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己未津门开始
小安鼎两岁半了,面相随了母亲倪秋凤,粉雕玉琢的。身形却随了费景庭,这才两岁半,身高看着就快一米了。
有个人仙爹遗传下来的好底子,再加上没少在灵机充裕的小世界里厮混,是以这身子骨远比寻常孩童壮实。
符芸昭刚吐槽过不安分的小安鼎,外间便传来臭小子咯咯咯的笑声。
倪秋凤在院子里喊着:“下来!再不下来我就揍你!”
费景庭走到窗口便瞧见小安鼎爬上了树梢,浑不在意母亲的威胁,撒开手站在颤颤巍巍的树杈上,瞄准猞猁那货就跳了下去。
这一跳可把倪秋凤吓了个半死,还好猞猁还算靠谱,跳起来一丈来高将小安鼎结结实实给抱了下来。
倪秋凤瞬间粉面含霜,拉过孩子,挥舞鸡毛掸子就打:“让你淘气!敢不听我的话了是吧?我看你是皮子痒痒了!”
挨了顿揍,小安鼎立马老实了。
符芸昭乐滋滋凑过来道:“瞧,这小子越来越淘了。”
费景庭笑着没说什么。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小孩子嘛,不分男女,大多都是淘过来的。话说他小时候也没比安鼎强到哪儿去,每逢逢年过节,父母总会数落费景庭小时候的离谱。
倪秋凤也是发了狠,后来到底用了几分力气,将小安鼎揍哭了。领着进洋房,抬头就瞥见书房窗口往下观望的费景庭。
倪秋凤没一会儿就杀了上来,气呼呼道:“你儿子我是没法儿管了……人都说严父慈母,你倒好,大老爷一样万事不管,就好似儿子不是你的一样。”
费景庭能说什么?赶紧过去赔笑:“管,哪里不管了?安鼎现在只是淘气,又没犯什么错误。等他犯了错我再教训。”
“犯错?我怕没等他犯错,淘也淘死了。你瞧见没?那么老高的树爬上去就要往下跳。好歹有猞猁在一边看着,这要是没人看着,出了事怎么办?”
符芸昭忍不住道:“倪姐姐,小安鼎聪明着呢,没人看着从不往下跳。”
倪秋凤气急了:“那也不能有着他淘下去吧?”
费景庭便道:“别急,等过两年,孩子大一大,便教他读书认字。”
倪秋凤还能说什么?碎碎念了一阵,到底放心不下,下去看小安鼎了。
费景庭下得楼来,与众人见了一面,随即与符芸昭、张乐瑶参悟假形化身之术的玄妙。
假形化身之术,同样源自南宫宗。此术起初只能假形,就是变换形态,待练到一定修为,变换成龙、行云布雨,或变换大鹏遨游九州。当然,这是灵机充裕的状态下。
此方天地灵机断绝,就算费景庭能变换成龙,也没那么大能耐行云布雨,顶多趁着乌云多的时候能影响一方气候。
而修炼到了极致,就可以分出身外化身了。神魂分化,化身与本体分隔却统一,须得地仙修为才能施为。
卫姜是个特例,有境界没修为,所以补充了大量灵机之后,才会立刻重新恢复地仙巅峰的修为,继而虚空分化出身外化身。
费景庭按说已经摸到了地仙的门槛,所差的不过是最后一步。可偏偏就是这最后一步,直接导致他根本没法儿跟卫姜一样虚空造物,凭空造个分身出来。
学不了卫姜,那就只能另寻他法。假形化身之术里,本就有假物化身的法门。可这法门施展开来需要消耗不少真气,维系起来更是要消耗真气。
若费景庭始终在一旁也就罢了,一旦远离,法门失效,那等于凭空舍弃了一部分神魂,实在得不偿失。
费景庭说了心中疑难,面前二女对视一眼,随即张乐瑶道:“夫君……你可曾想过本命法器?”
“嗯?”
符芸昭却道:“景庭哥哥的参同契法门怪异,披着正一的皮,实则内里是全真的骨。”
张乐瑶点点头:“说来也是,所以夫君从未修过本命法器?”
“额……你们都修了本命法器?”
