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崖谜案录》第六十章 借尸还魂

    
    趁着杨青越苦思冥想之际,文玉起身正准备梳理自己凌乱的发尾,期间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惯性牵引力让她成功在柜台里取得了自己常用的那把桃木梳。
    文玉挺胸抬头端坐铜镜面前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杨青越全部都看进眼底。
    就在文玉低首抚发之际,眉尾处突然流露出来的忧愁,让杨青越不由地担心了一句:“文玉姑娘,你怎么了?”
    这巧合一问,让文玉立马抬眸看了一眼杨青越,这才使得杨青越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什么都看不见的,紧接着又随口敷衍了一句:“文玉姑娘,你还在吗?为什么我忽地闻不见你的任何声响了?”
    原来,是这样啊。
    “哦,没事儿,我就起身过来将发髻梳理一下,都给我睡糟了。”
    待文玉将一头乌黑浓密的顺发一散肩下,拨弄一刻,这才让杨青越彻底明白了,文玉之忧所为何事。
    这头青丝下,夹杂了几丝泛着淡淡银光的白发。
    文玉姑娘才过碧玉年华两载,怎么如今就生了这些鬓白之年才有的银白发丝了呢?
    这和胡大夫提及的病情会有关系吗?
    文玉姑娘,你到底怎么了?
    碍于杨青越的眼睛,他不能直问,只能默默去调查其中的隐情。
    待杨青越回过神时,文玉已经将头发整理好了:“杨公子,我们可以去找他们了。”
    “好。”杨青越藏起心思,平静回应道。
    看着文玉搀扶着杨青越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杨年锦,心里甚是欢喜。
    “文玉姐,你的身子可有休息好了吗,怎么醒来就起来了?”
    顺着杨年锦的眼神,文玉小心地收回了手臂,回道:“嗯……我好像做了一个梦,然后不知怎地就醒过来了。”
    “哦?外边儿天凉,咱们去厅堂再细说。”
    杨年锦说罢,巧芯推着她,文玉再又自然搀扶起杨青越一起去到了正厅入座。
    其实,就是杨青越的眼睛没有恢复,他对杨府的地貌也是十分熟悉了,若是换做祝一,或是林奇,以他的自尊心,定是不需要再有这些不必要的辅助,现在让他无法拒绝的原因,无非是因为扶上自己的,是文玉的手。
    “文玉姐,既然你已经醒过来了,事态严峻下,我就开门见山了。关于你们昨晚经历的一遭事情,哥哥已经在你昏睡时刻,同我们说过了。”
    说过了?杨公子是如何说的呢?会不会把我和他在水镜发生的一切也告诉他们了……
    “但是只有一些他没有受伤昏迷前和醒来后的一些片段回忆。”
    哦,还好,他们并不知道……
    “所以,还请文玉姐可以给我们补充一下,其中的细节。比如,昨晚出现的那位杀手有没有什么比较突出的外貌特征?”
    文玉仔细回想一阵后,缓缓开口道:“杀手体型微壮,一身玄色衣袍,面部未有任何遮掩,可以清晰看到他的右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伤疤痕,用的武器是把弯刀。今日回来经过昨晚的案发地段时,除了一些腥红血迹,已经不见杀手尸身。”
    “哦?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细节吗?尤其是他的手腕上有没有见过一些特别的印记?”
    “虽然昨晚天色有些暗了,但是能肯定的是,他举刀过程中,我从未看见过什么图案在他的手周。”
    “看来,这一次杀害文玉姐的人和上一次的推手并非出自同一个。可是他们的目的却都在文玉姐的身上,想来,之间多少有些联系。也不知道,第五余找的刘府找的如何了。”杨年锦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平和地打在了杨青越的脸上。
    “我家小姐素来友善,不见有过仇家,到底是何人要对她起歹心,目的又在什么?”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巧芯,管不得那么多暗语,索性直白的问起来。
    “魂玉。”杨青越回道。
    “魂玉?就是传说中,可以让人起死回生,救命无数的魂玉?它不是早就失踪了吗,怎么会在我家小姐的身上啊!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啊!”
