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上所穿的这一套的行头,明显不是越国的男子的寻常服饰,一看就是个“歪果仁”。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脑袋瓜子上,竟然飘着一头银色的长发。
周围的百姓们看到这个男子,都普遍开始了倒吸气。
小声地凑在一起指指点点。
金林林瞪着一双大眼睛,侧耳过去却没听清他们议论的什么。
只是听到了两个词:
“苍云”、“摄政”。
白披风的银发男子就这样站在门口,脸上一双英气的眉眼,看似温和地笑着。
但是这笑意却丝毫掩盖不住他整张脸撒发出来的威严之气。
据说上位者身上自然而然就充盈着不可轻觑的王者之气。
银发异国男子温和地一笑,友善地看着面前的安东彭和金林林两个人,一抬手,抱起拳。
礼数非常周全,这才开口,抱歉地说:
“二位,拙荆早年在战乱中受了些刺激,患了失心疯。今日乃是姻缘节,本想携夫人一行故地重游。却没料到,这半路上便发了病……呵呵,多有打扰,多有打扰了。”
说着对着二人抱拳行礼,脸上依旧是和煦的笑意。
但是,在金林林的感觉里,那银发男子似乎是多看了自己几眼。
不禁有些慌神,微微拉了拉安东彭的袖子。
安东彭只是低下头,微笑着看了金琳琳一眼,抬手拍了拍金琳琳攥着他袖子的手,什么也没有说。
看着面前的银发男子坦然自若的样子,聚集在他身边围观的香客们这才恍然大悟。
这跪地哭求的青衣女子的原来竟是个疯婆子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丝了然。
人家夫妻二人,自己家的家务事,别人怎么好插手管呢?
转身,三一群俩一伙窃窃私语各忙各的,全都散开了。
“不,不是的……不是的!你们不要走啊!他说谎……他说谎啊!”
看到身边的香客们听完银发男子的话,都转身各自散了。
抱着安东彭大腿的女子豁然松开了安东彭的大腿,浑身颤抖地喘了两口粗气,突然仰起一张脏兮兮的小脸。
无助地环顾了周围众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她身后的银发男子身上。
瞬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连忙大叫了起来,一边高声地叫着,一边不停滴摇头。
“不要!不……我不跟你走!我不要!不要跟你走!”
女子一边喊着,双手撑着身后的地面,摩挲着,两条腿在地上蹬着用力,不停滴向身后挪。
看到这个场景,白披风的银发男子轻轻滴一抬手。
只见从银发男子身后,干脆利落地走出来两个穿着银色软甲的护卫。
两个护卫丝毫不客气,走上前来,一左一右,一个用力就把那地上大叫的青女子架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不要跟你们走。救我啊!救我啊!你们……你们不要听他的啊!救我啊!”
青衣女子被两个护卫架在中间,一头烂草般的头发在她的激烈挣扎中,披散下来,盖住了她的脸。
即使看不见脸,金琳琳也知道,那面上的表情是如何的狰狞扭曲。
胳膊虽然被两个护卫死死架住,但是一双手,还是张成爪子,像一只攫取到猎物的老鹰一样,狠狠滴抓着护卫的胳膊。
双脚也在地上胡乱地踢踏着,恨不得用一双脚在地上刨下一条深深的鸿沟。
一双精美的绣鞋也被甩丢了一只,仅仅剩下左脚上那只白色的锦袜。
白披风银发男子看到这一幕,脸色微微有些不悦。
沉下眼睑,转过头,斜斜地瞥了一个眼神。
随后,站在他身后的护卫中又走出来一个。
只见这位面色冷静,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抬起手,一个掌风就劈在挣扎乱叫的青衣女子的脖颈上。
青衣女子来不及呼痛就脖子一歪,像一只被雷击中的高贵天鹅,身子软软地瘫倒下去,任人宰割。
整个大殿,也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白色披风的银发男子不再多话,一甩衣襟,转身走了出去。
护卫们连忙架着已经昏过去的青衣女子,连拖带拽地跟上白披风银发男子,快步向外走去。
见此情景,身在大殿里的金林林浑身颤抖地紧紧地攥住了安东彭的胳膊。
直觉里,这就是一个绑架案啊。
如果说,那青衣女子是这银发男子的夫人,那为何谈及女子的病情,他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的心痛?
看向青衣女子的目光,只有无尽的冷漠和镇静呢?
