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皮离去之后杨坚回到小客室李公辅细看了一遍圣旨然后不解的问。
“圣上为何要在此刻把公从相府挪到边塞去呢?”
“这倒没啥,离开京师的事,是咱自己提出来的,近来咱家一直不得安宁,还没来得及向您述说呢。”
接着杨坚舀了一碗羹便对李公辅把这段时间遭遇的事给陈述了一遍。
“因为某些是,咱受到了圣上的猜忌,牵连到了妻女,咱不得已才恳求郑大人将咱调离京师,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杨坚说罢笑着摇了摇头又接着道。
“令咱没有料到的是,此一纸调令竟在这节骨眼上说来就来了。”
李公辅听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道。
“如此一来这一圣旨,亦可表明宫内运转一切如常,可是赵王却为啥做出如此激烈的反应呢?”
李公辅说着说着又绕到了原先的话题上马上转而又说。
“哎呀,咱不猜了,不猜了,无根据之妄测往往越猜越不对板。”
“那按先生的看法,我是离开京师去边境带兵的好,还是应该暂且留下呢?”
不等杨坚把话说完李公辅既道。
“丞相应多留一日算一日,看是何事,势头若是不对在去南方带兵也不迟吗。”
这时候独孤夫人已经将菜重新的热过桌上又是一片热气腾腾杨坚着人把跑前跑后的李顺给叫了进来三个人一起用膳。
李公辅见到李顺立即笑着说。
“大丞相的这位管家地位有点特殊嘞。”
“那是。”
杨坚道。
“在外上下有别,在内是咱的手足兄弟。”
三个人边吃边说话锋再次转入了赵王的身上李公辅道。
“既摸不清赵王意欲何为,还是要把此人遣离长安为好,丞相迟早要去扬州,他如果京师呼风唤雨作起乱来那可就麻烦了。”
“此好办。”
杨坚道。
“咱明日即刻请他回洛州。”
次日一早杨坚亦如往日到宇文阐的正阳宫上过早朝即入相府李公辅已在相府内恭候多时。
杨坚虽然已经接到新的任命却新任大丞相未到所以还是将李公辅给安排到了相府附属的位置上并将高熲庞晃召集到一起。
“这是太学士李公辅先生博陵安平人,初来乍到以后你们都要多多照顾他。”
接着杨坚又道。
“咱马上就要去扬州带兵了,我走后你们都多留个心眼子,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问的不要问,一切以保命为重,等待下一任大丞相的到来。”
一切安排妥当后杨坚将李公辅和庞晃留下他首先问道。
“庞将军,你可知近日朝内和宫中的动向吗?”
坐在一旁刚刚来相府上班的李公辅始终未插一言只是静静的听着在感觉到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杨坚即把赵王从自己的封地偷偷溜回京师就医之事告诉了庞晃并道。
“为了防其在京师四处串谋,影响和干扰原本就不安宁的朝廷, 咱要设法让赵王尽快离开京师。”
“没问题。”
庞晃道。
“赵王擅离封地是不合法的,他要看病洛州还怕没有郎中吗,明知圣上不会允许还偷偷溜回,鬼知道是不是他有别的什么事嘞,这件事只需要和宫内司戊上侍鲁奔打个招呼即刻将赵王请回洛州。”
果然庞晃第二天找到鲁奔派了个与赵王府亲兵头目相熟的人去给赵王递了个话道。
“宫中有风声传出说你赵王偷偷摸摸溜回京师,咱听宫里人说圣上要主子您立刻返回洛州呢。”
赵王宇文招心虚同时也怕自己一直赖着不走会让宇文赟的猜忌变的更重便两天日之后就动身返回了洛州。
次日一早宫内侍者与尉迟顺盛一道送别了突厥使者安遂迦他的几头骆驼不仅驮满了赵王赠送的礼物朝廷还了三辆撵车装载着宇文赟送给阿波克汗和千金公主的礼品。
送罢安遂迦尉迟顺盛便回到了天台殿面见宇文赟此时尉迟顺盛刚踏入殿门的台阶便遇到了一脸狼狈的御医宫惟之。
尉迟顺盛匆匆的朝御医见礼后随即又在郑毅的援引下见到了半躺半卧在榻上的宇文赟尉迟顺盛赶紧跪在卧榻旁声音洪亮的道。
“右小公伯尉迟顺盛前来觐见太上皇。”
“方才寡人在心里还念叨你嘞,快起来吧。!!”
