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法则》第 4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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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晓涟看怪物般看着我:“你是天生就不知道什么叫‘急’吗?竟然还能这么悠闲……”我摸摸凌乱的头发:“急?用不着急啊,洗脸换衣服不过十分钟,剩下十分钟足够走到公司的。”她做出一个“天啊”的表情,叹道:“你不吃早饭吗?饿着肚子工作不好的。”我无所谓地耸肩:“没关系,在家时有事饿一两顿是常事。”女孩儿一副被打败的神情:“唉,家是家,在外面可不一样,自己得照顾自己。这样吧,你呆会儿到宿舍右边的食摊买些油条什么的——不准不吃哦,身体最重要!”说着转身要走,我忙叫住她,说道:“谢谢你来叫我。”她嫣然一笑离开。
    离开宿舍被风一吹,面皮上直觉干冷。赶到公司时我仍着了前一天的衣服,因走前真如执拗地说要帮我准备衣服,说是随后就给我寄过来,因此除了一些洗漱用具外我什么都没带。走过“廖氏人力北京第一办事处”的牌子,张仲言正一脸严肃地从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文档,看我进来连话也懒得说,摆手示意让我跟过去。
    我注意到他皱了皱眉,心知他是对我服装有所意见,只好装作不知道。
    另一间屋子里有一位年纪大概不在三十以下的女子正努力清查着什么,张仲言推门道:“柳小姐,这份材料需要重新调整一下内容顺序。”那女子眉目清秀,接过去看了看,讶道:“这不是上午要给闵总看的那份吗?有什么问题?”他连话都懒得多说般只道:“这样排序,缺少说服力。”指着我道:“这是新来的文档处理员,你安排一下他的工作。”
    我心中对张仲言的印象到此告一段落。简洁,实干,注重细节,不苟言笑,这些构成了这男人的百分之九十。
    那柳小姐看着他离开,大方地向我伸手微笑:“你好,我叫柳品宁,是经理办公室秘书。”
    我作出同样简短的自我介绍后,问道:“张经理似乎有点儿生气,不知道是怎么了?”柳秘书无奈道:“这一份材料是为今天上午一个客户来洽谈而作的,我修改了好几次,经理都不是很满意。”我奇道:“没有不满意的理由吗?”柳秘书轻笑道:“你初来不知道,张经理喜欢让下属自己领悟,说是这样才会记忆深刻,而且搞人力资源的连别人想法都看不透,干脆不做这行算了。在廖氏人力呆了三年,我还没见他给哪个职员讲解或解释过什么呢!”我心中一动,自动请缨:“能不能让我试试修改这材料?这个似乎本来就是我这位置的工作。”她笑着递过道:“那真是太好了,正好我现在也忙得不可开交。唔,左首那间是档案室,以后就是你的工作室。”我无暇问她是否档案室就我一人,接过材料道谢后走进她指点的那房间,推门而入。
    这一间屋子相当大,四围俱是资料柜,层层叠叠,摆放相当整齐,还分为电子和纸类两种,大多数柜子都贴了一目了然的索引,显然收拾者相当细心。我环视一周,直接走到工作台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才仔细取出材料细看。
    花了近二十分钟的仔细翻阅后,我眉头大皱,却非因看出什么不妥,反是因完全看不出错误。这份材料主要是引述双方公司的优缺之处,指明合作的可能性比例,内容详略得当,其中将本公司重点与优势作了非常系统的阐述。
    若从排版上来说,实是没什么缺点。
    我思索半晌,目光游过墙壁,落在工作台上的电脑显示器上。
