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飞扬道,“既然是你先违约在先,那么你得退我们已经交出去的房租和押金,还有多赔给我们一个月的房租。另外,里面的东西是我们的,我们也得带走。”
“唉,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房东扫了她们一眼,“交出去的钱哪里有退出来的道理,你们给我屋子弄得那么脏,那些钱就当是你们赔给我的了。还有那空调是我装的,你们难道也想搬走?”
李媛言一听,又炸毛了,“你还要不要脸!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证明那些东西是你的!”
那空调明明是她们买的,什么时候变成了她的了?!
“那你有证据吗?装在我屋子里的东西,肯定就是我的,难不成还是你们的?”
李媛言被气得胃疼,“你,我跟你拼了!”
“言言!”
庄飞扬忍着怒意,握住她的手,对着房东道:“多说无益,我们还是按照该走的程序走吧!”
明天,直接请教律师,比跟一个野蛮人谈论,要好得多的多。
“可以,那我就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出去找新房子!”
大概是见到庄飞扬比较好说话,房东也没有再纠缠。
“飞扬,那人太不要脸了,你对她那么客气做什么?”
回了屋子,李媛言仍是愤愤不平。
庄飞扬笑笑,“算了,多说无益,我们还是想想该住哪里去吧!”
说着,转身要回房间,被她又抓住了。
“你怎么穿成这样?你的脚……”
就这一会儿,她才注意到庄飞扬满脸的苍白,脚上裹着厚重的纱布,走路一瘸一拐。
“殷景逸?”
“不是!”
面对李媛言的质问,庄飞扬反射性的否认,随即又缓了神色。
“没有,你放心吧!我就是不小心被烧到了,已经上过药了!”
“真的?”
“真的!”
见庄飞扬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李媛言总算是暂时放过了她。
“那我先进去休息一下!”
最近一段时间,她睡都睡不安稳,得好好休息一下。
……
“先生!”
房东战战兢兢地看着深色的车窗,还处于云里雾里。
怎么会有突然要买她的旧房子?!真是个怪人!还是个气场强大的怪人。
远安看了一眼后座上闭目养神的殷景逸,递给了那房东。
“这是订金,今天天黑之前,我们先生要看到空房间。”
“可您不是说可以……”
房东忐忑的接过那信封,摸到那么厚一沓时,连忙点头,“我明白,我明白了!我马上就让她们搬走!”
……
庄飞扬再次醒来,是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的。
她以为是李媛言在弄什么东西,叫了一声,“言言!”
头疼得厉害,脚上一碰,也有些疼。
没人回答她,她迷迷糊糊的伸出拿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外面的天有些暗。
她扶着东西,起身往外面走,看到七八个人在搬东西,房东在旁边指示。
“你们做什么?”
“你在啊,这就好办了!”
房东见她出来,笑道:“是这样的,我的买主今天就要我交房,我也是没办法,你们搬了赶紧走吧!”
“你说了给我们三天时间,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这里住了四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庄飞扬不禁也怒了。
“让人上吊,还带喘口气的啊!”
“庄小姐,这房子是我的,我想什么时候收回,就什么时候收回,你根本管不着。”
一天没吃东西,庄飞扬被气得头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最后被赶出来时,行李箱和东西散落了一地!
夜幕降临,百家灯火辉煌,冷风从巷子里吹过,冷得人瑟瑟发抖!
“飞扬,现在怎么办?”
李媛言也有点懊恼,没想到房东会这样变脸变得快,以前看来都是假的。
“先收拾一下,我们找个地方住,过了今晚再说吧!”
当务之急,先过了今晚再说。
正当两人蹲在地上,收拾行李时,一道强光忽然打了过来,刺得两人睁不开眼。
车门打开,从车上走下来一个身着黑西装的男人,眉目微敛,合着这黑色,似乎要与夜的黑色融为一体。
庄飞扬见他盯着这边,还没反应过来,李媛言先变了脸色,“你来干什么?!”
“跟我回去!”
男人的声音低沉,和殷景逸一样,不疾不徐,听得庄飞扬不禁捏了捏手心。
“我不回去!”
李媛言尖锐的说着,准备低头捡东西,被男人一把拉住了手,拖着她往车边走了去。
“我不去,你放手!”
