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鲁王乌延自然与其他兵士不同,他惊异的不是来人为何敢阻挡自己,而是此人的实力,他根本想不到这个自己全不放在心上,视之为蝼蚁,可能在自己心中存在都是可有可无的这个人,竟然有接下自己必杀一击的实力。
要知道身为乌恒三王的乌延,其实力在整个乌丸当中都是屈指可数的,一向自负的乌延更是除了丘力居之外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就连近几年声名大增的丘力居养子踏顿,他也没太放在心上,高傲的他总是认为自己的实力早已登峰造极了,今天面对自称大汉名将的鲜于辅更是一击败之。
可是万没料到的,这个如蝼蚁一般的奴隶,竟会接下自己的杀招,乌延此时心中除了盛怒之外,便只有深深的疑惑了。
“哼哼~~有意思”乌延没有多说什么,对他来说,这个奴隶为何会有这样的实力,为何要出手帮大汉的将领,甚至为何敢站在自己面前,这些全都不被他放在心上,乌延现在只想着一件事,便是怎么才能把面前的青年折磨致死,以最残忍的手段折磨死他,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自己被他这样卑微之人所阻挡而引出的怒火。
手上的力道慢慢的加重,乌延刚才一击其实只用了一半的力气,铜人腿那厚实的重量加上自己的千钧之力,在平日一半的力气基本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了。
阎柔紧皱着眉头,手中粗重的铜棍再也没有平时那样得心应手,他接下乌延一击的时候便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因为他感觉不出乌延到底用了多少力,也感觉不到他留了多少力,反正自己是用尽全力才接下这一击的。
现在手中的铜棍被乌延压制着,那巨大的力量已经渐渐地使他有些招架不住了,但是力道还在一层层的叠加,阎柔的额头开始冒汗了,他已经提起了所有的功力相抗衡,但是乌延的神色还是那样不屑一顾,好像在与自己的宠物玩耍那般轻松,甚至嘴角还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快~走~~~”。
鲜于辅听到阎柔从牙缝里挤出的两个字,猛地清醒过来,身子都来不及站起,只是在地上一连翻了七八个滚,这才逃出乌延的武器范围。
“啊~~~~!”。
阎柔见他离开,再也不敢多架半分,马上用尽全力撤开了铜棍,乌延没有追击,他可能认为没有必要,也可能不想这么痛快的杀死此人,他还没玩够。
“嘎嘎嘎嘎~~我不会叫你死的这么轻松,你会体会到最痛苦的事,比在天邙山之峰被群鹰啄食还要厉害一百倍的痛苦,嘎嘎嘎嘎~~~你就慢慢的体验这种痛苦吧,在此之前我要慢慢的玩弄你,因为你还是值得我玩一玩的”。
乌延手中的铜人腿被他抡了起来,呼呼作风的朝着阎柔砸了过去,虽然手上毫不停顿的狂砸猛看,但是脸色却丝毫不变,始终是那般玩弄之色。
阎柔好像身处狂风暴雨之中,无论如何抵挡都躲不开乌延砸来的兵器,任何一招都没有躲闪的可能,他只能用手中的铜棍来招架,每一击都砸的他双臂颤抖,而乌延的力道却好像没有尽头一般的一直在加重,每一击都比之前的一击要稍稍重一点点,只是一点点,却每一击都会叫阎柔感受得到。
这是在给他施加心理压力,下一击自己还抵挡得住吗?挡下了~~~但是下一击呢~~~在下一击呢~~~等到心理防线崩溃的那一刻,阎柔便只剩下躯壳了,任人宰割的躯壳。
“不要去~~你不能去~~”。
在乌丸骑兵队最角落里的一处,难楼看着乌延一击一击的拍打着阎柔,他的内心痛苦的挣扎着,他没有想到阎柔会不怕死的冲出去抵挡乌延,为了救那个根本没有见过面的大汉将军,这是什么大汉将军?就是个废物,连乌延一击都抵挡不住的废物,值得吗?这样的废物叫他去死好了,为什么还要搭上自己的命呢?
阎柔这个笨蛋,为什么要冲出去送死,难道哪个废物将军比起自己还要重要吗,比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还要重要吗,虽然他的身份始终是个奴隶,可自己不是从来没把他当奴隶看过吗,还和他一起练武,族中从来不外传的武功自己都偷偷教给他了,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废物将军?
叫他去死好了,这个笨蛋真是该死,自己的一番苦心真是白费了,养了一个白眼狼,吃里扒外~~去死去死~~~他绝对抵挡不住乌延,可能用不了十招便会被砸成肉酱。
他的脸色很痛苦,可以看得出来他每一击都抵挡的非常吃力,可是为什么他的眼神中却还是这么坚定?为什么没有后悔之色?为什么没有害怕之色?难道他真的不怕死?