    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我抓起材料迅速重新看了一遍,起身离室。在另一间办公室内找到柳秘书时,她正埋头处理一份文件,见我进来讶然道:“你做好了?”我摇头道:“只是有一些方向,但如果只是在纸面上做恐怕不容易,这材料是否有电子备案呢?”她莞尔道:“你定是没开档案室的电脑,系统桌面上就摆着那份电子文档。”我喜道:“那太好了,十分钟后我就能交卷!”谢过正要离开,被她唤住道:“以后进出别人的办公室记得敲门——我们都可以随便,但张经理不喜欢别人这样,这也是基本的礼貌。”我面上一红,道歉道:“对不起,我一做起事来就有些马虎,下次我会注意的,谢谢您的提醒。”
    第二卷 升级进程 第九十三章 本性如此
    “笃笃笃。”
    内里传出张仲言的声音:“请进。”
    我走进办公室,向他微躬道:“经理。”
    张仲言随手拿起旁边的档案袋,问道:“柳秘书说这个是你做的,是吗?”我微感不安,坦诚以答:“是我做的。”
    半个小时前将做好的材料交返柳品宁后,此时便被召来,不知是吉是凶?说实话修改的部分只是我个人的观点,能否符合这人口味实是毫无把握。
    张仲言淡然道:“能告诉我你的思路吗?”我心领神会,忙答道:“其实柳秘书的制作已经非常好,只是我想经理您考虑得更多的不是排版,而是心理问题。”说到这里,我停下来观其颜色。
    张仲言眼中未流露出任何神色,只是道:“接着说。”
    “无论是人力资源这一行,还是其它的生意,首先最主要的是揣摩客人的心理——只有摸准客人心理才能得到最大的效率。我想您之所以屡次不满意这份材料的草案,是因为它的编排设计是标准化的,也就是适合普遍民众的视觉观和心理观,但那不适合有所成就的企业家。一般的企业家都有一套独立于常人的思维方式,因此观察的角度不同,对材料的详略关注点也不同。我稍微了解了一下,今天上午您要见的客户正属于这一族群,因此我擅自将材料里一些段落顺序修改了一下,同时附带修改了几处文字标题。”我尽量清楚明白地讲解自己的观点,“字眼的取用是关键点之一,虽然平时人们可能会更关心它的‘内容’而不关心它的‘选取’——但像我们人力一行的,更应该摸准客户心理,那么每一个细节都该重视。不过时间紧了些,我只能尽量调整。”
    张仲言始终一语不发地聆听,这时终于道:“如果让你来做,给你三天时间准备一份材料,你会怎么做?”我胸有成竹地道:“我会先花一天时间来调查对方的性格特征,再用一天收集有针对性的准备材料,然后……”说到这处,突然嘎停。他奇道:“怎么了?”我犹豫了一秒钟,终决定说实话,苦笑道:“实不相瞒,我突然想到很多不定性。比如调查可能需要两天,而准备材料只需要两三个小时;或者调查只需要两三个小时,准备材料却需要两三天,所以无法对第三天下定论。”
    办公桌后的廖氏人力北京办事处第一负责人摆手道:“这是细化考虑,暂不用多想,有一个大概的方案就行。”我微微一笑:“那么……恐怕我会将第三天拿来休假,因为前两天的工作将会消耗我大量的精力。”
    张仲言摇摇头:“就凭你这一句,我就想罚掉你本月的奖金,但那不符合公司的管理规则,也不大符合我做人的准则。好吧,凭你对第一二天的安排,我原谅你这次犯下的错误,不过如有再犯,就不能轻轻庭了。”
    我本预备听他夸奖之言,孰料事变至此,愕然道:“我做错了吗?”他冷哼道:“你根本不知道这次客户的性格,竟然还贸然做主乱改材料,知不知道你修改的那份材料根本不会让对方心服?且更是完全背离了他的性格特征?档案室里四类档第十九份是这次的客户的调查情况,你回去好好看看。”
    退出办公室后我不由苦笑。本来时间急迫,且是新来,谁会知道他竟早准备好基本情况?不过想必也只是用来检测职员的工作态度和思维方式,恐怕公司里除了他之后谁也不知道那份调查情况的存在。
    想到这处,唇角露出真正的笑意。
    不过张仲言显然已经接受了我身为文档处理人才的观点,否则以他的治下态度,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或者正该高兴。
    正回到档案室,进门忽然愣住。我退后一步,仰头看看门牌上的标识。
    确是档案室,并没有错。
    屋内杂声不绝。我探头去看,一个女孩正将堆在屋角的各种材料抱到另一边,似是准备拣选分类。我轻轻道:“请问?”那女孩儿闻声回头,两便颊均带着雀斑的圆圆脸蛋上一副惊讶的表情,起身奔近,小心翼翼地道:“你找谁?”
