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马上就来。”箫木在外面应了一声。
张简起身走到箫大娘面前,“大娘,我来帮你检查一下眼睛。”
萧大娘忙点头,“好!又要麻烦张姑娘了。” “大娘客气了。”张简摇头,开始仔细的帮她检查,不一会儿,又替她抚脉,“大娘,你的眼睛有好转,咳嗽也好了。目前,我也没有好办法治大娘的眼睛,大娘先按时
服药,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好!我都听姑娘的。”箫大娘点头,“我现在已经可以看见朦胧的影子,这已经很感谢姑娘了。”
“我是医者,一切都是应该的。”
“姑娘心善,我感激。”
这时,箫木端着热茶进来,“三位姑娘,请喝茶!”家里全是姑娘家,箫木有种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的感觉。
张欢悄悄的打量着箫木。
而张芳则暗暗着张欢。
张简是懂箫木的,坐了一会就起身告辞,“大娘,木头,时候不早了,我们姐妹三人要回村里了。年后,我们再来给大娘拜年。”
“姑娘客气了。”箫大娘起身,伸出手,“木头,你扶着我,我们一起送送三位姑娘。”
“是,娘。”箫木上前轻扶着箫大娘。
母子二人站在院门口,目送张简姐妹三人一起离开。箫大娘攥紧了箫木的手,表情变得严肃,“木头,进去吧。咱们娘俩说说话。”
箫大娘很少这么严肃,箫木不由的也跟着严肃起来。
“娘,先喝口水。”进了堂屋,箫木就倒了杯水,将杯子放到箫大娘手中,“娘,你先润润喉咙,有什么话,咱们待会再说。”
箫大娘颔首,喝完水,箫木又连忙把杯子接过去,搁在一旁。
箫木端坐正,双手叠放在膝盖上,“娘,你有什么事要吩咐孩儿的?” “木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张姑娘劝过你参加春试秋考吧?你们书院的安夫子,也曾几次上门来让我劝劝你。”说着,箫大娘顿了顿,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严肃了
,“木头,那个地方,我也不想再有所关联,更不想再踏进那里一步。只是,你要问问自己的心,真的甘心,真的要这么一直逃避下去吗?”
“娘,我?”箫木闻言,眉头紧皱,内心非常矛盾。
这些话,他也曾暗暗问过自己,真的要这么在外一辈子吗?真的要这么逃避下去吗?
他以前认为,他们母俩是恨那个地方,不屑那人的一切。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些恨与不屑的背后,其实是逃避。
张简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也不会让敌人不安,只有以成功的一面站在敌人面前,那才如同最有力的巴掌打在那些人的脸上。
那些人赶他们娘俩出府,不就是欺他娘亲的出身低吗?不就是看不起他吗?那么,他真的就顺从那些人的心意,永远的不踏进京城一步吗?
此刻,箫木的心,矛盾,犹豫。
他左右摇摆。
想要勇敢的迎上去,用自己的本事告诉那些人,自己不是怂货,告诉他们,出身不代表一切。
可又害怕……
潜意识的逃避那个让人伤心的地方,那个没有任何好回忆的地方。
“木头。”肩膀被人用力按住了,箫大娘不知何时已站到了他身后,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她轻声问道:“木头,你喜欢张姑娘是不是?”
“娘,你?”箫木一脸震惊,差点弹跳起来。
他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箫大娘拍拍他的肩膀,“知子莫若母。我虽然看不见,但是也能从你的言语中猜测到你的心思。木头,喜欢一个人,这又没什么不能说的,对娘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吗?
” “娘,孩儿心里是对张姑娘有倾慕之心,但是,孩子不敢有非份之想。一来,张姑娘有意中人,孩子不会做夺人所爱之事,二来,孩子现在这样子,也配不上张姑娘。
”
箫木苦涩的笑了下。
“只要能在张姑娘身边,孩儿就已心满意足。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朋友是我和张姑娘之间最好的关系。”
箫大娘轻叹一口气。
儿子是她生的,她又怎么会不懂他的心思呢?
也就是因为懂,所以,她才心疼。 “木头,张姑娘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而你却不能去青石村看她,也帮不上她的忙。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无力感会让你更加难受,而你想守在张姑娘身边的想法,也
变得奢侈?”
箫大娘说的话,每一句都直刺箫木的心。
让他哑然以对!
“娘……”箫木低头,双手插入发间,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
无力极了!
他竟如此失败。 “木头,你好好学习,你去参加春试秋考吧。那个地方,为娘又爱又恨,为娘想要风风光光的回去,为娘想让那些人后悔赶我们母子出门。而你……而你只有自己强大
起来,你才有可能回报张姑娘,方能保护张姑娘,帮助她!”
箫大娘的手悄悄往上移,抚摸着他的头发。
箫木一动不动,脑子里乱极了,一直在反复回响着他娘亲的话。
该怎么抉择?
……
那边,张家姐妹三人在回村时,顺便去了一趟卢伯的茶馆,捎上年礼,却借口说是周九安的心意。
卢伯拒绝不了,便千恩万谢的收下。
回村的路上。
张芳扭头看向张简,问:“大姐,箫大娘说你是他们母子的恩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因为大娘治好了箫大娘呗。”一旁,张欢替张简应了。
张芳微微蹙眉,还是有些疑惑。
箫大娘的眼睛还是看不见,只说有所好转,但是瞧着她大姐与箫木的互动,二人的关系似乎很好,不像是一个医者与病患家属的关系。
一口一个木头,时常打趣。
还有箫木看她大姐的目光,这些都表明这个恩,并不是那么的单一。
“大姐,真是这样吗?” “不然,三妹认为还有什么?”张简看了张芳一眼,又道:“还记得我被张发卖给赌场的事吗?那时,箫木也因为要筹钱治母,一时冲动将自己卖身给赌场。后来,那位
好心的恩人,把卖身契给了我和箫木,也就是那时,我认识了箫木。”
“箫大哥,他竟卖身治母?”张欢一脸惊讶。
张简点头。 张芳又问:“那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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