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朝阳,只见一身着蓝色锦衣的公子,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踏着朝阳缓缓而来,一举一动皆充满了贵公子的优雅与华贵,那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见过林二哥。”
“你们早。”
于远帆已经就任礼部尚书多日,只无论公事再忙还是会教导小南这三个孩子,又在离苏府不远的地方置办了宅院,有趣的是,按白昱修所想的本该见面就掐架的林清欢同于远帆,竟成了朋友。
“你今日当真要去?”
“恩。”
这三个孩子被于远帆教化的愈加有礼,林清欢包揽了送他们到于府上课一事,且也愿意同于远帆多多接触,只是对于方醒今日要赴的宴会还是有些个不放心。
“近日京中的风声渐淡,你还是要小心行事。”
“放心。”
王杰心已经被惩流刑,在离开前多次要求面见方醒,都没有得到回应,他的父亲也因此一蹶不振,倒在床上起不来了,叶凡之的情况更是好不到哪去,本来修缮贡院也花不了不少钱,怎奈皇上狮子大开口,颇有搬空叶府的兆头。
“那就先走一步。”
“好。”
林清欢担心的,是叶凡之隔三差五的找方醒回去,没有求助,没有示弱,仍然摆着他曾经尚书大人的架子。方醒觉得厌烦,便真的应下了,准备走一趟叶府。
此刻出发为之尚早,方醒先到了御风司,童谣没有跟着过来,或说童谣已经很久没有过来了,个中缘由还不是因为白昱修的无端抽疯,抽了那么多天也没个头的。
“他们可真奇怪..”
“你以为都是你呢..”
白昱修也不知最近是怎么的,就是看见童谣不好意思,略微带点尬尴,索性躲着不见,殊不知他这般有多么的痛苦,方醒隔三差五的拿话激他,约莫破功用不了多久了。
“本世子怎么了..”
“无事啊,只是看着童谣比来少了些精神,就想着要不要让她回趟皓月..”
白昱修的小脸垮了下来,拉着方醒的衣角有些不满,他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方醒又是在刺激他,可有些事情却怎么也想不通,身边又没有个人聊聊,不免憋闷。
“方醒...”
“好了,账查完了,我要走了。”
对于白昱修想不通的事情,无非是当局者迷,连小南那几个孩子都要比他通彻,方醒觉得这些事情不该她说,需要这两个人亲自会晤,毕竟她也不能陪他们走完余生。
“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一生太长只争朝夕。”
方醒言词中透着几分轻快,没有给白昱修过多的反应时间,抬脚出了御风司,绝尘而去..这件事情就靠白昱修自个了,方醒的人她最清楚,童谣这些时日想必是懂得了..
“掌柜的去哪?”
“叶府。”
方醒冲着前方浅浅一笑,当真清丽不可方物,那地方再不是什么威风赫赫的尚书府,称上一句叶府都已是给足了面子,叶凡之现今口袋里的银子,怕是山穷水尽了..
“参见煜王殿下。”
“起吧。”
叶府的下人反倒规矩多了,整整齐齐的同方醒问安,方醒挠了两下耳朵,一个人越是没有什么,越是在意什么,叶凡之总算体会到从无到有,再回到无..既然是由方醒母亲做的开端,方醒必然给个终局。
“醒儿回来啦。”
“父亲。”
方醒静静地站在原处,受着众人的拜礼,也没有同叶凡之点头的意思,不过面上也没有显露分毫的幸灾乐祸,仿佛并没有发生叶凡之被革职一事,也仿佛这一切不是她一手促成的。
“回来就好,如萱她们整日里念叨你,李氏还做了你爱吃的菜..”
“是吗,怎不见王姨娘呢?”
“啊?..她病了,不管她。”
“哦..”
叶凡之引着方醒朝正厅走去,王姨娘现在想见方醒就出鬼了,她只恨当初给方醒下的不是毒药,后悔有那么多次机会没有斩草除根,后悔方醒回来后她的不以为然。
“姐姐喝茶。”
“好。”
叶如萱缠着嗓子为方醒奉茶,方醒倒真有些毛骨悚然,宴非好宴,看来确是如同林清欢担心的那般,叶府的这些人有猫腻,只是叶侍郎若真是轻举妄动不是找死嘛...
“齐了齐了,老爷和小姐入座吧。”
“好。”
方醒还坐着初次回来的位置,叶凡之没有与她客套,直接坐到了主座上,想叶凡之也是享了常人或许一生都不能企及的东西,又好面子又有架子,故方醒就更好奇他求饶的样子了。
“王姨娘心情不好?”
