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山巅在阳光下露出了一个个笑脸,下半部照耀不到的地方犹如万丈深渊一般,让人一眼望去只有寒冷和黑暗。
偌大的青阳宗从早晨开始便热闹了起来,三两成群结队下山的离开不在少数,大概这一走便永远不会回来了。
曾经西北之地无数人向往的修仙门派,再无拜师之人问津,虽然凄凉,但是也不失为一种保护,正是目前最好的结果。
虽有严九煕在,但是面对如今大严皇室这个庞然大物还是弱了太多,顶端战力的存在已是可以决定未来走向,其余外门弟子再多也起不了太大作用。此时最危险的还是各修仙门派,
至于蛮荒世俗之中反而是最安全的存在。
……
无名山峰上。
秦阳从梦中醒来,黑色卷轴自动收入泥丸宫内,舒展了下身体,一身的舒坦。
出了那低矮的房屋,看着熟悉的五绝峰,想到自己将要离开,一股伤感涌上心头,毕竟在此已生活了许久。
环顾四处,不见严九煕身影,便知他是故意不不在吧,离别总是伤感。
秦阳轻叹一声,从无声中来,便至无声中去,无边蛮荒,终究要四海无家。
顺着千丈阶梯一路向下,走在宗门石路上,便看到宗内弟子不时有三两成群结伴离去,没有人嘲笑他们的不忠,毕竟这是宗主亲自允诺,他们留下除了维护宗门表达誓与宗门共存亡的决心,其余或许也无用处。
一路下了山,东行五里,再临青阳镇,此时的青阳镇大概受到了青阳宗的影响,看上去也萧条了许多,人影稀疏的街道上少了许久吆喝声。
“咦,他怎么还在这里,那天听那几宗所讲应该是剑阁的”,秦阳眼前突然出现那日在镇上所见的那个铸剑大汉,心中一阵疑惑。既然属于修仙门庭,此时应该归宗才对,留在这青阳镇上有何用意。
秦阳怀着疑惑的心情上前去,同样的位置——十字路口,同样的场景——黑色大剑在黑色的铁水里直立着,鬓毛大汉在锅前冷静的坐着,稀疏的三两行人不时对其指指点点,其浑然不觉,紧闭双眼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秦阳往上凑了凑,看着沸腾的铁水,只感觉脸上被炙烤的一阵火辣辣的感觉。
“真是好定力,距离这么近,竟然不怕热”,秦阳心中感慨道。
突然锅底的火苗奋力的舔了一下锅底,锅中铁水愈加沸腾,黑剑轻微的颤动起来。
鬓毛壮汉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眉头紧缩一副凝重之色,看着锅中颤动之剑略微沉吟。
秦阳不明觉厉,愈加好奇。
“这位小兄弟是从青阳宗下山来的吧”,突然鬓毛大汉转头望着秦阳,一脸的微笑。
被突如其来的问话,秦阳惊了一下,本以为这大汉是个少话之人,想不到竟然主动搭话。
“呵呵,小子正正是从宗门下山来,宗门遭遇大难,我等未入中观境的外门弟子用处不大,不如早早离去的好”,秦阳同样微笑着答道,对于青阳宗现状没有隐瞒,毕竟已是人尽皆知之事,只是半真半假的搭话中还是保留了一份谨慎。
“奥?看小兄弟气度不凡,不像是平凡弟子啊,想必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吧”,鬓毛大汉回过头继续用试探的语气道,没有刻意的眼神,似是为了打消秦阳的戒备之心。
面对接连的试探之心,秦阳心生警觉,虽不知这鬓毛大汉意欲何为,还是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觉醒。
秦阳也一脸的微笑之色,看不出任何端倪,回答道:“呵呵,小子只是一平凡外门弟子,宗门特许我们可选择去留,所以就自行离开了,只恨战力低微,不如中观境的战力,对宗门意义确实不大”。
说完,秦阳一身同质境四层的气息随着周身缓缓运转,这个年龄在青阳宗才同质境四层境,确实算不上惊艳,甚至连优秀也算不上。
感受着秦阳周身的同质境气息,鬓毛大汉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在别人看来秦阳似乎在驱散火热的气息,但一切似乎都被这大汉看破。
“小兄弟不必如此,我并无恶意,叫住小兄弟,是因为或许与小兄弟有缘。剑阁,颇讲缘法,我也是遵从本心,是我有些唐突了”,,鬓毛大汉揩了下胡子,面部依然微笑着。
被这大汉一眼看穿,秦阳多少有些尴尬之色,只能陪以微笑,心中想着对方主动坦白剑阁来路不知是何用意。
与此同时,心中疑惑更起,随即问道:“不知这位大哥所指何意,与我有缘是一种什么说法”。
“哈哈”,看着青阳仍然紧张的样子,鬓毛大汉大笑两声,解释道:“小兄弟放松便是,我说的缘分之事,对于小兄弟自是有益无害,说不定还是小兄弟的一场大机缘”。
“机缘?”秦阳更加不解,一身的神经绷得更紧了。
“对,正是机缘,我剑阁弟子遍布蛮荒,皆身背一把自己毕生杰作之剑,便是如我这般,三年前从宗门离开,至今未归。便是为这黑色大剑寻得一位有缘人,有缘人持剑便可入我剑阁参加三年一度的冼剑大会”。
“冼剑大会”?