    离开只十多分钟的样子,原本空无一人的档案室竟多了这么一个女孩儿。我笑了起来,道:“我不找谁,我想问的是你是谁?”那女孩儿忽然明白过来,轻呼道:“啊,你肯定是涟姐说过的那个人——你好,我叫柳荷宁,是在公司临时打杂的。”转头看看灰尘腾起的室内,双颊微红,“对不起,我本来想在你来前整理好这些档案的,结果……”她的声音音质纤细柔腻,质量远在容貌之上,我心中好感大生,却故意板起面孔地道:“我想你认错人了。”
    那圆脸小姑娘看样子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闻言大窘,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认错人了……真是对不起!”我心中大乐,大觉这傻傻的小姑娘份外可爱,竟这么容易就相信我的话了,故意再逗道:“没关系,下次小心点,别乱认人。”说着脱下外套扔到工作台上,挽起衣袖。
    柳荷宁愣愣地道:“你……你干什么?”我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工作啊,经理说这些材料得快点弄完,让我来帮你。”她“呃”了一声,问道:“你也是打临时工的吗?你在哪里读书?你叫什么名字?”开始和我一起整理材料。
    我扳着脸道:“工作时间不准说不相关的话!”她露出小吃一惊的表情,低头做事,果然不敢多说。
    “荷儿!”外面传来柳秘书的唤声,旁边女孩儿高应了声,轻声道:“我出去一下,我姐姐在叫我。”我讶然看向和乃姐没有半分相似之处的她,大感惊讶。竟是柳品宁的妹妹,难怪名字几乎一样。
    不多时交谈声渐近:“你是不是看错了?今天哪来的陌生人?公司里的临时工就你一个,哪有什么新来的临时工?”说话间柳品宁已至门口,乃妹在她身后露出脸来:“他说他是……”我笑着向柳秘书道:“对不起,和您妹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没想到……”
    柳品宁会意过来,转颜为笑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就说今天哪来的新临时工……”转头看向柳荷宁,伸指在后者额头轻点了一下:“你呀,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这是公司请来的文档处理高手,连你姐姐我弄不好的东西人家都弄好了,荷儿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再回首来时脸色已恢复寻常,道:“小孩子不懂事没礼貌,没影响你吧?”我听出她话外之意,不动声色道:“哪里,是我不对才是,影响你的工作了。”柳品宁客气了两句,瞪了乃妹一眼离去。
    柳荷宁莫名其妙地站在门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我走近歉然道:“对不起,刚才跟你开玩笑,你生气了吗?”她“啊”了一声,连忙摇头。
    她愈不说什么愈令我内疚,大悔鲁莽,脱口道:“要不这样吧?我请你共进午餐,算是陪礼,好吗?”柳荷宁颊上一红,低声说道:“姐姐不准我跟男生一起吃饭的。”我探头望了望外面,低声道:“不要紧,今天中午你跟她说不回去吃饭,我请你。”她摇摇头:“不行,姐姐问我原因怎么办?”我忍不住挠头,这女孩确是单纯得可以,连撒个小谎骗人都不会。忽然间灵光一闪道:“你们要开学了吗?不如这样,等你们开学之后我再请你,到时你姐姐总不能干预你和同学出去吃饭罢?”今次算她还未笨到家,顿时明白过来,神情一振,正要点头,忽然又垂首:“不行,姐姐说不能随便和陌生人接触的。”
    我微微一笑:“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你大可以用这段时间看看我是不是坏人。这样吧,如果你认为我是坏人,那我就不请你了,好吗?”柳荷宁显然不是有自己主张的人,迟疑道:“以后……再说吧。”
    我并不再言。本来是我要请她吃饭赔罪,却变成“逼”她吃饭了,可看出乃姐对她平时的管教定是非常严。今次的鲁莽算是有得有失,虽然弄出小事故,却让我看清柳品宁此人。她或者算不上性格恶劣,但绝非心胸宽广之人。张仲言没有把我弄好交上去的材料退下来,还被召去问了一番,她定是以为我戳中了他的心意,之前的言语虽然貌似宽怀不计较,却是含沙射影地借骂乃妹来骂我。尤其“高手”二字,她语音怪异,自是想暗讽我。
    真令我大失之前留下的好印象。
    我摇头轻叹,重新埋入工作中。
    生活中各种人都有,若我每受一次这种事都记在心头,早衰只是早晚的事。
    那是何苦呢?
    第二卷 升级进程 第九十四章 新的麻烦
    “一个人住,要照顾自己的身体吧?要照顾自己的肚子吧?所以你得有取暖器和电饭煲或者电炉。”中午午休时章晓涟在她宿舍里给我掰着手指详解,她的工作属于不可缺少型,另有人专职在她休息时顶替。
    我不觉皱眉。
    取暖也罢了,但以前在家时从不做饭,在学校则有食堂可以用,在廖家更有真如主动为我学习厨艺,哪用得着自己动手?但现在独自在外顿显窘境,难不成仍要回到学校的生活,每天外出觅食?
