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宠:乱世医妃》女儿娇 五卷章五 大开杀戒的卿墨(上)

    
    靠得太近的面庞和越渐浓郁的男子气息,令卢玖儿的大脑和身体都触发了危险信号。
    她正要伸出双手挡到对方脸上将其推开,只差那么一丁点距离时,卫子谦恰恰地别开了脸,连连打了几个喷嚏,然后委屈地向她展开身上湿衣,求饶道:
    “好阿玖,替我借套衣衫更换呗。不然真要得病了。”
    卢玖儿唤来外头侯着的云霞,她应声后带着卫子谦去更衣。大约一盏茶时间,卫子谦换了一身粗布灰衣回来,乍眼远看着,倒如庄上的仆人一个模样了。
    趁着天色尚早,玖儿安排了车驾送两人回省府城里去。
    卫子谦顿时皱了眉头。“我不走,我们还未好好聚话呢。”
    “连篇的鬼话,不聚也罢。”卢玖儿让人将卫子谦和卿墨塞上车,朝他挥挥手。
    卫子谦见是如此,总不好硬跳下去死皮赖脸地扒着,只得高喊道:“那我先到城里见父兄,再到书院报到登记后,便过来找你——”
    “这样的轻狂夫子,一德书院真是瞎了眼才会收用,不怕误人子弟么?”云霓小声啧道。
    “说的是极。”卢玖儿听见,只盈盈一笑,道,“以此为鉴,云霓和云霞今天加抄《礼》两章,入夜前交给我审阅。”
    “为什么?”云霓一惊,望向云霞。
    云霞只眼观鼻,鼻观心地顺应道:“是,姑娘!”
    “真不知道为什么?”卢玖儿收敛了笑意,定睛淡瞥着云霓,不怒而威。
    真以为她被蒙在鼓里吗?
    “什么时候起,你们都能替我做主了?”
    她对人宽宏,但前提是在规矩红线之内,那阳奉阴违可不是什么好苗头,任由助长下去的话,终有一日会蔓延自焚。
    “……对……不起,姑娘。”云霓摸了摸鼻子,怯懦低头认错。
    她只想着小小的恶作剧,该是无伤大雅的。
    卢玖儿径自转身回到书房。未几,乌梅来到求见,跪在她面前请罪不起。
    “姑娘,我一时猪油蒙了心,想岔做错了,还请姑娘责罚。”
    玖儿俯视着她,心里百感交杂。“梅姐姐错在哪里了?”
    乌梅磕头,道:“一切应以姑娘所想为己想,以姑娘所愿为己愿。”
    卢玖儿亲自走近,将她挽扶了起来,轻轻拍着她的手背,道:“梅姐姐,你和石头哥都是庄子不可或缺的内外管事,丫头小子们都跟着你们在学待人接物呢。”
    “姑娘……”乌梅红了眼眶。她也知道当下身受姑娘恩惠,却老想着旧主是不行的,而且还带着下人一道扭曲上意行事。“此等事情绝不会再犯了。”
    “那好,此次涉及的人全部月例减半,由你执行和宣导,可有问题?”
    “我会办好的,姑娘。”
    卢玖儿点点头,拉着她到椅子上坐下。
    这些年头,庄内宅务都是由乌梅一手主导操持,双手已满是风霜,思想和长相也是比真实的年龄要老上好几年。虽然前后都有增添一些丫环婢女,但训练来训练去,也就只有云霜在管事方面还算是能思虑周全、有板有眼,只是尚欠缺些经验火候。
    前段时间粉蕊回乡探亲时路过,特地绕进来与乌梅聚话。当年五姨奶奶入了庵,几个大婢女都被遣回了主子娘家。粉蕊是其中一个。也该是那时候起,乌梅便开始有些心神不宁了罢。
    “也该是怪我没多留意。”卢玖儿低低叹息,“那时候见粉蕊离开后,你的情绪便有些低落,我还想着许是依依不舍的缘故。梅姐姐你实话实说,是不是还有着其它事情?”
    乌梅取出绢巾,轻轻地印了印眼边的泪意。她也不是想要瞒着姑娘,只是消息还没确定之前,不好让姑娘太多操心。
    “粉蕊表面说是探乡途经,其实也是特意到南粤和省府两城探听七少爷行踪的。”
    卢玖儿神色微讶。“行踪?”
    戚博文不是在哪个山坳门派里习武吗?这才三年,这么快就学成下山了?
