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今日有没有这蟹粉狮子头?”听到左谒和李淮宁两人这般介绍,姜岚也是味蕾大开,拇指大动,看着左谒,“可不要藏着掖着哦,好不容易沐休大家出来一趟聚一聚,就看左公子的了。”
左谒十分为难的道,“这其他的还好,这蟹粉狮子头今日可能是真的吃不到了。”
姜岚疑惑,“难道是没有食材?”然后便嗔怪道,“左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都要请客了,这怎么不提前安排好,今日若是吃不到,这改日我还是要拉着你来的,到时候还是让你做东,补上这蟹粉狮子头。”
左谒很是无奈,笑道,“只要我在,定是要请姜兄的,只是这蟹粉狮子头的一味调料近日出了些事情,如今补不到货,恐怕得一段时间以后才能解决。”
聊着聊着,几个人便到了厢房。
这是两个打通的房间,合在一起,最是宽敞。里面横摆了拼接了一整长的矮木桌,两方铺着厚厚的垫子,场中桌子上放着琉璃制的瓶,瓶中几朵凤尾花,倒是开的极艳。
房间四周挂着两三副秋景的书画,意境深远,周围还散落着几个木桌,零星的两三点人落座,似在聊着什么。
看到左谒将姜岚和李淮宁两人迎了进来,立刻招呼道。
“姜兄,李兄。”
“姜兄,李兄。”
……
姜岚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便同李淮宁随意并着坐在一处。
这刚坐下没多久,里面便有一同窗问道,“左谒,上次来你家这里吃,这蟹粉狮子头便没有,怎么这么些时日还没有,莫不是厨子被人给撬走了?”
左谒叹了口气,“要是是厨子被人撬走了,那也就好了,这样我就甩了脸面求求家母,让家里的厨子过来给各位兄弟做,那做蟹粉狮子头比着楼里的厨子还要好,只可惜这是缺了那味蟹粉密酱的调料。
若是用旁的物件儿倒也还行,就是唯独失了分灵气,砸了这醉仙楼的招牌。家母便停了这菜式的供应,这楼里起来,也有半个多月没做过这道菜了。”
“什么密酱,莫不是被旁的竞争对手给下了绊子?”那同窗直接猜想道。
左谒摇摇头,“不是什么竞争对手的绊子,也是运气好,我们家就这么遇上了。”
姜岚也来了兴趣,看了过去,“不如讲讲,这到底是如何?”
众人也围了过来,菜陆陆续续的上来,这左谒就像是一个书先生一般,讲的是极为精彩。
“这建康城外东边不到五十里的地方,有个镇子,因为毗邻一座无名的荒山,便叫做山霞镇。
山霞镇的人热爱美食美酒,这做出来售卖的酱料更是帝都一绝,不少的馆子便是冲他们那里直接拿货。只是最近他们那里除了不大不的麻烦,却是极为的棘手,难以解决。”
姜岚不禁皱了眉头,“左兄,这到底是麻烦?”
左谒喝了一口水道,“这南边那边不是闹了些事情,朝廷也派了兵过去,这边流出了一些难民。上个月便到鳞都之外,怎料,这流民最后盘结在这无名山上……”
姜岚想着那大表哥还有那顾家大公子不就是去处理的这档子事吗?没想到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落下帷幕,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还有流民跑了出来。
“要是都是些流民也就好了,这朝廷给了安置的方案,这该回去回去,不回去这朝廷也可以好生安置。只是这伙流民中也不知是生出了歹心,还是混进了匪徒,居然时常下山到山霞镇上抢夺东西,还出了人命。
这山霞镇上的衙门,哪里是那群匪徒的对手,各个被打得片甲不留,隔便上报了这京兆府,这京兆府里的秦枢秦大人,瞧着这有关流民,也不敢独自处理,也隔上报给了朝廷。
朝廷自然震怒,但是这盗匪夹杂在流民之中,也不好下手对付山上的人,便让京兆府尹派人捉拿悍匪,但是这京兆府的官员往往一道,那镇子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这不发生,也抓不出那个盗匪哪个是流民。这京兆府的人官员和衙差便回到鳞都,让山霞镇的人来报。
果不其然,这京兆府的人马刚离开,那群匪徒便下了山,开始一番洗劫,等京兆府的衙差得到消息赶到时,那镇子上是一片狼藉,这生活的百姓那是怨声载道,有的人家更是一家子的人都没了。
这法子总是不校不少的人见不到希望便从镇子上搬走,这山霞镇的上的生意便越少,这没有办法,有些龋心安全,虽然没有离开,但也不敢开门做生意了。
这密酱便买不到了,只能等朝廷将匪患给搅了之后,这山霞镇回复平静之后这道蟹粉狮子头才有可能做。”
那同窗便是遗憾,“这京兆府那办事就跟龟缩似的,一个两个的案子都在托,这刘侍郎家的刘恒,都一个月了才交案到了刑部复审,这命继子继承案也是前前后后折腾了许久,这货都还没留下帷幕,也不知道要还要但耽搁多久。
如今这山霞镇的事,恐怕是悬了,这慢性子的秦枢,想必是还要拖上个许久,可能这边匪患还没有缴,那南边的是一处,这边便迎刃解决。看来你家这酒楼还得等到这南边的事情解决,要不然这恐怕悬得很。”
这是儿敲门声的进来,这左谒立刻介绍到这道菜。
“这道菜可厉害了,比起那道清炖蟹粉狮子头也不慌躲让——文思豆腐。”
左谒给姜岚夹了一筷子,“不知姜兄可尝得出来?”