    我放弃这话题改问道:“公司给员提供的住宿只在这里吗?条件好像不怎么好。”章晓涟轻声一笑:“张经理喜欢节俭,这里他说了算,只好就这样了。再说哪,现在哪有多少公司肯免费为所有职员提供住宿的?这样已经不错了。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这种单身宿舍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我表面上并不接话,心中却有不同意见。
    以张仲言的风格,不该是为了节俭就薄待员工或做出将公司的门面都质减的人。虽然对他的做法有些不敢苟同,但对于人生地不熟的我来说,什么都不做是当前最明智的选择。
    未出发前我已知道这边的业绩是公司在全国八个已具规模的子公司或办事处中最差的,不知道原因究竟是什么。不过经过我的观察暗觉北京办事处的办公条件即便不是最差的也是最差的之一,与它创造的价值不成比例。这并不合常理。
    临行前廖父或是相信我自己的判断力,并未对张仲言此人多加评论,而且过去也未曾干涉过后者的行动,可说放之任之。此时对于他为什么要放纵张仲言我也很难不心生疑窦。
    午后上班时真如迟来的行李箱终于寄到,我无暇送它到宿舍,只好暂放档案室,稍稍打开一线翻了翻,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以前的旧衣服至少有七成不在,想必是不合她眼睛被处理了掉;但平时最爱着的几件母亲亲手或编或打的衣服均在,显然她在这方面留了心。此外便是六七套新衣,仿佛我自己不会买一样。
    柳荷宁在旁看见,好奇道:“你家里人寄来的吗?”虽然赔罪未成功,但她知我性情平和,因此对我也敢用比较随和的方式来交流。这可从她用语表示出来,若换了是其它人,凡是年纪大于她的悉数被冠以“您”的敬称,只有少数几位不是。
    我笑道:“是啊,家里寄来的。”
    廖家早被我潜意识认定是除开老家外的另一个“家”,不但给我温暖、关怀和帮助,还能让我感觉到“家”温馨氛围。
    开工第一天,我便陷入麻烦中。
    事因是这样的。本来我的工作并不复杂,只是对一些新入库的资料作编存,为办事处其余职员按级别的不同提供资料搜取和查询应答服务,以及处理一些被提取出来需要应用的材料——也只是初步的整理,后期的制作本来是由秘书负责,按常理说也是她才最了解经理的个性。但经过上午的事后,张仲言下午给了我一份本周会有洽谈的客户列表,要我在表上列出的时限内将他们的分别了解清楚,届时会另有任务。
    这意思已然十分明显,摆明是要让我做本来属于柳品宁的工作,为他准备洽谈时需要的材料。工作本身的难度并不高,调查情况另有办事处外围的职员完成,加上档案室本就存有非常丰富的资料,我所要做的就简化到只是观察、揣摩那些人的个性——对于跟在廖父身边实习了整个春假、且原本观察力就稍强于常人的我来说,那几乎不构成什么样的威胁。
    真正的威胁来自柳品宁——或者该说她认为我是她的威胁,这从下午起她的眼神就可看出来。虽然不是明显的流露,但那种排斥情绪很容易被任何人发觉,何况我这种“察颜观色”的高手。
    对此我只好装聋作哑,埋头于工作中。
    对于“忍”字我与别人的理解一向有些不同。一般人要么一忍到底,要么决心忍在此时报复在往后,要么根本不忍,再就是取决于“面子”问题,我却要看情况。有些场合、地方和时间该忍,但另一些时候就不能忍。对于柳品宁来说,或是一开始接触的就是本公司最高层的管理者,我完全没有将她放在心上。换言之,我不认为她会对我的工作有所威胁。
    若她不理智到会妄自干涉我的工作,自有张仲言会出手;若她只是一些言语和神情的无礼,置之一笑便可以了。毕竟只是一时的竞争,没有彼此结怨结仇的必要。
    一天下来,除了长期在外工作的调查员和宣传员之外,这里的各个部门基本上我都已经见识过。
    北京办事处是类名浦似的租用办公楼层,因此虽然说是“部门”,但和总公司的部门规模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无论是权力的大小,还是实际经济实力的掌控,又或所拥有的影响力,都无法相比。北京办事处的部门只有一个职能,那就是配合经理进行工作。整个办事处以简洁为中心,虽然职员品性各有所异,但能力在同行中绝不会落在下风。
    呆了一天,我最大的感觉就是冷清。那不是说办事处的客人少或者工作人员缺乏,而是一种氛围。除了有限的几个部如广告策划部之外,其余部门均属于时常空闲的状态。这是由两个原因造成的:一是公司的规章,二是工作人员的能力。每一个客户的所有相关事务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但此后直到下一个客户需要处理的事务来之前,大多数职员都是闲着什么也不做,或做些做了等于没做的事。
    对此我私下问过章晓涟,她只是反问我:“什么都处理好了,还要做什么?”
