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之城》69.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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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释三人被冰羽关在一间石室中，孙清澈和赵濯的内力都被封住了。他给了冰释一天时间，让她将三本武术奇书默写出来，验看真伪。
    冰释跪在地上，抱着昏迷不醒的孙清澈，擦拭着他滚烫额头上的虚汗，他本就重伤在身，又一路强行苦撑，刚才又中了剧毒，如果不尽快治疗调养，很可能于寿数有碍。
    听了冰羽的吩咐，她急切的望着冰羽道：“我可以帮你默写出来，你先将他们放了。”
    冰羽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嘲讽似的看着冰释，那笑容似乎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冰释脸色难看却又决绝：“很显然，我的身上有你需要的东西，如果我死了，你什么都得不到。”
    冰羽看着冰释决绝的表情，却露出了一个冰释看不懂的笑容，他一把夺过孙清澈。另一只手只轻轻一挥就让冰释企图上前的身体差点撞到墙上，被赵濯给接住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赵濯一眼，又盯着冰释道“你什么时候将三本奇书默写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了他们中的一人。” 然后提着孙清澈走出石室。
    “你打算将他怎样？”冰释疾步上前追问。
    在石门快要关闭的那一刻，冰羽的声音传来：“疗伤。”
    听到这两个字，冰释才暗自松了口气。
    赵濯此时过来，轻轻按了一下她的肩膀，道：“你真的打算将那三本奇书给他吗？”
    冰释无力道：“如今不是算恩怨的时候，性命更重要。”
    “魔教妖人，谁知道他是否言而有信。”他的语气并不是怀疑，反而是一种称述实事的感觉。
    “我们如今也只能相信他不是吗，更何况这些书本来就该秦氏后人所得，给他也是理所当然。”其实这些话是说给冰羽听的，冰释不相信他就放任二人在这里商量，一定是严密监视着。
    冰释奋笔疾书，一天时间太赶，不过也勉强够用。当时间终于到了，冰释才揉了揉手，放下笔。得亏冰释修炼洗髓经后五感都敏锐了不少，这三本书确实看过也特意背诵过，当初也是想着能修习武功，即便做不成武林高手，做第二个王语嫣也不错。不过真正看人比武时，才知道纸上的武功秘籍若不实践，那是永远在纸上，对实践起不到一点作用。
    冰羽果然掐着时间来验收成果，同来来的还有孙清澈，他仍然脸色苍白，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但脉象还算稳定。
    当冰羽伸手要拿书时，冰释后退，将书藏在身后道：“请教主遵守诺言，放了我们。”
    冰羽轻蔑的看了冰释一眼，他一声轻笑，冰释直觉得眼一花，手上的书就脱了手，定睛一看，书已经落到冰羽手中了。
    冰羽就如猫戏老鼠一样，轻蔑的看着气急败坏的冰释，闲情逸致的翻着手中的书。
    冰释担心冰羽反悔，沉着脸道：“教主看了书就该知道，这样的奇书，不是我这种不懂武功的人可以默写出来的，但是不是完全真实，就要看教主的诚意了。”
    冰羽脸色一沉，一手掐住冰释的脖子，另一只袖子一挥，企图上前的赵孙二人掀翻在了墙角。他又露出残忍的笑道：“怎么，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你当然可以杀了我，但是书中关键部位若是运行不当，很容易走火入魔。你放了他们，我留下。”冰释强自用无畏的眸子表着决心。
    半响，冰羽才松手，“本座给你个选择，放其中一人离开，如果你企图挑战我的耐心你可以试试，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选择。”说完就离开了。
    待石门紧闭，三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开口说话，半响赵濯率先打破了平静。