姜岚放入嘴中,细细品了一下,道,“这里面有豆腐,冬笋,鸡胸脯肉,火腿,香菇,生菜,盐。但是这味道倒是真的好。”
左谒自豪的道,“这可是我们家酒楼的另一道招牌菜。做法极其的复杂。
先是将豆腐削去老皮,切成细丝,用沸水焯去黄水和豆腥。再则,把香菇去蒂,洗净,切成细丝。然后,冬笋去皮,洗净,煮熟,切成细丝。
那准备好的鸡脯肉用清水冲洗干净,煮熟,切成细丝,熟火腿切成细丝。
生菜叶择洗干净,用水焯熟,切成细丝。
香菇丝放入碗内,加鸡清汤上笼蒸熟。将锅置火上,舀入鸡清汤烧沸,投入香菇丝、冬笋丝、火腿丝、鸡丝、青菜叶丝,加入精盐烧沸,盛汤碗内。
另取锅置火上,舀入鸡清汤,沸后投入豆腐丝,待豆腐丝浮上汤面,即用漏勺捞起盛入汤碗内上桌。
这道菜虽然没有什么特别食材,但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边是其中的绝佳证明。”
那边李淮宁也道,“这味道咸鲜味,刀工精细,软嫩清醇,入口即化,是对厨师刀工的考校。这醉仙楼不愧是建康城中味道的点饭,名不虚传。”
左谒笑道,“还是淮宁夸赞了,下面一道便是扒烧整猪头,这道菜还有个来由,不知道各位可曾听过。”
姜岚就不用了,尝个味道能出食材已是她的最大极限。
有个同窗道,“传前朝年间,法海寺的一位莲法师,擅长烹调,烧的猪头肥嫩香甜,常以他亲手烧制的扒烧猪头款待施主,食之美不可言,誉为味压江南。
儿童们因为和尚会烧猪头,还编了一首歌谣传唱。
其实释门创教,弟子沿门托钵,并无专门吃素的习惯。
后来释加弟子提婆达多单立门户,提出不吃乳蛋鱼肉荤物。
梁武帝时,大立佛教,开始了佛教徒不吃荤吃素的斋戒制度。
后来莲法师把这手绝艺,传给庙里的一个厨师。厨师学会此法,在外面开了饭馆,专门烹制扒烧整猪头。
制成后先把头肉和舌头放入盘中,再将腮肉、猪耳、眼睛按原位装上,成一整猪头形,然后浇上原汤汁,保持了法海寺莲法师的手法和风味流传下来。”
姜岚正经,这手艺居然还来自和尚?看来凡界的佛法教众日子过得还是蛮滋润的嘛。
李淮宁不愧是博览群书之人,立刻补充道,“关于这一传,虽无明文记载,但却可以在古籍中找到旁证。前朝的《扬州风土词萃》中收有白沙惺庵居士的《望江南》词。其中有一首写道:“扬州好,法海寺闲游。湖上虚堂开对岸,水边团塔映中流,留客烂猪头。”这就可以看出,扬州法海寺的“扒烧整猪头”的确是很有名的。”
“是呀是呀,”一位同窗道,“扒烧整猪头,是扬州菜中素享盛名的“三头”之一。“三头”即“拆烩鲢鱼头”、“清炖蟹粉狮子头”、“扒烧整猪头”。其中尤以“扒烧整猪头”历史较为悠久,声誉最高。”
“酥烂脱骨而不失其形,色泽红亮、肥嫩香甜,软糯醇口,油而不腻,香气浓郁,甜中带咸,风味不凡。”姜岚赞美道,看着左谒询问的眼神道,“猪头,酱油,冰糖,姜,八角,香菜,料酒,香醋,葱,桂皮,茴香籽。”
“姜兄你这舌头也是没谁了,真是的分毫不差。”左谒称赞道。
倒是姜岚好奇道,“这东西到底是如何制作?”
