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地主婆的日常》25.第二十五章

    
    顾东一看艾草这个小模样, 心里一悸, 有种不好的感觉。这要真是她处理好了, 不该是这个表情呀。
    “顾、顾东！”艾草看着顾东, 真的是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一脸的欲言又止。
    “没事儿, 把门开开吧。”艾草这种种表现真的是让顾东心里越来越凉,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能明说什么, 只得上去，推开大门, 拉着艾草的手，无声的安慰了她一下。
    “哼，别磨磨叽叽的, 大伙儿赶紧的进来。”张向兰招呼旁边的艾耀宗和身后一群情绪比较高昂的年轻人，直接推开大门涌了进去。
    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张向兰带头一群人就去就动手动脚的搜开了，伙房、正堂、东西间就连水缸里, 灶膛地下都没放过。
    还没找到东西呢，就好像顾东他们家已经是贼了一样，一个个动手的时候十分粗暴, 噼里啪啦的, 不仅有碰掉的瓦罐, 还是被扔到地上的衣服, 以及撞倒的桌椅。
    “作孽呀！”顾老头老泪纵横, 看着院子里的这幅景象, 心痛不已。当初要不是自己家的成分问题，孙子现在也不会在村子里这样被排斥，有点风吹草动就被人盯着。
    看着家里被弄得一团糟，一群人来来回回的在翻箱倒柜的乱动乱碰，反抗吗？顾东也想呀，不过事实是，因为他成分问题，只要他敢反抗，不管有没有从家里翻找出来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都能随便给他扣一顶帽子。
    艾草拉着顾东的衣服，站在他背后，水润润的眸子里擒着泪珠。这些人太无法无天了，把她家里给弄成这样，但是自己却又只能愤怒，心里难过的要死。
    来到社会这么久，这次受到的冲击，比她在艾家受到的还大。艾家可以说是他们家人的原因，但是现在这种现象呢，看着这些像疯狗一样在她家乱咬的人，这都不是一个两个人的问题了，而是觉得这个社会都有问题。
    不问青红皂白，只相信自己认为是对的。而她身初社会的最底层，只要一出事，他们家只能随意让人践踏。
    这恐怕也是为什么顾东能力不错，这一直娶不到媳妇的原因吧。原来地地主家的小崽子这句话真的不是说说，出了事的时候是真会要人命的。
    有些人跟疯了一样，而更多的人则是一副事不关己或者还带着点看热闹心态的看客。
    艾草眼了眼的顾东，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之前还带着的不安恐惧，已经被坚毅所取代。
    “没有！队长，这边什么都没有！”
    “我们这边也没有！”
    “找不到呀，队长！”
    “床底下，柜子里你们再好好找找，地主老财家的孙子绝不会是好苗！我们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大家继续，这要是找到了，你们今天就立大功了，我们这是替社会铲除毒瘤，决不能手软！”
    张向兰和她身边围着的一群人，像是逮着肉的苍蝇一样，一副不找出东西誓不罢休的势头。
    “大队长，他们把我家糟蹋成这样，要是找不到怎么办？”任谁都没想到平时一声不吭，总是躲在顾东后边，看着胆小瘦弱的艾草会再这个时候开口。
    人群里的议论声，因为艾草这话，一时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大队长身上。
    最后边靠着院墙门的艾二顺，握了握拳头，看着艾草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不舍，但是转眼看到她旁边的顾东，又瞬间恢复了阴沉。
    他亲眼看着艾草背着背篓进的家门，顾家这次翻不了身。
    “对呀，大队长，这要是真搜出来东西，还好说，要是找不到，把我家弄成这样不太好吧。还有，我总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被冤枉吧？”顾东一脸满是讽刺的看着眼前的一群人问到。
    艾老太满是恶毒的眼神，在艾草和顾东身上来回打量，不屑的说：“冤没冤枉你，现在说还太早。”
    “顾东！你想怎么样！真找不出来，也只能证明你没偷东西，你一个地主老财家的，还想要我们人民群众给你什么交代！”找了一圈的张向兰，现在心里也是没底。
    但是有些人就是能无理搅三分，顾东的出身和成分就是让那个她觉得这人就是矮他们三分，怎么对他他都该受着。
    “你……”顾东拳头我的嘎吱响，但是艾草在后边死拉着他。不能冲动，冲动了最后受害的还是他们。
    现在这一切他们只能忍。这一点顾东心里明白，但是就因为明白才更气氛更心痛。
    大队长的不吭声，其他人的看笑话，艾草看了他们一圈，最后倔强的仰起小脸，冲着张向兰说：“那你们赶紧搜呀，找不到就赶紧走，天晚了我们还等着吃饭呢！”
    “死丫头，吃个大头鬼呀你！”艾耀宗在屋里屋外转悠了好几圈，顾家的背篓就在伙房的地上摆着，但是这个家里就是什么都找不到，他脾气早就上来了，一听艾草这话，一把就将顾家的锅给掀翻了。
    “你特么找死呀！”人的脾气都是有一定的忍耐性了，一旦过得那个度，就很容易冲动上脑。
