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郡孙府之内,此刻也是满厅的家将府丁,家主孙坚坐落主位,身侧站着二将,正是黄盖祖茂二人,下首两排高人义士众多,但却神色不一,满怀心事。
自从西凉回来后,调养了几年,孙坚的伤势早已调养好,气色也好了很多,只不过一直以来朝廷的打压和奸臣干预,使得自己的功劳被瓜分殆尽,接连上百仗所积累的功劳,只被封了个小小的议郎,这种有名无实的官职上不上任都无伤大雅,所以孙坚也就一直没有报道。
此刻孙坚手中正拿着一封书简细细地观看,等他看完之后不由得嗤笑一声说道“你们看看~~”。
孙策作为长子,率先结果查看,看罢更是一阵哼呵“呵呵呵~~~想我孙家满门忠烈,报效朝廷,不是被无事造谣,便是排挤陷害,现如今却想叫我出兵剿贼~~哼哼~~~”。
“家主~~我看此事还需斟酌”下首位一个中年文士出言说道。
孙坚看着他缓缓问道“子纲有何见解?”。
此人乃是江南大族广陵张氏的族首,姓张名纮字子纲,自从投入孙家以来多有贡献,而且身份尊贵,便是孙坚也不曾怠慢,视为心腹之首。
张纮捋了捋胡须沉静的说道“此乃朝廷发布的指令,家主即便不想遵从,也不可无视之~~~况且这也是一个机会”。
“哦,子纲的意思是~~咱们可以从中筹划一番?”。
“正是此意~~”张纮笑道。
一旁的家将不忿道“前翻家主带兵南征北战,结果损兵折将不说,家主还身负重伤,最后只落得一个狗屁议郎,此次说什么也不能给狗朝廷卖命了”。
“对对!!咱们不能在给他们白白卖命了”众人纷纷附和。
“都给我闭嘴,子纲继续说”孙坚双目一瞪大喝一声,众人立刻收声敬立于一旁。
张纮淡淡一笑起身说道“诸位说得不错,之前是朝廷亏欠了咱们,所以这一次咱们才要主动出击,不然如何把失去的拿回来呢?我的意思是~~既然朝廷有难,家主便可趁火打劫,先叫他册封官职,然后即可出兵”。
“嗯~~子纲说得有理,但如果朝廷不封呢?”孙坚迟疑问道,他为官多年,朝中昏君奸臣的秉性还是很了解的,跟他们讲条件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哼哼~~家主放心好了,这一次恐怕他就是不想封也不行了~~~”张纮阴笑一声,眼神一眯冷声道。
豫州,谯,虽然城池称不上高大雄伟,但地处要隘,四通八达,所以汉代以来这里一直都是豫州的治所。
州牧黄琬此刻正在厅堂中愁眉不展,身旁却只有黄奎一人为他分忧,天下仅有的三个州牧,黄琬是实力最弱的一个,也是最名不副实的一个,他上任凭借的完全是各方势力因为相互制约,才把他这个很有名望之人推上来的,就是黄琬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个州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拱手让人了。
既然是赶鸭子上架,提着脑袋来的,黄琬自然矜矜业业,恪尽职守,尽量做到谁也不得罪,谁也不招惹,而且并没有像另外两个州牧那样大肆招兵买马,只是以安民富农为主,所做大部分都是如何提高稻产,防卫灾害,别说,这方面他做得还真是不错。
豫州富,民安逸,可天下乱,贼横生,你越富我便越是抢你,所以自黄巾起义之后又一次暴乱就发生在这里了,观鹄~~凭空出现的一个大寇,自称平天将军,在汝南安阳一带起事,三个月的时间便攻陷了郎陵,宜春,安城,慎阳诸县城,声势大增,贼军扩充到二十万之众,周边几县也接连遭殃。
“自观鹄起事以来,我已接连调动了近十万兵马,奈何贼兵势大,损失惨重,现在我已无能为力了”黄琬本就苍老的面容,此刻更显沧桑,满头白发,肤肉松弛,再熬下去,怕是连年都过不去了。
黄奎此刻也是身上带伤,缴贼重任一直都是他一肩扛起,征兵训练,粮草调配,攻城拔寨,奈何手下无人可用,却是无可奈何,不由得又想起哪个雄壮的黑山翼,想着我帐下如果有如此猛将,何愁贼兵不破。
“父亲,事到如今~~光靠咱们一己之力怕是无法破贼了,还是尽快求援吧”。
黄琬摆了摆手,颓废的说道“我又何尝不知,三道加急文书派去洛阳,现如今却一封回文都没有,更别说援兵了,事到如今你叫我去何处求援?”。
“朝廷有个屁用,有那些奸臣在朝,恐怕文书都递不到陛下手中~~再说,朝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咱们的笑话呢,他们能派援兵到此我却不信”黄奎愤慨道。
“那你说应当如何?”。
“光凭咱们怕是请不来援兵了,父亲不如去求陈王刘宠,以他的威望,朝中没人敢不给面子,而且父亲别忘了,他袁家的祖宅可还在咱们汝阳,这硕大的家业~~我就不信他们不在乎”。