    我知这是一个普遍心态,唯有暂放一边。
    对于另一个原因,公司的规章几乎是由张仲言一人制定,因此他的性格决定了公司的整体。这种模式几乎是廖氏的传统了,上到廖父,下到张仲言,均是以自己为中心统领全公司。细节上不同的是,廖父身为最高管理者,必须摆出一些开放和公正的态度,让手下发展或改进自己的思维。张仲言没有这个“必须”,因此他的手下表征更明显得多。
    他是一个矛盾的人。虽然希望职员以最强的团队合作精神合作,但却不喜欢他们在上班时间花时间在闲聊闲侃,或者凑在一起讨论某个共同爱好;这尚不算,更矛盾的是他明明是人力管理方面的行家里手,该明知这些看似累赘的行为实是增加向心力的无二法门,却明文压制。
    对于这人,我几乎无法判定该归入哪种人中。
    下班后搬箱子回宿舍,在衣服下面果然发现了临行前再三叮嘱寄来的书,除了人力管理相关的书之外,另有六七本计算机类书籍——这个与工作无关,只是个人爱好。虽然生长在农村,但我幸运地能够在少年时便接触电脑,培养出了这方面的兴趣。
    查视了家具后我决定将屋子重新打扫整理一遍。除了基本的消毒和灭虫措施外,我来前这屋子大概空置了一段时间,并没有收拾过,连床都有股子异味。想来张仲言当时想的是我定是一来即走的结局,当然不可能找人帮我收拾。
    我直接去找了章晓涟。后者似乎很少有工作外的活动,早早地吃过晚饭呆在屋里看电视,听我道明来借工具之意喜道:“正好我没事做,帮你吧!”
    移时带着打扫工具回来,自告奋勇的女孩儿看着我屋子笑了起来,瓮着声说:“昨晚也亏你睡得着,连棉絮都没有!”她换了一身旧衣,系上围裙,还戴上口罩和手套,准备充足而精神旺盛。我情绪被感染起来,也笑了起来:“来自农村的人,哪这么娇气的?”她忽然转头来看我,讶道:“你是农村来的吗?真看不出来呢。你家乡偏僻吗?以前我在学校实习的时候,去过偏远山区,那儿的人都跟你不怎么一样的……噢,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看不起人的意思……呀!我不知道怎么说了!”我哈哈笑起来:“我怎看也不像是会为这种事情生气的人罢?”她沮丧道:“但我确实说错话了嘛……”这女孩儿的善良更令我好感大生,笑道:“那好,就罚你帮我把屋子收拾干净好了——刚才只是帮忙,现在则是义务。”章晓涟转颜为笑:“你真是个好人呢!”
    第二卷 升级进程 第九十五章 起始之点
    与初来即遇小人相比,能遇到章晓涟这样的好人则是上天对我的补偿。这内外一致的年轻女孩儿很快跟我熟络起来,除了彼此本都个性随和之外,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她的善良。
    很快我了解到她的个人情况:京人,独女,邮大毕业,家庭住址和电话,连因专业不合兴趣辞职、为了高薪和锻炼自己来廖氏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对此我感觉到她平和外表下带着生手的羞涩——这是一个普遍现象,这一代的年轻人在初上社会时很多都想能迅速融入社会中,却因个性未经打磨很难学会实际有用的交际,有时便会做得不够,而有时会做得过火。
    章晓涟虽然在廖氏已经呆了四个月之多,但仍透出那股涩气。再后的接触中我才知道她在学校时是有名的“冰山美人”,平素除了跟好友说话外,和余人连聊天这种基本行为几乎都没有过。原因则很简单,她害羞。天性羞涩让她到现在方想去锻炼自己的交际力,才应聘了廖氏北京办事处接待员这位置。离家大半个城的她选择住到单身宿舍,也是为此——以求能达到锻炼的效果。在大学时虽然是众多男生追求的对象,却从未和谁交往过,同时开始工作后朋友非常之少,平时下班后除了逛街、做饭、看电视外,基本上没有其余的活动。
    对于末一项我持保留态度。或者是处在这职业的关系,我较胜常人的敏锐观察力告诉我,她在恋爱方面有所回避,答案未必真实。
    不过除了我这种准备以察颜观色为职业的人,一般人只会觉得她很热情善良而已。加上彼此也没什么这方面的关系,何不索性相信她的话呢?
