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弘农的袁军在第二天的午夜返回了卢氏,一路上由于急行军又有千余人掉队了。韩/猛很满意,这也比全军覆没要好得多。
韩/猛没有等待,当夜就开始了撤退。他和荀攸早就安排好了撤退的计划,最先撤离的是刚返回的卢氏的一万四千名袁军步兵。这些士兵多日跋涉,体力消耗最大,也是剩下袁军中战力最低的一部,与曹军交战无疑是送死。第二只撤退的军队是随韩/猛返回卢氏的四千多名骑兵以及在进攻王屏/羊建部曹军的过程中损失巨大的几部袁军,荀攸也将跟随韩/猛提前撤离。最后才是赵宏和一万名断后部队。
若是几年前,韩/猛说不定会自己留下断后,但多年和张绣在南阳的缠斗让韩/猛从早年间一个玩冲阵的猛将成长为一名合格的统帅。毕竟断后的工作危险太大,正常三国位面在濡须口的孙权就因为想要收买手下人心主动要求断后,然后就被张辽用八百人打的险些回不了江东。韩/猛虽然不知道孙十万的壮举,但也绝对知道断后工作的危险性。他现在是统帅,自然不会再给自己安排这么危险的工作。
赵宏跟随韩/猛多年,一直干的都是后军工作,虽然这次要面对的是王垕,心里不免紧张,却也没有什么怨言。
有一说一,王垕认为是他的错误判断导致曹军战败,韩/猛又何尝不是如此。他错误的让袁据领兵一万去进攻宜阳,结果跟随袁据的一万精兵才回来不到一千。他又错误的认为可以攻克弘农,在司隶玩内部开花,结果却没想到曹操的儿子这么能打,曹操又能狠心到这种地步,不派兵去救亲儿子,反去抄他的后路。
韩/猛最大的误判是没有想到王垕会亲自来领兵,带领的那些古怪士兵战力又高得让人害怕。袁据脆败有他指挥失误的原因,但王垕带兵能连续攻破两道赵宏精心布置的防线一样能说明这只军队的恐怖战力。最后的第三道防线,如果算上韩/猛交给荀攸的四千骑兵,袁军可是在防守战中以将近一万的兵力在对抗王垕麾下不到两千的火统兵,结果却一直被压着打。
再加上在进攻王屏、羊建时牺牲的数千袁军,袁军总损失兵力将近两万,韩/猛这次奇袭可以说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失败。
这也就难怪韩/猛不敢对王垕的亲兵赵扑真做些什么。实际上他得知死去的王屏是王垕的义妹时便已经后悔。早知道王屏是对王垕这么重要的人怎么可能杀她。
第三天天刚亮,韩/猛、荀攸带着四千骑兵和两千多名败卒也踏上了返回荆州的道路。
韩/猛路过谷口,看着只经过简单清理的战场痕迹,还有那些被摞在一起的曹军士兵的尸体,突然身体一抖。他感到了巨大的不安,仿佛眼前的山谷是一条不归路,走进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将军,咱们该走了。”
荀攸提醒他前进,韩/猛点了点头,拉动缰绳驱马返回队列之中。一名死不瞑目的曹军士兵看着他进入山谷,直到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赵宏昨夜就睡在防线上。按照计划,他将在今天傍晚再带人撤离卢氏。
只是赵红很是紧张。两日前赵扑愤怒的趴在地上怒吼三日内王垕就将出兵的话语还历历在目,他怎能不紧张。
赵宏自认为是一个很普通的将领,唯一的优点是能坚决执行主将的命令。@*~~比如这次,他就按照韩/猛的要求再次将防线加固了一番。他有信心,若是一般的军队就算四五万大军来进攻也无法一时攻克。
但不要忘了,对面的主帅可是王垕啊。
赵宏很紧张的巡视着防线,仔细的检查每一处鹿角,每一个哨塔,每架发石。他会和他认识的士兵打招呼,亲自鼓舞其士气,也会批评不作为的校尉,用刀鞘让其重新认识到错误。
就这样,赵宏在防线中巡视了一横日光景,整条防他更是不知巡视了多少遍。
。
太阳就要落山了,冬日的冷风刺骨,赵宏的心也冷得不敢再跳动。
曹军根本就没来进攻,难不成是打算入夜再来偷袭?