张乐瑶道:“入道便修了,后来自己炼制了法印,便将本命重新寄托在了法印上。”
符芸昭干脆从腰间抽出九节鞭,说道:“这九节鞭便是我的本命法器,一直没换过。”
正一一脉,入道便要将心神寄托在本命法器之上。起初只是以真气温养,此后寄托心神,待后来更是将一部分神魂寄托在其上。由此,本命法器与道人心神相连,如臂所指。
费景庭听罢,疑惑道:“怎地此前未曾听你们说过?”
符芸昭理直气壮道:“景庭哥哥早早便与我分享过参同契功法,我看着更像是全真一脉,以为不用修炼本命法器,也就没提。”
张乐瑶笑道:“夫君这等修行高人,妾身怎知夫君不知本命法器一说?”
这却是灯下黑了。
不过费景庭却兴奋起来,这本命法器寄托神魂,身心相连,以假形化身之术御使,岂不是正好?
当先问了两女本命法器修行法门,便要兴冲冲的去修行。
不想,刚吃过午饭,张少帅便登门拜访了。
一见到费景庭,张少帅就禁不住倒苦水:“费先生啊,我来了十来次,您总算是出关了。”
费景庭笑着引张少帅落座:“少帅近来可好?”
“不太好。”
张少帅被老子敲打,成了东北空军司令。张少帅颓唐一阵,到底在少壮派的鼓动下,重新振作了起来。
这一年多历次奉军对战,空军没少出动。虽说这年头的双翼机实在没啥杀伤力,可鼓舞士气,打击敌人士气可是一把好手。
俯冲过去一梭子机枪,再丢两枚炸弹,敌军只能用步枪朝天上乱射,将飞机打下来的几率跟打跑打卫星差不多,基本没可能。
张少帅年轻,善于学习,很快就发现了空军在战争中的巨大作用。于是将摆正心思,想要壮大空军。奈何奉军入关之后,地盘虽然扩大了,可队伍也扩大了。
再加上散出去的军头基本上听调不听宣,等于奉军实质性的分裂成了大大小小不少军头,于是奉系的财政不但没好转,反倒不如入关之前了。
如今国内局势波云诡谲,冯玉祥这家伙捣乱是一把好手,外加南方越来越势大的民党,老张一门心思扩军备战,哪里还有余钱投给样子货空军?
谷忌
于是张少帅的日子就难过了,不能买新飞机,旧飞机坏了就没配件修理,偌大个空军最后只剩下几十架飞机,这其中不少还是教练机。
张少帅吐了半天苦水,突然打了个哈欠,费景庭因有所感。他天目术修到了天眼,隔墙透视有些勉强,可隔着衣服却没问题。
双眼开阖间,天眼开启,透过衣物与表皮,透视了张少帅五脏六腑。费景庭顿时皱起眉头:“少帅,你吃大烟了?”
张少帅一愣,随即尴尬道:“闲来无事,抽着提神的,费先生放心,我没什么瘾头。”
“呵,少帅可没说实话,我看你现在瘾头可不小。大烟此物害人不浅,少帅还是尽早戒了吧。”
“额,我心里有数。”
有数?这败家子有什么数?张少帅可不是老张,哪儿来那么大定力?
费景庭琢磨了下,干脆一指头点出。一道真气隔着三尺刺入张少帅胸口,真气在肺腑游走一圈,便将烟毒带了出来。费景庭还不放心,干脆又在张少帅的脑海里留下一重禁止,使之闻到大烟便心生厌恶。
真气收回,费景庭随手一指点在面前的茶杯上,乌黑的烟毒便浸入茶水中,顿时将其染黑。
对面的张少帅但觉脑子略略清明,仔细探查,却没察觉身体有什么大变化。瞥见费景庭茶杯里的颜色,当即问道:“额,费先生,您这是……”
“帮你清理了体内烟毒。”
“哎呀,多谢费先生了。”嘴上是这么说的,可张少帅本身就没把这当回事。倒过了苦水,总算说明了来意。
如今奉系算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弄不好就得被赶回关外去。这阵子老张就在津门,会同大小军头商议对付冯玉祥与民党的办法。
老张这会儿已经不是去年那会儿睥睨天下的劲头了,难免心里头有些打鼓。胡思乱想之下,就想寻求一些心里安慰,于是就想到了费景庭。
“老头子提好几回了,要不是费先生一直在闭关,早就来拜访了。既然先生出关了,那我立刻通知老头子,先生好歹见上一面。”
“好,最近我都有时间。”
张少帅是个爽利人,此事办妥,一杯茶喝过,便起身告辞。回到宾馆跟张大帅报告了好消息,得了一番不咸不淡的夸奖,随即又自己去找乐子了。
张少帅这个空军司令闲得蛋疼,来津门除了跟赵四小姐勾勾搭搭,便只剩下跟部下打麻将了。
这日回去便联络了部下,凑了一桌麻将局。打过一圈儿,就有人说道:“少帅,整两口?”