    “让清澈先走。”赵濯一路上都很沉默，很少发表意见。但是他的沉稳确给了二人以安定。
    冰释不知说什么好，其实这二人和自己的关系都不算亲密，最多也只能算朋友，孙清澈可能接触多些，但不代表她有权利选择他们的生死。
    “不行，让王爷先走，王爷身份尊贵，为了救我们才身陷囹圄，如今万不可有丝毫闪失。”孙清澈也脱口而出。若赵濯所言为真，那他就是被二人所连累，若是有逃生的机会自然应该让他先走。
    “你身体必须要尽快救治，你先离开。”赵濯斩钉截铁，打断了他的话。
    “正是因为王爷如今身体并无大碍，若是先出去，能更快找到救兵，我们得救的几率更大。”孙清澈似乎犯了倔脾气，不肯轻易就范
    “我在这边没有人脉，也不知如何与皇上的人联系，你出去，胜算更大。”赵濯如今算是把话摊开来讲。
    孙清澈一时找不到语言，皇上对于悦王到底是什么态度，他自己也不敢肯定，自然不敢轻易将皇上的布置就这么告知悦王。但他仍然认为不该让赵濯和冰释二人单独待在一起，说不清什么理由，就是一种感觉。
    说不过赵濯，他只能看着冰释，企图让她明白自己。
    赵濯也看着冰释道：“我看这件事就让冰释姑娘拿主意好了。”
    冰释不喜欢选择，更何况这有可能关系到生死。
    看他们二人不可能商量出一个结果，冰释只能瞎想一气。
    孙清澈牵绊太多，父母、妻子、孩子。赵濯的出现还是过于特意，皇上对于自己这个哥哥的态度也是暧昧不明，但是对于孙清澈还是非常信任的，孙清澈出去联系皇上确实更方便些。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当冰释说出自己的选择时，好像都不意外。
    孙清澈也沉默半响方盯着冰释道：“好好活着，一定要等我回来。”
    待冰羽领着孙清澈的身影消失许久，冰释才转过身面对赵濯。
    “对不起。”冰释想了半天也只吐出了三个字。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选择他是对的，皇上对他的信任多于我，你对他的信任也胜于我，不是吗？”赵濯眼中暗光浮动，声音也沉静如水。
    看冰释因他这句话半天没有抬头，他一改这几天的沉默，又用他那低沉的嗓音，轻轻道：“我知道你还在怀疑我突然出现的目的，但是我想说，其实我是追着你来的，你信吗？”
    这句话让冰释更加不知如何面对她，他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她和悦王都算不上朋友不是吗？
    “你一直都不肯正视我对你的感情，你如此骄傲，以前你对我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知道你万分介意王妃的存在。因为王妃，我原本想打消对你的念想，可是只要看见你就理智全消，只得请旨去江南，希望离得远些，可以放下对你的念想，可是怎么都做不到。后来听说你和展皓的事，有几次，我都冲动的想要回京城阻止你们，可我又知道，在你的心中，我根本就不够资格爱你。我知道展皓让你伤心了，这次出京你将巾帼园还有医院的事都一一交代，我就猜测，你可能不想回京了。所以偷偷跟出来，我也没有想过要如何，只是不希望找不到你，你信吗？”赵濯看着冰释，她仍然半垂着头，不敢看自己。但他如今不想她逃避。
    这个时代的男子对于感情都内敛得很，很少有人会对一个女子说出这样的情话来，更何况他是用如此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冰释耳边，不疾不徐的说出来，似乎怕她听不懂或是故意装不懂，还故意用最浅显的白话。
    冰释心中可以用翻江倒海来形容，错愕，怀疑，暗喜，彷徨，不安，反正她看着眼前这个高贵的王爷，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在冰释心中，悦王应该是永远高高在上的，只有他挑选女人的份，哪里用得着他主动追求女人。更何况他风雅博学，即便对哪个女人有好感，也不过是高高在上的施恩似的暗示，女人自然感激涕零投怀送抱。如此直白直抒胸臆的话语真的是悦王说的吗，这个真的是那个贵气天成的王爷吗，该不会是人假扮的吧？
    冰释呆了，从来没有人对她如此表达过爱意，这个时代的男子对自己深爱的妻子都带着男尊女卑的高高在上，最爱的表现只是疼宠，而不是尊重。因此冰释一直觉得在这个时代不可能找到什么爱恋，包括和展皓在一起时，冰释往往都有自己一厢情愿的惶恐不安感。
