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各班的学生都没有离开。
在班主任的组织下,桌椅开始移形换位,原本紧密的安排在指挥下,成了一个个的方块,中间起码隔有一米远。
九月底,天气不冷不热,油风鼓吹在走廊,流窜在桌椅间,带起一阵汗味。
“开始答卷!”
监考老师抬眼看向后墙上的钟表,分针指向正下方,准时地喊道。
哗……
翻卷声霎时间此起披伏,司空冉坐在教室的正中间,写下扭曲的名字和班级,开始看卷子。
额头上布满了密汗,握笔的右手也在过激的力量中颤抖不止。
大约写了十分钟,试卷上还只是写下几个选项,填空题是白的,其他的题目也是白的,她的脑子里跟着陷入了空白。
眼睛在这样的紧张中开始忍不住朝左右瞟去。
“咳!”
监考老师很快发现了司空冉的举动,轻咳一声以示警告。
考场上老师的动静特别明显,每一次可都代表了一个疑似作弊的行为。
司空冉显然是知道的,此刻的她便心虚地收回了目光,想要把心思放在题目上。
可不久再次陷入了烦躁,抬头,左右看了一眼,老师咳嗽,收回目光。
几乎在前二十分钟,她都在这样反复着,老师都喝了好几口茶。
司空冉好不容易进入了深度状态,角落的孙丽颖却开始了不安分。
她先是深深地凝视着司空冉的背影,又转头瞄向老师的方向,发现一切正常后,悄然撩起了长袖。
手臂上是一段黑色的字迹,记了很多小知识点,这些都是有备无患的东西。
“只要赢了你,就没人再敢无视我了!”
孙丽颖这样想着,开始誊抄一些古词诗句。
刘光明的私下授课很有用处,虽然只是简单的解答一些疑问,但对语文有些敏感度的司空冉来说已经足够,她的弱项从来只有数学罢了。
语文考试,她从来没有虚过。
钟表的指针已经走过40分钟,老师对考试时间的提醒过去了十分钟。
司空冉已经在写作文的结尾了,叙事文对她来说太简单,小学时候她的作文就已经登过报。
孙丽颖借着手臂上的小抄,速度也紧追上来,五分钟后,结束的铃声响彻楼道,规律的笔触在这一瞬间变得慌乱无措。
司空冉已经放下笔,连检查的欲望都没有。
下午的两场考试也同样在压力下草草结束,大部分同学都收拾好书包,直接离开学校,开始享受考后的周末,趁着成绩未发的时候潇洒一把。
“考得怎么样?”
赵海把桌子摆回原位,向前面挪椅子的小狐狸问道。
“语文倒没什么,就是数学那一块真是连看题都费劲,希望能有个五十分就好。”
“自信点儿,数学这块你也没少看呢。”
“不是我吹,除法都是我最近刚看的,我真提不起兴趣。”
“额……随缘吧,幸运总是留给可爱的人,哈哈哈哈~”
“别逗了,赶紧干活儿吧,我想回去补个觉了。”
“那个谁,听到没有,干快点!”
周五值日的另一个同学本就特意躲着做事,这一下又被赵霸天盯上了,惊得一身冷汗都出来了,连忙加快了速度。
几乎是司空冉到家的同时,孙丽颖的头像就开始闪动,她都觉得身上是不是被装了摄像头,怎么能算得那么准呢!
“记得你的承诺。”
简简单单一句,却是装着孙丽颖所有的情绪,执着、愤怒、蔑视……
到家后,司空妈妈直接从厨房冲了出来,第一句话就直接点题。
“考得怎么样?”
司空冉觉得很累,又被孙丽颖气的上火,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我哪知道啊,成绩又没出来!”
司空妈妈瞪大了双眼,锅铲在女儿头上挥舞着。
“几场考试下来,没有感觉的吗?预估一下总可以的吧。”
“不想估,成绩出来了会告诉你们的,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司空冉提着书包上了楼,空留一句名言惹得妈妈发怒,连锅铲都差点蹦飞了。
小狐狸:我有点害怕!!!
索隆:别怕,她不敢拿你怎么样的[抱抱]。
小狐狸:可这样我在班里就更难生存了[哭]。
索隆:有我在,谁能不给你面子呢。
索隆:再说了,你这性格和颜值,到哪都是受欢迎的好不好。
小狐狸:哼,你就算夸得天花乱坠,那些女生还是会不停地嘲讽我!
索隆:那我就去警告她们,不要碰你,好不好?
小狐狸:祝你成功哦~
小狐狸:我有点累了,眯一会儿,提前晚安!
索隆:晚安![月亮]
休息的时间永远不够,学习的时间也永远不够,所以周一来得特别突然。
司空冉还没有脱离月考的影响,脑子里还在嗡鸣,就被闹钟更尖锐更刺耳的声音包裹住了。
“妈呀,好烦啊~”
周一的班会和往常又不一样了,除了日常的社团活动和自习以外,多了一个宣布成绩的事项。
大家正襟危坐,有胖身材的同学在风扇下还直冒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跑人家主播身上去了。
“第一次月考就是走个形式,考高了不要骄傲,考低了不要沮丧,咱们一中其他的不知道,考试管够!”
刘光明振振有词,几句话就逗笑到了在场的人,只是最后的那一句说的真是实话,一中的考试属于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
“现在开始宣布本班前十名的成绩和排名,没有告诉的,有信息提醒。”
“第一,于贵。”
“第二,王长芳。”
“第三,司空冉。”
“第四,孙丽颖。”
“……”
刘光明嘴下说得快,连番抱出这么多名字都不带愣神的。
“哎……”
孙丽颖坐在座位上,嘴巴一点一点地向下巴弯曲,晶莹的泪花激荡着溢出了眼球。
一切都发生的那么不巧,从投屏上可以看到,两人总分只差了一分。
她们的差距在数学上,可司空冉的语文和英语成绩却也能拉开孙丽颖一大截,毕竟英语的小抄可没那么容易。
赵海回头给小狐狸暗中比了个耶的手势,司空冉看着他的脸腼腆地笑了。
真的很险,幸好没有辜负任何人……除了孙丽颖,不,她那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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