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之城》65.凤台选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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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总是给妻子提出了诸多的规矩要求，但却从来没有人问过该如何做一个好的丈夫。儿女不成才责怪妻子宠溺娇惯；内宅不睦，责怪妻子无能善妒；仕途不顺，责怪妻子娘家不济。商纣暴虐怪在妲己身上；唐明皇无能怪在杨贵妃身上。唉，妻子真的难当。我只是希望我的丈夫不要总想着从我身上获得什么，而是要想想他能给我什么。”
    “那在郡主心中何为为夫之道呢。”这次追问的反而是范明轩，一个女人身份高贵，说出这样的话，也是个奇才，王六郎确实错过了一段好姻缘。
    “在我心中，为夫之道只在信与谅。”冰释平静的说出了答案，她不记得自己在哪里听说过这题的答案了，但当初知道这个答案后就一直刻入脑海，至今都难以忘记。
    “何为信与谅？”灵筠问道。
    “信就是信任，夫妻一体，不管因为何种原因而结合。当成亲的那一刻开始，两人就形成了利益共同体，因此不管妻子做什么多是为了这个家，自然希望多得到丈夫的信任。但是因为这个时代男女教养的不同，妻子做事思考的角度自然与男子期望达到的高度是有差别的，难免会做些在丈夫心中来说是错误的决定，但是丈夫既然要求妻子以其为天，自然应该有天的担当，无论妻子做错了什么，都应该由丈夫承担后果不是吗？妻子做错了，你可以教育她，但是不应该将责任归结为妻子让她一个人承担，这就是我所说的原谅。当然，这些只是我个人的浅见，并不是对诸位的要求，所以诸位也不必在意我的答案。”
    楚鹏飞问道：“这最后一关是要求我们要做到信与谅吗？”
    冰释摇了摇头，回答：“能不能做到为夫之道，我无法强求，这最后一关很简单，只要谁能够发誓，无论什么原因，若是娶新月郡主为妻，这一生身心都必须忠于新月郡主，终身不得纳妾。”
    灵筠一笑道：“我愿意在此发誓，我若娶妻，必将爱她敬他，终身不纳妾。”
    楚鹏飞一愣，没想到这样的誓言居然有人毫不犹豫啊，当即表示：“我也可以发誓，终身不纳妾。”
    范明轩有些为难，刚才新月郡主所说的话已经算是违背世俗了，他自己如今就有好几个通房丫鬟，还经常去些风月场所。如今郡主如此强势，若真的成亲，将来必定被她管得死死的。不过如今不是思考以后的事，若是在这样的场合露了怯，想必会被笑话死，到底该不该发这个誓。
    同样犹豫的还有蒙刚，他本来就妻妾无数，还有孩子，不过正妻刚死，所以说来还算单身。因为他隐瞒身份，本来以他的条件第一关就过不了的，是他直接书信给了赵彦，说出了和亲的意图，所以第一关就没人追究。如今若是发誓，将来若是不遵守岂不是很伤脸面，若是遵守且不说自己能否做到，又如何能让个女人压头上。但是这个女人又很对自己的心，得不到又太可惜了。
    冰释看另外两人没有说话，正准备宣布此二人出局。
    范明轩一咬牙道，“若是娶了郡主，琴瑟和鸣，自然不着他想，我也依郡主的意思。”
    蒙刚一看，骑虎难下，想了想道：“若是郡主能够与我并肩，我也可以只要郡主一人。”
    冰释知道这几人的意思，灵筠没有直接说新月郡主，只是说妻子。范明轩估计是形势所迫，这蒙刚加了个前提条件，必须要郡主能够与他并肩才肯遵守诺言，罢了，这本不是自己该操心的，自己说了这么多不就是逼他们发誓吗，这样自己才好抽身。
    “既然四位都过了这关，那么婚事就交由长辈做主，七日后将在这里宣布最后结果，请回罢。”说完冰释就率离去。
    孙清雅看局势变成如今模样，无奈只得跟随回到凤鸣阁。
    冰释让所有的下人都出去，只留下暗自生闷气的孙清雅。
    冰释调整情绪，将自己的猜测，丹凤公主的打算，以及皇上的旨意全部都说了出来。在她惊讶错愕的注视下，冰释叹气道：“如今你的婚事不是我能够插手过问的了，但是我帮你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不管你嫁给谁，你所期望的应该都能达到。若是你还是中意楚鹏飞，你就想办法说服丹凤公主，你们是亲母女，在她的心中你的意愿还是很重要的。”
    冰释回宫后，本以为皇帝会过问她凤台选婿的事，结果皇帝没有提及，冰释自然也不会主动凑上前去。
