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凡走去钻进马车里,问道:“你怎么来了?”
皇甫天荣又习惯地摇起扇子,凑过去笑问道:“这不是担心你。你昨日一天,杀得龙城鸡飞狗跳,谁不知道今日四大家族要联手对付你呀。嘿,你怎么逃出来的?司马月他们难道没有要杀你?”
落凡摇头不屑:“凭他们还不够看。这事已经摆平了。再说了,我要是在王宫真遇到危险,你在外面也帮不上忙呀?你要是能跑王宫里给我站脚,那才算是真兄弟呢。”
皇甫天荣脸一讪讪:“那可是司马月呀,我看到她腿都软。我可不敢去王宫里跟她当面作对,反正我知道你有本事。你看,你这不也是全身而退了。说说,今天朝堂上很热闹吧,你怎么活下来的呀?”
落凡:“运气好。你知道藜道远吧?”
皇甫天荣扇子一合,笑道:“那老头谁不知道呀。一百四十岁的老怪物呢,逢年过节,我父亲还总带我们去给他磕头呢。说沾沾老人家的福气。他不会来上朝了吧?”
落凡:“对,我昨天请他来的。这位老前辈性格正直,又负责掌管天都王朝的律条,天都王也怕他。他今天在朝上把司马月一顿整治,弄得司马月灰头土脸,毫无还手之力。那场面可是威风无比。”
皇甫天荣喜道:“呀,看不出来呀,一百四十岁了还能震住司马月。那我真得去打听打听,怎么也让他传授我几招呀。还有,护城司徐冉不会是你的人吧?我在内府的探子,可是告诉我内府和天都王一致不同意出兵平叛的。徐冉为什么敢帮你呀?”
落凡随口应付道:“这不是还要感谢你呢。徐冉是张若虚的心腹,他早仇恨尹少正。加上,昨天我又救了张非铃,他这才肯来帮我。若没有他,昨天我还真是危险了。”
皇甫天荣得意笑道:“看,我怎么说得,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嘛!你看,咱们救了张非铃这好事不是紧跟着就来了。这徐冉现在也得罪了四大家族,说不定咱们努努力,能把他也拉到太平阁呢。不过,凭尹少正和司马月歹毒的性格,这几日肯定要杀徐冉吧。张若虚都躲不过,徐冉能躲得过吗?”
落凡:“放心吧。我会安排徐冉离开龙城一段时间,等收拾了四大家族,再让他回来。倒是你,身份尊贵,尽量别靠近我。别司马月看到,保不齐要对你下手。”
皇甫天荣满不在意地笑回道:“放心。车夫是易了容的,车子是换了皮的。别人看到了,也不知道马车里是谁。趁现在时间尚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看皇甫天荣眉飞色舞的高兴模样,落凡便猜到了他来的真实目的,调笑道:“看来这是要带我去看未来的大嫂呀。那去看看吧,看是什么样的仙女把我们皇甫家二少爷迷成这样。”
马车载着二人来到南街最豪华的地段,中间一间二层戏楼,远看也是气派。上挂一金匾:北派花戏,戏笑楼。
落凡和皇甫天荣在马车里,各套上黑袍,带了白色面具,这才走进戏楼。
进入楼内,眼见四面高梁雕龙,花窗刻凤,黄杨实木的地板,鸡翅木的桌椅板凳。各处挂满五颜六色的旗子,替这奢华楼中添了浓浓俗气。而楼上楼下坐着看戏的,也没有一个富商官绅,全是些穷百姓、街头混混,甚至地上还躺着不少乞丐。这场中大人骂、小孩哭、观众笑哈哈,这个往地面吐口痰,那个往天上扔个水果皮,一副、脏兮兮、乱糟糟的场面。
落凡一瞧,这不是乞丐捧着金碗去要饭嘛!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好的富贵楼,这么好的装修,一月租金也得几百大两吧。这倒是好,弄来演什么花子戏呀。这什么“北派花戏”,说白了就是乡下讨饭得穷戏帮子,靠说些粗俗段子谋生。
再看台上正演着的戏码,叫什么:鲁大姐三嫁夫。台上十来个人,正演得精彩。而那台上主角是一名高挑的女子,穿着半露肩膀和细腰的花衣,脸上画着粉白丹脂的浓妆,举手投足,尽展妖娆身段,引得众人喝彩不断。
皇甫天荣指着那女子,对落凡笑道:“看到没,那最漂亮的,她就是我的女人。她叫陈豫灵。长得好看吧!”