黄琬双目放光,点头应是“对对对~~~陈王此刻正抵御贼兵,虽然他不愿派兵远征,但给朝廷上几道褶子还是没问题的,还有袁家~~也是时候该出点血了,我给他么背了这么久的黑锅,要是还不管的话~~我也只能罢手不干了”。
二人商议定后,黄琬马上连写了几道文书,快马加鞭的发往各地,其中一道便来到了朝中袁绍府中。
厅堂中袁绍等人商议着书信的内容,这时门外有人叫道“虎贲中郎将到!”。
只见门外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迈步进来,见到袁绍哈哈一笑说道“兄长还在为国事繁忙啊~~多日没有见你,今天特来此一会”口中最然恭敬,但神态却极为傲慢。
黄巾之后袁术被封为虎贲中郎将,掌管禁卫,权力大增,可袁绍却不知为何,并没有加封官职,此刻他的官职还比不上身为大将军府掾的身份高,袁术得势以后,逐渐的膨胀起来,就连自己这个兄长也快不放在眼里。
“公路来得正好,正好叫你看样东西”说罢把手中的文书递了过去。
袁术迟疑了一下,想自己不过是来转转,顺便奚落一下这个一直以来总压自己一头的兄长,没料到来了便有事,等接过来一看,才心中一惊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黄琬这老朽怎么办事的,竟然打到咱们家门口了才来书信告知,真是可恨的老匹夫”。
袁绍呵笑道“你整日呆在禁卫营中,外界的消息当然不知,这个观鹄起事都已数月,却没想到弄得如此声势浩大”。
“那他黄琬为何不发兵剿贼?为何不向朝中求援?”袁术问道。
“怎么没有,豫州十万大军死伤殆尽,紧急文书发来三封全被扣在阉党手中,便是有援兵也发不出去,不过现在听说陈王刘宠也上了褶子,这回那些阉党怕是压不下了吧”。
此刻一旁的沮授怒哼道“阉党为害,什么祸事做不出来~~陈王远在陈国,洛阳的事他又能管得了多少,我看他的褶子怕也无用”。
袁术面色阴冷,不悦的说道“即便阉党把持朝政,朝中便无人能发些援手吗?我便不信这些阉货的手段通了天,还没人能压他们了”。
袁绍沉静道“我听说大将军倒是给孙家发过一次书信,叫他们出兵援助,但好像孙家并没有什么动作,其他势力或是偏远,或是自顾不暇,就连大将军也甚是为难”。
“好你孙坚,竟然坐视不理,有朝一日我定叫你不得好死”袁术恨得咬牙切齿,不过他却没有办法,身在洛阳,虽然掌管禁卫军,可他却没有调动出兵的权利。
这时旁边有人说道“依我看,孙家并非不愿出兵,而是有所求才对”。
“嗯?”袁绍看向一侧,见是一直以来没什么作为的张昭张子布,此人投在门下多年,至今也没什么出过什么奇谋,没用过神谋妙策,倒也不贪财好色,一直都是随遇而安,袁绍也看不出他有何手段,不过借着名声,也不好说些什么。
“他孙坚却有何求?”袁术怒问道。
“想他孙家黄巾以来大小百余战,却只封了个有名无实的议郎,恐怕心中早有闷气,现在令他出兵,必是不肯~~何不叫大将军封他些实缺,常言道~~受之于恩惠,才可效死命,我料想只要封些官职,孙家定会出兵”。
袁绍默默的点头说道“此言有理,孙家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应该给点实惠,我这就去与大将军说明”。
三日之后,张昭带着大将军手书赶往吴郡孙家,袁绍等人出城送行,看着张昭远去的背影,许攸哈哈长笑。
“子远为何发笑?”袁绍好奇的问道。
许攸这才收声道“我笑他孙家不识时务”。
“哦,孙家南征北战,所立功劳确实不小,朝廷有负于他,赏些官职却也应该,子远为何要这般说呢?”。
“豫州作乱,想他孙家远在吴郡,出兵剿贼绝非分内之事,而大将军却要他出兵~~可见背后有人唆使,如若不然,以大将军的公务繁忙~~怎会想到他孙家”。
“那他趁此机会讨要官职,不正合其意?”。
“这便是他不识时务的地方~~”许攸呵笑道“孙家本可推却此事,或是直接出兵即可,这样做即可提升威望,又能笼络人心,但他却~~~唉~~如此落人口实,还得罪了大将军,实乃不智”。
张昭此刻拿着文书赶在路上,神色悠哉,他不知道许攸的议论,但是心中却笑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这个世道做什么都讲名分,什么是名分~~我手中之信便是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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