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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命都是你救的,还有什么不舍得?”臣暄看着鸾夙小巧的耳垂,笑问:“夙夙什么时候也开始妄自菲薄了?”
“臣暄……”鸾夙又说出这两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唯有主动回抱住于他,哽咽着道:“谢谢你。”
“可别哭,昨夜都哭过了。”臣暄在她鼻尖上刮了一刮,低声笑道。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这话,鸾夙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你不能再扔下我了!你不许再因为林玖生我的气!你不许再把我让给别人!你……你……”鸾夙的双手重重捶在臣暄背上,发泄着心底积郁了两年的怨气。
时隔两年,她居然还想着林玖的事。臣暄心中掠过生疼之感,任由她的粉拳捶在自己身上,肃然回应:“再也不会了,我们再也不分开。”
再次听到这句承诺,鸾夙才停止了哭泣,伏在臣暄肩头克制着啜泣声。他们彼此都沉默了,好似要将分隔的两年时光,在这一个拥抱之中尽数讨回来。
也不知如此过了多久,鸾夙支起双臂离开臣暄的怀抱,仰头询问:“往后我们怎么办?”
“找一个世外桃源,快活度日。”臣暄话中满是柔情,看着鸾夙越发清亮的眸光,笑问:“喜欢吗?”
岂止是喜欢,鸾夙此生最大的夙愿,除了为父报仇之外,便是避开红尘纷扰。她简直太欢喜了,看着臣暄重重点头,忍不住叹道:“五年前在怡红阁救下你,真是我此生最不悔的事。”
“五年前摘下你的牌子,也是我此生最不悔的事。”
一时间,两人都回忆起了彼此初识的情景,一切仿佛都还清晰如昨。臣暄轻轻抚上鸾夙的垂发,又问她:“夙夙,在离开之前,你还想回北宣看看吗?”
“回北宣?”鸾夙的确想回去,那毕竟是生她养她的故土,是她难以割舍的乡愁。倘若真如臣暄所言,他们即将隐居在世外桃源,那么离开之前,她觉得应该再回去看一看。
于是鸾夙诚实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犹豫地问道:“你如今的身份……回北宣恐怕不大方便了吧?”
此时此刻听闻此言,臣暄是真的欣慰,因为鸾夙已会替他着想,为他考虑。这让他真正觉得,他们两年的分离没有白费,他笃定了自己的心意,她也有所成长。
臣暄又情不自禁地揽过鸾夙的腰身,他是如此喜欢她的纤纤细腰,却也心疼她比从前更加消瘦:“夙夙无须担心这些,咱们回黎都一趟吧。你父亲的牌位已奉入忠烈祠,将永受北宣香火。即便日后聂沛涵统一南北,我想他也不会拆了那座祠。”
“当真?”鸾夙顿感惊喜。
“我答应过你的事,几时失言过?”臣暄温和地笑道:“除了去忠烈祠,我还要带你去太庙,正式祭拜我父亲和臣氏列祖列宗。”
他这句话令鸾夙再次红了眼眶:“我怎么有脸去太庙?我在青楼混迹多年……如今你还为我放弃一切……”
“傻夙夙,咱们的事,是父皇临终前亲口允诺的;我放弃皇位,也不单单是因为你。我虽然打来这天下,却不会治天下,聂沛涵受的是正统皇室教育,他比他更懂得如何做一个好皇帝。”
臣暄有意开解鸾夙,顿了顿,又道:“统一乃大势所趋,我若执意相争,必定使两国生灵涂炭。届时无论北宣是输是赢,都是史册上的血泪一笔。可如今我弃了皇位,再由朗弟和平投诚,也算是一笔功绩。”
“你在安慰我吗?”鸾夙垂眸问道。
“这不是安慰,我说的是事实。”臣暄坦然地劝慰她,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承受一时非议并不算什么,我想后世对我、对朗弟都会有一个公正的评价。”
“是啊!一定会有公正的评价!”鸾夙唯有握紧臣暄的双手,动容地道:“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回北宣。”
“好!明日你去向聂沛涵请辞吧。”臣暄笑道。
鸾夙点头应下,沉吟片刻,又问:“是再也不回来了吗?”
“不!最后还得回南熙来,而且要去京州。”臣暄话到此处,刻意压低声音,道:“我找的那个去处,是一座海上仙山。若要出海,必须得从京州乘船。”
“海上仙山?”鸾夙立时高声惊呼,然下一刻,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此说来,岂不是要经过慕王允准,咱们才能离开?”
“你说得没错。”臣暄点头:“所以咱们不急,要慢慢览尽两国风光。待聂沛涵登基,京州在他掌控之中,咱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离开。”
鸾夙也对这个想法表示赞同,又问:“你何时找到个海上仙山?”
