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鸣》第8章 拜师

    
    上官婉儿已经恼羞成怒,她对于金鳞偷看自己洗澡一事耿耿于怀,这种贞洁烈女的想法金鳞是不明白的,他只知道在飘香阁,自己小妈妈们洗澡的时候,也少不了偷看,那些插毛鸡顶多就荡笑的骂道:
    “你奶奶个腿的狗崽子,看够了没,看够了就给老娘滚!”
    当然,临安城里的那些庸脂俗粉就别提了,别说光个身子给他看,就是以身相许,瓜田李下,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想想那个洁白,诱人的酮体,小金爷那张损嘴就管不住了,乘着一众人都在,便把期间多少香艳,曼妙的景色,添油加醋的说出来,好在探花郎总归是有真才实学的,功底深厚,期间又不少了看了几本金瓶梅,肉蒲团,那些动人心魄的词儿自是信手捏来。
    搞得那帮还没见识过女人的少年郎满脸涨红,一众各路长老也少不了眠花宿柳之辈,忍不住眯起猥琐眼睛,上下打量着上官婉儿。
    “够了!”
    枯心气的五官要喷出火来,这臭小子着实可恶,污了自己宝贝徒弟的清白不说,还硬是在大庭广总之下讲个通透,是可忍孰不可忍!
    恰在一旁,上官婉儿又羞又怒,她本是神霄宫天仙一般的存在,如今,望着自己衣服下的那点事儿全被斗露了出来,不由她不气极攻心,竟是突兀里呕出一口心血,顿时,昏了过去。
    金鳞一看,顿时喜出望外,暗想小爷如今功力大涨,能把一个大活人说死过去,当真可喜可贺。
    枯心急是慌了神,她想来极为重视上官婉儿这个徒弟,忙是扶住,伸手探过她的皓腕间的脉搏,顿时,面色苍白,一张贵妇脸越发寒霜逼人。
    心道:婉儿自幼习得一身外柔内刚的道法,可惜火候不够,被这小子一激已然压不住了。
    不由心中越演越怒,十年苦修,毁于一遭,这一口,吐出的不是血,而是她几年下来的大半道行。杀气飞起,寒眉怒目。
    这一旁,小金爷还是一脸的春风得意,小虎子早看出这老尼姑铁石心肠,绝对的杀人不眨眼,忙暗里给了他一脚,谁知金鳞居然笑盈盈的望向他,眉宇间大有老子快意恩仇,天下舍我其谁的小霸气。
    “本座,毙了你!”
    紫风带起刚劲,枯心的那道身法,何其多快,瞬间栖身到了他眼前,金鳞还来不及惊愕,眼看着一条小命就要交代在了这里。
    忽然,一只虎爪对面迎了上来,原来是那刀面恶鬼的柯镇恶。二人临空对掌,惊起空间撕裂般巨响,金鳞与小虎子二人站的最近,被震出一丈多远,摔了个屁股蹲。
    “放肆!”
    如此大喝,就在无极殿外,龙虎台上,余音袅袅,如绕梁三日,不能驱散。除了流云之外,还能有谁!
    枯心大惊,她与其他首座一般,皆是同门师兄弟,平日里自恃女子,骄狂些是有的,掌门师兄也是纵容她的,想不到,今日他居然发了这么大的火,那股浩天杀气,霎一时就落了。
    “师兄……”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位高高在上的神霄宫天尊,只见,流云眉头紧锁,面色阴霾,是动了真怒。
    “枯心,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么大的杀气,这么大的怨毒,好大的本事啊!”
    “请掌门息怒!”
    一众首座接连起身,与枯心一同拜道。
    流云半晌不语,最后做了一个送出的手势,寒霜如铁道:
    “枯心,本尊命你闭关三月,参悟道经内藏,好好修身养性。”
    “是,掌门师兄!”