    公司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第二次为张仲言准备会客材料时获得了他点头称选的殊荣,到第四次时,会客间他忽然使人召我进会客室。初时还以为是材料准备有所谬误,听到他“李总有些问题要得到精确的答案,小植你给他提供一些参考吧”的话时,我才放下心来。关于材料方面,我确是尽了心力。为了不辜负廖父的期望,在总公司时我曾非常细致地了解过每份材料的内涵、背景和意义,以便在使用时不致弄错;而在这处的材料很多都是调自总公司,因此可谓知无不详,详无不尽;加上我准备材料时大多从自己了解的部分中拣选,所以作一个疑问解答员实是出色当行。
    只凭着这一项强处,来京第四天,我得到本月奖金提升的小道消息。
    不过此外我在重新整理和翻阅办事处资料库时却发现一个不寻常的现象:公司目前为止的换员率高达百分之九十,而周期最短有两个月,最长的也未超过两年。在可见的范围内,除了长期工作在外的市场情况调查员和广告策划部——亦因工作原因很多时候会不在公司内——外,以及跟了张仲言三年之久的柳品宁,均是来公司不及一年者。其中还包括了章晓涟,述职不及半年;而柳荷宁作为临时打杂,竟也是在两个月前才来顶替前凭杂工的。
    这让人有些想不到。在总公司时我只知道这边工作效率高,价值创造率也不错,虽然只是一个办事处,却有着相当好的业绩——谁知这些竟是在换员率如此之高的情况下完成的?!
    在职能方面,北京办事处只算得上一个中转站。没有培训设施和场地,只是为在河北沧州的东北区培训基地作“拉客”的工作,比诸上海分处那边还有小型培训设施相较在客观条件上尚差了少许,这决定了它规模只能限于一个“办事处”。
    私下里我曾问过章晓涟这方面的事,她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我想可能是因为公司的氛围有些冷吧?在这个交流很少的地方,可能会有些情绪上的影响。其实我开始选中这里的原因,除了高薪之外,就是因为这儿沉静的气氛,我想可能会比较适合慢慢锻炼——我怕锻炼太快了受不了,嘻……”
    这正是我心中所想,只是她更表面化一些。
    此外我还看到一份非常简单的文件,上面只有寥寥数语,之所以引起我注意,是因为那是廖父的笔迹。更确切地说这该是一道命令或提示,第一行就是“合作可能性为零的公司”。下面列出了六家公司名字,第一行赫然就是“环路高科”!
    虽然彼此只见过几面,但我对环路高科颇有印象,前次挫败哥为虎一事就是因为环路高科的第二掌权人高仁文的恶意挑衅。不过为何这家公司会成为“合作可能性为零”一族,我煞是费解。
    记得曾在廖家见过因公事去访的高仁文,廖父当时也很客气,双方都未露出什么不妥的神态,难道竟是关系恶劣到连合作——虽然廖氏很多时的“合作”都是在赚对方的钱——都不行?
    基本上作为我对本地情况指引者的章晓涟听到我的询问时笑了起来:“你刚来不知道,环路高科其实是跟廖总的好友有矛盾呢!我听公司里的人说,廖总是最讲义气的人,所以为了好友多次跟环路高科的老总高仁义翻脸,这样的情况下还怎么合作呢?”