“啊?..没有!”
王姨娘满眼的恨意,对上方醒淡淡一笑的眼神,立即收回了目光,吃饭她总要露面,只是如今再说方醒是回来寻亲的...也就苏府那一家子的人信,连叶凡之都开始怀疑这是方醒所计划的一切了。
“小姐尝尝鸭肉...”
“好。”
“小姐尝尝豆腐...”
“好。”
方醒真的是一个很善于观察人心的怪人,李姨娘今日有些忒热情了,而且叶如萱对于她母亲这种行为并不生气,还很是高兴的配合着,时不时的为方醒夹菜..
“醒儿,你与于大人可是早就熟识?”
“并未。”
方醒将李姨娘夹的菜撇到一旁未动,按说李姨娘不是这么个做事不计后果的人,且如今得罪方醒又能得到些别的什么?而叶凡之到现在也是有些信了方醒回来复仇一说,只还想着是方醒在为于远帆铺路才将他踩下去了。
“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恩,倒吃不出过往的味道了。”
方醒黑亮的眸子对上李姨娘那闪躲的眼神,她不需给谁留什么面子,李姨娘居然敢开口问什么合不合胃口的话,当然不合胃口,就是请了小当家大师来做饭,方醒照样零味觉。
“姐姐如今也是王爷了,自然瞧不上这饭菜..”
“瞧的上,瞧不上,又如何?”
方醒轻柔嘶哑的声音传出,不冷不热的反击回去,这里真心没有一点新意,有王姨娘惯用的饭菜中下毒的伎俩,配上李姨娘温柔亲和的样子,顺带个煽风点火的叶如萱...倒是主导一切的叶凡之,安静的很。
“姐姐如此说就是伤父亲的心了,百善孝为先,虽说姐姐现在有亲王...”
“如萱也该找门亲事了。”
当真小儿科,方醒只需一句话便堵住了叶如萱的口,她的过往可不光彩,一个被皇上亲赏过板子的女子,父亲又是一落千丈的叶凡之,母亲还是妾室..方醒这个长姐对她还真有决策之权。
“方醒你...”
“如萱!”
叶如萱气的满脸通红,见如此叶凡之还是护着方醒,顿时更加恼怒,方醒带着笑容接过叶如萱怨恨的眼神,目光同样死死的盯着她,充满了讥讽之意。
“如萱不懂事,还请大小姐不要介意。”
“那不如说是你这个姨娘教的不好,得了,今日就这般,走了。”
方醒很自然的从椅子上站了下来,双手环抱,等了一会发现叶凡之也根本无话可说,嘴角扬起一抹邪气的笑容,纵使意料到,可能不会是什么好事儿。但是,方醒还是来了,因为她的对手,从来都不在这里。
“方醒,你给我站住!”
“...”
方醒闻声不紧不慢的回头,只见王姨娘风风火火的追赶了过来,她还真是不死心,不过也是,别说王姨娘最初期待的尚书夫人,如今连尚书大人的妾侍都做不成了...
“怎么?”
“哼,方醒,你莫要沾沾自喜,我不会放过你。”
王姨娘十分不淡定的喊了一声,这话放在以前,没准还能有些震慑力,让方醒安排点人监视一番...可是现在,方醒实在想不出王姨娘除了叫嚣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拿谁不放过我?如莹不会傻到与我为敌,如烟被你累的成了婢女,王杰心,呵呵..至于我的父亲大人,想必近来定是在询问他京中铺子所挣的银子在哪...”
“你..是你..”
方醒一副那又如何的神色耸耸肩,冷漠的目光在王姨娘身上扫过,可不就是她,不然叶府那些店铺哪里入得了方醒的眼,王姨娘不知节制,叶凡之早忘了一斗米要多少银子,且看他二人今后怎么生存下去。
“方醒,也许有些地方我是输了,但是你也绝对赢不了,因为你永远不会了解我的手段..”
“哦?是吗...”
王姨娘一副笃定的神情让人心疼,方醒甚至不知她说这些有何意义,毕竟她这辈子都没打算动王姨娘一根汗毛,她得留着王姨娘,让她亲身试验一切从指缝中流失的感觉到底如何。
“方醒,咱们走着瞧!”
“好的...”
王姨娘说的狂妄,可表情却是很平静,给人理所当然的感觉。而方醒也没有半分的犹豫与不安,好似这一切都同她无关一般,至于王姨娘何处来的勇气,方醒还真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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