“言言!”
庄飞扬也不知道这男人的身份,只见李媛言被拉着,不情不愿,赶紧也伸了手去。
“你是什么人?”
“庄小姐,你要是还有心思管别人的事情,不如多花点时间取悦一下你的金主!”
男人一回头,漆黑的眼直直的盯着她,那冷意让她愣了一下,男人已经扯开了手。
“飞扬,别担心,他对我做不了什么的,你放心吧!你先,你先找地方住,东西不要了……”
李媛言进车里之前,还在叮嘱她。
庄飞扬看了看空荡荡的手和满地散落的东西,忽然有些茫然。
来帝都十年,从上学到工作,她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窘迫的情况,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而今……她还是遇到了!
空荡荡的街头就她一人,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属于她,她果然还是孤独一人……
鼻头有些发酸,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来,她抹了一手,笑了笑。
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的。
简单的收拾了地上的东西,扔掉了一些带不走的,拉着重重的行李漫无目的走上了路。
车从身边划过,她害怕,却不敢害怕,越害怕就会越怕,越怕就会寸步难行……
她不知道的是,离她不近不远的地方一辆车正悄无声息地跟着她……
“妈,好久没给你打电话了,你还好吗?”
路上,卖水的小卖部还有公用电话,她估摸着陈茹英应该还没睡就打了过去。
这时候,她想听听她的声音,算来算去,这世上也就只有她可以让她说说话了。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那么久没见你消息,很忙吗?”
庄飞扬唇角高兴的咬起来,脱口而出,“嗯,忙……”
“让他多注意点身体,再忙也得注意休息。”
“啊?”
庄飞扬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她忙,证明殷景逸也忙。
心头泛起酸涩,又被她吞了下去,鼓起勇气道,“妈,我想了很久,我想你了,我想回家了,我……”
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话还没有说完,喉咙已经哽咽。
那里再冷,也没有外面冷,她熟悉那里的一草一木,那里绝没有帝都这样人情淡薄。
“飞扬,你好好在外面工作,别想家里,家里什么都好,别成天瞎想。知道吗?”
“……好!”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没、没有,我没事的!”
“那就好!”
“我还有事,我挂电话了啊!你注意身体,我下次再联系你!”
匆匆忙忙挂了电话,付了钱,提起行李箱就往外面走。
直到坐到花坛边,无人经过的角落,她才放声的哭了起来。
这一哭,肝肠寸断,泪流成河,把所有的委屈统统都宣泄了出来。
哭到最后,什么时候枕在行李箱上睡着了都不知道……
“殷先生,她好像睡着了。”
车里,远安看了看躺下去的人,目露担心,“这大晚上的,深秋露重,庄秘书躺这里怕是要感冒的!”
这话终于让后座上闭目养神的睁开了眼,也松开了握紧的拳头,目光触及那躺着的身影时,有什么东西在眉目中一闪而过,又很快消失。
“死不了就行!”
那万一遇到流浪汉呢?
远安想说,没说出来,殷景逸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通知她明天让她来上班。”
“……是!”
都把人整成这样了,明天还要去上班,这班怎么上?
远安想着,又想到了一件更严重的事情。
庄飞扬身上的电话在一个月前那次意外时就被殷景逸收了,那他要怎么通知她明天上班?
庄飞扬是被人叫醒的,扫地的清洁工人见她蜷缩在地上,怕她出事,摇了摇她,她这才醒过来。
“谢、谢谢啊!”
天蒙蒙亮,雾气在整个城市里蒸腾,白茫茫的一片。
睡了一觉,头似乎晕得更厉害了,庄飞扬鼻子堵了,发出的音有浓重的鼻音。
忍不住抱了抱手臂,身上的寒意微微消散了些许,提起行李又往路上走去。
走到南华时,门卫刚把门打开,见她满身狼狈,忙过来提着行李。
“庄秘书,你这是怎么了?这么久没见你,听说你请假,还好吗?”
“我没事,谢谢啊!”