    看着呆呆的冰释，赵濯走近她，伸出手，想要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捋一捋。
    但对于他突兀的动作，冰释却下意识的后退几步避开了，赵濯对她的反应似乎有些受伤，放下手道：“如今我们身陷如此，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所以才想将心中所想全部都说出来，我不想留有遗憾。如果我们都活着，你可愿意试着接受我。”
    冰释的脑子有些糊，她仍然不太相信这样的人会喜欢如此平凡的自己。更何况如今这样的局势下，爱情似乎都蒙上了太多层的面纱，让人无法看清真心。
    冰释以前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没有任何东西是别人可以图谋的。但是如今，她稀里糊涂的给自己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具，秦氏后人。对于这个身份，连素不相识的蒙古王爷都对自己有了想法，她也不敢肯定，眼前这人会不会也因为这个身份，而对自己另眼相看，虽然她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
    冰释不敢抬头，只能喃喃道：“我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我相信我们都会没事的，皇上一定会来救王爷的，皇上经常说，在兄弟中和王爷您最亲，而且我看皇上心胸磊落，不是好猜忌的。从江南改革一事就可以看出皇上对您的信任，您也要对皇上有信心才是。”
    “呵呵”赵濯只发出了一声笑，不再说话，这笑声不知是笑话冰释的退缩，还是笑话冰释认为皇帝对他的信任。
    赵濯也不逼冰释，径自盘腿坐在一角，调息内力，试图冲开受制的穴道。
    冰释就坐在离他最远的一个角落里，抱着膝盖，时不时偷看他一眼。
    她思绪因为刚才的表白，如今还是混乱的，一会儿想，待会他又提起话题又改如何，或是将来出去了，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王爷。
    一会儿脑中又浮现展皓在烟花的映衬下那张明灭的脸，他似乎还带着笑意向自己伸出手来，问自己是否愿意与他携手。
    一会儿脑中又浮现赵濯那双暗光浮动的双眸，交杂着云朵儿苍白憔悴的脸颊，却又被冰羽邪气冲天的笑给惊得一激灵，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直到冰羽又进来提起了冰释的衣领，她脑子才清醒一些。
    他将冰释拧到了另一间石室，可能赵濯并没有冲开穴道，因此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被拧走，并没有出声作些无用的反抗。
    冰羽盯着冰释的双眸，问道：“告诉本座，那三本书中哪些地方被修改了？”
    冰释知道这人算得上穷凶极恶，不敢和他玩太多花样，只得直视他眼眸，尽量真诚道：“其实三本书都是真的，没有修改，我们都是秦氏族人，虽然理念不同，但是我并不想害你，且我不通武学，更不知道如何改才不让你起疑，因此并没有修改任何语句，若是不信，可以等到原版书到手后逐一核对。”
    “迷宫石室的生门你是如何得知开启的方法的，不要说是你的先人告诉你的，我想知道的是，那些空格是何意义，为何是这样排列就能开启生门。”冰羽松开了她的衣领，突然问起迷宫石室。
    冰释整理起有些敞开的衣领，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想知道什么，只得回答道：“那些按键如同一个键盘，我就按照键盘上的字母输入生门就出现了。”
    “键盘，什么键盘，字母是如何排列在键盘上的？”冰羽追问。
    冰释脑中转得飞快，秦涧泉难道没有告知后人键盘的含义，秦氏后人也不知道键盘的排列，也对，键盘在这个时代确实没有任何用处。
    冰释在纸上划出了键盘图形，并标出上面的字母，解释道：“我是在延熙全书的最后一页看见的这个键盘的图形，至于是什么意思就不是很清楚。因为下面写着键盘，我就以为你们也知道这是键盘。”这些当然是冰释编的，因为解释起键盘真正的含义更麻烦，这样的解释冰羽更加容易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