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沐夫人正在厨房准备饭菜,却见管家仓皇跑来,告知说家主将谢牧赶走了!
沐夫人顿时大惊失色,当即便意识到,定然是丈夫发现了女儿的异样,赶忙跑到客厅救场,最终险之又险的拦下盛怒之下的丈夫。
沐夫人将女儿护住身后,沉声道:“事已至此,你就是打死沐沐,也于事无补啊!”
沐敬山脸色一沉,喝道:“听上去,夫人似乎早就知道此事了?”
沐夫人气息一滞,有意避开丈夫如鹰隼般的眸子,转而又道:“我何时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准你打我家沐沐!”
“要打,就打我!”
看着妻子蛮不讲理,沐敬山脸色瞬间铁青,低声喝道:“沐沐她做下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你却还袒护她,真是慈母多败儿!!”
听到这话,沐夫人瞬间也怒了,飞起一脚狠狠踢碎一旁木椅,喝道:“沐沐委身谢牧,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父亲!!”
沐敬山心头一颤,吃惊道:“因为我?”
沐夫人冷哼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当初派女儿去什么悲凉寺,沐沐又岂会遇上谢牧?”
“如果不是为了你的雄心壮志,我家沐沐又怎会决意委身谢牧?”
“说到底都是为了你!”
“说到底都是你的责任!!”
听到这话,沐敬山怒火瞬间消失一空,眼神呆滞,僵硬如木头。
沐沉鱼偷偷扯了扯母亲的衣角,想要辩解,却被母亲狠狠瞪了一眼,低声喝道:“你还嫌这里不够乱啊,赶紧回房间去!”
说罢,沐夫人冲管家喝道:“带小姐回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小姐踏出房间一步!”
沐沉鱼大骇,想要争辩,却被管家强行拉走。
沐沉鱼走后,客厅只剩沐家夫妻,看着丈夫神情黯淡,心如死灰的模样,沐夫人眼中满是心疼,伸手拉着丈夫坐下,默默替丈夫梳理着气息。
客厅内顿时陷入安静之中。
秋风起,心寒如冰。
不知过了多久……
“沐沐委身谢牧……真是为了我吗?”沐敬山闷声道。
沐夫人笑笑,摇头道:“你自己的女儿你还不清楚,如果她自己不喜欢谢牧,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来?”
沐敬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淡淡道:“可是这其中,一定有关于家族的考量……沐沐是个乖孩子,我知道她。”
沐夫人沉默不语,不知该如何反驳丈夫,因为丈夫说的是实情。
如果没有家族考量,沐沉鱼怎么会不顾女儿家的羞涩,用那邪药春风散来迷惑谢牧?
“呵呵……”
沐敬山突然颓然一笑,闷声道:“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出了事只敢对女儿撒气,却不敢对谢牧动手……”
沐夫人替丈夫揉了揉肩膀,笑道:“幸好你当时控制住了火气,没对谢牧动动手!”
沐敬山脸色一沉,喝道:“怎么?谢牧还敢对他老丈人动手不成?!”
沐夫人大笑:“老丈人?你承认谢牧是你女婿了?!”
沐敬山眼底闪过一抹尴尬,强硬道:“什么老丈人?我没说过……别打岔,你说说看,我如果刚刚跟谢牧动手了,谢牧……真的敢还手吗?”
沐夫人笑道:“不是谢牧会动手,而是你女儿沐沐不会答应!”
沐敬山气息一滞,无奈摇头。
顿了顿,沐夫人又道:“再说谢牧,我想他即便选择不还手,也不是因为不敢,而是不愿。”
“今早在餐厅时,我便发现了沐沐的异样,当时就把谢牧骂了个狗血喷头,我本以为谢牧会反驳两句,再不济也该摆出一张臭脸来,毕竟谢家的实力在那摆着呢,况且是咱们女儿主动的……”
“可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面对我的那番臭骂,谢牧不仅一句反驳没有,反而主动将所有错承担过去……”
“本身就是他的错!”沐敬山撇嘴道。
沐夫人笑了笑:“是是是,都是谢牧的错,咱们沐沐乖乖女一个,怎么可能有错呢!?”
沐敬山点头,理所当然。
被丈夫打断思路,沐夫人也不再赘述,开门见山道:“抛开不能给女儿名份这一点,谢牧可以说是完美女婿了!”
沐敬山眼神中满是不甘,闷声道:“就是不能给名份这件事让人火大!”
……
秋风飒飒,竹影婆娑,正是农忙时节。
春耕,夏长,秋收,冬藏,四季轮回不止。
竹林深处,舟端砚躺在一处青石上,喃喃自语:“竹林所至,尽是沐家……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秋风入竹林,万竿摇曳,美不胜收,饶是舟端砚见惯了摘星山上的瑰丽风景,也忍不住咋舌:
“蜀中沐王府的竹林,当真是人间一色……”
“嗯?”
舟端砚像是意识到什么,一个打挺从青石上跃起,望着四周随风摇曳的竹林,眼神中不禁闪过一抹异色,他发现,竹林之内的天地元气,竟是随着竹林摇曳而流淌,像是……生命在呼吸一般!
“这大阵……真的是活的?!!”
“竹林所至,尽是沐家……难道说,沐家大阵与这竹林有关?”
舟端砚暗忖不已,认真感受着元气流动,心中越发笃定自己的发现。
“一定是的……这沐家大阵定然是与竹林有关!”
想到这里,舟端砚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郁闷道:“这些竹子就长在眼前,自己竟然没注意到,真是太傻了!!”
话音落,一声轻笑声从不远处响起。
“不是你太傻,而是沐家老祖太过妖孽了,竟然能够想出这种新奇布阵方式,当真是令人眼前一亮啊!”
循声望去,舟端砚眼中一喜,激动道:“师叔,你没走?”
视线中,谢牧笑呵呵的从竹林深处走来,手中拿着一卷图纸:“这是我这些天观察沐家大阵,反推出来的阵图……你拿去参详一下。”
结果阵图,舟端砚仔细看了一遍,忍不住惊讶道:“师叔,你这图纸怕是比那原始阵图还要详尽吧!”
谢牧笑笑:“当年沐家老祖以竹林入阵,在沐家村落四周方位植入一百零八株翠竹,千年时光中或是被采伐,或是自然枯死,使得这竹林大阵气息不稳,如耄耋老者,行将就木……”
“我图上已经将当年一百零八株翠竹的方位点出,你只管在此种下新竹,并以纳元阵维持,便能使这竹林大阵焕发生机。”
“需要注意的是,为了防止阵法反噬,重新补充的新竹,最好以沐家村当地翠竹为好,竹与人一样,都是安土重迁的性情。”
“为了延长新竹寿命,最好在竹下以纳元阵稳固,一劳永逸。”
“至于纳元阵的布阵方法,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谢牧洋洋洒洒说了许多,听得舟端砚不时点头,眼神中不禁泛起崇敬目光。 谢牧师叔的阵法修为……真是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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