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意滔天,在那一刻如同杀气森然的魔,走进了楚存安那个凶手。
她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女人给她的青姑偿命。
可就在此刻,楚天来了。
幻真泪最后出现的画面是落悠歌一剑刺中了楚存安,而楚天几乎是在同时,一掌打在她的胸口……
那一刻,落悠歌宛如破败的枯叶一般,摔在地上,几乎差点没了命。
那一刻,她甚至破釜沉舟般激发了身体里的寒冰诀!
如若不是千魂和非殇两个人及时赶到,她便会彻底葬身在那里。
……
幻真泪的画面,到这里就缓缓消失了……
墨澈睁开眼睛,眼睛里已然是一片血红。
他攥紧了拳,浑身上下杀意四溅,落悠歌躺在血泊里的画面就那样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那般无助那般绝望,她眼中的恨意和凄楚逼人而来。
楚存安和楚天,竟然如此算计她,不惜要了她的命,打碎她所有的希望。
他放在心尖之上疼宠到骨子里的人,竟然受了这样的欺负!
那样的伤,几乎可以一击毙命,那致命的一掌仿佛直接打在墨澈的胸口,让他有些缓不过气来。
难怪,再见到落悠歌时,她脸色那么苍白,眸中全都是对他有所欺瞒的恨意,她决绝的说,要和他和离,要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难怪,她一见到楚存安就恨不得杀了她,难怪,落悠歌口口声声介怀自己会娶楚存安。
难怪,她会一刀毫不犹豫地刺进他的胸口。
那一刻,她是不是恨极了他?
“落悠歌……”
墨澈的声音十分沙哑,带着小心翼翼的疼惜,和深深的自责。
如果不是他一时失策将楚存安带到东雍来,如果不是他对楚存安没那么深的戒备,如果不是他和楚天有那样的交易,如果他当时能早一点找到落悠歌,在她身边为她撑起一片天,她就不会受到那样的伤害。
落悠歌躺在血泊里的那一幕,仿佛定格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墨澈心如刀割,愧疚与自责瞬间铺天盖地淹没了他。
从他下旨将她变成澈王妃的那一天,就决定再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他却食言了,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落悠歌……”
墨澈沙哑着喊了她一声。
落悠歌抬眸看他,目光怔怔。
中秋夜那晚的事情,又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她不发一言。
墨澈看着落悠歌,疼惜地吻了吻她的唇,涩然道:“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本王的吗?”
落悠歌本已垂下眼睫,闻言又抬眸看着墨澈,看着他的愧疚自责的面容,忽然有些心酸,眼眶里泛着涩意,但她却忍住了眼泪。
“傻瓜,想问什么就问吧。”墨澈温柔的大手轻轻捋起落悠歌的一缕发丝,挽到她耳畔。
落悠歌咬着唇,他看着墨澈的神色,那里面是一片耐心和温柔。
“乖,你还想知道什么,本王都告诉你。”
关于胭脂泪,关于北?国玺,还有关于楚存安那个女人。
落悠歌咬了咬唇,她的目光从墨澈深邃的眉眼之间一路往下,渐渐停在了他宽厚硬朗的胸膛之上,小手慢慢抚上他的心口,她的手顿了顿。
“想问什么都可以。”墨澈哄道。
落悠歌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哽咽:“墨澈……你心口的伤,有恢复好吗?”
“你心口的伤,还疼吗?”
墨澈闻言,整个人似乎都冻结了,呼吸顿时变的轻不可闻。
他忽然有些心疼,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傻呀。
他看着她有些苍白的小脸,她明净的眸子里还有一丝后怕和胆颤。
从幻真泪里看到那么多真相,她却没有质问,反而在后悔那个曾经被她一刀刺进心口的伤。
墨澈的心,忽然有些涩涩的苦痛,他抚摸着落悠歌的小脸,声音有些沙哑:“放心,不疼的,早就已经没事了。还有什么要问本王的吗?”
落悠歌咬着唇抬眸看他,清眸如水,她下意识地想摇头。
可是,这一刻,墨澈却将落悠歌覆在他心口的小手握紧,他看着她,仿佛这一刻就已经到了地老天荒。
落悠歌没问出口,可他会跟她解释的清清楚楚。
“第一件事,本王在七煞台初次见你的时候,的确猜到了你身份不一般。后来本王才发现了你的真正身份,这么多年兜兜转转,你从来都躲着本王,而你意外失忆,一无所知,本王念了你那么多年,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所以才迫不及待用圣旨绑住了你。
本王从头至尾心中有愧的事,也只有这一件事,趁你失忆算计了你的婚事。不过此事就算你责怪,本王也不后悔。从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
“第二件事,本王绝对不会娶楚存安,那张婚书根本就是假的,本王和她,只是因为一次交易而已,本王从楚天那里得到一本札记,条件便是用胭脂泪护着楚存安的安全。那天晚上本王并不知道她去找了你,是本王太自负了。
本王以为事事都可以在本王的掌控之下,却未曾想过有些事也会脱离本王的掌控。落悠歌,对不起,是本王疏忽了。”
“第三件事,从此往后,无论是苏清影之流,还是楚存安之流,熙熙攘攘,本王绝不允许任何一个人伤你。
伤你者,惹你不痛快者,皆为本王之敌,本王绝不会轻易放过。只要你说东,本王绝不往西,绝无条件的信任和不留余地的宠爱,本王都给你,且只给你。”
落悠歌睁大了眼睛,怔怔听着墨澈的一席话。
他说的耐心而诚恳,落悠歌心中一酸,眼前只剩下墨澈的模样,眉眼间皆是心疼和温柔。
温柔地甚至有些不像他。
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何况他也不是圣人,岂会事事做的百密无疏?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是需要原谅的。
他这一声对不起,她怎么能承得起?
落悠歌还没开口,墨澈又道:“对不起,只要你能够原谅本王,本王做什么都甘愿,愿意用任何东西偿还。”
落悠歌闻言冷哼了一声,瞥开了脸,“如果我让你杀了楚存安呢?”
“就这么简单?”墨澈反问道。
“很简单吗?”
“当然。就算你不说,本王也不会放过她。”
墨澈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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