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我带队击败敌人的溃军,还斩将夺旗。你看,这人还是个杂号将军。你说等到论功行赏,我是不是也能混个杂号将军。大汉第一个杂号女将军,听起来就带感。”
王屏拉住王垕的手就叽喳起来不行。
一旁的曹然这才知道这位女将竟是王垕的妹妹。
“等等,刚才刘校尉喊女将军叫小姑,难道说……他是王大人的侄子?可他怎么姓刘?”
曹然还在不停的遐想,连一旁的刘江喊他都没有注意。
“曹县令…曹县令…”
刘江又重重的喊了两下,曹然这才回过神来。
“哦,我在。”
刘江道:“你将走私之事告诉将军。”
曹然将卢氏县令的猜想说出。
王垕皱起了眉头:“赵扑,安排人去审讯袁军俘虏,记得多问几个人。”
赵扑低头行礼:“属下领命。”
王垕又对曹然道:“曹县令的情报很重要,多谢。”
曹然受宠若惊,连忙道:“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王垕笑道:“朝廷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功臣。”
曹然又是连忙推辞,只说是已故卢氏县令的功劳。
不一会,赵扑重新回到中军。
“将军,我们审问了13名俘虏。其中包括3名低级军官、两名校尉和一名偏将。他们称确实有一条能让大部队翻越秦岭的道路。”
刘江忍不住道:“还真有路。”
王垕略一思索:“去将那个偏将带上来。”
很快,王偏将就被两名护卫带来。
“败…败将王富贵见过镇南将军。”
这名字还真别致…
王垕强忍吐槽的冲动,板着脸道:“王富贵,你们是如何找到的能穿越秦岭的密道?”
王富贵连忙摇头:“我…我只是个偏将啊!如何能知道这种机密?”
王垕点头,一个偏将确实不太可能知道这种事:“你将穿越秦岭的经过一一讲来。”
“是…”
王富贵仔细回忆起来,“我们攻下了武关,但损失太大。将军…哦,就是韩/猛,他招军中中高层军官一起议事,讨论是继续北上还是在武关固守。大家都觉得出兵这几个月一直在打仗,死了太多弟兄,我们十万大军能战的兵力也就只有六七了,曹贼…咳咳,汉中王定不会对武关失守坐视不管,还是固守更好。将…韩/猛那厮有些不满,但还是听从了大家的意见。但才第二天,军中就传来出兵的命令。我听人说是军师找到了能翻越秦岭奇袭弘农的办法,我们跟着军师找到的向导走了十几日竟真的翻越了秦岭,来到卢氏县前,然后我们…”
“停!”王垕突然叫停了王富贵,“你说的军师是谁?”
王富贵茫然道:“还能是谁,当然是荀先生。”
王垕冷冷的盯着王富贵:“到底是那个荀先生?”
王富贵打了一个冷颤:“是…是太中大夫荀攸。”
“荀攸?!”
王垕一惊,一个深埋于心底的疑惑也随之解开。
袁绍占据河北和中原两大地块,麾下战将如云、谋士如雨,但其中并没有真正擅长军事谋划的军师。荀谌擅长布局,郭图喜欢玩阴谋,逢纪能领兵。真正的军事谋士唯有田丰和许攸。田丰依正,许攸出奇,这两人本是一对不错的谋士组合。但许攸已死,田丰在身陷囹吾之后也变得圆滑。最后唯一一个全才沮授还投降了王垕,刚刚去世不久。
荀攸的存在可以说是为袁绍补上了唯一的短板,就是不知荀攸是从什么时候彻底投向袁绍一方。是曹操官渡战败?还是雒阳朝廷和中原士族不和之后?
“荀攸是何时来到韩/猛身边的?”
王富贵努力回忆:“大概是今年年初吧。不过我
看韩/猛和军师熟络的样子,两人好像很早就认识。”
“很早么?”
王垕再次思索。
“最早主公和袁绍还是盟友,那时两者之间的人员都相互熟识,荀攸和韩/猛早就认识也算正常。
“可为何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若荀攸很早就开始为袁绍出谋划策,那张绣的败亡很可能在几年前就已经注定了。
“但为何“青龙”那里没有一点消息传来?他不是都做到魏国的谏议大夫了吗?”
青龙正是一直埋伏在袁绍身边的邴原,这几年邴原给雒阳朝廷传递了大量情报。这一次袁绍突然出兵,其实邴原也早就在警示雒阳朝廷,只是不知为何他的的警示消息直到张绣战败才传到雒阳。
王垕感到一阵焦急。这些年他做了很多努力,雒阳朝廷也确实蒸蒸日上。但雒阳朝廷和袁绍相比有一个极大的劣势,那就是人口。
袁绍占据了河北和中原,人口是雒阳朝廷的三倍。而随着袁绍不断的通过施政安抚人心,这两年从中原、河北逃往司隶的流民也是越来越少。
无论王垕施行多少政策,掌握了多少超越这个时代的武器,在这样的人口差距下想要战胜袁绍还是太过艰难。
而现在袁绍还有了荀攸…
“王富贵!”王垕突然爆喝一声。
王富贵打了一个激灵:“到…败将到。”
王垕紧盯着王富贵的双眼:“你可还记得那条翻越秦岭的通道。”
“记记记…记得。”王富贵磕磕巴巴的回答。
“记得就好。全体都有!”
