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惑》第二章 朝云暗涌

    
    “啪——”黄色的奏折被无情地扔掷在地上，随后而来的的一声怒吼响彻整个大殿，“我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你们看看，这帮逆贼竟然想要吞并西北的草地为他们建造自己的帝国，朕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要为他人做嫁衣了？”
    群臣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但是好像都心照不宣地低下了头。
    “还有你们，一个一个都是朕的臣子，却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说话，是不是等到哪一天，朕的江山真要是拱手相让了，是不是连朕的皇位也要一同拱手相让了？”
    “这……”群臣都皱起眉头，可没有人敢去反驳皇帝，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官职甚至是脑袋掉了都是无声无息的，大殿之上竟又重新陷入死寂。
    “臣有事要报！”终于有人勇敢地说话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报什么，说！”风祁明单手揉揉太阳穴，眉头蹙起，一脸不悦道。
    高梓豪持着象笏走到大殿的正中央，弯着腰，“臣启奏陛下，这帮逆贼本就是边远来的游牧民族，经过乔装打扮潜伏于我朝，竟被他们窃取了虚实，只是他们行为诡变，竟然暗自集结这么多人手，还好陛下英明，发现及时。”
    “嗯。”风祁明轻哼一声，“行了，奉承就不用了。该想想怎么样解决，朝廷的俸禄不是吹吹就来的！”
    “这才是臣想禀报陛下的地方，臣暗自调查过这帮人的来历，我能够搞清他们的行动以及盘踞地点，我觉得，只要陛下同意，以当下之际，应该快刀斩乱麻，一网打尽，叫恶贼哪里躲！”高梓豪的眼神开始变得阴鸷。
    风祁明忽的睁开眼睛，抬头挑眉看了看他，似乎在思考着他的提议。
    “众位爱卿有什么意见吗？”
    “西北野贼本就该除去，那是咋们陛下仁慈，他们才有生存的机会，但见此番情景，这帮狼心狗肺的家伙早该除掉，还留下干嘛！”
    “臣等附议！”
    大臣们频频点头，认为西北的逆贼不可留，都认同这提议不错。
    “臣觉得这提议不可行！”一时间，群臣纷纷转头，朝声音的来源探去。
    “这个人胆子好大，竟敢否认高相的提议！”
    “那可不是，高相在朝堂上那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陛下很是赞赏他呢！”
    “哎哎，那可不一定，没准此人也是个人才呢！”
    “是啊是啊，说不准！可不能小看我朝人才！”
    “臣认为，攻打西北的行为有些莽撞，也有些突兀。的确，西北存在反贼，可是这都不是老百姓的错误，所以西北的老百姓还是免受牵连才好……”
    高梓豪眯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后面一排发声的潘天良。哪里来的小卒，竟然横在我的计划中间。
    “哦，朕是好久都没遇到敢站出来反驳高相的人了，你说说看，看看是否有你的道理。”
    获得帝王的允许，潘天良缓缓启唇，“陛下，考虑到它的特殊性，分为两个阶段来说。西北属我朝边境，地势极高，一入冬就十分寒冷，那一带的畜牧甚是发达，牛羊成群，蔚为大观。可是就在去年，我朝边境不稳，就是他们搞的鬼，他们联合寒齐氏族想要趁乱攻入我朝，但是最终我们收复他们，他们也归为我朝，是禹秋的一员了。”
    大臣们赞同的点点头，甚觉有理。
    “可是，他们的俯首称臣是暂时服软，现在已经是显露头角了，已是按捺不住。他们行动诡秘，稍有差池，这攻打就变成了打草惊蛇，实在不可。”
    “那你想怎么样？现在他们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再不出击难道想让我们失去西北吗？”高梓豪转过身去，大声地质问他。
    “你想啊，他们能顺利地刺探我们的虚实，是为什么？”
    “我朝不是奉承着开放的民族交流政策，他们被我们收复，与我们一同生活，有何不可？”
    “可有些别有居心的人一定会收集资料报告给他们的头目，我们如果直接去攻打他们，即使知道了他们的盘踞地点，到时候他们还是能够东山再起，这次行动不是作废了吗？陛下，臣觉得这件事还不能明显地去办，而且也不能无故地伤害西北百姓，我觉得当下之际应该找到他们联通内外的人，但是在西北也得注意他们的动向。”
    “是啊，高相一世英名，这些小地方还是要注意的，切不可鲁莽出行。”另一位大臣插了进来。