张少帅正有些犯困,琢磨了下,便点头道:“行,那就整两口。”
立马有人将烟枪送进来,张少帅点了火,没等抽呢,闻着味就有些别扭,疑惑道:“这烟膏是不是不对?怎么一股子臭脚丫子味儿?”
部下叫屈道:“不能啊,上好的滇地烟膏,上回少帅抽的就是这个。”
“是吗?”张少帅吸了吸鼻子,说道:“这两天变天,鼻子有些不好使。”
说罢抽了一口,顿时呛得咳嗽连连,非但如此,心里头更是恶心得不得了,就好似吃了死耗子一般。
“拿走拿走,不抽了,什么怪味!”
部下不知所措,连忙叫人撤下烟枪。张少帅推开窗子深吸了几口凉气,这才恢复过来。疑惑一阵,想起今日下午在费景庭府上的遭遇,心中倒是有了几分明悟,呢喃道:“费先生真是高人啊。”
高人费景庭纯粹是随手施为,左右这是平行世界,世界线再怎么变动也不会影响他原本的世界。
他想着小六子优柔寡断,一方面是老张的打压,另一方面会不会是让大烟侵蚀的?
老张的工作不好做,那就先从大烟入手。
随手做了这事儿,费景庭也没等着老张上门,而是专心研究起了本命法器。
他那青冥剑本就是以锻器法门亲手锻造,又时常温养,虽然还算不上是法器,可也算得上是灵器了。
与敌放对之时,每当出剑之时,青冥剑都振颤嗡鸣,好似龙啸。
从张乐瑶那里得了正一正宗的本命法器法门,费景庭便取出青冥剑,提取先天一炁,喷吐其上。
如此施为,直到青冥剑与其心神相连,才能算是告一段落。
便是如此,修行了几日,老张一直没登门,估计还在跟各个军头在扯皮。
待到了十二月头一天,津门各大报纸刊载头条,张大帅牵头组建安国军,他任安国军总司令。
非但如此,老张还身穿大礼服,跪拜祭天。
哎,一世枭雄,面对如此时局,本心已经没那么自信,开始有那么点不问苍生问鬼神的意思了。
转过天来,几辆福特车开进租界里,一队奉军肆无忌惮的跟随在后,沿途警戒,而后停在了费景庭洋房门前。
副官小跑着过来叫门,车门打开,穿着大礼服的张大帅来了。
眼见手下人要进到费景庭家里四下检查,张大帅骂道:“妈了个巴子,老子是来求人的,你们整那些没用的干啥?都撤了撤了,别在这儿碍眼。”
张少帅赶走副官,亲自过去叫门。开门的是猞猁,这憨货浑不在意外头的奉军,瞥了一眼张少帅,又看了看张大帅,咧嘴笑道:“诶呀,你爹总算来了,俺们老爷都等好几天啦。”
张大帅奇道:“听口音关外的?”
“嗯呐,原来搁长白山那嘎达来着。”
张大帅来了兴致,正要攀谈两句,张少帅赶忙扯了扯亲爹的袖子,低声说道:“爹,这位也是大仙。”
“嗯?”
张大帅正疑惑呢,前面领路的猞猁扭过头来说道:“我可听着了啊,有啥不能说的?我就是个妖怪,不算啥大仙。”
似乎生怕老张不信,猞猁一晃脑袋顿时露出猞猁脑袋,再一晃又变成了虬髯大汉。
老张眨眨眼,叫道:“好家伙,老虎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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