王垕拿起一个令牌,众将都站得笔直,曹然和王富贵也连忙肃立起来。
“王屏、羊建!”
王屏和羊建上前一步:“属下在!”
王垕将令牌交到王屏手中:“你二人带本部两千骑兵日夜兼程,急速赶往能翻越秦岭的出入口将其封锁。在我军本阵抵达之前,无论敌人发起怎样的攻击都不能后退一步。王富贵,你给两人指路。”
王屏、羊建:“属下领命。”
王富贵磕巴一下也道:“败…败将明白。”
王屏、羊建压着王富贵这就离开了中军大帐。
王垕又拿起一枚令牌:“洪烈何在?”
洪烈上前一步:“属下在!”
“洪烈,我命你即刻整军,全军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出发,咱们跟在骑兵的后面,每日疾行百里,做好心里准备。”
洪烈接过令牌:“属下领命。可是…师父,咱们不再等后续六千军队了吗?”
王垕摇头:“来不及了,兵贵神速,按照计划那六千兵至少还要三天才能抵达宜阳。秦岭多山地,能行人的道路不多,能通过大部队的道路就更少。若袁军败卒将我出兵的消息带给正在围攻弘农的韩/猛,他定会立刻撤军。我们的时间有限,不能浪费。”
洪烈没有疑问,刚打算离开中军大帐,却又听王垕道。
“你在中军质疑主将的命令,本该杖责三十,念你是初犯,又出兵在即,暂且留在以后在执行,速速去吧。”
洪烈赶紧向王垕行礼:“属下知错。”
随后他也离开了中军营帐。
很快周围就传来了王屏、羊建和洪烈的呼喊声,不多时两千骑兵就呼啸而去。那些火统兵和炮兵也开始休息,收拾战场的工作彻底交给了宜阳的民兵。
曹然本想去帮助那些民兵,但被王垕留在了中军。
刘江有些坐立不安,几次想要开口询问他能做些什么,都没有鼓起勇气。
直到王垕斜眼看向他:“有什么想说的就赶快,否则就去休息。”
刘江这才低头道:“父亲,我也想做些什么。”
一旁的曹然心底大呼“母啊
”,然后赶紧低下头装作没有听到。
王垕好似没有看到曹然的动作,沉道:“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做。”
刘江连忙上前一步:“属下听令。”
但王垕又道:“这件事不能给你直接的命令。”
刘江有些奇怪:“父亲,究竟是何事?”
王垕看向曹然:“曹县令,此事还需要你来帮忙江儿。”
曹然赶忙道:“属下愿帮助江公子。”
王垕面无表情的道:“我军离开后只依靠宜阳的民兵恐怕无法看管这里的几千名俘虏。所以我会将亲卫队交与我的假子,让他来帮你看管。”
曹然有些茫然,因为王垕的要求好像不是很难的样子。但他突然明白了王垕的意思,连忙将双手紧扣,不让自己的紧张表现出来。
“属下…属下明白了。”
“很好。”
王垕表扬了曹然,却依然是面无表情。他又转向刘江:“我知道你想要建功立业,待“妥善”的安置了这些俘虏,你再来找我。”
刘江吞咽了一口唾沫,刚要领命,却犹豫道:“父亲,这些俘虏…也都是汉人啊!”
“我知道啊。”王垕紧紧的盯着刘江,“所以我才派你做这件事。别忘了你的血统。你若是真想有朝一日以匈奴王子的身份来统领大军,必要的一些腌臜事是躲不开的。我这也是在帮你。”
刘江缓缓抬起双手,好似准备在胸前交叉行礼一般。但他的手却越过了胸口,一直高举过头,顺势将冠帽摘了下来。他单膝跪地,将冠帽放在地上,这才双手交叉冲着王垕行礼道:“父亲,您教过我,有的时候,有的事情,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无法领命,请您责罚我吧。”
“这样啊…”
王垕沉默片刻,好像心中放下了什么重担,笑着拿起一块令牌扔给了刘江,“刘江领命!”
刘江迟疑的接过令牌:“刘江领命。”
“我命你带我的亲卫帮助曹县令看管俘虏,待后续部队抵达,留人看管俘虏,你再带全部军队来寻我。”
刘江忙道:“属下领命。”
带他和曹然离开了中军,王垕喃喃道:“江儿啊,不要怪我。刘康受限于自己的身份,你又何尝不是。若不能让你放弃作为一个匈奴人的骄傲,彻底的将自己看做汉人的一员,我便只能扼杀你的梦想。既然我来了就不能乱华的惨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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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小知识:
汉末早期袁绍和曹操可以说是同一阵营,曹操数次战败都是袁绍给曹操补粮补兵,还将手下送给曹操驱使。那时两人一个在魏郡,一个在东郡,背靠背发展,是坚不可摧的同盟。后来两人一个战胜公孙瓒,眼看就要独霸河北;一个在混乱的中原杀出一片天地,还逢迎了献帝。这时两人可能才惊呼原来自己面前最大的敌人已经变成了昔日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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