    枯心恨恨拜别,临了,不忘死死瞪了那只红衣少年一眼,岂料,对方笑容可据,大有幸灾乐祸之意。
    目送老尼姑与她一众弟子走远,小虎子赫然黑了脸,不觉大声抱怨道:
    “老大,你以后能不能少给我惹点祸?”
    金鳞讶异,望着那人小鬼大的深沉面孔,忍不了又是朝着他屁股一脚,骂道:
    “还不是你,骗我贵妃出浴,谁知道那小娘皮这么大气性,早知道就连她衣服都拿走,真是失策失策!”
    顿时唏嘘一片,期间,又有不少无耻之徒表示同意。
    金鳞小嘴一瞥,忍不住嘟囔道:
    “嘘个什么劲儿,刚才听的还不有滋有味!”
    “你!”
    柯镇恶满脸的怒容,本是一个好端的收徒庆典,竟被这混小子搅的丢尽脸面。抬眼间,不少别派长老面容古怪,已然嗪不住的笑了。
    “你到底是谁,来神霄宫做什么!”
    金鳞终于是等到他问这个问题,撩起裤腿,蹬蹬蹬的走了一个生旦净末丑,从怀里掏出那卷缺一大半大旗国圣旨,估计早搁哪嘎达里给擦了屁股了。
    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又将来意去语照葫芦画瓢的读了一遍。他本以为流云老倌儿会舔着脸,下来探花郎长,探花郎短的伺候着。谁知道,一票神霄宫人皆是面露诡异之色,有些嘀笑皆非。
    一旁,小虎子低声对他道:
    “老大,玩砸了吧,大旗国皇帝,在他们这等神仙眼里就是个屁!”
    金鳞好不尴尬,讪笑的将那道圣旨当做破烂垃圾的丢在了一旁,流云长远看了他很久,这才慢慢道:
    “既然旗君有命,神霄宫也当尊礼,柯师弟,你带他下去。”
    柯镇恶领命,带着他走到紫色玄晶下,道:
    “这是炼魂石,你且打一掌!”
    金鳞看着那小山一般的紫色炼魂石,上下打量道:
    “看样子值不少钱奥……”
    “少废话,打!”
    柯镇恶发现这小子真是令人讨厌的紧,要是再磨一会,自己手里的魔云刀也就不客气,很后悔当时枯心那一掌就不能接下,早毙早投胎。
    金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咕哝道:
    “打就打,凶什么!”
    他一掌用尽全力击出,在外人来看,怎么滴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岂料,那炼魂石动也不动,更是不如先前几位的红芒四射。
    柯镇恶愕然,一众长老傻眼,流云更是惊的坐不住了。
    人只所以区别禽兽那是先天之气领大周天,化吾为王!说白了多少都有一条血脉存在,而这小子资质不是一般的差,可以说狗屁不通,先天血脉堵塞,完全是个废人!
    金鳞何其聪明,他大约从这帮子人脸上神态,就可以断定,自己前途渺茫,希望破灭。一时间,竟耍了少爷脾气。
    龙虎台本就是神霄宫弟子的练兵场,最不缺的就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在一众人张目结舌,汗颜无比的眼光下,那小爷十八般兵刃皆上手,对着炼魂石那是劈砍削刺,拳脚相加,百般折磨。
    最后,可能活了上千年的灵物,也有了灵性,不堪屈辱,竟发愿似的闪了那么微弱的红光一下,就彻底灭了,如同死过去了一般。
    金鳞彻底心碎,瘫坐在地上,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这回再怎样也蹦跶不起来了。
    “金麟,测试未通过,即刻下山!”
    柯镇恶连看也懒得看他,仿佛多看了他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等一下!”
    那歇斯底里的大吼,惊的众人皆是后背一凉,柯镇恶直呼:无量天尊!料定,这小子莫非又生出哪些个不良来。
    待他吃惊,还未来得及阻止,小狗崽子跑的那叫一个快,直径来到了流云面前七步,冲着那神仙一般的人物,狡猾笑道:
    “老倌儿,你下来!”