就好像说着一件跟自己无关紧要的事。
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这个青衣女子对他来说,是无关紧要的。
如果真的像那银发男子说的那样,那青衣女子是他的夫人。
按照银发男子的着装和打扮,明显是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啊。
这么高贵的大人物的夫人,又怎么会被护卫们像拖垃圾一样拖着出去呢?
这么明显的疑点,任是谁都能看得出来啊。
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装作看不见呢?
大殿里一切都恢复如常,香客们继续忙碌着自己的手头工作。
似乎,刚才的那一幕并不曾发生过。
金琳琳看着安东彭,凑近了他的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安公子,那个女子一定不是那个男人的夫人,这明显是一个骗局啊……”
安东彭听到金琳琳这么说,脸色一变,连忙抬手捂上了金琳琳的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连忙转头四下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这才沉着嗓音,瞪着一双眼睛,凑近了金琳琳的耳边,告诫道: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人家的家务事,我们怎么好乱说。你没看见,他们根本就不是我们越国的人吗?”
金琳琳看着安东彭一脸紧张的神色,知道此事肯定非同小可,连忙乖巧地点头,不敢再说话。
安东彭看着金琳琳乖巧地点头,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偎依进了自己的胸口。
便轻轻滴叹了口气,抬手抚上金琳琳的后背,有些自责刚才的自己关心则乱,语气似乎重了。
转而抬头看着天边偏斜的太阳,无比温柔地安慰着金琳琳道:
“好了,别多想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乖乖的先去那边坐坐。我这就去求两个姻缘牌,回来找你。”
金琳琳点着头,由着安东彭扶着她来到了大殿一旁的休息处坐下。
看着金琳琳在桌边坐好,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的人能伤害到金琳琳,安东彭这才放心地离开。
金琳琳目送着安东彭大步流星走向后殿的身影在人群里消失,这才连忙转过头,焦急地看向了大殿的门外。
与安东彭去求的什么姻缘牌相比,金琳琳更关心那个被人强行带走了的青衣女子怎么样了。
……
月神祠的后殿,是一座低矮的小房屋。
平日里在这里居住的只有一位年迈的老者,老者多年来安居在此,闲时对月神祠上下做些打扫工作。
平时这后殿极少有人光顾,然而今日,这来访的香客明显都跑这后殿来了。
这一番热闹的景象与前殿相比之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东彭手里拿了两块姻缘牌,正准备回到前殿,便瞧见了后殿的热闹景象。
心里不禁有些好奇,便挪步过去看看。
还未走近,便听到门外有许多香客在高声地吆喝着什么。
“哎!快来求姻缘签啊!云游四方的大师免费为大家解姻缘签喽!”
后殿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一个粗布衣服的庄稼汉,正扯着嗓子向门外大喊着。
随后,便看到后殿里走出来一个满脸羞红的年轻女子,扯着水粉色的衣袖遮着脸,却遮不住满脸的羞涩红云。
只听她嘴里不停滴念叨着:
“哎呀,真的好准啊!大师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呢!”
“真的那么准吗?”
身边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立刻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喊:
“那我可要问问大师,我跟我家穗儿何时能……大师!大师!让我先来!”
看到这前仆后继的场景,安东彭不禁也来了兴趣,跟着那男子走进了后殿。
后殿,比前殿窄小很多。
看得出,平时是一位老者的居所,简陋而普通。
慕容越说道:“精彩看权纹,薇心公主皓,爱吃醋的凤凰。就是这个了。”
只用了一架山水屏风,隔开了里外两间。
里间,是那老者长年累月所用的卧铺,外面便是术士临时搭建起来的解签的场所。
一位长着山羊胡子的大师,正安静地端坐在山水屏风前面,一本正经的脸上架着一副圆边的眼镜。
头上戴着一顶术士常带的墨色方冠,一身暗色布衣简单又很合体。
此时,这位大师的手里捏着一张姻缘签的判词,正一脸耐心十足地给坐在他面前的女香客讲解着判词的内容。
安东彭就站在那位女香客的身后,两只眼睛盯着那女香客挽起的发髻上别着的一枚珠钗发呆。
他手里捏着一枚“下下签”的姻缘签。
此时他的心里,却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啊,急于求大师给解答。
终于等到那女香客起身走了,安东彭赶紧一脸焦急地坐下来,递上了手中的姻缘签判词。
“无根柳絮随风沉,往来生处无迹寻。一朝云起苍天聚,再无风雨再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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