天黑了,这些负责断后的袁军也开始陆续撤离。赵宏就守在防线上,他要最后撤离,因为他害怕曹军会在他们撤退的时候发起进攻。
但他想多了,直到最后一支袁军军队退入山谷,曹军士兵都没有出现。
“难道王垕会记错日子不成?”赵宏迟疑的道。
王垕当然不可能会记错日子,真正的反击早就开始了。
————
山中无日月,岁尽不知年。
这条能通行大军的山道并不好走,就算韩/猛曾走过一次,袁军的行军速度也没有半点提升。
好在越往南走,荆州特有的水气也就越大,韩/猛也就越觉得距离安全更近了一步。
只是后军的赵宏派人送来的消息无法让韩/猛觉得安心,迟迟没有出现的王垕就像一柄利剑,悬浮在他的头顶,让他彻夜难眠。 _o_m
唯有荀攸还保持这冷静的分析:“曹军不来进攻是合理。王垕麾下只有两千人,在进攻咱们三道防线的时候又死了几百人。就这点兵力要重新占据卢氏,又要收敛咱们故意留在山谷的那些曹军士兵的尸体,人手并不充足。还有那个给咱们带路的卢氏士族张氏,他们居然不愿意跟着咱们去荆州,王垕要攻克张氏的堡垒也需要兵力,管不上咱们是正常的。”
韩/猛点点头,荀攸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也许王垕那只是在放狠话,甚至有可能是负责传令的赵扑在胡言乱语。
“咱们还有多少天能翻越秦岭?”韩/猛的语气平稳,好像已经恢复了平静。
荀攸负责掌管军中机要,他从甲胄中拿出地图翻看道:“上次咱们翻越秦岭用了十六日。这次咱们已经行了十三日,速度也要较上次快上一次,估计后日就能回到南乡郡。”
韩/猛听闻更加放松,旋即苦笑起来:“唉,这次损兵折将,主公定是要责罚我了。”
荀攸宽慰道:“将军不用担心。虽然咱们损失了两万兵力,但也确实在曹军腹地大闹了一场,破坏了司隶的经济,扰乱了司隶朝廷的民心。这本就是大功一件。不过是损失一些兵力,主公不会责罚将军,说不定还会给将军奖励呢。”
韩/猛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不由得更加宽慰。
“对了,今日是初几了?”
荀攸掐指计算,莞尔笑道:“将军,今日是正旦,如今是延康七年(建安十三年)了。”
韩/猛不由得一怔:“原来已经过年了,这天寒地冻的,却是苦了军中将士。传令下去,今日扎营后,全军口粮加倍。”
荀攸向韩/猛抬手行礼:“将军仁义。”
韩/猛叹了口气:“这些都是跟了我多年的老兵啊,好多人都回不来了。”
傍晚扎营,袁军士兵果然得到了双倍的食物,一个个喜笑颜开。为了能提高行军速度,袁军粮草不是很充足,一路行来士兵多有饥色,今日难得能吃一顿饱饭,又是正旦的日子,怎能不开心。
夜色弥漫,袁军士兵的营帐中充满了欢声笑语,还有一些来自河北的士兵唱起了乡音。
山路崎岖,就算袁军尽量是在一片教宽的地点扎营,整个营地也是变成了一个狭长的形状。
荀攸毕竟是文人,早早就已睡去。韩/猛睡不着,便在营地中漫步。他从最靠前的前军一直走到了后军,找到了同样睡不着的赵宏。
赵宏正在偷偷饮酒,连忙尴尬的收起酒瓶:“将军,您还未休息啊?”
“军中饮酒,杖责二十。记得回到荆州自己去找军法官领。”
“是。”赵宏更加失措。
韩/猛一下坐在赵宏之前坐的位置,从他怀中抢过酒壶,也饮了一口:“。
我见你在喝洒看天。你在看什么?…你还站在做什么?坐下。”
赵宏小心的坐在韩/猛身边:“将军,我在看天上的星斗。”
韩/猛斜眼看了赵宏一下:“你还懂这个?”
“略懂…略懂…”赵宏不要意思的摸了摸头,“我小时候父亲经常会带着我在朔日看天。这时天空中的星星最容易观察。”
说着,赵宏抬手给韩/猛指认起来:“比如中间的是紫薇垣,它是中垣。太微垣是上垣,天市垣是下垣。这是三垣。还有四象二十八宿,还有南斗、北斗…”
韩/猛不禁笑道:“你都能去太史当一个看天的星官了。”
赵宏摸着头笑道:“哪里?我的水平还差着呢。对了,将军知道北斗吗?就在北方,我只给您看,就在…”
赵宏的话突然断绝,他指着北斗本应存在的方向,语气像断了线:“那…那是什么?”
韩/猛顺着赵宏的手指看去,本应全是繁星的天空中突然阴了一块。
赵宏还在自言自语:“不想是乌云,乌云不会这么规整。可这么大的范围,一个个黑色的东西会是什么呢?怎么感觉好像还有点眼熟?”
韩/猛突然反应过来,惊道:“飞艇!天上那些都是飞艇!”
赵宏也想到了飞艇:“真是飞艇?!这数量也太多了吧?难不成曹军将所有飞艇都派来追咱们了?”
韩/猛将酒壶一扔,打算跑回自己中军,就在这时,已经飞到两人头顶的飞艇上冒出一阵火光,然后一些带着火花的东西就被扔到袁军的营地之中。
轰!!!!!
巨大的冲击气浪击倒了韩/猛,当他从地上爬起来,周围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而赵宏的尸体就倒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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