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之城》31.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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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释在京城还租了间小院，以后苏家父子来城里也有个落脚地，苏俊生若放假，也好有个去处。
    白二小姐居然找到小院来了。
    说来白二小姐又被白大夫人骂了一顿，连媒婆都暗示自己的三弟配不上冰释，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二小姐内心万分愤怒，这几天冰释忙里忙外的，她没有机会遇上，这就逮到了机会找上了门来。
    白二小姐上门，冰释刚般来不久，不想闹出大动静让周围的邻居闹笑话，就将她迎了进来。
    笑着道：“我这刚住下，什么东西都没有来得及置办，没有准备茶，还请见谅。”
    白二小姐虎着脸道：“水漾，白家这些年待你不薄，怎么有了出息就忘了根本，记不起能有今天是谁的功劳了？”
    冰释冷声道：“还请白小姐称呼在下为苏御医，还有，我只听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可没有听说一日为奴终身为奴的。作为白家家奴时，生杀予夺，我们没有丝毫的怨怼滋生。作为帮佣时，也是履职尽责的，可没有丝毫贪墨之处。如今我们自立门户靠的是我自己的本事，可不是白家的恩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当初白二小姐何等风光，如今又是何种光景，还不明白莫欺少年穷这个道理吗？”
    白二小姐被冰释讽刺得面红耳赤，气急道：“我三弟，乃是侯府子孙，又是秀才出身，怎么还配不上你了？”
    “白二小姐，你知道这个世间男子为何可以三妻四妾，还对女子诸多的挑剔，要求容貌、品行、家世不算，甚至必须是完璧之身吗？”
    不待她回答，冰释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女人没有收入来源，她的吃穿住用行，全都来自于男人，自然受制于人男人，只得以他为尊。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创造的当然有资格挑剔，我的官职可是和白家大少爷一个品级的，当然可以挑个好的。”
    冰释的一番妄言，让白二小姐冷笑连连“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大哥比，他是男子自然可以挑剔。你这样狂妄，看有哪个男人要你。”
    白二小姐一直是比较任性的，早期所有的东西都是靠抢的。一直到现在没有出嫁，多多少少打击了她的自信。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求太高或是强势的性格惹人不喜。今天冰释的一番妄语，在她心里也是引起了极大的震撼。但她还是认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男子为天，女子的优势就是家世。而她唯一失败的是摊上了一个糟糕的爹，毁了她的名声而已。
    “白二小姐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冰释的事不劳您费心。”冰释起身要送客。
    白二小姐心中一转，说道：“你刚才说要和男人一样挑剔，难道说也要求男人的容貌、品行、家世不成，你敢当着世人的面说吗？”
    冰释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无所谓的说道：“我苏冰释将来要嫁就嫁一个容貌，才学，品行都不低于京城十公子的人为正妻，而且他必须对婚姻忠诚，只能有我一个妻子，否则就终身不嫁。”
    白二小姐觉得苏冰释简直傻透了，若世间真有这样的男人，还轮得到你这个丫鬟出身的，容貌、家世样样不行的小御医吗？她要把今天的话传出去，让她知道流言蜚语的杀伤力。
    看着二小姐离开，冰释心中也万分惆怅。其实她知道她的用意，而且冰释也觉得在这个世界找不到这样的男子能够娶自己，不过如果能够让自己清静些，少些人拿自己感情婚姻来算计自己，坏的名声也无所谓。大不了以后花钱买个干净听话的人，生个孩子，一辈子也还不是过去了，爱情不也就是这么回事吗？冰释笑笑，想到自己居然有如此荒唐的念头，是什么让自己堕落至此了？
    ***
    趁着还有一天的时间，冰释赶去了云裳羽衣坊，三个月之期已到，她要看看自己的服饰设计是否可以赚到钱，而且她如今手中的钱已经花得精光，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孟掌柜看冰释到来，万分热情。冰释就知道自己与云裳羽衣坊的合作可以继续下去。
