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仙剑序》第三章 赌台财气 章台花语

    
    嘉陵江穿越曲折的高山坡地,在洪崖洞分叉,形成了江北、南山、坝上坡地的三湾风水汇聚宝地,洪崖洞一片可观赏两江汇流江景。依山傍坡而建成的高低层次分明的吊脚竹楼,流水价往复的顺利钱庄,一掷千金的英雄赌坊,莺歌燕舞的宜春苑,巴蜀珍馐飘香的溢香园,国医圣手刘一刀坐堂的回春堂,在这风水汇聚的宝地,真是重庆府美景、美食、美人汇聚处,这里聚集了吟诗作对的读书人,有一掷千金的商贾巨富们,也是狂蜂浪蝶们寻欢作乐之地。嘉陵江上,飘着巴蜀珍馐的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味,飘着姑娘们胭脂水粉的芬芳,也荡漾着江畔赤背纤夫的粗犷的号子声。
    今天,重庆府知府公子潘宝宝实在郁闷,手气不佳,刚在英雄赌坊输了两千两银票,手气真他娘的背了,换了八张赌台押“大”,硬是没赢一把,不由得火气冲上头顶瓜,奋力而起,掀了英雄赌坊的桌子,把摇骰子的新来宝官张小宝狠狠扇了两巴掌,只打的张小宝两颗门牙都松动了,一边擦着嘴角的血水,一边火冒三丈地邀人助拳。
    赌坊的高把头正在静室品尝着新泡春芽龙井,闻报急赤白咧地冲了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府衙的少爷,连声告罪,叫骂着辞退了张小宝,重新安排宝官连输了五千八百两银子给这位潘大爷,又请他到内庭,泡上了上等的大炮茶,再三告罪,又把一应宝官、侍应人等斥责一顿,才让这位祖宗的消气了,旁边跟风赢钱的赌棍们齐声山呼“潘公子牛逼”,张小宝丢了饭碗,一脸蒙圈讪讪给出了赌坊。
    面子也捞足了,但潘公子就是感觉不爽气,骂骂咧咧出了赌坊的金漆大门,愤愤不平地连踹了护院潘小驴两脚。潘小驴一看这位爷不爽,哪敢躲避,嬉皮笑脸地叫唤道:“少爷,才三天呀,你老的腿功精进神速,真是功夫禀赋过人呀,少爷,你这两脚,我回家要去同德堂开上六腑膏药,向老大人告上半月假期,修养身子”,“妈的瓜皮子,少拍马屁,找个巴适的地方,耍一下子嘛,不然,老子还踹你屁股”。
    潘衙内对这货也是使唤惯了的,看着潘小驴一脸欠揍的样子,又待要提膝拧腰踹上去,“爷,爷,别踹了,再踹奴才就下不了床了,我想想,听说宜春苑不是刚来了一位美娇娘,叫啥花弄影的,听说姿色过人,吹的绝妙好萧,弹得一手好琵琶,还能吟诗作赋,听说卖艺不卖身那,听说连袁霸天出五万两银票替她赎身,都只是陪着喝了一杯茉莉花茶打发了,”潘小驴连连躲闪,眉飞色舞地说道。
    “瓜皮子,有这等货色,有屁不早放,真欠踢呀”,衙内又作势欲踢,潘小驴连连后退躲闪:“爷、爷,不是我的错,半月前你不是被老爷禁足了吗?没赶趟和你说嘛”,“瓜皮子,麻溜备轿,打马宜春苑去也”,衙内听了不由兴起,上了两人抬的小轿车,一行人兴冲冲地离了英雄赌坊,直往宜春苑去了。
    赌坊高把头看看潘衙内一行下坡,渐渐去得远了,才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如释重负地走回赌坊去了。
    衙内一行人兴冲冲地沿着江边青石板路急行,衙内一边催促着赶路,一边沿路观赏两岸的巍峨青山和奔腾江流,和络绎不绝的红男绿女,眼见的那宜春苑高大的金字牌楼远远地到了近前。
    宜春苑牌楼后面是一体七进七出的大院,过了牌楼,迎面是一整块天然巨石立就的假山,上面镌刻了四个王羲之体的龙飞凤舞的镂金草书大字“有凤来仪”,有迎候佳客到来的意思。后排是依山傍坡、顺势而筑的三层飞檐高楼,建筑装饰俱佳,楼名闻香楼,楼顶飞檐上闻香楼三个金漆馆阁体大字据说是重金请了臻道书院的乡试解元郑逸题就。
    “还有喘气的嘛,宝爷来了,快来接客”,没进门,潘小驴就扯着嗓门吼了起来,门内的归三见这位财神爷阎王爷驾到,不敢怠慢,“给宝爷请安,半月不见了,宝爷你可算是加到了,春莺姑娘都到你府门口候了八趟了,都不见爷”,归三笑嘻嘻地迎上来搭讪。
