老太监讲到这里,眸光一晃,似在观察萧弈权的神情。
又低低笑道:“暗值司出来的人各个身手高超,那三人一威胁,南致便怕了,还求他们不要伤害他妻儿性命!哈哈哈,娘娘本也不想取他家族人性命,就是要折磨着他,让他往后无论到哪儿都会惦记他那个爱妻。”
“够了!”
萧弈权冷冷打断,抬手一挥,身边的人顷刻围住了那老太监。
老太监舒了口气,“这样也好,老奴往后便可安心去见我主子了。”
他这一句主子,不知是在叫谁。
“这件事办的天衣无缝,若不是那该死的南家小女非要重提这个案子,娘娘的心愿早就完成了,我在宫中多年,什么事不知道,如今坐在高位上的这位太后娘娘,她的大难还没到呢,放心吧,老奴以后在地下会一直看着她,看她能大难不死到什么时候!”
老太监言语激动,双膝一跪,对着东边的方位又磕了一个头。
“主子!您交代的事老奴替您办到了!奴才定会死守秘密,干干净净去见您!”
萧弈权轻皱眉头。
东边?
“不好!长风,摁住他!”
他大喝一声,此时长风已飞身靠近,照他吩咐,在老太监欲做出自杀行为时,提前一步将人摁在地上!
老奴才拼死挣扎,恨恨望着他。
萧弈权走过,蹲下身,凝着这人看了很久,道:“那三人也是你杀的?”
“是。”
“能杀暗值司的人,你的身份…本王很好奇。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效忠于李太妃?”
老太监眸中一紧。
继续咬牙:“是!王爷猜的不错!老奴的确会功夫,且身手不低。”
萧弈权冷笑,手骨搭在他肩上,摸着他的骨头。
他没说谎,是练武人的身骨。
但是…他心中依然怀疑。
说不上问题所在,他就是在老太监说话间停顿那一刻,感到奇怪。
拍了拍老太监的脸,他想起他说南渔的话,道:“当今太后虽然青稚,也不是你这等老物能随便议论,小太后的福气绵延,就凭你,就算到了地下,你也改变不了她的命。安心闭上你的狗眼,好好上路吧。”
萧弈权摸了人,觉得脏,掏出帕子擦拭手指。
一众人都等他发话。
萧弈权想了片刻,倏然笑了,“南太傅当年在大理寺受的刑罚全都给他安排一遍,别让他死了,等到南家守灵那日,本王要用他的骨灰,祭棺中人。”
老太监听到自己的命运安排,没有害怕,反而苦涩的笑。
他被带走,可他手中的帕子还在,紧紧攥了攥,他的眼前,似出现了当年他被太上皇安排,去贵妃宫中侍候的场景。
“奴才添寿,见过贵妃娘娘。”
“这名字有趣了,那本宫往后是叫你添总管,还是喊你兽总管?”
珠帘晃动,掩嘴而笑的盛装美人坐在软榻上,玉足平放,如贝般的脚趾泛着光泽,添寿看的痴了,顷刻伏在她玉足前,逢迎地笑:“娘娘想怎么叫奴才,就怎么叫,便是叫狗总管,奴才也会汪汪。”
……
萧弈权重新换了身衣袍才入的琉璃宫,进去前,他还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生怕沾染上冷宫的晦气。
南渔竟然醒着。
就坐在她床上,眼睛睁的溜圆,朝他这边看。
男人停顿脚步,唇角轻勾,与她说:“事情办完了。”
“如何?”
她等了一晚,对结果十分在意。
他坐在她身边,挑拣着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他隐瞒了些事,不想小太后多想,当她听到做这一切的人仅仅是冷宫的一名老太监时,有点失望。
南渔握住他手说:“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萧弈权点头。
至少现在所有证据都成了闭环,没有再令人怀疑的点。
而那位李太妃也于一年前病逝,当年凡是与这件事有关的人,基本上都死了。
“到此为止。”
萧弈权与她说。
南渔沉默,点了头。
“等到明天本王让人将所有卷宗整理整理,便可报于三司,应该不出两日,你南家所有人便能回府了。”
“好,多谢王爷。”
她在榻上与他一福,惹得萧弈权笑,抚了她的脸。
南渔的脸颊被人掐了掐,他问:“等你父亲棺椁送入太傅府,你是不是要回府守灵了?”
“嗯。”
“那今晚,让本王尽兴一回?”
南渔咋舌,心道这男人体力惊人。她忧心望着他手臂:“你…你这样也可以吗?”
萧弈权低头看向受伤的手臂。
笑了。
“小太后,你还是对男人不太了解,一只手而已,没什么大碍。”
“……”
她无言以对。
腰肢被他抱了,坐在他怀里,她这才脸色羞赧的嗯了声。
萧弈权笑,奖励地点了她的鼻尖道:“这样乖,才得本王心意。”
……
南渔是带着报答他的心。
她家的事,他也出了力,她唯一的敞开心扉,用身接纳他。
三日后。
大理寺出了南家案子的详细卷宗,经由景垣手,亲自给三司审理。
当日下午,南家族人被全部赦免,南渔带着她琉璃宫人在太傅府迎接,百感交集。
她阿娘走在正中,眼上蒙着白布,一身白衣,身形消瘦。
南渔上前握住她手,在太傅府前,双膝跪下。
众人皆喊:“娘娘!使不得。”
南渔没起。
抱住她阿娘的腰身,久违的怀抱,让她贪恋,“娘,往后有囡囡照顾你,代阿爹照顾你。”
妇人手摸到她的头,唇瓣颤抖:“好,好。”
方氏擦掉眼泪:“哎呀,今日是咱们南家的大喜事,都别哭了,快进去吧!桃枝,快扶你家主子起来!”
“是!”
强忍的悲伤,历经磨难的南家族人,这一刻都转哭为笑。
府前大街,萧弈权隐在暗处,遥遥望着太傅府的一幕。
他从腰间拿出那粒药丸,交给长风说:“找个大夫查一下里面成分,有事报我。”
长风接过黑色药丸:“王爷不信太后?”
“不是不信,是要确认。”他心思向来弯曲,那晚南渔对他说的话,他记在心中,又觉得有点不真实。
小太后对他的贪嗔痴念,都是能迷化他的毒药。
萧弈权不知最近怎么了,总是想到她,念到她,甚至…想不停的占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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