左谒也不吝啬道,“这东西要是我出来,大家获取也不会做,还是得来这酒楼里。
首先姜洗净,切片,葱洗净,打成结。
香菜择洗干净,消毒,备用。将猪头镊净毛,放入清水中刮洗干净。猪面朝下放在砧板上,从后脑中间劈开,剔去骨头和猪脑,放入清水中浸泡约两时,漂净血污。
入沸水锅中煮约,捞出,放入清水中刮洗,用刀刮净猪睫毛,挖出眼珠,割下猪耳,切下两腮肉,再切去猪嘴,剔除淋巴肉,刮去舌膜。.再将眼、耳、腮、舌和头肉一起放入锅内,加满清水,用旺火煮两次,每次煮至七成熟取出。把桂皮、大料、茴香籽放入纱布袋中扎好口,成香料袋。
锅中用竹箅垫底,铺上姜片、葱结,将猪眼、耳、舌、腮、头肉按顺序放入锅内,再加冰糖、酱油、料酒、香醋、香料袋、清水,清水以浸过猪头为度,盖上锅盖,用旺火烧沸后,改用火焖直至汤稠肉烂。
将猪舌头放在大圆盘中间,头肉面部朝上盖住舌头,再将腮肉、猪耳、眼球按猪头的原来部位装好,成整猪头形,浇上原汁,缀上香菜叶即成。”
“那可不一定。”姜岚道,心道,“改日将青璃带了过来,那丫头肯定能知道这东西怎么做。”
这桌子上所有的菜式都看得出来,都是左谒下来精心准备的。
“这道软兜长鱼倒是不错。”姜岚赞美道。
李淮宁看去道,“这是是淮扬菜中最富盛名的一道菜,是以黄鳝为原材料制作的一道菜,成菜后鱼肉十分醇嫩,用筷子夹起,两端一垂,像孩的肚兜带,吃的时候又可以汤匙兜住,所以桨软兜长鱼”。”
又有同窗道,“这碟大煮干丝也着实不错,主要为淮扬方干将其切成细丝,配以多种佐料的鲜香味经过烹调,经味道渗透到豆腐干丝里,但又不见一点油花。”
“这道白袍虾仁菜式极品,与软兜长鱼并称为“淮炒两峰”,是淮扬菜系中的绝品。白袍虾仁颜色上白莹,口味上非常的鲜嫩,齿颊留香,回味无穷。”另外一位见过的同窗道。
李淮宁推了一下面前的这碟,“这碗平桥豆腐选用内脂豆腐,将其切成一致的菱形块,配以鸡肉丁、香菇丁、香菜沫,用鲫鱼脑起鲜,因其起锅时淋了一层明油。虽然没有文思豆腐那般精致,但是味道却也不遑多让。”
……
这下子大家都有自己所喜爱的失误,姜岚足可以见到这左谀用心,不过那道始终没有吃到的蟹粉狮子头。
姜岚想着之前左谒的那件事,在宴席过后便留了下来。
“姜兄和淮宁这是?莫非是想送在下回家?”左谒开着玩笑道。
姜岚摇摇头,看着李淮宁和左诶,“其实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解决一下之前你的山霞镇的问题。”
左谀眼睛一亮,然后又黯淡下去,“山风兄,你莫非是想亲自出马就把人给抓住吧?你虽然这箭术不错,但是那伙贼子可机灵着了,要是镇上来了新人定然好长时间不得下来。以防是朝廷的人,咱们还有课,那里有时间和他们瞎耽误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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