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白衣如雪,一柄七彩长剑,立于神霄之巅,他两鬓青丝韶华,笑道:
剑气纵横九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顷刻间,天地变色,电闪雷鸣,九幽之下厉鬼伏出,一条血河崩流入海,尸骨成山……
金鳞,醒,惊梦!
衣裳湿透,隐隐还有闻见还有股糊味,此刻,肩背上传来麻骨的刺痛,就好像当年偷看三胖子姐姐换衣裳挨的那一顿毒打,待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睡在了那一堆柴火旁。小金爷立刻就明白过来了,是祢衡给自己救了。
不过,这小子太不仗义,连个褥子也不给备着,叫你金爷爷睡的一顿生疼。立刻,对祢衡刚生出来的一点好感全部消失。暗道:你爷爷的,如果不是你个老狗赶鸭子似的吓唬我,老子又怎么给雷劈了!
好在,神霄宫先祖保佑,又或者乾坤殿这些师娘,师兄们的响头没有白磕,终于是认了这不孝子孙,小命是捡回来了。高兴之余,就拿着老杨头的烧饭水洗了把脸,发现自己天纵奇才,这么大顿惊雷下,居然依旧倾国倾城,可惜了那半边青丝微黄的长发,给撩了一小半,还算英俊潇洒。
此刻,也不知道老杨头去了哪嘎达鬼混,不过算他有些良心,将两块馒头热了热,还留了一只烤鸭腿放在案板上。
小金爷那可是金贵无比的种儿,咬了一口白馒头,顿时,咸涩无比,抬手就给扔进了门外的臭水沟里,倒是这一只鸭腿香酥嫩滑的可以。一口下去,感觉神清气爽,对于三日不知肉滋味的少年来说,这只鸭腿是拿命换来的,必需珍惜。
突然之间,他又是哇的一声嚎哭了出来。并非苦神霄宫久已,而是鸭腿太香了,如果给一只鸭腿,挨一次雷劈,他小金爷原本是不敢想的,现在,保准二话没有冲在第一线。好在,眼下无人,要是瞧见了这小子一边哭,一边啃起鸭腿,顺带那张白嫩的脸上还印着一只偌大的脚掌印,说不定又少不了一顿笑话。
“臭小子,醒了?鸭腿的滋味不错吧!”
恰在此刻,门口依着老杨头,正满脸阴郁的看着他,手里的老烟袋锅子微微的冒着香烟,颇是一脸的苦大仇深。
“是你个老杂毛!”
刚才还半死不活,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少年,顿时,跟头吃了奶的虎崽子一般就扑腾了起来,他眼疾手快,连着要去灶台旁抢菜刀。依稀还记得,当日清晨一老一少过招,自己就输在了一把菜刀上,老东西操起刀来那个追哟,所以,吃一次亏长一分智,他小金爷决心化被动为主动,先下手为强!
“别找了,我都收起来了。”
老杨头颇有几分得意,这可不是吹,金鳞这小子典型的属于赖在狗身上的虱子,谁沾上谁倒霉,不掉你一块儿肉,也吸你一口血!这带刃开锋的家伙儿可得藏紧了,以防小畜生犯浑,扎死自己不要紧,要是老杨头挨上几刀那就亏了血本了,顺带还搭上一只鸭腿。
金鳞气短,他属于看出殡,不怕殡大的主儿,论起战斗力连条狗都不如,要是给把菜刀,可能勉强打个平手,老杨头也是初来乍到,高看了他。
“你想怎么样?”
金鳞不傻,这歪把势老爷子堵着门呢,想起自己前些天得罪他可不轻,那一通爹娘爷爷的乱骂很是痛快,现在看来,因果报应,屡试不爽!当下,他就做好了一只手捂住头,一只手护着裆,挨他一顿毒打的准备。
了不起,打的爷爷痛快了,还给您老高喊一句:好手段,小爷认了!
可惜,老杨头不是这么想,这老小子刁毒的很,他活了六十多年,一眼便看出小东西不是随便几顿打就能安抚的主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整个欲哭无泪的东西出来。
于是,他懒懒道:
“这样,祢衡那小子把你交给了我……”
金鳞一惊,听他口气对于祢衡也算不得多少尊敬,直接那小子长,那小子短,不过这也难怪,就冲乾坤殿这番穷苦样儿,若论自己,指不定门口拉泡尿也就全当孝敬孝敬。
“你以前在外头什么样儿,我不管,反正老子这儿不养闲人,你想在这儿待可以,必需听老子安排!”
