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地主婆的日常》14.第十四章

    
    “怎么回事？”顾东皱眉，看着跑出去的艾草疑惑的问。
    “吃不惯？去看看你媳妇儿去。”顾老头踢了孙子一脚，只能这样猜。
    放下手里碗筷，顾东跑出去一看，艾草正在西边扶着墙弯腰吐呢，赶紧跑伙屋端了碗水给她。
    “你没事吧，来簌簌口。”看她吐的难受，顾东关心的问。
    “呕，你先起开！”艾草推了他一把。
    早上本来就是空肚子，现在只能往外呕酸水，有点难闻。不过想起刚才吃的东西，她真的是快要膈应死了，直想把胃给吐出来。
    顾东想到她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不适应，但是没想到会这么难受。“你不会是因为吃不惯龙肉吧？怎么这么不会享受呢，这么好吃的东西其他人家的女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呕！呕！”艾草听顾东的话又是一阵吐：“你先不要说了。”
    “水，给我水。”吐了一会儿，艾草心里总算好受点。漱完口才满脸皱巴巴的和顾东说：“你竟然吃那种东西！”她现在连提都不愿意提。
    “嘿，我就不信你在艾家没见他们吃过？”顾东一脸带笑的说：“艾耀宗和他大哥可是经常一起捉田鼠来烤着吃的。”
    “呕！”顾东话让艾草更反胃了，扬手拍了他一下示意他不用说了。
    艾草想起来了，别说龙肉了就是田鼠肉在村里人看来，都是十分难得的，有些人家女人还都不舍得吃，专门留给男人和孩子呢。
    艾家当然是有吃过那么几次的，不过这种“好事”轮不到她这个没什么地位的养女。
    “你去吃吧，我去伙屋吃点野菜汤。”艾草虽然接受不了，但是她理解顾东。
    在这个处处挨饿，吃糠咽菜都算是好日子，半年都不见荤腥的年头，不管什么肉都是金贵的。
    “东子？艾草怎么样了？”顾老头的声音，这个时候从堂屋传了出来。
    “别让爷爷担心，你们去吃吧。快去吧，不用管我。”艾草从顾东手里接过盛水的碗，转身要去伙屋。
    “哎。”顾东一把拉着艾草的胳膊，想了想说：“你不爱吃算了，先把昨天剩下的两个鸟蛋弄熟吃了，等着，一会儿我去给你找其他的。”
    看着顾东一脸认真的样子，艾草心里微暖，答应说：“好。”
    现在离秋收还有二十多天呢，家家户户都吃不饱，出门到处都能看到找食物的人，去哪找吃的呀？艾草在心里并不抱太大希望。
    顾东这边回屋里不知道怎么和他爷说的，快速吃好，很快就又出来了。
    “走吧，带上背篓，拿上镰刀和小水壶，我们今天去的远点。”顾东招呼艾草上山。
    “你吃饭了吗？”这么短的时间，艾草都怀疑顾东进去没吃东西就出来了。
    “吃了，肉趁热才好吃，我怎么会没吃。走吧，我们去找找其他的。”顾东接过她手里的背篓，率先大步迈出去。
    上山的路不太好走，而且艾草的鞋子还露着脚趾头，有时候无意中踢到小石子，更是肉疼。
    “不着急，你看清脚下的路。再等等，过了秋应该就有钱了，到时候给你买布，做身衣服和鞋子。”顾东怕艾草摔着，拉着她一边走，一边和她说。
    人靠衣裳马靠鞍，艾草现在看着是不出挑，但是打扮打扮，说不定就瞧着好看了呢，顾东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想自个媳妇儿，好看点的。
    “那你呢？”艾草看顾东的鞋子并不比自己的好多少，应该也是穿了很久了。
    “我没事，大男人，不讲究那么些。”顾东不在意的说。反正他什么样村里人早知道，换身衣服也没人高看一眼。
    其实一开始，他挺怕艾草嫌弃他的，但是这个女人不知道是反应慢，还是真的实心眼的笨，嫁到他们家，完全是嫁鸡随鸡的样子。
    “你在艾家过的怎么样？”这些过去，本来顾东是不想问的，无论好坏，那都是她的养父母家，但是不自觉地还是开口了。
    “不怎么样。”提到艾家艾草就一脸的不高兴。她这会是真的是庆幸自己从火坑里出来了，现在的日子和刚来时候的日子比，她甚至都觉得是幸福的。
    “你别怪咱爷当初说的让两家断亲的事，他都是为了咱俩好。”顾东怕艾草因为爷爷让她和艾家断亲的事，心里有隔阂，主动和她解释。
    “啥？”艾草巴不得不和艾家那一群人有一丁点瓜葛呢，但是也不能做的太明显，艾家毕竟养了她十六年，要是她显得太不在乎了，反而容易让人起疑。
    “没有，我谁都不怪。我嫁人那天我养母说了，从那天起我和艾家就没关系了。”艾草故意低着头，做出一副有点伤心的样子。
    顾东看她这个样子，试探着问：“你不高兴她们和你断关系？”
    “没，就是有点难受，他们竟然为了十几块钱就把我卖了。”艾草整理情绪，带着点感叹说：“这些年虽然他们不把我当做一家人，但是养我这么大，我还是感激的，可真没想到能他们说卖就卖了我。”
