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星珠》第四章梦魔之光

    
    林杰努力甩了下脑袋，避开红色光线，看向身后墙壁所在，登时心中惊涛骇浪：“这都是什么情况！”
    “我不是在一座维修工厂里面，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周围一直发生响动的，根本不是高速运转的维修生产线，而是不停熔炼机械部件的熔炉！
    源源不断的机械部件、残骸，被输送带传送入熔炉之中，再一番挤压、融化、刨除杂质，形成纯粹的铁块后，滚落在矿车之上，顺着一条轻型轨道被矿车送了出去。
    他刚刚触摸的不是墙壁，而是那座熔炉的炉壳，因此会被高温运行的熔炉他烫得手掌焦黑。
    “我现在看到的是错觉吗？来自红色射线的力量？”
    “还是这里根本不是什么维修工厂，我现在看到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林杰愣住了，虽然实力低微，但他好歹在炼魄丹市闯荡过几年，从来没遇过这种情况。
    每一次传送出来，见到的都是熟悉的三昧真火酒吧，遇见的妹子虽然不同，可道袍却十分秀美，让他打心里想和道士抢道姑的！
    “难道是这个城市从未被开发的原因？”
    林杰迅速想到一个可能，在宝藏猎人有着一个说法，每一座新发现的城市都要经过一定程度的开荒，才能初步被掌控。
    “但就算是这样，可我之前来的两次，看到的场景还是完全不一样？”
    “特别是第二次，还和罗恩从维修工厂往西边行走，直接到了市中心的机油酒吧！”
    “那五个小时难道也是幻觉？”
    时间在猜测中一点点流逝，那只三头机械蠕虫身体摆动频率越来越快，率先醒来的是他的左脑，球形状的脑袋上，有着一道绿茵裂纹。
    清醒的瞬间，这左脑猛地撞了中间的脑袋一下：“不好！老大，快醒醒，鸡爪被那家伙杀了，他彻底从梦魔之光中苏醒过来了！”
    嘭的一声，左脑似乎有着弹力，撞击在中间脑袋上，被倒弹而回，另外两个脑袋在它来回撞击下，迅速苏醒过来。
    恰在此时，林杰也朝着这三头机械蠕虫走了过来，他问道：“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这个距离，足够甩击小砍斧了！
    没有回应！
    唰的一声，小砍斧如一道闪电打出，在空气中形成劲爆的摩擦声，精准地打中三头机械蠕虫的右侧头盖。
    “哔咕！为什么是我！”
    这一斧头，使得机械蠕虫的三个脑袋完全清醒了，被小砍斧削掉小半脑壳的右脑，发出一声怪叫。
    “有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收回小砍斧，林杰又问了一次。
    渐渐回味过来的他，对自己三次传送到这里的不同境遇，有了一定的猜测。
    但还需要验证……当然这需要这只三头机械蠕虫的配合。
    “该死！”
    “什么状况！这家伙从梦魔之光中挣脱了？”清醒来的机械蠕虫主脑问道。
    “老大，别问了，我都快被干掉了！”右脑哭丧道。
    “老大，赶紧再打一发控制住这个凶人！”左脑催促到。
    ……
    “好像没人准备回答我的问题！”
    林杰脸上露出一丝冷意，花了钱来了两趟，却是被人当猴耍：“这不可饶恕！”
    “看来你不准备回答？”
    林杰小砍斧高举，道：“很好，刚才那是警告，现在你还有两次拒绝回答的权利！”
    说着他瞄向刚刚射中的右脑，即将甩出斧头。
    “等等！”
    三头机械蠕虫的主脑开口道，在同伴死后的宝藏中，他还未完全恢复。
    “这里是一座宝藏城市的郊区！”
    它的右脑迫不及待说道，它感觉到林杰的斧头是瞄准它。
    “机械手市的郊区？！”
    这是林杰当初随机传送到这里时，杀死的那个观光型机械人所说。
    因为怀疑当初自己杀死对方的一幕，很可能是眼前机械蠕虫造出来的幻境，林杰不得不问。
    “是的！”
    “我们是博士制造出来的机械蠕虫！”
    “在这里看守回收工厂，以及附近的空间节点！”
    机械蠕虫的右脑答道，而主脑在短暂开口后，就陷入沉默。
    林杰感到一丝威胁，这家伙似乎在酝酿某种攻击。
    “有点意思！”
    “那么你们先前说的梦魔之光是什么！”
    林杰转而询问他关心的问题，也许这和他先前两次的遭遇有关。
    “那是博士为我们打造的能力！”
    “可以吞噬机械人的心核，获得它们杂乱的记忆，再释放出来，将敌人拖入幻境！”
    林杰高举的斧头并未放下，机械蠕虫右脑回答迅速而具体。
    “闭嘴！”这时，它的主脑呵斥道！
    短暂的休憩，主脑再次成功掌控了身体，沙沙声响起，这家伙摇摆着半米长的身体，如蛇一样将三颗脑袋抬高。
    “老大你恢复了！”