    她的话取自传言,当然可信度不高,至少我不会相信廖父会和高仁文乃兄当面“翻脸”什么的,他的个人修养早超越了那任意使气的境界——何况我还亲眼看到高仁文在廖家出现。但所谓的“跟廖总的好友有矛盾”究是指什么,她也不甚了了。毕竟这已属于内层的事情,资格就不决定了她不可能知道真相。
    当晚我给廖父打去电话,当然只是询问为什么不能跟环路高科合作。后者哂然道:“我告诉你一件事,剩下的你自己去想吧:高仁文和远天是对手,而远天是我老朋友。”
    我立时明白过来。问题正出在此处,廖氏确与远天电艺关系紧密,其中缘由廖父也曾跟我讲过。对此环路高科作为远天电艺在生意上的竞争对手,自是与廖氏互相排斥。
    不过这里有个可圈可点之处,不知道是廖氏主动还是环路高科主动,又或是双方均有原因,不同的答案可以有不同的结果。
    我稍稍向廖父透出这问题,那边沉默下来。半晌廖父才淡淡道:“好小子,这么快就想到下手的方向了。好罢,如果你能尽快拿下环路高科,我会另有安排。”虽然隔着几千里,我脸上仍是不由一红,因被廖父轻易猜出用意。
    我确是想到环路高科是完成廖父对我下达的目标的一个起始点。试想以廖氏与之的关系之差,我尚能拿下高仁文,让两家合作,余者还有何难处?同时心中感动,因只听廖父的语意,便知他是为了我的发展才决定抛开过节。
    电话另一边再道:“不过你须有心理准备,高仁义并非像他弟弟般好摆弄,成功的可能性非常低。”我微笑道:“零吗?”他也笑了起来:“差不多罢,如果我去就肯定是零;同样的,仲言去也差不多,他虽然口才了得能力出众,但跟我关系很近,这一点高氏两兄弟都明白。”我苦笑道:“说到关系远近,好像我和廖伯伯也不是很远……”那头大笑出声:“至少要比仲言近得多,因为有第三者作中介桥梁。”
    挂上电话后我深吸一口气,用力吐出来。环路高科确是难度不低,他们的业务我有所了解,与远天电艺主要是在计算机和硅电子上有生意竞争。这涉及根本利益的利害,基本上属于犯了大忌,正如两个人彼此有杀父夺妻之仇般可用“不共戴天”四字来形容。而且环路高科与廖氏没有必须的生意供求关系,纯用利益来拉他们可能性非常之低。
    但环路高科确是一个大客户,单只每年人员流动量来计算,只要将职员培训均交在廖氏手中,至少可带来上百万的利润——这还是只计算了高层职员,低层的尚未统计在内。
    今次的关键就要看着手点和怎么做了。剑有双刃,可正可反;同样一种关系可分折开两半。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熟悉地方,否则若在去“拿下”高仁文的途中迷路在大街上,那定会笑掉所有知情者大牙。在这一点上,向导已然确定。
    来公司的第五天便是周末。早晨七点半我已整装待发地敲响章晓涟的房门,后者慵懒无限地良久才在内回应一声:“谁啊?”我报上名后半晌她才道:“等一下。”
    明显是匆匆着装的章晓涟开门第一句话就是:“你不睡觉吗?这么早?”我怔道:“不是说好今天去逛街……”她鼓着腮帮嗔道:“拜托!这是周末!才八点不到!哪有这么早就上街的?”我尴尬道:“对不起,我这几天习惯了早起,有点儿忘了时间了。”她噗哧失笑出声:“算了,反正也醒了——本来我周末一般都是不到十点不起床的——你回去等我一会儿,换好衣服后我去找你。”
    第二卷 升级进程 第九十六章 着手之先
    “这样穿不行!”因为熟络的关系,她对我说话很是随便,并不像刚见时那么尊重和礼貌,随意指责我的服装,“工作服能当休闲服穿吗?!这是谁告诉你的?”
    我尴尬道:“我不懂衣着的……”章晓涟送了个白眼过来:“一看就知道了——这样好吗?要是你相信我的眼光,我帮你选选。你衣服都在衣柜里吗?”
    下刻她呆立在敞开的衣柜前,失声道:“这些……这些都是你的?!”我听出不妥,忙问:“怎么了?这些大多都是别人送的,只有少部分是我自己的。”她取出一件藏青色毛衣:“这一件肯定是你自己的了——是不是你女友给你织的?”我讶道:“你怎知道这是我自己的?不过我还没女友,那是我妈往年给我织的。”事实上真如已算得我女友,但这层关系还不能说明,否则就有倚裙带关系的嫌疑了。章晓涟笑着取出另一件灰底黑条纹的羊毛衫,向后领处呶唇:“看牌子就知道了,beneton——送你东西的人还真是有钱呢!居然送这种名牌货!都快抵得上我整个月工资了!”我挠头道:“什么拜不拜的?”她一副气绝的神情:“拜托!听我念——beneton,一般中文译为贝纳通,是一个国际级的意大利名牌。不过我见过的贝纳通套衫都是彩色为主,没见过像你这件灰灰的……你不会真的不知道这件衣服的价值吧?我以前读大学时同学里有很多专门对这些有研究的,像我这种只是听来皮毛罢了。”
    我反问道:“知道了有什么用?”她正讲得高兴,冷不防被问住:“用?”