    话毕,文玉张望了四周一番,确定眼下都是可信之人后,默默从脖颈处取出魂玉,用着疑问的神情回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如何解答巧芯的问题,因为等我醒来的时候,它就已经挂于我脖颈处了,到底是何人给我的,又是什么时候在我手上的,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哥哥竟把魂玉交到了文玉姐的手上,给的时间,兴许就是我和文玉姐去往江南的时候吧。杨年锦默默想着。
    文玉将魂玉收回衣领下,接言一句,“因为失忆的原因,醒来发现它后我便未对任何人提及过,只是将它藏在这里。可是……总有一个画面常常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哦?什么画面?”杨年锦问道。
    “有一双手捧着魂玉,将它交到了我的手上,估摸着这个人,就是魂玉的主人吧。”
    “何人?”巧芯问道。
    “不知,我只能模糊看到一双手,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
    听到这里,杨年锦想要道出实情,但被杨青越一眼看出了心思,将系着目带的一双眼睛直视到杨年锦的位置处后,立马抢过话,言道:“既然想不起来,那便不要刻意去想了,免得伤了文玉姑娘的心神。”
    杨青越话里有话,作为亲生妹妹的杨年锦,自是很快领悟到其中的暗示了:既然连当事者都不愿意说,那我一个旁观者就更没有资格提口了。文玉姐啊文玉姐,我的哥哥是个感情内敛的人,希望你终有一天能明白他对你的爱意,莫要辜负了他才好。
    “第五公子,第五公子,还希望您能自重!”
    厅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了看门护卫的制止声,但是他第五余想进来,谁又拦得住呢。
    “阿佳!你醒来了!”见到文玉的第一眼,第五余一扫眼里的冷漠,暖意满满,“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让我好好看看额头还有没有在发烫。”
    “没有,谢谢。”回答的时候,文玉刻意避开了第五余欲要行动的一双手。
    这一避,让杨青越和杨年锦的心里可谓是同时爽快。
    无奈,第五余只好尴尬地将手收了回来。
    “大主,恕由雨无用,这第五余硬是要闯进杨府大门,我和由风是拦都拦不住。”
    “无碍,你回去吧。这儿,交给我来。”
    “遵命,那属下便告退了。”
    等由雨退下后,这第五余就像在自己家住着似的,自顾自的端起茶壶给自己满了一杯热茶后,大摇大摆找了个侧位坐了下来。
    “阿佳,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就回客栈吧。”第五余云淡风轻说道。
    “呵,我们杨府让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已经够给你脸面了,怎么如今不知感恩,反而还得寸进尺到想随随便便从我杨府带走人?”杨年锦握紧椅把,语气带着怨气的说道。
    第五余不理,继续同文玉说起了话,“阿佳,这里人心叵测,我不放心让你长久待在这里,跟着我,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还有,陪你一起寻令堂这件正经事。”
    “大笑话!贼喊捉贼,文玉姐,你莫要被真正居心不良的人带走咯。你可好好回想一下,此人有没有趁你失忆的时候,对你说过什么谎话!”
    这一问,显然让第五余的神情多了一丝担忧,为了不让文玉误解自己的初心,他赶紧解释道:“阿佳,我从未骗过你什么。第一次见你有那句言论,也是出自想让你对我没有防备,了解我的真心。”
    “哦?文玉姐,他到底都同你说了什么?”
