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地主婆的日常》41.第四十一章

    
    卫生院的日子并不好过，顾东伤在肚子上, 伤口太大, 刚缝合好, 不能扯着碰着了, 几乎都是在床上躺着，不过除了上厕所。
    可能是出于男性的自尊, 反正顾东死活不让艾草帮着他在屋里解决。
    当医生提出这件事的时候艾草其实是害羞的, 听到的一瞬间就脸红了，跟熟透的苹果一样。这种事情和肌肤之亲有差别吗？虽然结婚了, 可是她还和顾东分被子睡呢。
    但为了顾东身体着想，她忍着羞燥，好不容易克服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却在执行的时候, 遭受到顾东极力的反抗。
    顾东死死地扣着被子放开，脸红脖子粗的冲她嚷嚷：“不要！你不要掀我被子，你扶我我自己可以上厕所。”
    “大夫说了，你现在最好不要走动，要养过了这几天。”你以为我想呀, 我也很害羞的好不好，艾草在心里偷偷的翻白眼。
    “不用！我可以的, 我真的可以的！”作为一个大男人, 还没同房呢, 让媳妇儿看自己撒尿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受不了。
    鉴于他现在是个病人, 艾草没有和他强争，最后还是顺着他了。
    但是养伤期间，除了不自由，被一直禁锢在床上，活动受限制意外，其他方便顾东还是很满意的，比如来自小媳妇儿艾草的照顾。
    艾草试了好几次，想和顾东摊牌，和他说说自己有个庄子的事，但是这男人傲娇的，现在他死活不肯听了！
    每次艾草话刚换到这上边，他立马就把话题给转移了，要不然就是朝着闹着要睡了、饿了、渴了什么的，反正就是一副我不想听，你不要给我讲的样子。
    不过傲娇的可不止他一个。
    你不是现在不愿意听吗？那你心痒想知道的时候可不要问我。
    艾草心里偷偷做了个决定。每次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进去庄子里，然后给股东做一些他能吃的饭食，然后装在傅九那来的饭盒里，悄悄的背着人给顾东送到病房里。
    这个年代，没谁会成天住在卫生所的，挣点钱不容易，住个一两天，感觉超不多的都会家休养去了。
    顾东也想回家呀，在哪躺着不是躺着呀，而且在家躺着还不用掏钱。但是一方面大夫伤口太大丈夫不建议没长好就回去，另一方面是艾草死活的不放他回去，说必须在这住着。
    家里钱是不多，但是哪怕是花光了也没他的身体重要，所以顾东就这么住着了。
    因为卫生院现在就他这么一个长住客，所以本来的四人间四人间给他住成了单人间。房子里除了他和艾草除了大夫过来看情况，否则没其他人了。
    就是这样的条件，正好方便了艾草。
    艾草厨艺不咋地，只能算是能吃，但好在顾东也不挑，不过最让顾东惊讶的是媳妇儿每天拿回来的东西。
    鱼汤、鸡汤，甚至有一天还是龟甲汤。除了这些汤汤水水的，艾草还给她带各种软和的面食，而且真的是那种纯白面粮食做出来的！
    第一次艾草当着顾东的面，从自己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大馒头，配着炖鸡肉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顾东看着眼前的半碗清鸡汤，简直眼馋死了。
    不过每次眼馋之后，心里就是更多的好奇。媳妇儿这东西到底是从哪来的，她到底有什么秘密？
    难道她是仙女？
    顾东心痒难耐的想要知道，但是现在换他每次张口，一往这话题上扯的时候，艾草就一副自己很忙，没空理他的样子。
    在俩人互相逗弄较劲的日子里，傅九和傅强来过一次，大概是在顾东住院的第六天，他们过来告诉了顾东一个惊天的大消息！
    是关于那个野人的身份的。
    原来那不是什么精神不正常，跑到山里活的疯子野人，而是一个杀人犯！
    “你记不记得八年前，咱们镇上柳三村发生的震惊全县的案子？”傅强问顾东。
    “八年前？”顾东皱眉，想了半天，不确定的问：“那个杀了邻居全家，被抓的那个。”
    “对对，就是那个！”傅九很高兴顾东想起来，激动的讲：“他不仅是杀了邻居一家五口，被逮着之后还越狱跑回家把自己媳妇儿和儿子也杀了，杀了之后人就跑了，当时全县搜寻抓捕都没逮到。后来不是还有人传他掉崖摔死了吗？谁能想到这人竟然是跑到深山里了！”
    “他在山里呆了八年？”顾东惊讶的问。
    “是呀，所以你看他八年过去，一个人深山老林活的太久就和个野人差不多了，而且由于长期不见人，不开口和人说话，他现在说话张口说话否费力。”
    “不过见到人笑的呵呵呵的，特渗人。”傅强觉得这人就现在这个状态，真称为疯子都不为过。
    “那警察打算怎么处理？艾草听完问结果。
    “说是当年案子太重大，要把他送到县里，不过当初一共杀了七个人，还越狱逃跑，这次被逮着了，不会有好下场的。”
    不会有好下场就好，艾草看向顾东，发现顾东也正看向自己，而且眼睛里带着点点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这天傅九和傅强带来的消息让顾东太激动了，反正这天一整天顾东都激动的不得了，晚上知道十点才睡去。
    但是夜里大约两点的时候，睡着的艾草怎么模模糊糊感觉不对劲，醒来之后，开了灯才发现，顾东全身发热，浑身冒虚汗。
    连鞋艾草都没穿好，就焦急的跑去喊夜里唯一的值班医生。
    大夫一开始还不以为意，以为是顾东白天冻着凉着感冒了，但是当检查完顾东的伤口，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他的伤口昨天检查不是还长的很好吗？怎么会感染了？”揭开顾东的肚子上纱布，伤口附近通红一片，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往外冒黄脓了，被说是愈合了，简直是更惨。
    大夫着急忙慌的赶紧给顾东找药，喂了药连夜给他重新清理伤口，但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顾东的烧不尽没退，反而烧的更高的。
    卫生院年纪最长的大夫，早上来了之后，问过情况，看完顾东伤口现在的情况，直接就和艾草说：“我们卫生院的药不齐全，他这种情况很危险，你准备一下，去找人和车，想救他就要尽快送到县里的大医院！”
    艾草满眼的泪水，眨呀眨，听到老大夫说完之后，即使一夜没睡，却仍旧精神满满，迅速点头，快速的配合着大夫去做自己能做的。
    去县城是老大夫带着小徒弟跟着去的，临走之前，艾草掏出一元钱，直接塞给另一个年轻的大夫，托他骑车尽量快的去村里传个口信，让傅九带钱去县城医院找他们。
    一路上顾东是躺在担架上，放在车子最后边。从卫生院抬出来的时候他醒过一次，没说两句话就又昏睡了过去。
    看他昏迷不醒的样子，艾草的心更针扎似得。
    慢悠悠的客车载着满心急切的艾草，晃悠着向前，看着两边陌生的景色，驶向一条未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