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文字修仙,怎么就具现了?》第1196章 嘴有多大,量有多大

    
    沉默了许久,姜蛰问道:
    “司农大人难道一早就料到了今日?”
    “呵呵,臣岂能料事如神,臣方才说了,市场有市场的法统与规矩,只要按此规矩办事,便能顺水行舟。换而言之,谁坏了法统坏了规矩,谁将自食其果。
    当年臣记得初见先王时就曾说,以商代政之法重在法统,立法统方能立信于天下。当今各国诸侯法统荒乱不正,拘泥于繁文缛节桎梏不前,已无法适应当今商业运营之法统规范,日后必为此所害。”
    “原来如此,商人们已习惯于我国法统之公平公正,加之我医术、教化、商业更为先进发达,又有工业生产,日后只有在我咸国才能发财,赚更多的大钱。”
    “对,商人都是牟利的,金银都会趋利避害,但这些钱不能屯着,钱屯着商人也不高兴,因为其他商人在挣钱,没有钱挣,手中的钱虽然不会立即减少,但却是被他人甩在身后,财富越拉越大。
    而大王也不高兴,因为商贾有钱了有大钱了,有朝一日也许会造反,甚至比大王更富有。
    因此就需要给他们机会和产业,让他们把钱投入运营,投入市场,投入生产,用他们的钱发展生产力,发展轻工业,雇佣更多的劳力从事商品生产。而大王只需要制定合理的税法,便可一直征收他们的税款。
    如此工坊越来越多,雇工越来越多,即便不上调税率,国库的税款也会越来越多。
    商人的钱有地方去,同时又养活了更多的无业者和流民,大王自然也就不会担心百姓造反,商人谋权。同时再以律法加以约束和惩戒,国可持之以恒长久不衰。”
    “司农所言寡人不甚明了,但寡人相信司农治国之道不会有错。”咸王肯定了百里燕的方略,但仍没有吃透其中的经济关联。
    “大王不必担心,今日不明,日后还有的是时日,三五年间必显端倪。”
    “既如此,寡人就放心了。”
    “那大王召臣入宫,应该不止是为卫国之事吧。”
    “哦,司农不说寡人给忘了。天子入城后觐见之人甚多,但只是表象,私下派出密使与各国使节秘密往来,近日燕国战起,寡人听闻天子唆使燕国欲向我国讨要军火,此事司农大人以为该如何应付。”
    “其实枪支并非贵重器械,但枪支需要耗费弹药,日积月累却非常惊人,而且枪支因战也有损耗,因此首次购买其实花费不了多少金银,问题在于消耗,就是低价卖他们十万条老枪,五十万发手榴弹也无妨,但先进的后装火炮、迫击炮、火箭炮不能给。”
    枪支生产相对容易,目前的生产线基本实现了电气化和机械半自动化流水线生产,若不是设备数量和规模根不上,产能还能进一步提曾,因此枪的造价不是很高。
    但如果投入战争,战争毁伤的枪支需要补充,打掉的弹药也要补充,日积月累的消耗相当惊人。
    而大炮就不一样了,虽然也会因为战损而消耗一些,但大炮和炮弹的技术成本高,工业耗时更长,生产率低,自然导致价格要比枪弹昂贵的多,一旦损耗,补充会很麻烦。
    天子试图利用燕国战争给小弟拉赞助,无非是想借着宗主上邦的资格,彰显一下地位和身份,当此会盟的关头,咸王不给显然场面上说不过去。简而言之就是拿你的钱和家当,给他去做人。
    次日,百里燕又去拜访了赵国,赵国是一个真真正正名副其实的内陆诸侯,国土面积约有一百多万平方公里,人口五百余万人。位于卫国西南,西貘夷东南,陈国以南的草原上。
    不同于宋国,仍然以农耕为生,放牧为辅的诸侯,赵国是个半耕半牧的诸侯,其“险恶”的地理位置经常遭到卫国的勒索和西蛮的入侵,加之地处内陆,信息、物流封闭,农耕时代的资源相对匮乏,大规模普遍的农耕有技术上的难度,放牧填补了粮食和农业经济不足的困境。
    赵国与徐国很像,骑兵发达,但主要是轻骑兵,且人口少,兵源不是很多。百里燕并不指望赵国出兵参战,但赵国的兵可以就近去填陈国、歧国的防线,增加两国的守备力量。
    赵国国小民寡,面对咸国这个庞然大物,底气自然不足,提出的条件也更务实,都是一些钢铁、农耕生产资料和农业、畜牧技术。
    陈国和歧国国情相近,但陈国比歧国大,人口多,而歧国又是百里燕的本家,哪怕为了利用歧国,只要不是过分要求,他会尽量满足。
    正月廿五,燕国终于找到机会向咸王提出要求,胃口也不小,张嘴就要十五万支型枪支,六万支651枪族,四百门新式火炮,五百门迫击炮,还要火箭炮、汽车等等,当真是嘴有多大,量就有多大。