一脸病容刚对太医发完脾气的宇文赟看见尉迟顺盛才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爱卿若能早来一回多好嘞,方能帮咱杀了那个贼太医,他花言巧语说寡人这不能吃,那不能做,他却天天煎最苦的药给寡人喝,想诚心害死咱。”
“陛下,怎么会呢?是您想多了而已。”
尉迟顺盛起身道。
“小臣认识宫太医,找他求医问药的人真是不少呢,咱想宫太医只有悬壶救人之术,没有那伤天害理之心。”
“够了,爱卿居然为贼太医说话,那好。”
宇文赟撑身坐了起来指着茶几上一碗还冒着热气汤药道。
“你替寡人把这副药喝下去。”
“臣遵旨。”
尉迟顺盛说着也顾不上药苦不苦也不知是治何种病的只见他双手端起药碗毫不含糊的一饮而尽看见这一幕的宇文赟顿时瞠目结舌心里却泛起嘀咕道。
“这种唯命是从的臣子,寡人真是打心眼里喜欢。”
于是宇文赟望着尉迟顺盛然后道。
“爱卿真的全都喝了?”
“陛下之命,小臣不敢不从。”
“肚子痛吗?”
尉迟顺盛拍着肚子道。
“一碗药受用了。”
宇文赟接着问道。
“那药啥味?”
“刚入口时有点苦。”
尉迟顺盛咂了咂嘴道。
“这会咱口中生津,方觉得有点甘甜。”
“是吗?”
宇文赟为尉迟顺盛的爽快能绝对服从圣命所感染侧身问在一旁伺候的小乐子道。
“那药还有吗?”
“药罐里还有。”
小乐子道。
“药是留作下次再喝的。”
“给寡人倒一碗来。”
宇文赟看着碗里的药一口气把药都喝了先是皱了皱眉过了一会也学着尉迟顺盛的样子咂了咂嘴道。
“真的是有点甘甜嘞。”
接着宇文赟一扫之前的病态对尉迟顺盛道。
“爱卿请回避一下,寡人要起床了,过一会你陪咱去猎惠苑练射术。”
此后一连几日尉迟顺盛每日都在猎惠苑陪宇文赟练射术在尉迟顺盛的耐心指点下并将把位距离调近了一些宇文赟拉弓搭箭几个飞弹击中了把位上的黄篱。
这一天进步神速的宇文赟一连射出了十几颗的铁飞弹居然顺利的击中了七八颗的黄篱看到黄篱被飞弹射的皮开肉绽枝叶飞溅宇文赟却无比的自豪和开心。
尉迟顺盛看见宇文赟满脸是汗便说道。
“圣上龙体宝贵,别太累了,歇息一下吧,咱改日再玩。”
猎惠苑里有专为宇文赟布置的休息间并邀请尉迟顺盛说。
“走,陪寡人一同入休息间说说话。”
小乐子看见太上皇累的通身是汗便端来一碗人参汤道。
“陛下, 补补身子吧。”
宇文赟打鼻子闻了闻道。
“赏一碗给尉迟顺盛将军尝尝。”
趁此机会尉迟顺盛便转告宇文赟说。
“赵王因谢臣下送公主赴突厥,把京师内的一宅院子赏给了小臣,咱想搬进哪个宅子去住。”
“行,咱原本分配给爱卿的房间还给你保留着,你可以两头住,寡人召你的时候你可不能不在。”
“那是当然。”
尉迟顺盛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嘀咕。
“住在城里李顺哥要是有事找咱通信就方便多了。”
因最近几天连续练习射术累的宇文赟喝过人参汤突然感到一阵的胸闷难受小乐子见状赶紧附在宇文赟耳边道。
“陛下,小的这就去叫太医,不知圣上要哪一位?”
“还是唤宫太医来吧。”
不一会御医宫惟之匆匆忙忙的赶来宇文赟已经稍稍的平复了不少躺在休息间的卧榻之上看了一眼怯生生的御医又朝其点了点头并把一只手伸了过去御医见状才敢坐下给宇文赟把脉。
过来一会御医长叹了一口气起身坐在击案前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包袱取出毛笔在砚台边片来片去好大一会才在砚台写下了药方对小乐子道。
“乐公公你就按照这副药方去抓药吧。”
宇文赟躺在榻上见御医心绪不宁便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寡人是何病?”
