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不幸,这都是命》第一卷 露华春浓·长乐别 第五十八章 我的救命恩人

    
    此时,小楼边的凉亭里,正坐着一身红衣的碧波。
    碧波今日的打扮还算正常,虽然依旧披头散发,追求肢体解放追求回归原始欲望。
    但至少没大秀身材,衣领还好好地贴在脖子边。
    慕容越慢慢滴走过去,便看见了对面双手端着檀木托盘,上面放了一碟茶点。
    正以漫步之姿款款走来的,一身蓝衣的沧澜公子。
    慕容越侧身倚着回廊的朱漆大柱子抱着肩膀,挑着眼睛,一脸笑意地看着走来的沧澜公子,不禁开口问道:
    “沧澜公子,原来你在啊。”
    大概是慕容越眼底的笑意太过含义深刻,让人不禁多想几圈。
    这边的沧澜还没来得及说话,亭子里的碧波便做贼心虚般地叫道:
    “我和沧澜很清白的,请不要误会。”
    慕容越眯着狐狸眼,看着沧澜公子渐渐变成了绿色的脸颊,笑的很猥琐。
    “我没误会啊,碧波不是一直都在说吗?说你是他失散多年的二叔。”
    “二叔!”
    亭子里的碧波站起来,张着两只手失声尖叫起来:
    “霏雪姑娘,我什么时候说他是我二叔了,明明是二哥啊!”
    显然,“二叔”这个辈分,超过了碧波的承受尺度。
    慕容越不以为然,转过身来,笑盈盈地看着亭子里张着双手一脸错愕的碧波,轻轻地问道:
    “那,你大哥哥是谁啊?”
    碧波收回了自己张开的双臂,一脸恭敬地对着西北方抱了抱拳,开口说道:
    “大哥哥,自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与我恩同再造……”
    他的话还没说完,沧澜悠悠然地走上前来,优雅地谁打断碧波的话:
    “那个人是我大哥的儿子,今年不过八岁。当时不过是被碧波抢了半个馒头,回去哭了三天呢。”
    慕容越慢慢滴向亭子里走来,一脸了然地问道:
    “哦,我懂了。当时你侄子用半个馒头救了碧波的命,于是认了那孩子为大哥哥,你作为那孩子的二叔,自然也就是碧波的二叔了……”
    把茶点盘子放在石桌上,沧澜一甩衣襟,优雅地坐下。
    左手拽着右手的衣袖,捏了一块糕点,挑了挑细长的眼睛,乔装微怒地警告慕容越道:
    “狐狸。你知道对的太多了。”
    难得沧澜他今天没带他那张蓝色的面罩,一张英俊的脸上,噙着微微的笑意,薄薄的唇瓣有着微微冰冻的寒意。
    这边的碧波有摇了摇头,抬手指上慕容越,无奈地说道:
    “霏雪姑娘,这是又要开始黑我了。你换个人黑一次好不好。”
    “好啊!”
    慕容越听他说完,激动地打了个响指,挑了挑眉梢,出鬼主意一样继续说道:
    “那咱们就黑你‘二叔’吧!”
    碧波一听,瞬间心情大好,大快人心地像个孩子一样连连拍手叫好:
    “求黑,求黑!求黑的彻底!”
    慕容越点了点头,立刻把手边的黑色茶盅底座拿起来,展示给面前的两个人,嬉笑着问道:
    “你们看看,够黑吧?”
    沧澜没说话,不过能看得见嘴角抽了抽,萌嘟嘟地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喃喃自语:
    “你黑我的难道还少吗……”
    慕容越却板着脸,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地说:
    “我就是治愈中老年人拼命卖萌的良药。”
    碧波立刻眼冒星星,整个人爬上了石桌,冲着慕容越接话茬吼道:
    “症状:用生命在卖萌!这病能治么?”
    话音刚落,便听见沧澜甩了甩衣袖,在那低着头吹着手里茶盅的茶叶沫,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又没有对你始乱终弃……你哪来的这么多恨。”
    慕容越侧头瞥了沧澜一眼,选择自动屏蔽掉沧澜。
    又回过头来看着碧波,微笑着说:
    “估计是治不好了。你看,病人都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对面坐着的碧波表示赞同,点了点头,低下头喝了口茶,又抬头继续说道:
    “我怎么感觉,沧澜公子已经免疫各种黑了。”
    碧波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一边跟慕容越说着话,一边轻轻眯着眼睛,伸手去石桌上拿沧澜公子的茶盅。
    看样子,是想要为他添上茶。
    然而这一伸出手去,却抓了个空。
    碧波大吃一惊,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去看着沧澜座位前的空桌面,失声叫道:
    “沧澜……哪去了?”
    慕容越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在你上面啊。”
    慕容越的话一出口,又把碧波给吓了一跳。
    碧波脸色白了白,抬手附上胸口打了个哆嗦,低低地看着慕容越纠正道:
    “说清楚,谢谢。是他的茶盅在我的茶盅的上面,而不是他的身体在我的身体的上面!”