    艾草觉得她应该尽快让顾东知道，她和艾家关系不好，甚至是真心的愿意和艾家断了联系不来往的。
    “唉。”这事顾东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艾家做的确实不地道，不过出钱的是自己家。他倒是觉得不和艾家那群混蛋玩意结亲挺好。
    “其实我挺理解他们的。”
    艾草擦擦眼睛，继续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毕竟艾家儿子多，他们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当初他们捡我回来，也是为了给儿子做媳妇儿的。他们养我这么多年，我也像丫鬟一样给他们干了这么多年的活，最后这点卖身钱，权当报恩吧。”
    “你别伤心，他们家人是不太好，让你从小就干这干那的，你不欠他们什么。”顾东打心眼里是看不起艾家那一大家子的。
    男男女女那么多人，家里边净指着一个女娃干活。欺负一个抱回来的养女，村里人背后哪个不说他们黑心呀。
    女人懒，男的软，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不过这话顾东不好当着艾草的面直说艾家。
    “是，不欠他们的了，既然他们说我进了顾家的门以后就是顾家的人了，那我以后也就安安心心只做顾家人。”艾草望着顾东，说的一脸决绝：“以后我和艾家没关系了。”
    她在间接向顾东表忠心，不过她不知道顾东听没听出来。
    “你心里清楚就好，太软了只会被欺负，昨天你做的对，以后艾耀宗欺负你，不要怕，该还手就还手，不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别傻傻的最后被人打。”
    听顾东这样说，艾草小脸一红。昨天她最后确实是冲动了，如果不是顾东回来的及时，她可能真要被艾耀宗那小崽子打了。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艾草软软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坚定。她以后不会再吃艾家的亏了。
    这次顾东带艾草往山里走的更深了，到了一处山坳地带，顾东指着上边山岗处的野枣树和艾草说：“你去上边摘果子吃吧，我捉长虫和老鼠，你别在这待着。”
    “啊！我们不是来找吃的吗？”艾草一听顾东要做的事，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顾东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太害怕，拉着她解释：“现在只有深山里的野果能吃，外边的野物和果子都被村里人寻摸完了，明天就要下地干活了，你不吃粮食哪有力气，咱们弄点肉回去和村里人换粮食。”
    再穷的地方都有富人，虽然村里大部分人家都吃不饱，但是依旧还是有那么几家每年都会有吃不完的存粮的。
    艾草知道顾东说的在理，只得自己去上边山岗上摘野枣吃去。
    “那你小心点，走的时候叫我。”艾草一边往上走，一边叮嘱顾东。
    “好，放心吧，我不会落下你的。小兔子！”顾东笑她，胆子还是这么小。
    “你！”艾草恼他，不过她确实胆小，在这里有点依赖顾东。只得恨恨的跺了跺脚，往山岗上跑去。“摘了果子不给你！”
    “哈哈，哈哈，你顾着你自个就行啦！”顾东看她小动作，心情欢快的不行。
    九月份，现在的枣子还都没熟呢，青翠的小枣挂在枝丫上，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开始泛红，艾草先垫着脚尖摘了一个，擦了擦，试探着去咬了一口。
    她猜想这没熟透的枣子应该和杏、梨一样酸涩难吃，但结果完全不是。嚼起来，只感到一点涩气，甚至泛红的那头还微微带着点甜味。
    来了这个世界么久，这算是她吃的第二种野果了，第一种是上次顾东给她的灯笼果。鉴于现在自家什么吃食都没有的情况下，艾草对这枣还挺满意的，觉得应该摘一些回去。
    这些野枣树都是长在山岗最边上的，一边是斜坡，一边是陡坡。艾草在斜坡这边，扶着树干踮着脚尖尽量去摘每棵树上泛红的那些。
    可能是有吃的太高兴，也可能是摘的太认真，艾草不知不觉顺着山岗寻找枣树渐渐走的离开了原来的地界。
    直到身后，出来诡异的“嘿嘿，嘿嘿。”猥琐笑声，她心里一颤，想找顾东，举目四望，才发现陌生的环境，她离刚才那片山林有点远。
    “嘿嘿，嘿嘿……”声还在不断的穿过来，艾草不看人，从声音判断是个男的。咬咬牙，鼓起勇气，扭过头。
    “啊！顾东！顾东！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