“圣上。”
御医宫惟之忽然神情激动噗通一下跪在了榻前对宇文赟道。
“小臣祖上代为医,前后侍候过数代皇上和达官贵人,臣之心上天可鉴,小臣还是那几句老话,请圣上再不要迷恋女性,也不能再一直服用那威猛之药丸。”
“你个小小的御医好大的胆。”
宇文赟随手抓起摆放在榻前的一支玉璧用尽全力的朝御医的头部砸去情急之中见尉迟顺盛弓腰用身子一挡听见一声闷响玉璧不偏不斜的正中尉迟顺盛的腰上。
接着又是一声翠响价值连城的玉璧掉到了地上碎成了数块尉迟顺盛摸了摸有点隐隐作痛的腰回头装出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问道。
“圣上,您这是咋了?”
“御医,真是放肆。”
宇文赟说着说着捂着胸口竟又胸闷的说不话来宫惟之唯唯诺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见宇文赟面色苍白嘴唇泛青立即对刚抓药回来的小乐子道。
“快去打盆冷水来。”
尉迟顺盛束手无策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此刻只见御医从小包袱里取出一对银针分别扎进了宇文赟的头和穴位。
不一会小乐子端着一盆冷水气喘吁吁的小跑着进来了宫惟之用冷敷放置宇文赟的呼吸才逐渐的平复。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宫太医将银针全部拔出继续用着冷敷不久便听见了宇文赟均匀的鼾声周围的人才勉强的松了一口气接着宫太医吩咐道。
“休息间内留下两个看护陛下的人便可,人多了反而对陛下不利于康复。”
一群太监宫女都随尉迟顺盛退了出去这时候宫御医随即对尉迟顺盛道。
“将军,咱得看看你的腰伤。”
“疼是疼一点,不会有大碍的。”
“难说,别看圣上龙体欠安,蛮力还是有一点的。”
宫太医熟门熟路的让太监打开了另一间充满药香的房间两个人刚步入门槛宫太医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尉迟顺盛见状大惊道。
“先生这是干啥呢,可折煞顺盛了。”
“咱谢谢将军的救命之恩。”
尉迟顺盛回道。
“区区小事,没必要感谢咱,咱年纪轻轻哪里经得起先生跪拜呢。”
说着尉迟顺盛就伸手去拉御医起身轻轻的一拽方觉得腰伤剧痛无比并“哎呦”一声的叫出了声。
宫御医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立即帮尉迟顺盛脱去袍服和上衣只见他的左边腰上有一片青紫的淤伤宫御医连声的叹息道。
“将军穿了这么厚的衣物,都伤成此样,要是那对玉璧砸在老臣的头上咱就没命了。”
“先生你也是,明知圣上爱听好听话,却偏要说他不爱听的话来激怒他,你这是何苦来的呢。”
宫御医正在检查尉迟顺盛腰上的淤伤便随口道。
“将军您是有所不知呢,咱也是万般无奈才斗胆冒犯龙颜的。”
御医正在往下说却见小乐子也凑过来看尉迟顺盛腰间的伤于是改口对小乐子道。
“你看将军伤的不轻,快去帮咱找一罐酒来,要性烈的。”
小乐子再次离去之后宫御医用袍子拢住尉迟顺盛赤裸的上身道。
“咱实话告诉将军吧,圣上之精气亦为女性掏空,而且圣上服用了东海仙人炼制的补肾壮阳药中毒已深,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活陛下了。”
尉迟顺盛听罢方觉得五雷轰顶瞪着眼望着御医道。
“不.......................................不可能吧?今日圣上还和咱一起练习射术嘞,看那生龙活虎的样不像先生说的。”
“那都是假象,今年圣上才三四十岁正是英年,身子骨很硬朗,可只要是五脏六腑某一部位突然支撑不住便会轰然坍塌,就像刚才一口气上不来,那不就?”
“这也太可怕了。”
尉迟顺盛仍不死心的问。
“先生,您是咋知道的如此清楚嘞?”
恰在此时小乐子送来了罐酒宫御医起开罐口用鼻子闻了闻道。
“这酒行,麻烦乐公公帮咱把门带上,咱要为尉迟将军疗伤。”
“好。”
小乐子离去并关上了房门宫惟之见四下无人又道。
“对于圣上的病,咱是太医,一把脉不就清楚了吗。更何况咱跟着圣上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那别的太医知道吗?”
“这种事就连圣上都不能说破的,今日是遇到此情形才迫不得已告诉将军的,平日圣上有所不适均找咱问诊,因此圣上的真实病情除我而外只有将军您一人知道。”
宫御医说着打开了房内的柜子拿出了一团棉花蘸了酒给尉迟顺盛开摸伤口为其疗伤房内靠墙的一排柜子里有各种药物宫御医是借着让小乐子拿酒之名故意给支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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