小金爷看着眼前老杨头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心里那是一万个不愿意,好歹也是大旗国的探花郎,皇帝老子跟自己说话也得客气客气,人家还给钱给女人呢?你个老瘪犊子什么玩样,也想对小爷吆五喝六的,真正是岂有此理!
老杨头斜着眼儿瞧他,八成是不乐意,都说姜是老的辣,在金鳞一个万个想不到之后,老杨头迈开了那条跛了半辈子的矮腿,冲着外头一片崇山峻岭指道:
“如果不想待,那就滚……”
金鳞一想滚就滚,小爷早就要回去临安吃香的,喝辣的,但是,转念一个急刹车,不对,老子逃了一次,走失一次,这龙虎山太大,别说什么珍禽猛兽,就按照小爷这路障智商,饿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也不算奇怪。
权衡利弊之下,比起自家小命,先给这小老子得意几天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于是,仰着头,挺着胸,扯着二五八万的嘴脸,说出这辈子最怂的话,道:
“行,大爷您老这牛逼,我服气还不行嘛……”
老杨头得意的笑了,殊不知,往后的日子里,他遇到的是个流氓,而且是个有文化的流氓。
接下来的日子,祢衡也偶然来探望过金鳞几次,但是,小祖宗那狗脾气一上来,直接拿起擀面杖干出二里多地去。可怜,乾坤殿里断了好几天的伙食,祢衡那是练家子出生,饿几天就当辟谷修练了,还有个风雷阁里的师父,本就不知生死,这一回好了索性就可以在摆在灵堂里供起来了。
都说万事开头难,金鳞怎么也没有想到,老杨头这块千年王八化成的老妖精,直接安排他洗碗,想当然神霄宫数万众弟子的伙食都在于此,每顿标准的三菜一汤,更有过分的诸如长老首座之类,额外加几个小菜那是家常便饭。
小金爷望着面前山一样多的碗碟,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八丈远,直接去找他那死鬼老爹了。老杨头还乐呵的一口小酒,一口小菜的坐着监工,活像白毛女里的黄世仁,可恨自己不能红旗卷起农奴戟,黑手高台霸王鞭,这地主老财的剥削生活展现无遗。
有道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今儿个小金爷就屈了,他本想理论,自己一双白皙玉莹的小手那是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往后是要指点江山的。可怜,老杨头一句“洗不完,白馒头也不用吃了!”就把金鳞给将了回去。
小金爷作了半辈子的死,到头来想不到,自己竟要蹲在苦窑里洗三年的碗!一时间,百感交集,千丝万缕,双手搓着油腻腻的菜碗,当即,就生生逼出一条妙计,暗道:
老小子,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咱两就比比手段看谁熬的过谁!
一日旁晚,天色少许发红,晚课钟声敲响,按照神霄宫的规矩,厨房该准备晚饭了,不过,老杨头似乎精神不佳,又缝心情不好,听洗菜的小胖子说,是山下那李姓的寡妇找了同村里一个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可想而知,三十不浪,四十浪,浪就浪在浪尖上,人家大小伙子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相比之下老杨头这杆身经百战的铁枪就要解甲归田,马放南山了。
所以,也没心思打理,就把中午剩下的白面馍馍,蒸了又蒸准备端上了神霄宫的餐桌。此刻,打散了一众小道士,自家拿出一壶老酒,就着几颗花生米吃了起来。
都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你老杨头少了一个李寡妇,还不至于寻死觅活的,了不起河阳城中,男人战死沙场的,孤儿寡母失业守家的,也是麻绳提豆腐,就别提有多少了。
但是,情呐,爱呐,纵欲无数之下的肾亏过度呐,就像李后主的诗词那般,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说不得,只好把酒言欢,不过,老杨头喝酒还有个臭规矩,不整口闲香的酱板鸭子,那就口里淡出个鸟来,吃不出香头。
一时间,他吧唧着一张宽大老口,似有说不出的苦涩,暗想道:那一年,花红柳绿,乍暖还寒之际,与那大明湖畔的雨荷姑娘一起,三杯两盏下肚,可抵他晚来风急的场景,那双小酥手,把酱板鸭子一夹,再往自家嘴里一送,这滋味绝了……