    姜蛰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以“考虑磋商”为由拖着,这一拖就拖到了二月份。此时诸侯都盯着咸国的态度,作为亲家,公良修自然也不例外。
    “你到底是作何想的,诸侯使团抵达陔陵已有月余,咸王为何至今不行会盟之仪。”公良修气恼问道,对燕国的战局他很担心。
    百里燕却很淡然,他说:
    “你志国身处内陆,燕国远隔万里之遥,燕国之事与兄有何干系。”
    “此言我不敢苟同,燕国虽与我志国无干,却是危及中原的必经之路,燕国破,梁国、歧国、卫国皆在腋目兵锋之下,你应比我更清楚。”
    “愚弟是比兄长更清楚,所以我咸国年前便已派兵,眼下正在燕国作战。可你志国未派一兵一卒,未费一枪一弹,公良兄你急什么。”
    “我……”
    公良修语塞,百里燕却不给他开脱的机会,又是说:
    “你知不知道诸侯要了多少东西,当真现在还是五十年前,挥一挥手便能压服诸侯。如今打的是钢铁,是炮弹,是国本,诸侯一无所有,却什么都要,这等盟主谁做得。
    当年志国约盟之时,你志国也如此慷慨,要什么给什么吗。”
    传统冷兵器会盟,各方势力或是相对均衡,有一两个较强。或是一个霸主多个小诸侯依附。若是前者,利益是能者多劳,或是战前约定。后者则霸主取多数,剩下才轮到小弟。所以盟主很少需要支出好处给小弟,或者从目标身上割下肉来。
    而今战争形势发生根本变化,战争几乎没有利益可图,至少在民族大义之外的利益几乎没有,同时诸侯没有工业,没有称手的武器,自然需要向盟主伸手,索要更多的好处,以弥补现实利益的缺失。
    这种情况下,会盟的本质是咸国花钱花装备,武装一批完全无法控制,且随时会翻脸的的外国军队,在工业产值允许的情况下,百里燕或许会考虑这么做,但产能严重不足,在既有的资源总量的基础上,分配超过总额的资源,那是不可能的。
    “公良兄,你也将心比心的想想,换做是志国会盟,现在局势你志国作何想。”
    “诸侯武备皆不堪用,却要奋死搏战,若无兵器,又如何能战。”
    “此理是不错,但当年你我被困丘比贡山中,既无兵器又无粮草,不也鏖战了四年闯了出来,而今咸国有工业,有枪炮,情势比当年好了百倍,如今更能与腋目旗鼓相当,如此局面若不珍惜,诸侯如何对得起战死的将士。”
    公良修凝重着脸色,虽然清楚百里燕无非是想说服他降低要价,但不可否认现在的局面来之不易。目前的形势只是势均力敌,中原最大的依仗是地域辽阔海岸线漫长,腋目并不了解内陆和整个版图的地貌,兵力上中原目前仍然占有优势。
    但同时中原也不清楚腋目本土有多少人口,多少兵力,中原人力的优势随时会因为腋目增兵而丧失,如若继续僵持消耗,越往后显然风险越大。
    思考若久,他缓缓说道:
    “那你要怎样。”
    “以目前诸侯态度,一起会盟是不可能了,只能逐一会盟,先解决蓉城与盘踞梁国之敌,而后再北伐。”
    公良修不解百里燕意图,他从未听说诸侯还能逐一会盟的道理,他忙问道:
    “为何是逐一会盟?”
    “咸国产力不足,以目前诸侯态度与情势,不足以满足诸侯要求,故而优先将装备用于个别诸侯,而后立即整训,如此可在短时内凑出几十万人。
    待先会盟诸侯损兵折将后,将兵马拉到后方修整将息,补充兵员,调整国内生产养精蓄锐。而与此同时咸国还在源源不断生产武器装备,而后还能装备一个诸侯几十万人,再实施作战。
    如此往复轮替,既能解决目前的困境,同时将装备优先集中于单个诸侯,保证协同作战,不至于各国诸侯拼凑在一起,再发千岳山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见死不救之惨剧。”
    会盟的根本矛盾是诸侯要价太高,咸国可分配的“资源”不足,如果继续等待,将彻底丧失战机,但又必须发动反攻,以遏制腋目入侵,缓解战事带来的不利影响。
    思来想去,唯有先集中资源,装备武装一个较大的诸侯,开赴前线作战,同时咸国每年将继续生产更多装备,利用时间上的落差积累资源,武装其他诸侯。等第一个诸侯战力枯竭,再用其他诸侯军替换下场。
    如此轮番作战,能保证每个诸侯都有充分的时间修整补充,不至于联军一次元气大伤继续疲劳作战。
    同时尽可能避免了千岳山诸侯一锅炖,大家勾心斗角相互牵制,甚至落井下石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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