    七日后，冰释听说的结果却是选择了丹凤公主宣布蒙刚中选。
    如今大宋将精力主要放在革新内政积累资本上，应该是不期望兴起战事，所以才有了和亲这一事。本来在冰释看来，如今虽然没有合适的公主，但郡主还是有几个的，不一定非要孙清雅，因此将决定权交给了丹凤公主，也是觉得丹凤公主爱女之心应该做不得伪，会更多的为新月郡主考虑。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时代，受宠如新月郡主也逃不过皇权。
    ***
    蒙刚这次来京也有和谈之意，联姻成功从侧面可以看出和谈的应该是成功的。宫里也热闹了很长一段时间，就为了接待蒙刚，平时总让冰释跟随身边的皇上，在这期间并没有让冰释跟随。
    直到一个月后冰释才有机会见到已经身着新娘服的新月郡主。
    只是不知为何新月郡主似乎对自己有些怨恨，冰释无奈，在凤台选婿中，冰释有意说些在这个男权时代听起来过于叛逆的话语来激怒四人，尤其是性格看起来过于狂傲的蒙刚。本以为会引起他的厌恶反感而自动放弃，只是没有想到他也会发出誓言来。后来将主动权交给丹凤公主，也是站在新月郡主的角度。为人父母为了儿女能够付出更多，即便不同意她嫁给楚鹏飞，多半也心疼她和亲，只是没有想到最后的结局仍然如此。
    冰释能理解孙清雅的不甘和苦楚，但是无法理解她对自己的怨恨。如果她有足够的魄力，可以在四人发誓后就冲出去说自己选择楚鹏飞，也可以在没有宣布蒙刚中选之前以死相逼。但她都没有，因此如今的后果只能她自己担着。
    让冰释意外的是，新月郡主坚持让冰释做她的祭礼官。
    一般人家成亲都是媒婆两边跑。娘家人送亲只送到固定地点就要回去，只有媒婆是全程跟着直道洞房结束之后。
    而和亲也有送亲，而送亲一般是送到边境就要返回。和亲多数是公主，一般有个年龄大的女官作为祭礼官，陪着公主入另一国直到婚礼结束三天后，才会返国汇报婚礼情况，看公主是否受到礼遇。
    不过皇帝并没有同意新月郡主的请求，但最终却让冰释做了送嫁女官，祭礼官由一个四十多岁的资深女官担任，送嫁女官只需要送到边境即可。
    冰释一直觉得皇城是个让人窒息的地方，在这里总是束缚着她的灵魂。可是当她真正出了皇城，看到外面的世界时，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天地是大，可是自己的归属到底在哪里呢？这个时候冰释才发现，原来以前真的说得过于潇洒了，世界是美，可这美景之下若无人一起分享，又似乎少了那么一份颜色。她回头看了一眼皇城，什么时候这皇城也成了自己的故乡，变得亲切起来了。
    这次送亲队伍足有二千人之多，由孙清澈亲自领队。而孙清雅的陪嫁宫女就有十八人，而其中又有四名女子似乎功夫不俗。她们以后是要陪着郡主生活在蒙古的。
    同行的还有蒙刚的出使队伍，他的队伍人数不多，可能本就不是一次正式的造访，因此只有五十人左右。
    一路上还算顺利，除了蒙刚总是找借口试探冰释之外。
    长途慢慢，冰释总是找借口和孙清雅呆在一起，然后以男女婚前不得见面为由拒绝蒙刚的造访，他本就是个高傲粗狂的性子，几次之后也就不再理会冰释。就这样一行人走了二个月，才抵达漓水城。
    这漓水城三面环山，处于其中一座名叫漓山的山腰处。翻过这里的群山就到了边境重镇漫天关。
    漫天关就是两国使者交接的地方，到时冰释一行人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而翻过群山最少也得两天时间，因此今晚就在漓水城休息调整。
    漓水城也算边境军事要寨，这里也有三万的军队驻扎，不过都在军营区，离城较远。
    镇子不大，县衙就更小了。因此在冰释一行人到达前，这里所有的客栈都清理出来供一行人休息。
    孙清雅和所有女眷就住在这里最大的迎宾楼内。除了女眷外，孙清澈和四位统领也在楼内指挥。
    隔壁的贵宾楼就住着蒙刚一行人。
    其他的士兵就住在紧挨着楼的其他客栈内或是就地扎营。而且晚上安排侍卫轮班守夜。
    冰释感觉出了孙清雅的不对劲来，这一路上孙清雅并没有给冰释什么好脸色，整个人也焦躁不安，可是这天她的情绪明显兴奋了不少。
    但是冰释并没有察觉到外人与她接触，因此除了留心她趁夜私奔之外，也没有作其他想法。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们会用如此大的阵仗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