    “放肆!”
    宋大义在一旁,呼得站起,就算他德高望重,也是看的心惊肉跳,流云那个人物,岂容他呼来喝去,要是神威一起,让毙了就是轻的。
    金鳞扁着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跟你老大说话呢,没你什么事,给老子闭嘴!”
    堂堂落霞宫首座竟被他怼的哑口无言,一张老脸都快憋出内伤。
    “师弟,你先坐下!”
    “是!”
    宋大义依旧愤愤不平,好在还是坐了回去。
    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只见,平日里庄严法相的天尊上人,此刻,竟然真的起身,一脸和蔼微笑,真有仙家风范。
    来到金鳞面前,笑道:
    “老朽下来了。”
    只见,金鳞轻车熟路,一只手搭住干瘦老头的肩头,另一只手变戏法似乎的掏出一大沓子花红柳绿的票子来。
    众人顿时冷汗如雨下,不觉心道这小子莫不是活腻味了,又听到他道:
    “知道你们道士清苦,你随便收我当个记名弟子,这些钱就当我孝敬您老人家的,要不今夜河阳城花红馆子摆上一座,咱爷俩不醉不归!”
    在河阳花红馆子是出了名的窑子,堪称大秦国第一牌楼,小金爷这一点还是有些派头的,光那一沓子万把两的银子,就让什么林子峰啊,各家公子哥看的目瞪口呆。当然,那也就是姬天瑶不在,要是让她知道这败家子流水般花销,非拉着流云山羊胡子跟他拼了老命不可。
    “混小子,你把掌教当成什么人了!”
    “无耻之徒,快滚!”
    一时间,叫骂声不绝于耳,那些首座长老,更是一个个呆若木鸡,这种挥金如土,妄想进神霄宫门里的浪荡子旷古烁今的还是第一个!
    都料定,下一刻,流云必定大嘴巴抽死他。
    谁知,天尊大人微微笑纳,伸手接过那一沓子银票,颇有些不满意的促起了眉头,金鳞那是何等机敏的贼小子,立刻,就懂了八九分,应该是老小子嫌少,索性咋着后槽牙花子,忍痛又把当初小红艳打的那只金镯子递了过去。
    流云还是摇头,金鳞苦笑,无奈的又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银票,流云不语,依旧那么笑如沐春的望向他。
    金鳞急的,大叫:
    “真没了,再掏下去就得当裤子了!”
    宋大义汗颜,他何曾想到平日里威严不可方物的天尊师兄,竟然也陪着那个小子胡闹,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貌似天尊大人是忍了,吩咐一声唤过身旁的小童,将那些银两收好,俯身行了一礼,道:
    “金探花慷慨解囊,我先替神霄宫上下谢过了。”
    金鳞潇洒的小手一挥,表示小意思不值一提,心头可是肉疼的要紧,暗骂老东西,你等着小爷迟早让你把吃下去的银子,一分一厘都吐出来。
    “不知,探花郎家里作何营生?”
    流云问道。
    “开窑子的!不大,也就百十号人!”
    一语即出,惊起千层浪,上至流云,下至学徒无不石化当场。没想到窑子这么卖钱,那些婆娘的无本生意,当真一本万利,前途可期!
    金鳞拍着流云的肩膀,笑道:
    “钱你收了,那这事儿?”
    流云汗颜微笑道:
    “好说,好说……”
    顿时,台下几千学子,无不是造了反的破口大骂,那声浪无非是厚颜无耻,卑鄙下流,更有甚者连他母亲往上三代开始编排。
    “住口!”
    柯镇恶威严如虎,果然,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一双双发了绿的怨毒眼睛。
    金鳞惫懒的打了个哈欠,拿手指点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小崽子们,笑骂道:
    “傻逼!”