落凡看了一眼,这女子样貌确实上佳。可除了好看,好像也没别的了。皇甫天荣好歹也是豪门子弟,也是书香门第,父亲更是有着“剑福君”的君子雅号。怎么他就喜欢这种徒有其表的女子呀?
落凡心里鄙视,但也不好直说,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再说,人家姑娘或许家境不好,但能靠自己卖力气吃饭,也算了不起了。
落凡回答皇甫天荣说道:“长相和容貌,皆是一流。娶回家,也是件美事。”
得到落凡的认同,皇甫天荣更是欢喜,笑道:“还是我兄弟有眼光。这姑娘我第一眼看到了,魂就被她吸走了,我可是非她不娶。你可得给我想想办法,让我尽快给娶进家里。”
落凡疑惑道:“既然这么喜欢,你怎么还让她抛头露面呢?”
皇甫天荣一脸为难,说道:“我跟她说好多次了。可她不听我的,说除非我把她娶进门,不然她就要一直演下去。我没有办法,这不急着把你找来,给我出出主意。”
落凡一听便明白了。这姑娘哪里是想演,只是一面利用自己的美色勾住皇甫天荣,一面用这种方式逼他把自己娶进豪门。果然,世人的想法都差不多,无非是财色权里爬滚。但可以理解,谁遇到能升天的机会,不想往上爬呢。
落凡想了想,说道:“给我三个月时间,我便让她嫁入你皇甫家。不过有个条件。从今日起,戏楼关闭,并且将这楼里所有人全部遣散,永远不得在龙城现身。”
听落凡答应下来,皇甫天荣大为欣喜。又疑问道:“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可是为什么遣散他们呀?豫灵未必同意呀。”
落凡摇头无语:“不遣散他们,等你大婚那天,一帮唱戏的去给你贺喜。满城贵胄冲你父亲一问,这些都是女方什么人呀?你觉得他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皇甫家的儿媳妇是唱叫花子戏的吧。所以我打算给你这心上人重新安排个豪门身份,最起码能配得上你家。”
皇甫天荣笑道:“原来是这样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还是你聪明。那你打算给她换个什么身份?这天下能配得上我皇甫家的可不多。”
落凡:“这就不用你考虑了。反正,你赶紧把这破摊子扯了,让越少人知道这陈豫灵的底细越好。”
皇甫天荣笑道:“行,你做事我放心。不过,豫灵不答应怎么办?她可是执拗的很。”
落凡摇头:“她会答应的。除非她不想嫁了。我还有要紧事,就先走了。你先把她藏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再安排她的新身份。”
……
落凡离开了戏楼,便穿着黑袍,带着面具,向张府走去。
走到南街东口。见一大户人家府门前,一群工匠正忙着搭一高台。高台一旁竹竿上还挂着一副对联。周围已经围了很多百姓。
落凡好奇瞥了一眼,见那府门匾额写着:武府
自语道:“原来是文相武三文的府邸。这张若虚刚死,张家都没搭台唱戏,他家搭台干嘛?这也太奇怪了。”此时,抬头又看了一眼竹竿上挑着的那对联,心中赞叹好字,更是乐一笑!
见那对联字迹狂草,满是睥睨仙佛的超然,人间难见的妙笔。如此好字,必是龙城文魁武九贞的手笔了。而这对联内容更不一般:
衣荣王,丐脊凉,命有百样。
文冠世,武雄疆,婿择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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