“秘密。”臣暄卖起了关子,忽而又四下望了望,在鸾夙耳畔低声道:“还有一事……朗弟去找龙脉宝藏时,悄悄转移了三成。有了这三成宝藏,可保咱们世代衣食无忧。”
“真的?”鸾夙张大樱口又想惊呼,幸好臣暄及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连忙掩口郑重点头,眉目间却藏不住惊喜与笑意。
臣暄看着她这番模样,反倒渐渐敛去笑容,叹道:“我自作主张把龙脉给了聂沛涵,有时想想,倒是愧对你的父亲,毕竟这是他守护了一生的东西。”
鸾夙却很释然,笑道:“父亲当年说了,这龙脉地图要留待明君出世。如今看着聂沛涵也不像个昏君,而且他师从丁师叔,也算是墨门传人,龙脉给了他名正言顺。”
听此一言,臣暄也了结了最后一件心事,不禁拊掌笑道:“如此甚好!他要他的龙脉天下,我得我的逍遥自在。皆大欢喜!”
“谁说不是呢?”鸾夙盈盈一笑。如今这个结果,真是最圆满不过。
第二日正午,鸾夙来向聂沛涵辞别。原本她想让臣暄也一起来的,但臣暄却说两人一起请辞会适得其反,于是她只好独自一人来了。
聂沛涵知道她的来意之后,也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还回来吗?”
鸾夙便依照昨日臣暄所言,仔细回了话。
聂沛涵听闻之后,良久才又说了一句:“路上小心。”他说这话时面无表情,干脆利落,也没有半分留恋之意,痛快准了二人离去。
鸾夙原意是想收拾一番再离开,臣暄却怕夜长梦多,当日便带着她离开烟岚城,北上而去。原是故国重游,但对于两人而言,也是一次崭新的旅程。
随君携手天际,前路繁花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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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两年半光景再次回到北宣,鸾夙的心境已大不相同。许是知晓这一次是临别之际的故国回首,她便也分外珍惜路上的所见所闻。
从南熙烟岚城回到北宣黎都,平日里一两个月的路程,臣暄与鸾夙足足走了小半年。一路上,他们拐道去了许多城池,携手看遍繁华烟雨,高山广川,只觉天地之间唯有对彼此的清狂缠绵。此外,臣暄还特意去找了朗星藏宝的地方,带走一些“盘缠”。
这是最后的故国之旅,两人都极有默契地恣意游玩。每到一地,臣暄都会画一幅画作为留念。所画之物千姿百态,有令人赞叹的山水风景、花鸟鱼虫,有触动心房的形形色色、甘苦人生。
待到了黎都城外,鸾夙数了数,臣暄已足足画了二十三幅画。这不禁令她在心里赞叹,臣暄果然是雅玩风月的高手,他懂诗画,知琴棋,于生活细节上既讲究又有趣味,这一点倒是与她极为投契。
“如今我算是瞧出来了,你这玩弄风雅的本事,远远比治国之才高明得多。”鸾夙将二十三幅画在客栈的桌案上一一摆开,边看边评道:“如此风流人才去做那一板一眼的帝王,岂不可惜?”
臣暄抿唇浅笑,并不做声。
鸾夙仔细赏玩这些画作,从头至尾品评一番,末了还啧啧道:“待进了黎都,该寻个画师装裱起来。”
“我这些画可都是空着题词的,一路上便等着你遣词造句留下墨宝,岂知你却装傻不应。”臣暄无奈地笑道:“夙夙,如今你可懒了许多。”
鸾夙闻言掩面而笑,淡淡的兰芝草香气便盈袖而来:“我可不敢班门弄斧,这些题面,还是留着你慢慢琢磨吧。”言罢又想了想,再道:“我记得从前在闻香苑时,你曾替我画过一幅工笔肖像,如今可还留着?”
经鸾夙如此一说,臣暄亦想起来,当初他画那幅美人图,还曾带进序央宫里给原歧看过,并言道“此画矜贵,不遇良工,不言装褫”。没想到时隔五年,鸾夙却还记得此事。
“唔,原来夙夙还记得那幅画,如今应是在序央宫中。”臣暄回忆片刻,笃定地道。
鸾夙瞥了他一眼:“恰好此次去见朗星,顺道寻出来一并带走吧。那画我喜欢得很。”
臣暄笑着应下,莫名觉得心情极好。他一一将桌案上的画卷归整起来,又对着鸾夙一阵耳鬓厮磨,暧昧地道:“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咱们还要进城。不如歇下吧。”
鸾夙霎时耳根一红,粉面含羞地敷衍着:“嗯,你先歇下吧,我还不困。”
臣暄看着鸾夙娇羞的模样,笑得更为暧昧恣肆:“怎么?夙夙不乐意?看来在床第之间,为夫任重而道远啊!”此言甫毕,他已打横抱起鸾夙放在床榻上,将她一声惊呼堵在唇舌之中,极尽缠绵。
黎都城外夜色方好,再次撩起一室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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