“对,冼剑大会上,我宗当祭出我剑阁珍藏的尽数名剑,若有缘便可取得其一,为天下修仙之人寻得有缘佩剑便是我剑阁立宗之根本”。
“切,说的冠冕堂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谁知你剑阁搞的什么鬼”,秦阳心中一阵腹诽,嘴上并未多言,依旧笑脸相迎。
“不知大哥何以看的我和此剑有缘”,秦阳装作懵懂之态继续发问道。
“呵呵,说是有缘,便是因为小兄弟与这锅中之剑有了缘法,锅中铁水印你而沸腾。剑有剑心,亦和人一样,自是可以自行选择主人。今天有缘得见小兄弟,也算圆了我三年来宿愿,当以此剑赠予你,我也可回宗门了”。
鬓毛大汉此时一脸的欣慰之色,似是完成了艰难任务般。
“啊”,秦阳这次真的被惊到了,一言不合就送剑,这是个什么路数,难道剑阁弟子的脑回路都和常人不一样吗。
未待秦阳有所反应,大汉单手旋转,锅下火苗尽数熄灭,不待锅中铁水静止,便手探剑柄而去。手剑相接,没有传出烫伤的尖叫声。只见得大汉手掌通红一片,似是不知疼痛一般。
不知从哪里取来了锤子和钳子,大汉瞬间变身铸剑铁匠,就地捶打了起来。
“当、当、当”,有节奏的捶打生不绝入耳,火星四射。
秦阳看的出奇,这么迅捷的手法确实不是常人可以做到,当街打铁,只是也确实太随意了吧。
不一会儿,大汉锤落,呼出一口气,手中举起一把黑色长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是颇为满意。
“小兄弟接剑”。
“啊”,秦阳来不及反应,慌忙伸出两根手指做出接住飞来之剑的姿势,生怕那灼热的剑身将自己双手烫成烤猪蹄。
正在秦阳心悸之时,一股厚重感入了手指之上,仿佛要将手指压断一般,却没有原以为的灼热感传来。
“咦,是凉的”,秦阳此时已经不知是何道理了,望着黑色的长剑发起呆来,原本灼热的剑身经过一阵捶打,竟是生的如此好看,而且还变得一片冰凉。
稳重不失霸道之气,浑身黑色不带一丝花纹,不论剑的品阶,光这卖相也不是凡品所能具有的,关键是——这剑是白送的!
黑剑到手,背后赤霄剑似有感应,竟也轻微颤动起来,要说这赤霄剑是欧阳道所赠,自然是差不了哪去,能让它感到威胁的怕是最少也是与其不相上下的剑了。
“呵呵,小兄弟即已承剑,五月初三,剑阁冼剑大会,请务必到场,届时只需出示其剑便可入阁”,鬓毛大汉一脸兴奋的说道。
“这就是答应了!”秦阳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无奈这大汉做事太过雷厉风行了,一身的手段又不似江湖骗子。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秦阳继续道:“大严皇室野心勃勃,现在蛮荒各派皆都惶恐不可终日,贵派何以还能如期举行那个冼剑大会,不怕大严皇室出来搅局吗”?
“大严皇室野心勃勃倒是没错,不过我剑阁不问江湖事,与世无争,再加上有其他原因不便透漏,他们不会动的,小兄弟只管到时赴约便是”,鬓毛大汉耐心解释道。
“既然如此,小子便不再多言,敢问大哥尊名”,听到鬓毛大汉之言,秦阳略微放下心来。
“剑阁之人无名无姓,若是去了剑阁小兄弟有事寻我,只管找剑七便是。山高水长,小兄弟我们剑阁再见”,鬓发大汉拱手道,说完,一把收了眼前零碎物件,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这就走了?剑七,真是个奇怪的名字,人如其名一样古怪。随便一送的剑便是这般,那冼剑大会的剑得强道何种地步”,秦阳望着来去如风一般的鬓毛大汉背影,对那五月初三的冼剑大会有了一丝兴趣。
“既然这样,看你通身黑色,便叫你黑耀吧”,秦阳这般想着收了黑色长剑,出了青阳镇径直一路向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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