原来,殷景逸帮她请假了。
提着行李去了楼上,拿了衣服去洗手间换了,洗漱完,上班的时间到了。
殷景逸上来时,庄飞扬正坐在位置上整理着桌上的文件。
脚步微顿,眼神明显一怔,又恢复凛冽,“煮杯咖啡进来。”
说完,进了办公室。
庄飞扬不耽搁,煮了咖啡送进去时,他正在观望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新的一周,股市开盘,需要关注。
她放了咖啡,准备走出去,忽闻,“躺大街的滋味,可还好?”
庄飞扬一愣,捏了捏手心,笑了下,“还好,谢谢殷先生关心。”
殷景逸抬头,看着她,眼里似是带着笑,“庄秘书的能耐日益见长,看来,这大街睡得不错。”
庄飞扬笑笑,转身走了出去,还体贴地将门给他带上了。
“晚上跟我去一个饭局!”
“好!”
殷景逸的电话打来,她没有回转的余地。
下班时,殷景出来,扫了她一眼,她赶紧收拾东西跟上。
到达湖庭,庄飞扬看到欧陆,心中就升腾起了一丝恐惧,下意识的往殷景逸身后缩了一下。
这海东地产的总裁欧陆是出了名的好色,落到他手里的女人多半逃不过。
以往,她打扮成那样都被摸过几次手,如今……
她后悔今天穿长裙子了。
殷景逸扫了她一眼,眼里划过一嘲弄,大步往里面走了去。
庄飞扬吓得赶紧跟上,人被欧陆堵住了。
“庄秘书?”
见欧陆狐疑的目光里闪过惊艳,带着试探。
庄飞扬懊恼不及,停下扯裙子的手,伸出手来,“欧先生,您好!我是庄飞扬。”
“唉,这么久不见,庄秘书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
欧陆说着,手伸了过来,紧紧的搂住了庄飞扬的肩膀。
“谢、谢谢!”
庄飞扬想躲,没躲开,下意识地看了殷景逸一眼,只见他已经入座,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他是故意的!
庄飞扬捏了捏手心,脚钉在地上,站着不动。
欧陆瞟了一眼殷景逸,见殷景逸没什么反应,搂着庄飞扬的动作更为放肆,手放到了她的腰上,若有似无地捏着她的软肉。
“庄秘书,来这边请!”
“欧、欧先生,别……”
庄飞扬扭着身子想躲,几个人一见,纷纷看着他们笑,“庄秘书,欧先生是一见到美女就腿软了,你还是扶一扶他吧!”
调笑的声音传入耳中,像魔咒,庄飞扬僵硬的笑着,想骂人,可殷景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她又骂不出来。
这种场合,带着秘书来,有时候做个什么,也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庄秘书,来,喝酒!”
庄飞扬坐到座位上,欧陆就在旁边,酒就送了过来,她吓得脸色发白。
“不、不用!欧先生,我酒精过敏,真的不能喝!”
欧陆一听,“不会吧,我上次记得你是喝过的啊!庄秘书,你是不是不给我面子啊?”
“没有!欧先生,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真的,我酒精过敏!”
听他提起第一次喝酒,庄飞扬就心惊胆战,她怕他,还因为那一次,她喝了,本以为事情不大,可没想到让她进医院躺了一周。
“尝一点,就尝一点,好不好?要真过敏的话,我亲自带你去医院!”
欧陆并不相信,端着酒杯往庄飞扬嘴里送,旁边有人助兴。
殷景逸拿着酒杯,悠闲的坐在座位上,看着庄飞扬被逼得面红耳赤,逃脱不开,眼里仍是藏着淡淡的笑意。
庄飞扬捏着手心,咽下喉咙的酸涩,明知道他不会制止,可还是挪不开看着他的眼,她不知道心里头在期待什么,又或者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但他始终只是看着她……
“唉,对了,该这样嘛!”
欧陆见她不动,一手慢慢的爬上她的大腿,一手拿着的酒水蹭到她的唇角,淡淡的酒香散开了一点点。
庄飞扬忍着那被人触碰的恶心,在他的手越来越往上游移时,也不知道突然哪来了一股力气,猛然推开了欧陆,酒水洒了他一身。
包厢内,霎时间静得能听到一根针落地的声音!
“贱女人……你好大的胆子!”
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女人推开,欧陆脸色一沉,怒不可遏。
“对不起,欧先生。我是真的不能喝酒!”