这时他突然感觉阎柔的目光向这边扫了一下,难楼心神大震,这种透着坚毅和宽慰的眼神令他浑身一阵颤抖,这是我的兄弟,我难楼的兄弟,我不能叫他死,不能叫他死在我的眼前,而我却什么都不做。
难楼一拽马缰便要冲过去,可还没等他动,身旁马上有两个人紧紧夹住他,沉声说道“不能去~~你敌不过乌延,你去了也会死,而且会连累全族!!”。
“额!!”难楼身形一顿,乌延的势力确实不是他现在能惹得起的,乌丸三王的名声别说自己,就是父亲在世的时候也不能相抗。
“可是~~我不能看着他死~~”。
“他这是自找的,对抗乌延的人从来没有能活的,你去了也是白费~~”。
“他是我兄弟~~”。
“什么兄弟,一个奴隶而已,你要想想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可是一族之长,你要为全族考虑,怎么能为了一个奴隶就把全族的安危置于不顾~~”。
难楼的心在滴血,阎柔坚持不了多久,他现在每抵挡一下都会被震得后退好几步,可偏偏下一击会在他刚刚站定之时袭来,避无可避。
“不不~~不能死~~~”难楼心情复杂,他虽然不想把全族置在危险当中,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阎柔死去。
就在这时,阎柔的目光又扫了一下这边,嘴角竟然还透出了一丝微笑,那是种满足的微笑,就在同时阎柔又抵挡了乌延一招,这一招直接把他砸下了马背,身子飞出好几米,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仰面朝天,他已经满身大汗,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缓缓的闭上眼睛,闭目等死。
乌延阴笑着缓缓向他走来,手中的兵器高高的举起,这种长兵器即便敌人躺着的时候也可以砸到,所以阎柔站着还是躺着对他来说都一样,他要先砸断这个奴隶的四肢,然后再不断的折磨他,只要想到这里他心里就兴奋无比,终于可以开始折磨他了,再也没有什么声音比它的惨叫声还动听了。
就在他的铜人腿刚要落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一阵骚动,乌延不由得疑惑回头望去,只见一骑飞奔而出,朝着他冲了过来,手中也是一条铜棍,此时已经高举在空向自己砸来。
乌延见状顿时暴怒,回身一击砸了过去,铜人腿和铜棍相撞在一起,乌延被这一击砸的身下坐骑都倒退了两步,他眼中终于出现了震惊之色。
“难楼!你想干嘛?”乌延大喝一声怒问道。
难楼在千钧一发之际从护卫当中冲了出来,两旁之人实在没有拦住,不由得暗皱眉头,心道不妙。
缓缓来到阎柔身前,难楼没有回答乌延的怒问,而是先对躺在地上阎柔叹道“真是被你害苦了,没死吧,还能起来吗?”。
“呵呵呵呵~~~怎么?你不想再当缩头乌龟了?”。
“放屁,老子可是为了救你才过来的,你还敢挖苦老子”。
“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哈~~是我失言了,大英雄难楼终于要出手了吗?”阎柔从地上勉强爬了起来,他刚才实在是有些脱力了,在地上躺了片刻才缓过来。
难楼叹了口气道“你应该知道我的立场”。
“放心好了,只要咱们死不了,我保你一族早晚会称霸乌丸”阎柔眼中带笑的回应着。
“你就是说的好听,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难楼可没想过什么称霸乌丸,只要能老老实实的让自己这一族安全的生存下去就行了,称霸什么的都是奢望,尤其是现如今的大汉丘力居,那可是乌丸公认的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大汉,不被吞并就是好事了。
乌延此时已经怒火中烧了,眼神冰冷,杀气冲天“难楼,你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吗?”。
“救了个兄弟!”难楼毫无惧色。
“兄弟!你把它当兄弟,它就是只狗而已,你敢为了他跟我作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全族都要为此负责!!”。
难楼甩了甩铜棍冷笑道“汗鲁王,我难楼既然出头了,那就不怕承担一切后果,你想要我的命便自己来取,想要我全族的命,便发兵来取,但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能叫你动我兄弟”。
“好好好~~”乌延一连说了三个好,心境也稍稍平复了一下,冷笑了一声道“既然你活腻了,那我便成全你,既然你不把全族放在心里,我便帮你收拾一下好了”。
话音未落,手中铜人腿呼啸而至,乌延此刻真是动了杀念,出手阴狠,想要一击必杀,把难楼砸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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