    是夜,那收徒大典被金鳞小祖宗搅和了一溜够,神霄宫算是失了面子,不过,好在出了林子峰,秦霄这等人物,也算大悲之下略有大喜。
    此刻,无极殿内就差争破了头,宋大义已经撸胳膊,挽袖子快要发作,柯镇恶与他针锋相对,更威胁要辞去戒律司首座之职。风天养夹在他二人之间,也是老奸巨猾寸步不让。其他列为长老更是各显神通,纷纷拿出市井无赖的气势,总归就是一句话:这人就是老子的,不给不行。
    流云看着头疼,他一碗水端不平呀,给了落霞殿不是,又给其他殿又不合适,几百岁的人了,当真在无极殿里撞死那么一个,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肃静!”
    掌门号令,莫敢不从,一个个总算是闭了嘴,却是气势上输不得,大有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
    流云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也是心思极为敏捷的人,恰时胸中就有了一条妙计,笑道:
    “列位师弟,不要争了,倒不如听为兄一句,大家都看到了这届学子中秦霄天赋最为出众,林子峰次之,但还有一个……”
    众人神经一紧,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混账小子的身影,心头惊呼:千算万算,就把这茬给忘了。
    流云笑道:
    “叫金鳞的探花郎,你们要收徒,那就一并都拿去吧!”
    这招用的好,他是大掌教,总不能说你们好的要,不好的就不要!这成何体统,现在好了好坏各参一般,要拿打包的都拿走,不要就都不用抢了。
    如此,列位首座皆是面露难色,刚才宋大义抢的最凶,此刻,倒办上了仙家道骨的风范,入定神游,位列仙班去了。
    柯镇恶跟随流云时间最久,当然知道自己大师兄的心思,便见花献佛,道:
    “掌教师兄说的有理,我看秦霄资质百年难得一见,却是块璞玉,我们这些做师弟的也不用争了,师兄你门下还缺一位关门弟子,就他了吧!”
    流云满意的点了点头,宋大义愕然,他与风天养本就极为看好秦霄,现下却让柯镇恶抢了优先,不仅愤愤不平。
    良久,却又释然,今日大典上他们又不是瞎子,早看出来流云对秦霄极是关注,量他们就是首座也抢不到,这些年多少天赋优异的弟子入了无极殿,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呵。
    现在就剩下林子峰和一个废物,他们自然兴趣扫然,九条血脉的是稀少,但是,外搭一个废物,自然不值,可曾听说过买蹄髈另送猪头肉的,同样一个道理,关键是金鳞这块猪头肉骚气的可以。
    宋大义闭目养神,他平日里头口上的缘分一说,也分善缘,孽缘,金鳞这小子典型的八辈子磨头鬼,谁摊上谁倒霉。
    “宋师弟!”
    流云与柯镇恶目光对视,很快就想起了小时候那个总替他们背黑锅的小胖子,无不奸诈的笑道。
    宋大义浑身上下二百零六块肥肉一抖,颇是滑稽,道:
    “缘分已尽,不能强求!”
    流云苦笑,又望向风天养,只见,后者玩的更绝,索性伸了个懒腰,告辞道:
    “人一上了年纪,精神头总不是太好,各位师兄小弟先行告辞了!”
    然后,原本如狼似虎的各大长老,皆有了推迟,纷纷退出无极殿,只留下流云柯镇恶二人面面相觑。
    “柯师弟,你看如何?”
    柯镇恶哈哈一笑,分明是一脸的苦大仇深,无奈道:
    “单凭掌教吩咐!”
    流云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许道:
    “关键时候,还是同脉师兄弟靠得住,林子峰就归入你的门下,那个金鳞……”
    突然,他话还没有说完,柯镇恶狰狞老脸一阵扭曲,别提有多可恶,急道:
    “师兄,进来肚子闹的厉害,我且不多留了……”
    说完,堂堂一届戒律司首座竟是借着屎遁落荒而逃。流云无奈,哀莫大于心死。正是踌躇满地间,偶然,飘间无极殿外东南一盏灯火兴亮,顿时,脸上有了笑意。
    乾坤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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