    “我从不关注名牌不名牌的,因为觉得只要自己适合,穿什么吃什么住什么无所谓——你说像我这样的人,懂这些有什么用?能赚钱吗?能靠这个养活自己吗?”我耸肩道,“衣服,在我看来就是穿的东西。”
    章晓涟怔了片刻,蹙眉道:“奇怪,虽然你说得像有点道理,但……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哎呀,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是白搭。嗯,不过虽然是名牌,但对你而言稍大了点,不过冬装来说肥实一点也没什么。看来送你东西的人没有给你量身啊——还是穿这件充满了母爱和温情的手织品吧!”说到末一句,她脸上带上顽皮的神色。
    曾听说过冬天的北京是狂风与沙尘暴的结合体,沙尘暴尚未见识过,但风的威力已然显示出来。走到街上时身体健壮如我亦不由暗庆自己听从章晓涟的指点戴上了围巾,时不时呼啸而过的劲风割得生疼,嘴里鼻子里喷出的、被冷空气凝结成雾状的气息甫离口鼻便被吹散,连零点一秒的停留时间都不到。
    今次请她作我“向导”逛街的举动正是为熟悉地方,目标则直指环路高科。关于地理方面早在成都时我已有了自知的觉悟,这方面实可称之为“路盲”,故全权交付章晓涟。她讶然问及我去那处的原因时,我只是以见识为名。真正的原因连张仲言都未告之过,她更非相关人。
    与廖氏大厦类似,环路高科有自己独立的整幢大楼作商务用所,相距不到两里路就是中关村,另一边不到十里路就是廖氏的办事处。能在这地界有自己的办公楼,实是实力的象征。
    站在对街看着嵌在楼层外层的“创造源”三个巨大的亮蓝色正楷体字,我不由暗想能与这公司相抗、且并未落在下风的远天电艺不知又是什么光景,不过要见识只有到杭州去,那只可能是未来的事了。
    为了避免章晓涟追问,我装作饶有兴趣地看了一回便嚷着到别处去看看。她显然早有此感,毕竟大厦前面的车水马龙并非什么好风景。
    对于旅游毫无兴趣的我同样对逛街没什么好感,扑入其中的章晓涟却显然大不相同。我跟着她连进了七八家服装和首饰专卖店,在经过长时间的挑选和试穿试戴后,两个人一件东西也没买地离开。稍后我忍不住问她为何竟这么堂而皇之地离开,连一件东西都买就离开,还能脸不红气不喘地像什么也未发生过一样,这女孩儿理所当然地道:“我哪来那么多钱买这些东西?都是名牌耶!很贵的。”我哭笑不得:“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试?”她看怪物般看我:“哪有人像你这么多问题的?女孩子喜欢服饰很奇怪吗?你该以为我很可怜的,买不起只好用试的方式蹭穿蹭戴的,”她做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抓着我手肘,眼中似要落泪,“难道我还不够可怜吗?”
    我开始彻底怀疑她说的自己在学生时代是“冰山美人”不会交际一说的正确性,因眼前的她已到了能言善道加利用表情让我亦觉再就这方面的问题问下去是种罪过的境界,只好陪着她继续逛。
    不过各种店铺中最能吸引她的并非品牌或样式,而是打折牌。每逢看到哪家店有牌子,不管是不是喜欢的东西,她总要进去逛一番。这是完全不同于真如的逛街法,后者买东西时一般是有特定的商店或专卖店,看中要的东西就付钱,虽然也会耗费一两个小时,但与章晓涟绝不相同,花的时间一般是在挑选哪一款样式更适合上,而不会去计较价格——虽然她并不乱花钱,但买的东西在我看已属天文数字般的昂贵。或者是由于彼此阶级不同。
    逛到中午随意在快餐店午饭后,她改为扎进地摊货市场里面。对此我不由微生感慨,成都有这种杂式的市场,例如荷花池服装批发市场,里面的货物最大的特色就是“伪名牌”多,一件adidas正规专场店卖五百的衣服可以用少于半价的价格拿到,当然物品除了一个牌子名是相同的和样式比较相似外就没有半处地方是正牌的了——未想到首都亦有如此体贴民众的“佳地”。
    逛到头都晕了时,她才说出该回去的话来。
    回宿舍后我直扑床上,一头进入梦乡。实是不明白女孩那么瘦细的身体中为什么有这么大的精力,逛了整天竟还不觉累,直嚷着要做顿拿手饭菜请我;而强壮如我现在只累得想睡觉。
    被唤醒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去,在章晓涟那间麻雀式五脏俱全的屋子里看着腾升着滚?( 生命的法则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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