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女正要退下去,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道,“皇后娘娘,说起这澈王妃的软肋,奴婢倒是想起来倒是有一处,只是奴婢也不知道真假……”
上官皇后微眯着眼睛,缓缓揉着眉心,懒懒道,“但说无妨。”
“澈王妃据说身上中了空噬之毒,澈王爷还为此一直在找解药,据说他们去北幽宫也是为了这件事。不知道这种毒是不是很难解……”
“什么?”
上官皇后猛的睁开了眼睛,惶然回首看着那宫女,颤声道,“你确定是……空噬?”
“娘娘,这是公主的贴身侍卫千面亲口对皇上说的,奴婢偶然听到过一回,具体也没听太清楚,只记得他们似乎提到了澈王妃和什么空噬,此事奴婢也不确定真假,但八成是真的。”
“怎么可能……”
上官皇后的脸色有些白,毫无血色地站在原地,微微沉下的眼睫掩盖了她此时的神情,周身的冷意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阴森。
大宫女试探着喊了一声:“皇后娘娘……”
上官皇后蓦地回过了神,撑起一丝笑意,道:“行了,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本宫会着人去查。”
话落,她幽幽出神,脸色苍白眼神却阴鸷,袖中的手指攥紧了华贵的锦缎。
大宫女怔了怔,依言退下,心下只觉得此时的皇后娘娘很是怪异,身上那种情绪说不出来,但却让人感觉她……似乎在害怕。
好像是生怕发生什么事儿似的。
她摇了摇头,心想皇后娘娘哪里是她能臆测的,遂不再想,兀自离开了。
上官皇后顿足,目光飘向了远处,有些飘忽。
楚存安的寝宫位于西楚最好的地界,地势极高,站在这里可以从宫廷的中心顶端俯瞰整个王城,长风烈烈,上官皇后看着那些雾中起伏的宫殿,目光仿佛沉了一汪看不透的深海。
空噬……
她怎么会不知道?
怎么会不熟悉?
传言都说她的女儿楚楚是得疫病死的,可是只有她知道。
当年的楚楚,正是被空噬毒死的!
清晨朦胧不清的雾光里,上官皇后的面目忽然有些冷白森然……
……
东雍,澈王府。
同墨澈敞开说出楚楚的事情之后,落悠歌直接回了心悠阁,一整天都没再见过他,也不曾找他再说过一些什么。
这件事,让她着实有些无措,心里的伤心难过也掩盖不了。
不多时,寒蝉回来了,她在门外敲了敲门,喊道:“姑娘,姑娘,你在里面吗?”
寒蝉刚一回来就听无寂说姑娘似乎和澈王爷大吵了一架,随后就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她有些担心,多问了几句,没想到牵扯到苏清影,还有一个让她不明觉厉的楚楚。
尊主不是那么格局那么小气的女人,能如此影响她心情的事,必定非同寻常。
“姑娘,姑娘!”寒蝉大喊了两声。
落悠歌听到寒蝉的话,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坐起了身子,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甫一开门,寒蝉微急的面容上顿了一下,急忙打量着落悠歌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姑娘,你没事吧?”
落悠歌摇了摇头,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嗓子有些哑,“找我有什么事吗?”
寒蝉看着落悠歌有些微红的眼睛一震,又闻到她身上还有一股浓郁的酒味,心下微紧,看来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加严重。
“姑娘,你哭过了?”寒蝉小心翼翼地问。
落悠歌抿了抿唇,不答话。
她转过身子,几步走到桌子前坐下,她按着眉心,一语不发,脸上却挂满了惆怅。
寒蝉心下一叹,关上了门走到落悠歌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道:“姑娘,您和澈王爷又出什么事了?”
落悠歌叹了一声,泄气一般地趴在桌上,一句话也不肯说。
“姑娘是介意澈王爷去见了苏清影的事吗?”寒蝉猜道。
闻言,落悠歌微微挑了挑眉,又垂下了眼睛。
酒喝的太多了,她太阳穴又有些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寒蝉还想再问,落悠歌闭着眼睛,淡淡道:“我和他没什么。”
“你如今回来,可是二皇子府的事有眉目了吗?”
闻言,寒蝉面色肃然道,“姑娘,寒蝉查清楚了,有关苏清影使用的咒源。那咒源不是别的,正是……”
寒蝉忽然有些难以启齿。
落悠歌抬头看着她。
寒蝉顿了顿,沉声道:“姑娘,你知道吗,苏清影竟然用她肚子里的孩子下咒!”
落悠歌手一顿,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寒蝉。
“这件事属下原本就有猜测,因为姑娘的武功已经足够高了,普通的咒术根本伤不了您,不至于险些伤了您的性命。当时苏清影正好怀孕,属下心里有想过这个可能,但转眼就打消了,毕竟天底下有哪个母亲能为了对付别人而不惜牺牲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是个不满三月的胎儿!”
“不过那苏清影当真是狠心极了,简直让人叹为观止,竟然丝毫不顾那是自己的血脉。姑娘可知道若是将胎儿当咒源,那是最穷凶极物的法子,胎儿本身时间最为纯净的灵长之物,若是要养成咒婴,那得连续十日不间断地取胎儿心血,每当这个时候胎儿便能感受到全身疼痛难耐。”
“紧接着下咒之人就利用这个时刻,给胎儿灌输怨念,直到有一天胎儿心血变成暗黑的红色,这时候胎儿就变成了咒婴,可以用来给别人下咒。”
落悠歌皱了皱眉,丝毫没有想到苏清影竟然狠毒到了这地步,她问道,“那么胎儿若是成了咒婴,可还能活?”
寒蝉抿唇,摇了摇头。
落悠歌心里忽然一阵冰凉。
寒蝉接着道,“姑娘,奴婢不是说胎儿本是世间最为纯净的灵长之物吗?可若是变成了咒婴,反噬的结果自然要狠毒百倍。胎儿无心无情,若是灌输怨念,将会分毫不差的全部灌输进去,届时胎儿就会被迫变成世间怨念最深的怨灵。
这样的胎儿一旦生下来就是满身黑紫的死胎,届时若是有人用那死胎下咒,怕是连胭脂泪也护不住尊主了。”
所以,趁着那苏清影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一丝气脉,必须得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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