他眯起眼睛享受,嘴里嚼着花生米,活活想成了酱板鸭子,忽然,面前飘来一阵油腻腻的浓香,立刻分辨出,那是沉了三年的芝麻,混着白芷,鸡精,外带八角黄皮,熬了八个时辰才有的味道。
他舔了舔嘴角,分明嗅到了一只三年老鸭,滚在沸腾浓水里飘出来的那股咸SAO味,不觉顿时手指大动,还在为情所伤的李寡妇,就同自家死了七八十年的姥姥一样,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见,门外金鳞手提着一只酱板鸭子,正嬉笑莹莹的朝他走来。
按理说,按照老杨头的奸诈,他不会不晓得,昨儿个还跟你吃呀咧嘴的狗崽子,今儿个突然变了一副嘴脸,说讨好就讨好上了,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就是耍什么歹毒的阴谋诡计。
可是,老东西一见到鸭子就走不动道了,金鳞拿准了这一点,估计,就是枪毙他爸爸也不会心疼。
那个小崽子可会做人哟,殷勤惬意的给倒上老酒,特地扯了鸭屁股端到老杨头面前,无不乖巧,道:
“杨叔,侄儿以前是有眼不识泰山,多多冒犯还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与我一般见识。”
好一句侄儿,平白无故的多出这么一个漂亮的大侄子,老杨头心里那个开心哟,还真以为是自己一套摧枯拉朽的手段起了作用,当即,佩服的是五体投地,趾高气昂,笑道:
“你小子,倒是个人物,能屈能伸,孺子可教也啊!”
小金爷望着他满嘴留香,忙又是不停的劝近几块鸭子,道:
“那是,杨叔我听说,咱们神霄宫里除了几位首座长老和天尊上人之外,就数您老辈分最高,资历最老,私底下那些毛头小子论辈分还都得叫您一声师叔呢!”
老杨头喝的高了,那张嘴就把不住门,又听金鳞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吹捧,顿时,感觉飘飘然起来,红着一张猴屁股脸,吹嘘道:
“怎么滴,说的过分吗?咱不论流云老道须长我几岁,单是那戒律司的柯老头,老子一句话,他也得卖我几分薄面,神霄宫上上下下都吃着我做的饭呢,谁敢作死!”
金鳞干笑两声,暗道:哎,您老这下就作死喽!
小金爷那是窑子里出来的主儿,九门十八段,劝酒的本事那是手到擒来,用段江湖口说,就是正的忽悠邪了,奸人忽悠苶了,小两口过的挺好,我给他忽悠分别喽!一个老杨头,三分能耐,还不给你干迷糊喽。
当下,酒量如同水涨船高,什么那家女弟子在哪儿洗澡,什么地方看着最隐蔽,又是哪位首座下那个弟子最好这一口,岁岁玲玲一大堆,听的金鳞目瞪口呆。
好不容易,等他安静了下来,估计,这壶老酒也见了低儿。小金爷适才,皮笑肉不笑,道:
“杨叔,白馍馍碱放多了会怎样?”
老杨头抬手就是一巴掌,还好那小子躲得快,没挨上,老杨头嘿嘿一笑,骂道:
“小崽子是激灵,躲得贼他娘快,这份聪明劲儿,就是不肯用在正道上,大前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能放多,不能放多,人吃了要拉肚子!”
金鳞佯装哦了一声,表示理解,然后,他又贼兮兮的望着老杨头,嘴角伸出一个阴险奸猾的微笑,道:
“那如果巴豆灌下老酒呢?”
老杨头哼唧一声笑,迷糊当中还听不太真切,只是,稍作片刻,忽然,老爷子一个鲤鱼打挺的起来,望着金鳞人畜无害的模样,浑身上下一阵冷汗,那点马尿酒意豁然醒了,张口就骂道:
“小畜生,你……”
肚子里一阵叽里咕噜的乱叫,巨大屎意袭来,老杨头来不及跟他废话,提上裤子就往外跑去。
金鳞艾艾叹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叠厕纸来,笑道:
“杨叔,长夜漫漫,您老就蹲着吧!”
今夜,神霄宫里依旧是三菜一汤,只是,那锅紫菜汤里,好像少了一味佐料,他小金爷好心,学君子做好事不留名,当即,打怀里掏出一大包白色粉末,就给到了下去。
他发誓,自家巴豆磨成的干粉,一比一的用料,这手段可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绝对没有参假!
等搅匀了以后,吩咐小道士们给端了出去,自己一溜烟早就给跑了。
钟声又过,原本静寂无声的龙虎山,突然之间,哀嚎遍野,一阵阵噗呲声起此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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