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色迷漫花》第二十节 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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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红色刺痛着双眼，沉淀的黑眸犹如地狱般冰冷却充满着暴虐的肆意。被暗红的面具覆盖，显得那双眼睛更加诡异。
    面具左上角刻着黑色的“狂”字，暗红的花纹勾勒着这个字，将它突出。
    随着那大红的身影渐行渐近，两个神族也看清楚了她的样子。
    少女的姿态，死亡的气息，大红的长袍，染着血色。
    这是——黑暗之主。
    “呵呵，这幅样子真是不错呢，两位。”
    少女的手搭上树干，微抬下巴，浅笑着看着他们。
    “黑暗之主——”戴维特勒几乎是咬着字低喊出来的。
    “嗯，是本主。”
    “你——”
    “呵——”少女抬脚跳过聚集在地面上的藤蔓，“你们就是这次的主使了吧。”
    缪斯将戴维特勒往身后拉，挡在他面前：“那又怎样！你们本就不该存在！这个世上只能有神！”
    少女眯起了眼睛：“啧啧，这话说的本主就不爱听了。”
    “那么，让他们永远闭嘴，怎样？”
    低沉的磁声在耳际响起，浓重的狂气将她包裹。腰上缠上了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轻轻把她往后带，靠上了坚实的胸膛。
    “呵，这个提议不错呢。”
    “那么，我来？”
    男子低头轻吻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吐着黑色的雾气。
    “恩——不——我自己来。”
    拒绝他的自荐，少女看了眼对面已经僵硬又满身恐惧的两人，眼底划过杀意。
    男子无奈耸肩：“好吧。”
    见两人这么无视他们，缪斯也气得不行。即使打不过，他也不想拂了神族的面子。抬手凝聚光芒就冲了过去。
    “去死吧！”
    “呵——”
    冰冷的笑声瞬间将他包围，少女的身形已经消散，黑雾蔓延下，这片土地染成黑色。
    缪斯的光芒只打到黑雾，就被黑雾吞噬掉了。
    惊奇地瞪大了眼，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光芒……他的光芒居然被吞噬了，一点能量反应都不剩！
    震惊中，耳边又响起了冰冷的笑。快速回神想要找到少女的身影，却发现只是徒劳。他，已身处黑暗之中。
    “你以为，你能碰得到我吗？年轻的神族啊，不要太自大了——本主，可是曾经将神族毁得只剩你的神领一人哦~”
    残酷的话语夹着冰冷和杀意从黑雾中蔓出，让缪斯更加吃惊，同样，那些冰冷的气息让他忍不住地颤抖。
    毁了神族……只剩神领……黑暗之主，你究竟有多强？
    一旁不能动的戴维特勒突然感到后悔了，他不该听信辛朵拉的话去偷袭黑暗领域的，黑暗之主，是谁都惹不起的存在，她，就像一个无底洞，直到现在，他也没感觉出她身上的能量等级和灵魂波长。
    她，简直就像死亡本身……
    男子慵懒地靠在黑雾上，微勾的嘴角若有若无地扯出一抹残忍的笑。
    他的色真是要强啊，明明让他来可以更直接些处理掉那两个垃圾的，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来呢。色，你真是……
    戴维特勒的视线紧追着缪斯，紧张的神色中透出一丝后悔。
    黑暗之主就像个无底洞，根本看不出她的等级和实力，连她的气息和灵魂都感觉不到。他总算知道当初神领为什么告诫光明们不要和黑暗有什么关系也不要私底下和黑暗有过节，黑暗确实不是他们能抵挡的存在。这份强大，是黑暗异于光明的绝对强大。
    身处黑雾里的缪斯一直找不到黑暗之主的位置，感觉不到她的气息，而这些黑雾一直在吞噬他的光芒。
    焦急中的缪斯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染上了黑雾，一点点渗透入他的身体。
    “呵呵——”
    冰凉的笑又响起，就在身后，缪斯转身释放出光芒。却只打在了黑雾里，眼前闪过一道鲜艳的血色，接着胸口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
    “呵呵，游戏结束了。年轻的神族，你和本主之间的差距可是很大的。”
    少女浅笑，抽回了手，红色的液体一点点落下，滴在黑雾里，被黑色吞没。她面前的缪斯胸口一个大洞，血液涌出，痛苦让他的眉头皱成川字。
    “缪斯！”
    戴维特勒喊了出来，想过去扶住他。
    “不要过来！”
    缪斯虚弱的喊，回头冲他笑了下，痛苦地说：“不要过来……不要。”
    胸口的血染遍他身上洁白的衣服，犹如雪地里的梅花，鲜艳且美丽无比。
    失去身体的支撑，跪倒在地上，黑雾立刻就缠了上来。没有了光明元素的干扰，想吞掉他就很简单了。
    “缪斯……”
    无能为力的戴维特勒狠狠盯着少女，眼中的愤怒和杀意浓得几乎要蔓出。
