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好些了吗?”灵意小心地替沈云悠倒上一杯茶捧到她面前。
沈云悠心不在焉地抿了几口,微微点了点头。灵意见状便伸手去摸她的额头,而后松了口气。
“小姐,其实……我们一直有事儿瞒着你……”
灵意这话刚出口,白桃便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面儿上有几分担心。
“没事儿,小姐早晚会知道。”
灵意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过分紧张,又在沈云悠床边坐下开口道:“先前您病着,我不愿让您难过便没有将事情说出来,可有些东西迟早是要弄清楚的。”
“什么事这么严重?”
沈云悠抬头看着灵意,她去叶府的这段日子想的少,自然也没有太在意周边的人事,并不知道灵意想要说的是什么。
“小姐,您方才在房间里哭,是想起池公子了?”
沈云悠听了这话眼神一黯,她将茶杯递给白桃,如实回答:“要说不想那也是骗人的。”
“小姐,池公子希望您好!”灵意伸手握住了沈云悠的手。
“我知道,可……”
沈云悠欲言又止,池季远当然想她好,但她不可能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当初池公子离京,除了要我照顾好您,还托付了我一些事。”
回京之后,灵意便一直在犹豫,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如今她还是觉得事情不能再拖了。
“您还记得咱们去霍家宅院后发生的事儿么?”她问。
沈云悠略微回忆了一番,当时的记忆太乱,她只隐约想起发生了许多事,最后霍羽柔生气地赶走了她身边的杭影,小宛却也生出隔阂离开自己。
“当时白桃曾哭着说,若没有去那里就好了。她的话没错,若咱们没有陪霍家大小姐过去,根本就不会发生那些事。”
灵意说道:“从出门那日起,我和小宛便不停生出矛盾,到了后来甚至大打出手,小姐就不好奇我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吗?”
“我当时想着不管怎么样,你们都不会真生气,便也没有多问,谁知道……”
沈云悠说着,蓦地捏紧灵意的手:“如今再回过头去想,事情确实蹊跷。”
她那时便觉得不对劲,也曾暗中查过,可到底是没有什么结果。后来一行人匆匆回府,不久之后噩耗传来,她便也渐渐忘记了那些事。
“那段日子我身边总有一个杭影,而颜枝又时时刻刻跟着小宛,我们不生出矛盾都难!”
“你是说……”
沈云悠一惊,杭影对颜枝有极大的恶意没错,可若这一切都是做给旁人看的……
“可这样做对她们有什么好处?”
话一出口,沈云悠自己便后悔了,两个都是霍羽柔的人,若要深究……很大可能就是她授意。
“我察觉到不对之后,假借同小宛动手,在房中将事情告诉了她,这之后便都是在做戏。”
“我和小宛仇恨对方、互相不肯搭理都是做给霍家人看的,甚至当时我落进陷阱里小宛放了手,那也是我的意思。目的就是让她们以为自己得逞,以此弄清楚霍大小姐的真实意图!”
灵意当初也想提醒沈云悠,可她同霍羽柔多年的感情,也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清。灵意到底怕沈云悠接受不了,便想一步一步去引导她。
小宛放手之后,霍家那边也确实放松了警惕,认定她同小宛闹翻了。灵意以为霍羽柔终于要出手了,可她却只是赶走杭影,而后离开了那处宅院。
“我一直不明白,难不成他们大动干戈就只是想赶走小宛?可小宛是您从拓州县带回来的,能同她们有什么仇怨?直到冉姨娘出现,我才有了些头绪。”
“不早也不晚,她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出现,还搅和……搅和了我和少爷的事。”
沈云悠离开沈府时走得匆忙,没人想起冉姨娘,后来听老夫人说,没多久这疯妇便逃了,从此再无踪迹。
“这之后霍大小姐便上门劝你,要将我送出上京,我便隐隐猜到她是想将我们都支开。”
灵意走的时候并不放心,可毕竟霍羽柔在暗,一计不成又会生出一计,她索性按着霍羽柔的意思来。只是走之前嘱咐白桃小心,又特意去找了小宛,让她盯着。
“我以为白桃在您身边,又有小宛找暗中帮忙,不会发生什么事,谁想到……”
灵意没有再说下去,谁也没料到南境会出那么大的事,沈云悠在府中等来了噩耗。
“池……池公子出事之后,我们也没有心思再想其它,只是急匆匆地随您去了叶府。这一年里,您恢复得很慢,我便一直不敢提起,怕您受不住。”
沈云悠听完半晌没有说话,灵意猛地抬头发现她目光平静如水,心中便生出了预感,她睫毛微颤,开口问:“小姐,您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猜到一些。”
沈云悠答道,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她也觉得奇怪,可每一次都不愿深究,生怕是自己想的那样。
“小姐,我并非天生聪慧,能想到这些,是因为池公子走之前曾对我说过,霍家小姐心思不单纯。他要我替您防着她,慢慢告诉您真相。”
沈云悠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他为何不自己告诉我?”
“他是想慢慢来,可那时皇上已经下令,他不得不启程去南境,便将此事托付给了我,我却将事情搞砸了……”
灵意很是自责,她怪自己一直等着霍羽柔动手,这才始终处于被动。
“难怪……”沈云悠喃喃念道,难怪池季远对霍羽柔的态度有些冷漠,她时不时也会试探一番。
“小姐。”
灵意忽然起身背对着沈云悠,声音有些闷:“还有些事,但我也只是猜测……”
“我原以为霍大小姐只是想让我们都离开您,令您一个人孤立无援。可后来池公子出事,我听白桃说她常常在您面前说什么噩梦……”
“我想,她大约是想逼疯您!”
灵意说的这些沈云悠还有一些印象,当时她脑子空白,不肯说话。霍羽柔每一次过来都会诉说她的担忧与噩梦,正因如此,自己才总在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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