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我该怎么办?”周贵真的急了。
高丁山指了指走在前面的人,“你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该求什么人都不知道?”
高丁山皱紧了眉头。
这时是真的讨厌周贵了。 周贵看着越走越远的佟大夫他们,急步窜上去,张开手臂拦下他们,涨红着脸,道:“大夫,大夫……能不能请你们上我家一趟?刚才……刚才是我不对!我浑,我胡
,你们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你们也说了,这小产不是小事,还请大夫以病人为先,行不行?”
佟大夫奇怪的看了周贵一眼,又扭头看向平鑫,“平叔,他这话是指咱们没有医德,见死不救?”
平鑫捋着胡子,精明的眼睛闪着睿智,“听着是这个意思。”
周贵一听,慌得扑嗵一声就下跪,“大夫,你们行行好,先救救人吧。我认错,我道歉。”
“这诚意?我没有感觉到。”佟大夫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欺他徒弟,他这个师父的立场要强硬。
“我磕头!”
“别!”佟大夫喝止周贵,冷着脸,“我们受不起!”
周贵抬头望着他,“那佟大夫要怎样才愿意上我家一趟?”
“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你刚才说了不需要。”佟大夫直接怼他,“你周贵说的话,现在就忘了?”
“佟大夫,我错了!”
“说话,谁不会啊?要求人了,你就认错,不求人时,你就不念恩情,反口咬人。”佟大夫板着脸。
“大夫,那要怎样你们才愿意去?”
“我们不强人所难,你既怕我们偏袒,那就另请高明吧。我还不想事后,让人传出什么医德亏损的流言。”
“大夫……”
“佟大夫。”高丁山上前几步,朝他们拱拱手,道:“事关简丫头的清白,还是麻烦你走一趟吧。如果事实不是周贵说的那样,我一定他们一家当众给简丫头道歉。”
“道歉有用?”佟大夫怪叫了一声,“木板被铁钉钉了,你把铁钉拔了就没事?那个痕就会消失?人心也一样,伤过就有痕。他们老周家的人,一次次的欺负人,这……”
“如果是我们理亏,大夫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周贵急急的打断了佟大夫的话。
他心里觉得这事最后有理的还是他们一家。
毕竟周采玲小产,这有张简的过错。
这时,平鑫出声了。
“走一趟吧!不为别的,也得为你的小徒弟正名。”
佟大夫默了默,很是勉强的点头,“平叔,待会就麻烦你了,我是简丫头的师父,我还是避嫌吧。”
平鑫点头。
周贵闻言,松了一口气,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大夫,请!”
“作!”张天佑嘀咕。
张简听见,忽的想笑,心里的郁闷也散去不少。想不到张天佑还有如此一面,以前还真不知道。
一行人来到周家。
张天佑和看热闹的村民一起站在院子里。
张简则陪着一起进了房间。在周家,周采玲的闺房一直保留着,现在是二丫的房间。
周采玲回娘家,她都和二丫一起睡。
杨氏几人正围床前,轻声劝慰着周采玲。她们听到动静,立刻扭头看过来。
杨氏骤步走到张简身旁。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刘氏动作敏捷的冲上来要撕打张简,嘴里还骂:“贱丫头,你还敢来?你是不是仗着有人撑腰就没法没天了?”
“啊……”
屋里的妇人尖叫一声。
刘氏高高举起的手被张简攥住,“不要一口一个贱丫头,谁贱谁知道。我可不是来跟你打架的,你别皮痒打抽!”
“当家的,你听听她都说了什么话?”刘氏哭着看向周贵。
周贵咽了咽口水,忍住怒气,“你先让一下,让平大夫给采玲诊诊,这小产是大事,万一损伤了身子,以后就没办法生孩子了。”
他恨恨的剜了张简一眼。
眼下却不敢公然与张简红脸。
“当家的,你就任她欺负我?”刘氏一脸震惊。
周贵避开她的视线,看向床上的周采玲,“闺女重要,别的现在不提。再说了,人家进屋后,也没说啥,你自己见人就骂。”
后面的话,他越是越小声。
张简的目光落在周采玲的脸上,脸色如常,双目有神,见自己进来,她的眼光还像是要吃人一般。
这哪像是刚小产的人?
如果真要说哪里不一样了,那就是她虚弱有些假,像是装出来的。 周采玲避开她的目光,求助的看向周贵,“爹,我不要看大夫,我一个妇人家,你领着男大夫来给我诊什么?屋里这么多婶子,她们哪个没生养过逼孩子?这是不是小
产,一眼就能明了,还能做假不成?我不要男大夫帮我诊,我不要!”
“没谁说你作假了。”张简听了周采玲的话后,心里更笃定自己刚才的猜测了。
这话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毕竟没谁说她是假小产。
周贵面露为难,“采玲啊,你别任性。妇人小产不是小事,大夫给你把个脉,开个药方调养身子。毕竟,你还年轻,养好身子,以后有机会再怀上孩子。”
周采玲一噎,用力咬唇,努力逼出眼泪。
她可怜兮兮的看向刘氏,“娘,我不要!”
刘氏则看向周贵。
这个家一直是周贵在当,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平时就没个主意。
周贵摇头,“闺女的身子重要!再说了,这事如果让大夫诊个明白,张家能认错,能负责?”
刘氏听着就生气,可碍着高丁山在场,也不好发作。
她咬咬唇,低声道:“这里的人,可都不会向着我们家。”
声音很低,可大家都听清了。
一时,屋子里的人,面色各异,或生气,或尴尬,也有人淡然而立。
周贵连忙低斥:“别胡说!你真不顾闺女的身子了?”
“我?”
“别我我我的,这事听我的。”周贵硬气的打断了刘氏的话,腆着笑脸看向平鑫,“平大夫,麻烦你了。”
平鑫点点头,一边走向床前,一边道:“在京城里,我都是给贵人们看诊,今天倒是破例了。宫中的主子,可没谁说不让我诊。”
宫中的主子?
周采玲再没见识,也听得出这话的意思。
一时,惊呆! 愣愣看着平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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