    “少废话,听说新来了位姑娘花弄影,给宝爷安排见见”,潘小驴给归三脑瓜上来了个爆栗子,“对不起了,宝爷,今天影姑娘身体不适,告假了,春莺姑娘可等着你呐”,归三陪着笑,后退了两步,“你个不开眼的龟孙子,你看老子脾气好是吧,老子把你蛋黄子给你捏爆了,信不”,潘宝爷沉不住气,提膝就是一脚。
    “哎哟,宝爷呀,有日子不来了,是哪个奴才不开眼呀找死,敢惹宝爷不痛快!宝爷,你福大造化大,别跟这杀千刀的奴才过不去,请到幽兰居用茶”,老鸨儿据说是袁霸天七姨太的远亲,特有眼力见儿,满脸堆笑地搀着这位爷。
    “影姑娘再不便见客,那是别人来,宝爷来了,咋的也要陪宝爷喝杯茶不是?”不过,宝爷,影姑娘可是袁老爷大把银子聘请来,教授姑娘们丝竹管弦的,她可是卖艺不卖身,我也只能安排宝爷喝个茶。”潘小驴不乐意了,“哎嗨,我说老鸨子,是不是要潘大人给你们院子立个贞节牌坊,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别拐弯抹角了,宝爷有钱,还睡不了姑娘”。
    老鸨子面有难色,“宝爷,你有所不知,这位影姑娘可是大有不同,连袁老爷来了也不给面子的”,“哎,你还卖关子,我还就不信了,你这院子是改了规矩不成”,潘衙内面色一沉,心里寻思:袁霸天在这位面前都要拿着,今天还真是不虚此行呀!“赶紧的少废话,赶快把这位影姑娘请进来吧!”
    潘衙内坐定了,品了口新泡的上品普洱,不耐烦地催促老鸨儿,老鸨客气地辞了潘衙内,一溜烟地上楼请人去了。
    当老鸨儿引了人进了门,潘小驴和衙内直接看傻了眼,衙内心里抽了一下,如来佛祖、观音菩萨,老鸨儿引进的哪是两个人,是两位下凡了的仙女不成。
    一位着一身红妆,一位着一袭白衣,白的那位像阳春白雪,红的那位像初升朝霞;红的那位如同一支雨后的尽情绽放的红色罂粟,那么娇,那么艳、那么媚,那么充满芬芳,那流转的眼眸,那飞扬的姿彩,就像一瓶陈酿百年的美酒,那么醇香,那么醉人;白衣的那位就像空谷清晨含露的雪莲花,静静地伫立,静静的绽放,那么高洁,那么无暇,如同空谷的幽兰,静静的飘散着馨香,那风姿,那韵味,让人尘俗偕忘。
    潘小驴和衙内真傻了,傻的就像死掉了,就像无怨无悔、无伤无病、无嗔无怒、无情无欲,傻的就像看破了空门的高僧一样登升了极乐世界。潘宝和潘小驴真傻了,傻得懵懵懂懂、稀里糊涂的各自喝下了红衣姑娘奉上的香酩,吃下了一碗朝天门麻汁豆腐脑,然后被红衣姑娘口角含笑、客客气气地送下了楼,直接迷迷瞪瞪上了宜春苑门口等待的小轿,一行人规规矩矩地打道回府了。
    老鸨儿也傻了,魔怔了:这位财神爷,这位呆霸王,这位阎王爷,真真是转了性子了,待了一炷香的功夫,吃了一碗茶,一碗豆腐脑,花了五两银子,真真是不让人活了、这样的生意还有法子做吗!
    半夜里,重庆知府潘越醒了,一下子坐了起来,是被旁院里阵阵声响彻夜空的嚎叫声惊醒的,而旁院里,住着他的独生宝贝儿子潘宝宝,和潘宝宝的得力亲随潘小驴。
    潘越着急忙慌地身着贴身内衣,向着旁院跌跌撞撞奔去,浑然不顾他夫人在身后的呼叫声:“老爷,等等,容我穿好衣服”,潘越进了旁院,是一个独立的前三后四的别院,管家潘成和一干仆从已经在室内围成一圈,手足无措,他的宝贝儿子盼宝宝和潘小驴已经身着亵衣,在地上嘶嚎着,在地上滚动着,像个虾爬子,各自蜷曲着,抽搐着,脸颊都蹭伤了,情状并无二致;“愣着干什么?快请郎中,快把班图、黄太医两位大人请来”,潘越一眼看到了事情的不寻常,向管家潘成吩咐道,潘越的夫人这才被几个仆妇簇拥着赶来,见此情状,不由得天地祖宗,呼天抢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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