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落悠歌出了房门。
她按了按额头,眼前还是一阵恍惚,忽然眼前一黑,还没站稳就撞进了某人的怀抱。
是墨澈。
落悠歌一惊,连忙推开他,抬眸看着就站在自己房门外的男人,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会在这?”
落悠歌看着眼前的墨澈,他深邃的眸低一片沉暗,眉心微皱,疲惫难掩,显然一夜未睡。她看着眼前的他,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你……昨晚一直在这里?”
墨澈不发一言。
落悠歌垂下眼睫,他不说话便罢了,她面无表情,绕过墨澈走出去,然而墨澈却在此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落悠歌冷声道。
墨澈攥得更紧:“不放。”
落悠歌想甩开他,却是没什么力气,昨晚噬情花反噬,她一直强撑着,现在浑身上下匮乏不已,因此她只是瞪着墨澈,有些恼怒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墨澈不作声。
落悠歌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怒意,“你不说话算了,这样缠着我又算什么?放开我。”
半晌,墨澈开口了,声音有些低哑:“你厌恶本王?”
落悠歌气息一滞,毫不犹豫道:“是。”
“因为楚存安?”墨澈又道。
落悠歌皱了皱眉,事实并非如此,可是却没有比这件事更合理的答案,她顿了顿,纠结过后又毫不犹豫道:“是。”
墨澈眉目一凛,声音有些沉:“中秋夜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落悠歌记忆回到那一天,心中一疼,声音很冷:“王爷没有知道的必要。”
“那你可会原谅本王,对本王如从前一样?”
落悠歌忽然用力甩开他的手,墨澈紧紧攥住,还将她顺势扯进了怀里,抱的很紧,落悠歌一动不动。
落悠歌气急反笑,恼怒道:“王爷是谁?不可一世的东雍澈王,身边多少女子趋之若鹜,想要女人就一纸圣旨砸下来,不由分说地控制在身边,然后左一个青梅竹马,右一个天命玄女,不亦乐乎。我敢不原谅王爷?”
墨澈忽然寒眸一沉,眼底破碎出一丝怒意,然而在触及到落悠歌有些微红的眼眶之时,那抹怒意又通通烟消云散,被满腹心疼代替,他沉声开口,有丝威胁的意味:“本王身边何曾有过其他女人?本王又何曾对其他女人另眼相待,你若是再胡乱讲话,本王不介意吻到你会好好说话为止。你知道的,本王说到做到。”落悠歌身子颤了一下,咬着唇瓣抬眸看她,眼睛通红通红的,如同小兔子一般可怜。
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如此霸道?从来不会过问她的感受,从来都是他想做什么她便必须听他的话。
混蛋!
墨澈指腹厮摹着她的脸颊,耐心地安抚她,仿佛手心里是他毕生悉心呵护的珍宝,在他眼里,天下只分两种人,落悠歌和其他人。
除了落悠歌,其他人他谁都不在乎。
他看着她,哑着声音开口:“你恢复记忆了?”
落悠歌看着他,不置可否。墨澈似乎并没有多少意外,像是早就知道了她记忆已经恢复似的,他静默了片刻,低声道:“既然你刚才说不敢不原谅本王,那本王便当你已经原谅了。所以你现在总能同本王好好说话了吧?告诉本王,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墨澈寒眸微眯,那天晚上落悠歌忽然失踪了,紧接着楚存安重伤,他去找过楚存安和楚天,甚至找过老皇帝,一连许多天,落悠歌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后来她再次出现,不由分说刺伤了他。
他虽然知道有诛心泪的缘由,可是落悠歌那晚为何会如此,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事情,而真相,必然是极惨烈的。
落悠歌甩开墨澈的手,嘲讽道:“澈王爷,趁我失忆的时候用圣旨困住我,将我头上冠上了澈王妃的名号,一步一步,翻云覆雨,拨弄乾坤,祭天台那日,你心里就隐隐猜到我的真正身份没那么简单吧?若不是怀疑我的身份,你当时又怎么会娶名不见经传的我为妻?然后让我一步一步像个傻子一样陷进你苦心织就的情网里,诸般算计,云阁尊主算是彻底栽了,如你所愿一颗心都栽在你身上了,你满意了?”
墨澈眼底划过一丝寒凉和受伤,低哑道:“风月中的算计,不是算计。本王这一辈子最庆幸的事就是用无字圣旨把你变成我的人,从未后悔。你只能是本王的,其他男人无论是屠弥还是南宫?,本王都不想拱手相让。本王从未相信过天命,可是你失忆的时候,本王却开始庆幸这一切,你失忆,却给了本王一个走进你心里的机会。这个机会本王必定紧紧抓住。落悠歌,此生,你都逃不出本王的心了。”
落悠歌忽然怔了怔。风月中的算计,不是算计。
不过若是她一直是杀伐果断的云阁尊主,怕是躲着墨澈还来不及,她恨死他了,当年幼时初见墨澈时就很讨厌他,他看着墨澈人神共愤的俊脸,恨不得一掌拍过去,恼怒道:“当年的登徒子果然这么多年都没变,黑心黑肺嘴毒心毒。”
墨澈将她的手放进手心里,紧紧地握住,扬了扬眉,有些无奈,“当年的小姑娘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变,张牙舞爪嚣张纨绔。”
落悠歌瞪着墨澈,小脸气鼓鼓的,记忆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时候老皇帝因为王皇后的事,怪罪谭妃和墨澈,后来又不惜重金请了云阁的杀手,去了结墨澈的性命。而那个杀手,就是她。
那天她同墨澈打了那么久,却不相上下,谁也不肯认输。后来墨澈找了个机会要逃,再一直跟她浪费时间,对他自己也没什么好处。落悠歌自然不会让他走,他若是走了,云阁杀人的任务失败,那岂不是自砸招牌。
所以她在最后一刻按下了机关,墨澈脚下的地面瞬间一空,他便立刻摔了下去,落悠歌挑衅地看着他,却不料在最后一刻墨澈一把将她也拽了下去,落悠歌不察,两个小不点跌落成一团,摔到数丈以下的深井里,头顶的翻板在同一时间合上,两个人都被死死地困在深井当中。
落悠歌怒墨澈竟然将自己也扯了下来,她看着墨澈刚要讽笑,墨澈却扑了过来,将她抵在墙壁之间,恶狠狠道:“放我出去,否则你也别想活了。”
落悠歌骤然被他一扑,反应过来又有些懵,一把推开了他,冷哼道:“有本事你就自己出去,你若是出不去呢,那便只有等我的人发现我们了,不过到那个时候,你怕是已经血尽而亡了。”落悠歌扫着他小腹上鲜血淋漓的伤口,意有所指。
墨澈眯眼,“你既然能开得了这机关,又岂会不知道出去的法子?”
落悠歌无辜的睁大眼睛看着他,哼,她就算知道也是不知道!
“那我便杀了你。”墨澈勾唇冷笑,小小年纪便有了凛冽的气势。
“随你,杀了我你就更出不去了,等着埋骨深井,永远也别给你母妃报仇了。”落悠歌哼了一声,很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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