    “入侵者，你敢削我的头顶壳，你死定了！”右脑惊喜道。
    “去死！”
    林杰没有废话，小砍斧甩了出去，这一回，他使出了最强力道。
    而已经抬起所有头颅的机械蠕虫，主脑上裂开一道缝隙，镶嵌其中的绯红宝石彻底露出，散发出炽烈的红光！
    积蓄到极致的红色射线，啪的一声如子弹射向林杰！
    “梦魔之光！”
    几乎和小砍斧一样快的速度，啪，两者瞬间撞击在一起，一声轻响过后，整个熔炉周围，散发出强烈的红光，灰暗的色调被一点点侵染！
    林杰瞬间想闭眼，左手的疼痛，让他牢记被幻境支配的恐惧，但是红光散得太快，让他猝不及防。
    只见光线照耀之处，林杰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化，熔炉的周围一点点变化回维修生产线，就仿佛林杰刚刚看到的都是假象。
    更可怕的，只是粗略被红光照射了一下，林杰心中竟然隐约有些动摇，就好像某种未知的力量，在让他相信自己看到的熔炉、机械触手都是假象，他杀过的观光型机械人，还有曾经去过的机油酒吧才是真实的。
    “你身处在一片维修工厂之中，碰见了昔日好友……”
    “多日不见的他，看起来似乎受到了某种酷刑，你悄悄靠了过去，远远打量着他的残骸……”
    “他的机械心核不见了！”
    一个旁白念叨着，这场景似乎来自一段完整的记忆，射出的红光有着无可企及的魔力。
    林杰本能地为其所吸引，并自行将带入其中，他看到了罗恩，机械身体被切割成一块块碎片，几个机械人正在他身上搜索着，似乎是打算寻找有用的机械元件。
    “你为眼前的景象感到震怒，守护朋友的信念，使得杀意充斥着你的心灵！”
    “我感到愤怒！”林杰似乎瞬间沦陷，他无意识地念叨道。
    恰在此时，小砍斧回旋而来，心有灵犀的感觉，使得林杰伸手接住了小伙伴。
    于此同时，周围的幻象为之一滞，就像被时间静止魔法打中。
    哪有什么好友！林杰咒骂了一句，旁白声消失不见，但红光依旧在照耀。
    侧头、闭眼！
    林杰凝神静气，预防着机械蠕虫趁机来攻，但事实上，对方在施展这梦魔之光的时候，貌似不能动弹。
    出于敏锐的直觉，林杰发现它还停留在原地：“这就是之前两次我陷入幻境，却不被攻击的原因？”
    林杰猜测着，在他的感知里，周围的红光在渐渐减弱，而看起来，这三头机械蠕虫，似乎并不能连续发射这种红色射线！
    很快，随着周围的红光散去，林杰又一次从梦魔之光的效果脱出。
    周围的一切，熔炉还是熔炉，落入其中的除了常见的机械部件之外，林杰还看到了一双人类的金属靴！
    看起来自己并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只是恐怕先前来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对方制造的幻境很是逼真，梦魔之光不亏梦魔之名！
    即使现在想来，林杰还是很难相信，自己杀死观光型机械人是假的，为了一个齿轮币跟着罗恩前往机油酒吧，以及逼真的能量盾角斗场的战斗等等一切，通通都是假的！
    甚至直到现在，林杰都还隐约有种直觉，他看到的所有现象都是真实存在的。
    在这其中，唯独让林杰觉得有些虚假的，是他在幻境中的表现，看起来就想智商被拉低了几个层次。
    竟然会为了所谓的齿轮币，跟着陌生机械人去往陌生地方，这完全不符合林杰在贫民窟锻炼出的谨慎心智。
    但林杰不知道的是，他已经是个异类了！
    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里，被传送到这里的绝不仅仅是他一个，可在他之前，所有人都遭了机械蠕虫梦魔之光的道，其中还包括不少低级别的宝藏猎人！
    这种红色光线不仅拥有制造幻境的能力，还能够侵染心智，使得深陷幻境的人，在悄然无息中身亡。
    “好吧！就当被这两只该死的机械蠕虫耍了！”
    林杰很快不再纠结于自己在幻境中的表现，对他来说承认自己偶尔智障，并不是件难事。
    难的只有一点……别让人知道就好！
    所以，他冷眼看了地上已经化作两截的另一只机械蠕虫。
    “肇事者还有一只，三个头足够我泄愤了！”林杰想道。
    哐当哐当，这时，在熔炉的右侧，一辆空间宽敞的矿车，顺着铁轨步入熔炉所在的车间，并且迅速来到融入的下方。
    铛铛铛的声音快速响动，在整个空间里，发出刺耳难听的响声，那是熔炉吐出的精锻铁块和矿车地板撞击的声音。
    林杰忍不住掩住耳朵，他觉得有些不妙，却又不知为何。
    不过十秒，矿车装载满铁块，又哐当哐当地绕过熔炉朝着另一侧运行，呼啸声传来，地面隐隐振动。
    它的方向赫然是三头机械蠕虫所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