    “臣等附议！”
    “你们！”高梓豪已经是十分愤怒了。
    “好了好了，两位爱卿不要吵了，咱们从长计议！西北之地乃是我们戍边之地，不可丢失，而且若是这次成功倒还好，若是失败，朕这个脸面不是要丢大了，还有我们万万不能被西北恶贼嘲笑！这样吧，高爱卿，你去搜集西北线索，潘爱卿呢就负责观察朝内动向。退朝！明日再议！”
    风祁明大手一挥结束了这场无声的硝烟。
    “潘兄，今朝堂上的你说的不错！”
    “潘兄，西北之地还是要多多关注啊，预祝你今后仕途有成！”
    潘天良被其他大臣围住，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赵兄、王兄谬赞了，潘某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只是他不见身后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潘大人，坐好了。起轿！”
    “喂，去跟那边的人说，下次行动要小心一点，竟然被察觉了。搜雅鹿（可恶）！”那人握紧了拳头，忽的又舒缓了，“潘天良。”
    轿子缓缓地抬着，潘天良抬起帘子，宫墙之外好生热闹，街道上卖糖葫芦串的叫卖声，天下第一鲜酒楼菜肴的香气扑鼻，竟引得他回忆起与女儿一起的乐事，他摸摸额上的鬓角，岁月竟然蒙声不响的把小小的可爱的女儿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回想以前，雪伶和亦晗还小，上街她们最喜欢的就是看各种好玩的物品，尤其是拨浪鼓。他一把抱起雪伶，架在脖子上，亦晗也偏要这么做，引得老夫人在后面大喊：“喂，别伤着孩子，小心掉下来！”天伦之乐乃是人间繁杂事务中值得庆祝与狂欢的喜事，是这些年唯一的牵挂。如今朝廷变幻莫测，女儿逐渐成长，父亲这棵树荫蔽的范围也怕日渐缩小了，父亲想要长成一棵参天大树，笼罩整个家族，笼罩着他在乎的人。
    夜晚的风呼呼地吹着城门，黄沙莽莽直入天，真要让人迷了眼睛，“快点快点！”几个守城护卫执着佩刀，汪真捋捋嘴角边的小胡子，抓紧肩上的行李袋，眼珠转了转，“喂，请出示你的进城令牌。”士兵拦下了他，“诶好说好说，这位兄弟。”说完他掏出令牌，“嗯！”士兵示意守城人，示意放行。
    汪真啐了一口痰在地上，风风光光地踏进了这片她梦寐以求的土地，这片充斥着权力财富的京城。
    京城，我终于来了！在这里，我将实现我的梦想，我的霸业！一想到京城有数不尽的财富，数不尽的美女，数不尽的……就已经让他留下一长串哈喇子了。
    他整装自己，沿着手中的卷纸图，循迹来到了紫阳大街。“走一走，看一看嘞，这位客官，我们的皮衣可是京城顶好的！您看您是否需要……”汪真听到“皮衣”两字，就挥挥右手，遣走了小厮。
    皮衣，呸，这狗东西竟然夸耀京城的皮衣，有什么好，不如身上草衣轻便。
    街道上熙熙攘攘，叫卖声与酒楼散发的味道相混合，“咕咕——”汪真的肚子饿了一路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他揉揉肚子，“叫个狗屁，一会儿再叫，酒楼还没找到！”
    “诶这位兄台，过问一下，这边寻常客栈怎么走？”他忍着饥饿问身旁的人。
    “您不是京城人？寻常客栈啊，呶，过了这条街，左转有个吉祥楼，在对面就到了。”路人很高兴地为他指路。
    “哎哎好的好的，谢谢。”看来语言学得不够好，还好他没看出我的破绽，不然被老大骂死。他摸摸头上的汗水，这一路上，他奔波地浑身湿透，草鞋也快穿破了，这要命的京城还有这么烦人的路，“这什么狗屁路，要老子走这么久！”更可气的是他的肚子已经不能再透支了，叫得他心烦。
    他抬眼看见“寻常客栈”赫然出现在眼前，他大步流星，跨进门槛，“客官，您需要什么？”
    “去去去，爷自然是订好的，带爷去201！快点！”
    “诶，好嘞！”小厮勤快地带领他去。
    汪真“嘭”地打开客房的门，“俺来了！”
    “刷——”一双筷子直勾勾地向他的方向射来，他皱眉，伸手夹住了筷子，顺手掰断。
    “老大，你这是干什么，是我，我，汪真。”
    “没规矩。今天一切都还顺利么？”对方用阴沉的嗓音问道。
    “还好，就是这京城这客栈也太难找了，要不是有人指路……”
    “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很有可能会泄露行踪！平常叫你好好认路，你知不知道一个外邦人的身份会带来很多麻烦！你要是遇上官府的人，保准你都见不到我们了，你就在牢狱呆着吧！既然你这么不思进取，我也不能指望你什么了，下次你就负责货物的运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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