    “不是什么太要紧的话,不说的话,我都忘了。没关系,我从未放在心上。”
    而事实真相是,第五余所指的那句话,文玉心知肚明。
    不过只要明确知道了自己和他并没有什么一纸婚书之事,骗不骗,为何骗,对文玉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在她重新醒来的那段时间,他的真心好意,她还是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若是为了一件没有结果的谎话起了隔阂,岂不是太让人觉得小肚鸡肠了。
    况且,文玉本心就是一个知恩图报,以德报怨之人。
    杨年锦深知,虽说杨府的人和第五余明里带着私怨,但现在所处的劣境下,她必须做到公私分明。面对第五余的无赖,她只能一忍再忍。
    “第五余,让你办的事你可有办好了?那刘府的人找的如何?”杨年锦收了敌意,平和问道。
    “你们和刘府的恩恩怨怨,我可管不着,但是我敢保证的是,刘梓那小老儿不敢再对阿佳存心不良。”
    “一介散人,口气倒不小,你可知道自己嘴里所提及之人是谁吗?你就不怕得罪了他,惹得一身麻烦?”
    “呵,不就只是个小小的刘梓提督,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莫拿‘得罪’一词压我,就是我说一,他也不敢说二。”
    “大话谁都会说!”
    “呵,不信?那需不需要我请他来你们杨府喝杯茶水,叙叙那吴院一案的旧怨?”
    话落,杨年锦不再接嘴,全场鸦雀无声,各怀心事的暗自沉思起来。
    杨年锦:第五余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背后究竟还有什么背景身份,竟能让一个提督对他都畏惧三分。
    杨青越:看来他出走的这一趟,定是会面刘梓去了,或许他有我们不知道的讯息,不管怎么说,留着第五余,指不定翻案那日,能对我们有所用处。
    “阿佳,我们走吧。”第五余一语打破了沉寂。
    “我……我总觉着自己的身子还未得休息好,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待在这儿的时候,能让我莫名的少了很多烦愁,多了安全感,不知我能否留在杨府继续叨扰几日?”显然文玉的心是留在杨府的。
    而她这一话,杨青越和杨年锦的心中更是求之不得。
    “呵,又可惜了某些人处心积虑的‘好心好意’了。文玉姐,你可放宽心了住,你睡醒的那间屋子,本来就是你的。里面还有些许你落下的衣物呢。”杨年锦开怀的说道。
    “我的房间?”
    难怪我总觉得好熟悉,原来我真的住过。
    “文玉姐,看你的反应,想来是某些人从未在你面前提到过杨府吧。不打紧,幸得老天长眼,让你知道什么人该交,什么人应该少交。”
    兴许是碍于第五余和杨府有着仇怨,所以才让他刻意瞒了我,对他们只字未提吧。文玉默默为第五余圆解道。
    “他不是有意这样做的,我忘的事情比较多,可能还没来得及说到你们吧。我觉着大家都挺好的,不如趁早把误会说开,化干戈为玉帛,了了恩怨吧。”
    “看在文玉姐的面子上,我们杨府的人又向来大度,当然不会和个陌路人无端生怨。当然了,某些人若有点脸皮的话,能回哪儿去便回哪儿去是最好,毕竟我们杨府屋舍窄小,还容不下这类大人物。”
    “锦儿,来者怎么说都是文玉姑娘的友人,我们杨府不能对客人无礼。”
    杨青越一语双关,一来暗指了文玉是他们杨府的主人,二来明确指出第五余这一个外来人。
    “哈,好一句‘我们杨府’。哥哥所言极是,既是文玉姐的朋友,那咱们定会好生招呼着。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得在杀手重新部署前,赶紧查出暗算文玉姐的幕后黑手。”
    “不出意外,那日推文玉姑娘的人便是刘梓的逝世夫人,冉玲珑。”
    杨青越的破口一语,使得第五余心里一惊。
    看来杨青越真的不容小觑,没想到我出去找刘府的这一遭,就能让他联想到冉玲珑。刘梓啊刘梓,可不是我第五余出卖的你,要怪就怪你们的尾巴露的太明显了。
    “一个死人?”杨年锦疑问。
    “没错,就是一个死人。”
    随着案件愈加棘手,杨年锦不免因为自己不在林奇身边而暗自担心起了他:也不知道林哥哥在衙门怎么样了……
    顺着这股思念风,身处另一地的林奇忽地打起了喷嚏:阿欠一一阿欠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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