    慕容越继续不抬头,冷冷地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
    “收回你纷乱的思绪吧,我咋没说他在你身后呢。”
    此时,默然起身,手里还拿着两个空茶盅,正准备去添茶的沧澜公子听了慕容越的这句话,立刻被冰封在了在碧波身后。
    沧澜手里拿了两个茶盅,一个是他自己的,一个是碧波的。
    两个茶盅此时摞在了一起,碧波的茶盅刚好就被摞在了下面。
    隔了一会,沧澜这才缓过神。
    无比郁闷滴抬头看了看天,默默滴开口说道:
    “为什么要逼我呢……”
    他这边的话还没说完,却见碧波一高跳起来,大声惊叫道:
    “原来你在我身后!你想干什么!”
    沧澜:
    “……”
    慕容越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慵懒地放下茶盅,轻轻一笑,挑了挑眼睛,抬手点评说道:
    “哦呵呵……这当然是让你捡肥皂啊……”
    “捡肥皂?什么东西?”
    碧波被慕容越突然说出来的一句话惊呆了,一时间愣住了。
    “哦,就是皂角。”
    慕容越慢慢站起身,踱步来到两人身前,悉心地开始传道授业:
    “你想啊,你弯下腰,捡地上的皂角。这时,沧澜就站在你身后,这个姿势……”
    慕容越停了下来,似乎在沉思,并不看这边脸已经绿了的沧澜,和若有所思的碧波。
    然而沧澜却最快反应过来,看了看慕容越,一手拎起矮几上的大茶壶,抬肘斟茶,一边淡然地说:
    “瓦解盟友,用心深远。”
    听到沧澜一句话点破了慕容越的所作所为,碧波立刻反应过来,不懈地问:
    “可我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吗!”
    话音刚落,慕容越和沧澜异口同声:
    “是!”
    碧波捂脸。
    ……
    安静的下午,三个人在院子里喝茶。
    恩,下午茶。
    茶过三巡,碧波便跃跃欲试,端了棋盘出来,说是要好好地跟慕容越再杀一场。
    慕容越欣然接招。
    两个人于下午的微风中安静对弈,沧澜则是坐在一边,安静地望天喝茶。
    沧澜静静地看着慕容越和碧波两个人的身影,突然一仰头,吟了一句诗:
    “春宵苦短漏更缓,夏夜绵长月又殇。”
    额?
    慕容越听见,赫然回头,却看见若无其事的沧澜依旧在仰头望天。
    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
    可又想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
    迎着刺眼的夕阳,慕容越看着光晕里一身蓝衣的的沧澜。
    他一手拎着精致的紫砂小茶壶,正仰头往自己嘴里送茶,一股股清泉澄澈如虹。
    而他自己,在这种光影里显得更加寂寞。
    “你这么爱喝茶?”
    慕容越脑子里回想着初次见面时,他也是在喝着一壶茶。
    一壶浓茶。
    一壶叫不出名字的,浓茶。
    沧澜公子微微侧头,看着慕容越,板着一张脸,一脸正气地回答道:
    “腰细需大补,吾需六味地黄,壮我军魂。”
    慕容越打了个冷战,这货不仅学以致用,还会举一反三了。
    慕容越缓了缓,给自己鼓了鼓劲,勇敢滴瞪回去,调侃道:
    “补肾归来啊,少侠。见你补完肾果然精神许多啊。”
    沧澜公子微微一笑,不再搭话。
    慕容越这边忙着应付沧澜,却没注意到,坐在她对面的碧波。
    碧波自从听了沧澜的那句诗之后,已经默默收敛了嘻笑的表情,微微沉了脸。
    碧波豁然站起。
    阴沉着脸,低头道了一句:
    “你们先玩,我……我出去一下。”
    说完,不等在座的两人有什么反应,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慕容越疑惑地回头看了看碧波,又转过头,指了指碧波离去的方向,问沧澜:
    “哎,他怎么了啊?”
    沧澜一脸平静,慢慢滴走过来,在碧波的位置上坐下,回答慕容越说:
    “拉肚。”
    沧澜坐下来,敛了神情,低头看着面前的棋局,认认真真地思索着如何落子。
    只消这一眼,他就发现了。
    慕容越似乎是真的不会下棋。
    水凌玉说道:“不断更新,冠珠薇心公主皓,爱吃醋的凤凰。”
    她落的子丝毫没有章法,而且她下棋并不是为了要赢,而是拖着对方不能赢。
    自己的阵局宁可全都放弃,也要堵住对方的活路。
    无论是多么刁钻古怪深藏不现的陷阱格局,都能在慕容越眼底下暴露无遗,而且还被恰到好处地堵住生门。
    沧澜看着面前的慕容越,心里一声叹息。
    平淡中隐藏着心机,冷漠里暗含着杀意。
    古语云:
    “妾本风尘,何谈情真。”
    这样如狐一般狡猾的精明女子,若是踏足于这万丈红尘。
    那么,她玉手纤纤,掀起的必然是涛天巨浪,尘世,可能还有幸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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