    “说是逃出来的。”乌梅幽幽地道。
    看来七少爷任性的脾气是三岁定八十,不会轻易改变的了。
    卢玖儿安慰她:“你也别太担心,毕竟有了这三年的历炼,他也不是轻易就能被欺侮的小孩儿了。我通知‘天眼’帮忙留意一下,若是有消息,便马上传回来。”
    天眼,是蔡志北一不小心发展起来的信息收集组织。
    当年拐子帮被清理后,幸运的受害者便是跟着父母归家去了,但仍有一班无依无靠的少年孩童,他们的活计生生地横在了眼前。所以蔡志北找了卢玖儿彻夜长谈,筹了第一笔钱应众人所需开设‘快来钱’牙行。
    而前期的‘天眼’,便是主要做人员的背景调查工作,一来是让雇主东家放心,二来也是替可怜人寻找家人。直到后来业务慢慢起来后,‘天眼’才兼顾了人、商、事三块的调查功能,并越渐发展成熟。
    为了进一步掌握城里铺面变动的细节情况,石头是特意又出到省府城,到‘快来钱’找蔡志北商议,得到的消息却是疑点重重。
    “人都搬走了?”石头心中一沉。
    “准确地说,是大部分已搬走,还有少数人家留在城里,但都是缄默其口不敢多言。”蔡志北眉眼清冷,薄唇讽刺地弯起。
    据打探的成员回报,那些人怯怕不安的反应太是熟悉了,应是受到了某些威胁或恐吓。
    “现下只知道新主是北边的,有个买办下人透露曾经长时间待过禅城,已经派人去查了。”
    这一年里陆续有店铺不断转手,为数不少,却未曾因此而导致铺价波动。可见,对方是很克制地在处理事情。
    石头相信大北的执行力,他提醒道:“姑娘传话,小心谨慎切忌急进,莫让对方发觉了。”
    蔡志北表情似是不以为然,却不明显地添了丝温度。“晓得了。”
    卫五郎一直是卫家人的希望,举家财力和人脉去养着护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冀盼着终有一天他能扶摇直上捞个官位回来,一家子就能跟着鸡犬升天、鱼跃龙门了。
    虽然这次流年不利落榜了,总会有些心灰意冷。但没关系,怎么说已经是举人之身了,先回来歇息放松喘口气,解决了婚姻大事后,就能全力以赴再去博上一博。
    不是有句老话曰:先成家后立业,小登科后登大科嘛。
    也之所以,卫子谦回到省府城的卫宅后,宅门前和城里三处铺子都大肆燃放鞭炮助庆,张贴红榜大字“东主有喜”,当天所有散客来店一律八折优惠。
    当年戚宅家业没落,反而卫记店铺经营得越来越有声有色之际,卫大海夫妻便已辞去了职务,迁至省府城与家人生活在一起。卫子谦这一次回归,家里成员便真正圆满,开心之余饭也不做了,热热闹闹地拉大队直接到快活栈订了包厢,点了满满一桌佳肴野味接风洗尘。
    卫二嫂是新妇入门,悄悄打量了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叔子。嗯,看着儒雅大方温文有礼,还是知书识墨的秀才,确是一位可托付终身的好男子。
    她身侧坐的正是卫大嫂,本是忙着帮两个孩子布菜,没想到抽空瞅见这一幕,笑意吟吟地附到她耳边道:“淑娘想替五郎拉红线?”
    卫二嫂抿嘴笑着称是:“娘家还有几位待字闺中的表妹,如此看着与五郎倒是般配。”
    卫大嫂心里冷笑。般配?她也太瞧得起自家身世了。何况这宅里头兄弟和妯娌之间的事儿,不是东风压了西风,便是西风压了东风。若是真让她娘家姊妹又嫁过来,哪里还有自己说话的份儿?
    “五郎的姻缘公爹与婆母早有安排呢。”卫大嫂面上不显,只熟络地取笑道,“淑娘别乱操闲心了,如今要务是尽快给二郎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呢!”
    卫二嫂如每次一般不好意思,害羞地低头躲开这话题。
    卫大海很是开怀,饭席上大笑不断,还喝了不少栈里的招牌好酒,酒精浓度高不易上头却后劲十足。卫子谦是席上的主角,在父兄的劝酒之下也饮了不少。但他在醉眼朦胧之际,还记得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见面礼,父母兄嫂侄子侄女们一人一份。
    “五郎真是有心了!”家人们收到礼物,无一不笑逐颜开。
    卫大嫂见到自家子女各收到个锦盒,里面是一样份量很足的铸金如意,不动声色地示意夫君看一眼。
    “怎么了?”中年发福的卫大郎脸色潮红。他极是喜酒,今夜也是喝了不少。
    卫大嫂低声道:“五郎出手真个阔绰,平日家里到底供养他多少银钱?”
    “公中出的,哪里知道。”卫大郎夹了筷子肉到她碗里,细声暗自低叱道,“多吃少说,什么场合不清楚么!”没个眼色的婆娘!
    卫大嫂不以为然。
    这顿晚饭卫家的男丁都喝得醉醺醺,被家眷相互搀扶着家去的。
    卫子谦这次回来得突然,宅里头一时没来得及布置,因此被暂时安置到客厢里头。
    卿墨是外人,所以没有参加家宴。待得卫子谦被抹脸脱鞋脱衣,灌了醒酒汤什么的都处理完事,人也关门离开了后,卿墨这才步进了客厢,双手抱臂抬腿踹了下床上瘫软睡死的家伙。
    “轻点儿。”卫了谦无奈地睁眼。
    他是读书人,读书人!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起这般粗鲁的对待。
    卿墨哼笑。“戏演得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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