    现在这一切都是艾家搞得鬼，还这样欺负他家，真当他顾东没种呀！反正找出来东西他也是免不了一场罪，现在干嘛还要有顾忌。
    所以冲动之下的顾东，上去就把艾耀宗一把按到在地，连踹带打的发泄这心中的郁气。
    艾家老太婆一看小孙子被打，这次没有着急让人拉开，而是去看人群后边的艾大宝和艾二顺，眼神示意他们去帮忙。
    一个打三个肯定是吃亏的。
    艾草的惊呼，顾爷爷的哭泣，人群里忍心的不忍心的看热闹的，这一切交织在一起。
    “住手！”到底看着这荒唐的一幕，大队长开口了。不过艾家人哪是那么容易松手的，好不容易制住了顾东。
    一看早就急红眼的傅九，一看大队长开口了，推搡开，拦着他的傅强就窜上去动起了手。
    傅强眉头微皱，嘴里喊着：“傅九，拉开就好，把人拉开。”说着自己也凑了上去。嘴里喊着是拉架，其实是拉偏架。这么多人傅强没对谁动手，但是死死地拽住了你疯狗艾耀宗的一双手，困住了他。
    “把人赶紧拉开！大庭广众的打架，是不是都想蹲监狱！”大队长眼前的混乱，气急的指着后边的年轻人，让他们赶紧上去把人隔开。
    人拉开了，艾草赶紧跑过去看顾东，顾东抹了一下嘴角的一点血迹，示意她没事。刚才打架他并没有吃亏。
    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大队长看向已经闹得已经差不多的张向兰，问她们到底找到没有，没有人就赶紧出去吧，天已经落黑了，大家都散了各回各家吃饭。
    张向兰他们搜到现在，没有搜到一点东西，但是脸上却不见半点尴尬和不好意思，直接说：“没有队长，让大家回去吧。可能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呀！我看到他偷粮食的！”艾耀宗站在艾老太身边，死咬着不放。艾家老太婆听了张向兰的话，更是一张老脸抽搐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呵呵，红口白牙，一张嘴死咬着诬陷人，大队长这种你们不管呀？我都说了是因为他们家偷粮被我遇见了，才搞这一出陷害我的！”
    一听张向兰没有搜到东西，顾东顿时来精神了，笑着问大队长，现在这样什么算可说法。
    “顾东你不要胡搅蛮缠，也可能真是我家耀宗看错了，不过兰兰呀，我们耀宗也是为大家好，他一个地主老财家的孙子在山上来回晃，怕他真动带家伙的东西。”
    呵呵，到现在艾老太这说法，在场的谁听了不在心里给她翻白眼。
    眼看着大队长脸色难看，张向兰也是一脸看他们不爽，赶紧又解释：“我们祖上艾家可是八辈子贫农，根正苗红的，可不跟有些不正的人一样。你们不都是说不放过一个坏蛋吗，这有怀疑总要来看看吧，我家耀宗可是出于好心呢，全心全意遵照你们的要求，看见不对的就举报的。”
    村里有些脑子单一，这一根筋的就是相信这些话，觉得成分打过天，它艾家是贫农就是好的，顾东成分不好就根子肯定是坏的。
    现在形势就是这样，他家给人闹成这样，心里替他们抱不平的也没几个，大多数还是顺应着时代，觉得是理所当然艾老太说的挺对的。不过也有人替顾家感到高兴呢，闹一场就闹一场呗，反正最后洗刷了冤名，这不对他也是挺好的。
    一场闹剧，高高提起，轻轻放下，最后就这样落场。
    顾东看着一个个看热闹的出了自家院子，最后把傅九付芳送出去，然后哐嘡一生就大力关上的院门。
    “哎，东子……”顾老头蹲在地上，整个人显得更加苍老了，浑身透着股无力。
    顾东心里不爽有气，但是爷爷在呢，不能太过显眼，不然他心里又该难过了。
    “爷没事，进屋吧，习惯了，早年这事还少？我早习惯了，不在意。”安慰完爷爷，顾东又脸上带笑的去看艾草：“行呀，今天够机灵！”
    他之前本来担心的要死，没想到自家这个小笨蛋关键时刻可是一点都不傻，还有今天敢当着这么多人面鼓起脑袋说话，嘿，看来不是个怂的，好，真好。他顾东媳妇儿就该是这样的。
    艾草不知道现在顾东心里把她夸了遍，只是微微低头，略带娇羞的说：“没有，我不笨的，本来就聪明！”她可是一直记得顾东喊她小傻子和小笨蛋的。
    “嘿，对你不笨，以后我再也不说你笨了，对了，东西你藏哪儿？”这家看着已经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了，竟然都没被找出来，他现在好奇死了，艾草到底把东西放哪了。
    “放屋后啦，你俩回屋，我去拿！”
    “我跟你去！”
    “不用！”艾草头都没回的拒绝了顾东的帮忙。
    顾家挨着西间的屋外有个小门，是直通院外的，平时用来去屋后的茅厕的，看着艾草一溜烟的跑过去，顾东轻笑着摇摇头。
    东西她到底放哪了？刚才屋后他们有去找呀。
    几分钟之后抱着背篓回来，给他们解释，屋后他们茅房不远处有一口废井，她把背篓藏井里了。
    顾爷爷知道那口老井，荒废了几十年了，点头夸艾草聪明，还转头跟育顾东说他媳妇机灵，这老井……
    看着家里两个男人乐呵呵的在夸她，艾草心虚的低头看着脚尖，吐了吐舌头。
    其实她根本没藏井里，确切的说她也不知道藏哪了，跟有仙怪一样，她能去另一个地方。
    那是个庄子，和上辈子自己临死前去的那个很像，当时时间紧，她没细看，一开始莫名到了那里，她还以为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呢，结果匆匆看了一眼，发现不是，这就是庄子，除了她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