    少女浅笑道：“看吧，你们是如此弱小，但是，什么给了你们胆子来偷袭本主的领域？嗯？帝释天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们黑暗不是那么好招惹的吗？”
    戴维特勒眼中凝聚着风暴，眼中少女的嘲笑让他愤怒。
    即使身上还有疼痛，即使他是神，即使……会背叛信仰。
    他也要……放手一搏。
    神领，饶恕他的行为，他依然信奉着光明，他依然还是为自己的信仰不顾一切。
    吟诵着禁忌的乐文，抬手汇聚光明元素。
    “吾主光明，仰照信仰之徒，赋予光源……”
    随着他的吟诵，浓郁的光明元素快速聚集，将不断靠近他的黑雾消除。
    如果没有办法的话，那他就陨落吧，只要能够贯彻信仰，陨落，并不算死亡，他会以光明的形式回到天界，去照亮光明领域。缪斯，抱歉，把你拖入这不归路，我不该听信辛朵拉那个卑鄙小人的话的。用我的陨落来换你的存活吧，希望你能活下去。
    “诛如负面之暗，愿吾神赋予吾创世之力，吾以灵魂与血交换毁灭。”
    最后一句吟诵结束，光芒照亮了这片土地，将黑雾贯彻，黑雾几乎是在被照到的那一瞬消失的。而缪斯身上的伤也开始痊愈，光明的力量在他体内回复。
    缪斯又震惊又心痛地朝戴维特勒喊：“你怎么能这样！你难道不知道会死吗！”
    他不想他用死亡换他，即使同伴，也应当一同死去。
    可惜，戴维特勒已经听不到他的话了。被原始之力控制和吞并的他唯一的驱动力只有消灭在眼前的两个黑暗。
    少女勾唇一笑，将手中的黑雾扯到身后盖住男子的身形：“你，老实待着。”
    不许插手。是吗？
    男子无奈耸肩，他就知道她想一个人独占，贪心的坏蛋呢。
    少女闭眼调整呼吸，开始踮起脚尖原地跳，轻轻跳起，落下，又一次跳起，落下。反反复复，只是，每次跳起后到落下时，停留在半空的时间变得越来越久。
    光明元素已经浓到将他们的所在地都照亮得如天界般刺眼。但却始终没有对少女造成什么伤害。
    戴维特勒的手已开始虚化，光明占据着他的思想和身体，在少女的身体散发出黑雾的瞬间他便开始移动。
    少女的呼吸和跳跃几乎停止，一种类似不存在的气息混着黑雾蔓延开来，当戴维特勒就要贴近她时，双目微睁，漆黑的眼底涌动满腥狂的血色。
    “诸子之殇，以血祭之，独饮狂躁，悖之则亡。”
    轻言，却饱含力量与杀意。
    剧烈的风刃与强大的光芒碰撞在一起，卷起不尽的尘嚣与林木的呻吟。
    在刺眼的光和利如刀割的风旋消散后，缪斯有些疼痛的眼才适应眼前的一切，他定睛一看，心跳骤停。
    遍地狼藉中，那抹不刺眼又不沉淀的大红亦如标准般翻飞着宣告战争的结束。
    戴维特勒，输了，陨落了。
    神的力量，神族的禁忌，传世之力，就这么败给了黑暗。
    少女面具下的笑容无疑是狰狞的，力量的沸腾让她难以控制的兴奋了，血一般浓重的杀戮之欲不断涌上，想占据她的身体和理智。可是，对手已经死了，怎么办呢。
    残忍地笑着，转身看向被光芒包裹的缪斯，血腥的话语传了过去：“他已经死了，你呢？是和本主一搏还是直接死去？”
    缪斯的眼中只剩恐惧和恨。
    他自是打不过，但是，她却杀了戴维特勒，如何？自然不能认输，即使死，也要死得有尊严，神族的高傲不允许低落在黑暗面前，尤其是聚集了所有肮脏的黑暗之主。
    感到他的情感，少女低低笑出声来：“就知道神族无聊又恶心，果然都是些虚伪的家伙，面子面子面子，尊严尊严尊严，就只有这些了吗？”
    “说废话，来打吧！”缪斯挥手，吸收了戴维特勒留下的光明元素，也使用了自身的禁忌。
    抬手对准少女，指尖冒出刺眼的白色。
    “审判！”
    简单无吟诵，只要被确定，审判的目标就无法存活，只是对应的，和陨落的神不一样，他不会回到天界，只能永远消失，和审判的对象一起，消失得一干二净。
    白色汇聚，将周围都包裹起来，刺眼得让人无法睁开眼。
    少女一勾唇，眼底的戏谑没有散去，无论怎样，她现在都不想放纵自己的欲望，起码，对神族，她还没有杀戮之欲，神族，还不值得她兴奋过度。
    手中凝聚起一幽蓝色的火焰，嘴里低吟出颂文：“幽冥之域，彼岸之花，死者之梦，吾以幽冥之血赋予汝生命，以彼岸之花赋予汝力量……”
    火焰慢慢变得深幽，在少女身体周围卷起一道半蓝半红的火焰屏障。
    “吾以死亡之名，赐汝永眠。”
    白色和幽蓝色挤在一起，然后开始吞并。
    力量碰撞，排斥的声音从开始的震耳欲聋逐渐减小到只剩滋滋声。
    少女微笑着迈步走向已经透明的缪斯，低语：“呐，看到了吗？就算是神，在我的面前也要陨落，就算是神，在我的面前也无能为力，就算是神，在我面前也不过垃圾一个。你，可明白？”
    缪斯已经无法说话，可少女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他耳中，他想，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个地方，那片混沌中，在快要消亡的他面前，那个被称为永恒的传说的黑暗之主带着一抹不可一世的笑对他说下那不可一世的话。
    她的身影刻在他最后的意识里。
    弑神，对黑暗而言，只是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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