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如云姑娘就有客人到访吗?
水若看了眼两个丫头手中的托盘,递给龟奴一个眼神。
那龟奴极为灵光,忙笑着拦住两个丫头,“巧儿姐姐,怎么如云姑娘起身了么?”
巧儿停住脚步,看着龟奴,然后目光打量了下水若二人,笑道,“姑娘今个五更就起来练琴了,过两日汝阳侯府请了姑娘过府献艺,姑娘新谱了曲子,正练着呢。”
如云的琴可谓望京一绝,素有云琴玉意之说,云琴指的便是如云,玉意指的是左丞上官家的上官玉。
一个青楼女子和官家贵女齐名,不知是本来就有这样的本事,还是沾了牛牪犇的光。
另一个丫头随着巧儿说道,“不过说也奇怪,巧儿姐姐,咱们姑娘从来不出门献艺,怎么这回会答应这个汝阳候?虽说汝阳侯是皇上的新宠,可也算不上京城数一数二的人物,姑娘怎么就应了呢?”
巧儿瞪了那丫头一眼嗔道,“快别胡说了,这些个皇亲国戚是我们能议论的来的么?这个汝阳侯虽不是京城一等一的人家,可也是眼下炙手可热的人物,姑娘想去哪家献艺还不是随着姑娘的心意,姑娘愿去这汝阳侯府,那也是姑娘的事,我们做下人的只管伺候好姑娘就是,哪来这么多的话!”
巧儿嘴上训斥着那丫头,可眉眼间却带着一丝不屑和骄傲,想是伺候着如云姑娘,在这醉香楼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骄傲跋扈惯了的。
那丫头年龄不过十一二岁,听见巧儿训斥顿时吐了吐舌头,“巧儿姐姐说的是,是灵儿不知进退说错了话。”
“以后说话长点心,虽说咱姑娘金贵,也心疼咱们,可姑娘的事,也不是咱们可以妄议的,姑娘不喜欢下人多嘴。”巧儿见灵儿在她跟前讨巧卖乖,当下笑道。
龟奴在一旁听了二人的话顿时笑道,“还是巧儿姐姐心思灵透,拿的住分寸,难怪如云姑娘那么喜欢你,疼你的紧,可不像我们这些笨家伙,只能干些挨骂挨打的粗活,巧儿姐姐你可羡慕死我了,还望巧儿姐姐没事多教教我们,也好使得我们少受些苦。”
“呵,你这油嘴滑舌的家伙”巧儿被龟奴奉承的舒服,笑着瞪了他一眼,“不和你说了,姑娘还在上面等着呢,去的晚了只怕姑娘不高兴了。”
说着抬脚要走。
“哎,巧儿姐姐,这如云姑娘不是不饮酒的么?怎么你端着酒壶,这么早就有客人么?”龟奴连忙拦住巧儿继续问道。
“嗯,早上来了几位贵客,正在厅里和姑娘叙话呢,不和你说了,等会这酒凉了姑娘真该不高兴了。”巧儿说着越过龟奴往前走了几步。
一般这青楼的姑娘有客人的时候是不会再接待别的客人的,看这巧儿的意思,这位所谓的贵客只怕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
水若心思一转,上前拦住巧儿笑道,“这位姑娘,不知那个牛公子在不在?”
“你要找牛公子?”巧儿诧异的看了眼水若停住脚步,面前的公子面容清俊,眉眼间透着几分清贵之气,漆黑的眼眸似清泉般清澈透亮,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贵公子她见得多了,这么清贵干净的倒不多见。
“那真是太不巧了,这位公子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了,你不知道今个是初五么?牛公子初五是不接活的”巧儿抿唇一笑,遗憾道“公子今个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哦?”水若挑眉,“怎么这牛公子规矩怎么这般多?除了那三不接竟然还有这个规矩,这个在下倒还真是没有听说过。”
“呵呵,一看公子就是第一次来,这天下想请我们牛公子的人多了去了,牛公子若是个个都见的话还不得累死?请赎奴婢直言,没个十次八次只怕公子您是请不动咱们公子的,公子您今个也别浪费时间了,还是请回吧。”巧儿说着对水若微微施了一礼转身要走。
竟然是连后面三个条件试一试的机会也不给。
水若伸手挡住巧儿的去路,巧儿顿时有些不高兴了,冷声道,“这位公子我看你长得斯文俊秀应该是个读书人,不想你今日白白在这浪费时间,你怎么还不领情?如此纠缠只怕是不好!”
“姑娘说的哪里话,姑娘为在下好,在下感激不尽”水若笑眯眯的对巧儿道谢,却半点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
“那公子这是何意?”巧儿示意般的挑起下巴点了点水若的手臂。
“十次八次的倒也不是个事,只是我今个来总不好白来,这么远的路程赶来,总得让牛公子知道有我这么个人来求见过不是?不然十次八次的来了牛公子还是个不知道不认识,还以为在下是第一次来,那我不亏得慌?还请巧儿姑娘帮帮忙,给传个话儿吧”水若笑着将一张纸和一块银子放到巧儿的托盘上。
巧儿看了那银子一眼,“什么话?我们姑娘此时不可能见你,牛公子今个也是不见人的,你想给谁传话?恐怕奴婢没这个能耐。”
水若笑颜不改,“巧儿姑娘客气了,如云姑娘有客在下自然不好打扰,还请姑娘将这张纸传给牛公子,牛公子只说不见外人,可没说不见姑娘你不是?想来送这个给牛公子也不是什么难事,或许本公子运气好,牛公子见了这张纸也许会想见见我也说不定呢?”
“这……”巧儿有些犹豫,牛牪犇的脾气很大,不想见人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见人的。
水若微微一笑,在那块银子旁又加了一块,但笑不语的看着巧儿。
“好吧,奴婢看公子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你等等,不过丑话说前面,牛公子若是不见奴婢也是没有办法的!”巧儿看了看那两锭银子,又看了水若一眼,将银子往怀里一揣,端着托盘走上楼去。
水若倚着一旁的楼梯闲闲的等着,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只听二楼门“吱呀”一声响,门里走出两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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