    孟掌柜道：“我在风雅间定了一间席面，还请大师赏光，关于合作的事我们可以细谈。”
    冰释看孟掌柜摆出姿态，自然同意。
    二人移步风雅间，这是一间中档的茶楼，而风雅间的招牌上的左上角也有一只灵狐的标记，看来这也是李家的产业了。
    如今大宋的富商最有名的就是四大世家，江南的风家也是四皇子的母族，据说以盐商起家，曾捐了万贯家产作军费也没有动摇根基，如今产业更是遍布全国；西北的马家，以马场生意为主；还有就是云家三少以东北药材生意为主，和蜀中的李家以丝绸起家。前三家都多少有官家背景，而李家世代经商，朝廷的影子相对较淡，这也是冰释选中李家的原因。
    孟掌柜首先就将三千辆银票递给冰释，表示这是这三个月的收益的两层，然后拿出了事先拟定的合同。
    冰释也不客气，在拿合同细看之前，将这三个月自己画好的另外十个系列的服饰设计递给了孟掌柜。
    孟掌柜看后十分满意，这十套设计更多的考虑了李家的布匹材料，而且其中七套设计偏向高档正服。
    这个时代除去平民的女儿可能要帮忙操持家务外，大部分官宦人家的小姐都是需要应酬的。女子虽然长于后宅，但是要传出好名声自然需要在人前表现，要表现自然需要战衣，而小姐们的战衣自然就是特色新颖的服装首饰。
    虽然这个时代女子大概人人都会针线活，但是这样新颖又体面的服饰不是谁都能做得出来的，因此布坊的很大一项生意就是给一些有钱但又没有针线房的小姐定制服装。
    京城官家多如牛毛，养得起针线房的也就十之二三。
    不过孟掌柜还是对冰释说道：“大师这设计服饰的手艺确实精妙啊，就这一手画技，我想京城中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人来。”
    冰释也不谦虚：“谢谢掌柜夸奖。”
    掌柜微笑，这姑娘年纪虽轻，但是处理事情却老练，并不是可以轻视之人。
    “大师是明白人，我就直说了，这服饰华美，但也应配以相应的头面方才完美。大师将这服饰设计与云裳坊合作，但是头面设计却买给了云家。不知姑娘是何打算。”
    冰释这时抬起头来直视孟掌柜，她表情温和道：“不瞒掌柜，我一弱女子，也是头回做生意，自然是想到一出是一出，不过生意自然是讲究价高者得。若是孟掌柜开出的条件合理，我也愿意和孟掌柜合作。”
    “大师是个爽快人，不知姑娘哪天有时间，我们灵筠公子想邀姑娘详谈合作事宜，不知姑娘是否赏脸？”
    冰释微笑，将手上的合同书签了字，交给孟掌柜道：“我最近不得闲，不过九月初七可能有空，若是灵筠公子也有空，等约定了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只需要派人将消息传到这个地址即可，我定当赴宴。”说着就将自己在京城租房的地址写在了纸上，递给了孟掌柜。
    冰释也想深入合作，所以需要更多的时间准备，因此将细谈的时间延后了三个月。
    二人相谈甚欢，一顿饭吃得二人都很满意，结束后，孟掌柜起身送冰释出包间时正好撞见了墨渊。
    墨渊没有看孟掌柜一眼，只向冰释拱手一礼道：我家主子正好在隔壁用餐，巧遇姑娘，想邀姑娘一聚。
    冰释一愣，旁边孟掌柜看墨渊的一身装束，知道不是常人，不等冰释说什么就主动告辞。
    公众场合，冰释作为一个女人很多时候都只能隐忍。
    这些日子处理家中事物，所以刻意的想要忽视悦王这个人，可这个人阴魂不散，对冰释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即便冰释再大胆，生活在大环境下的女人也不能不注意一些，也许是该有个了解的时候了。
    冰释来到了悦王的包间。
    说实话，他的格调不应该来这种地方，但他却出现在了这里，让冰释不想多想都难。
    他动作优雅，一套功夫茶的动作下来，就如一幅动态优美的画卷。他将只容一口茶的小杯放在了冰释的面前。
    冰释在心中大大叹了口气，拿起杯子一口而尽，他看冰释动作，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自己也拿起一杯慢慢品起来。
    “不知王爷找下官前来何意？”冰释心中的燥意并没有因为茶而熄灭，反而更盛了些。
    “冰释不爱喝碧螺春吗？这茶初喝时……”
    冰释知道这样很失礼，但还是打断了他的话道“王爷，您知道吗？您和我就如这喝茶，你耐得下性子，有时间，有精力，有金钱细细享受着茶的美好，享受这沏茶的乐趣，可对于冰释而言，不管是这碧螺春，还是白开水，冰释根本喝不出区别，即便真的有区别也不过是一个便宜更适合我，一个更贵享受不起罢了。”
    “你若不爱饮茶，我们用些别的就是。”他仍然不急不躁，似乎对冰释的烦躁万分不解。
    “我刚刚吃过了，并不饿，如果王爷得闲，不如让下官给王爷讲个故事吧。”冰释深呼出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