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悠歌和屠弥在荼蘼谷待了一整天,回去的时候已是翌日一早。
又遇到了白芷。
白芷想说一些什么,但看落悠歌在旁边,也没开口。
她眼神看着屠弥,那里面有一丝事成的之后的确定。
狠厉,杀意尽藏其中。
屠弥眉梢微扬,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落悠歌离开。
白芷去做了什么?
落悠歌微微疑惑,却什么也没说,亦步亦趋地跟着屠弥。
心里有一种奇怪的不安。
不多时,有侍卫走过来呈上一块令牌,道:“太子殿下,漠?公主申屠鸢求见。这是她的令牌。”
“漠?公主?”屠弥打量着那块令牌,是真实无疑。
漠?是北部一个族群,虽然不是国家,但漠?一片草原,牛马富裕,族人善战,近些年来隐隐有南下的趋势,想要掠夺土地,自立国家的野心不可小觑。
故而,漠?虽是北部一个族群,四国却都以国家之礼相待。
“漠?公主来做什么?”屠弥皱眉问。
“属下不知,漠?公主并没有说明来意,不过看起来很着急。她还说让太子在大殿之上接待她,她此次来不是为了私事,而是为了国事。”
“她想做什么,请进来不就知道了?”落悠歌道。
屠弥挥了挥手,侍卫便下去请。
这时候,落悠歌和屠弥已经到了大殿,群臣跪拜在下,还没有散朝。
屠弥坐在主位之上,眉梢始终皱着,似乎在想漠?公主突然来使,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不多时,殿外传来一声高喊:“漠?公主到!”
屠弥沉声道:“宣!”
不多时,殿外走进来一个橙衣女子,容貌稚嫩却明丽,晶石珠钗点缀发间,梳的是漠?女子常扮的发饰,她几步走过来,发髻之上的玲珑晶石随之飘起,十分灵动。尤其是额上所嵌的缃色宝石,衬得她眉目灵气难掩。
甫一进殿,群臣齐齐侧目。
这女子虽然不及澈王妃那般明艳瞩目,却也自有一番独特的灵气,像是一朵半开不开的花。
“申屠鸢拜见屠弥太子!”
申屠鸢走到大殿中央,微微俯身行礼。
“公主只身一个人来到西夏,不知道是所为何事?”屠弥开口问道。
申屠鸢转了转眼睛,眼底亮光一闪,道:“本公主倾心屠弥太子已久,今日本公主得到父王的特许,特地来向屠弥太子请求结亲,希望西夏与漠?可以缔结百年之好!”
这话一出,群臣皆惊!
一时间,白芷的脸色变得分外难看。
落悠歌倒没什么情绪,她不动神色地打量着这位主动求娶的漠?公主。
申屠鸢立在大殿中央,双手还维持着行礼的姿势,看起来诚意十足。
屠弥闻言,眉目一敛,沉声道:“我记得从未和申屠公主见过面,不知道公主怎么就倾心已久了呢?”
显然,这副说辞屠弥不信。
“屠弥太子惊为天人,我常常听人说起,自然就芳心暗许,魂牵梦萦了呗。”申屠鸢道。
屠弥忽然一笑,慢悠悠道:“申屠公主可有漠?王的文书?”
“自然有的!”申屠鸢大声道,将文书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一旁的侍卫。
屠弥沉沉看着申屠鸢,顿时一阵袭人的压力迫来,群臣心中皆是一颤。
须臾,屠弥收了冷压,内侍将书函呈到屠弥手上,屠弥翻开看了片刻,将文书递给一旁的落悠歌。
申屠鸢的目光也随之移到落悠歌身上,似乎才发现落悠歌的存在,她道:“这位想必是澈王妃吧!不过,澈王妃如今不是应当在澈王爷身边吗,怎么会在西夏的皇宫里?”
这话一出,群臣心里都心照不宣,却又识趣地不开口。
澈王妃与澈王爷分道扬镳,如今又投靠了屠弥太子,这是整个西夏都知道的事情。
落悠歌抬眸看了申屠鸢一眼,复又低下了头。
“澈王妃看的这么认真,难不成我父王的文书还能有假?澈王妃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申屠鸢又道。
落悠歌放下文书,挑了挑眉道:“文书是真的。申屠公主分明是来求亲,却如此关心我,这让我都怀疑申屠公主是不是真的想嫁给屠弥太子了。”
申屠鸢切了一声,“我自然是真的要嫁的!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为什么会一直留在西夏了,反正澈王都死了,你肯定也不会在澈王府继续待着了,否则岂不是白白守活寡。”
落悠歌闻言,手指颤了颤。
西夏群臣都是一惊,澈王爷死了?
申屠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申屠鸢看着众人的反应,有些疑惑,她皱着眉道:“你们都不知道吗?澈王爷在养伤途中,被人刺杀下毒,现在已经不治身亡。恐怕东雍的讣告很快就会贴遍天下了。”
屠弥眸光一寒:“申屠公主怎么会知道这些?传言只是传言而已,不可信,申屠公主还是别以讹传讹了!”
申屠鸢瞪圆眼睛反驳:“我说的都是事实,千真万确!我就是从东雍过来的。澈王爷本来就被刺中了心口,又遭人下毒,大罗神仙也都救不回来!不信你们可以去东雍打探消息,这个消息太突然,东雍现在已经乱成一团了!”
落悠歌的脸色,骤然变得一片惨白。
浑身一阵冰冷从心口蔓延到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仿佛有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她的咽喉,无法呼吸。
墨澈死了,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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