庄飞扬看了他们一眼,匆匆往洗手间跑了去。
刚刚又碰到了一点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反应,她还是注意一下好。
水哗啦啦的流下,她心思乱得很,脑子又昏又沉,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一个出路。
收拾了心情准备再走出去时,眼前一黑,险些要晕倒,摇了摇头,好一会儿才站定。
出去时,出乎意料的,一屋子的人都看着她。
庄飞扬局促的拉了拉裙子,突然有些不知所措,镇定了一下,正要回座位,殷景逸忽然开了口。
“道歉!”
庄飞扬有些错愕,看向殷景逸,只听得他沉声道:“手抖了,把酒水洒人身上了,难道脑子也堵了吗?”
庄飞扬怔怔的看着他,有些不会思考了。
他难道没有看到她被人欺负了吗?
“殷先生,既然庄秘书不肯道歉,那不如就算了,反正……”
欧陆挑衅地打量着她,故意说到。
殷景逸道:“我带来的人让欧先生受到了惊吓,自然该负责到底,这声道歉,该给欧先生。”
庄飞扬看着殷景逸,定定地站着,一动不动,想从他眼里看出他到底想干嘛,但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道歉也行,那就把酒喝完!”
有病!
庄飞扬扯了扯嘴角,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转身往外走,听得殷景逸又道,“你要走可以,把违约金一起赔了,你就走!”
“殷景逸!”
庄飞扬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他,只见他依旧毫无波澜。
上次,她特地研究了合同,她才知道,她必须听从他的,但凡违反,就属于违约,违约金一百万。
“记住,你已经违反三次了!我保留追诉权!”
庄飞扬气得浑身发抖,惨淡地笑了笑,“反正已经三次了,你可以再多加几次!”
“听说你妈身体不好……”
她转身就走,忽闻殷景逸的这句话,开门的动作硬生生的僵在了手把上……
“欧先生,对不起!”
她再倔强,抵不过现实,她的自尊其实不值钱的!双手递上酒杯,鞠躬四十五度,等待着他接受。
“原来,庄秘书的傲骨也不是那么硬嘛!”
欧陆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拿起一杯酒,忽然朝着她的脸泼了过去……
“可惜,我已经不想喝了!”
酒香散开,庄飞扬闭着眼睛,那酒水还是侵入了眼底,让她眼角生疼……
这一场后来的饭局,对庄飞扬来说,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酒席散,庄飞扬跟着殷景逸从里面出来,见他要上车,准备转身离开,就被叫住了。
“上车!”
庄飞扬没理会,腰猛地被抱住,她惊悚了一个晚上,这被抱,下意识地变得僵硬、尖锐。
“你放开,放开!”
殷景逸哪里听她的,手一用力,让她整个人都往车里提了去。
“殷景逸,你放开!”
庄飞扬又踢又打,好几次碰到了受伤的脚,出来的鲜血染红了一天没有换的纱布。
他将她扔在座位上,扫了一眼她被浸湿了的脚上裹着的纱布,捏着她的下巴,睨着她,“怎么?滋味好受吗?”
庄飞扬没说话,狠狠地瞪着他,惹得殷景逸轻笑出声,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
“嗯!”
唇角吃痛,庄飞扬反射性的揪住他的衣服,他灵活的缴弄着,让她品尝浓重的血腥味……
许久,他才松开她,眼里有些让人琢磨不透的暗沉,指尖使劲的蹭着她破裂的唇,低声道。
“别这样看着我,你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掠夺!”
狭小的空间,逼人的势态,让庄飞扬瑟瑟发抖,忍不住大骂出声,“你神经病!”
她的手伸出来想打他,被他紧紧地一抓,反手一握,她的双手被折到了身后,她被压在了座椅上,那疼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别人我闹,我说过有办法让你求我,就一定有办法!”
让她来求他?
庄飞扬笑着,眼泪亦是没忍住,“殷景逸,你逼我一个女人,你觉得有意思吗?”
殷景逸阴狠的道:“有意思!非常有意思,我很久以前就说过,我会把你们给我的痛苦一样不差的还给你们!”
庄飞扬心底一震,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的恨意,还没想明白,身子已然被翻了过来,他的手探了进去。
“殷景逸……殷景逸……不要……”
带着些微凉意的手让庄飞扬心惊胆战,想躲着他,却又被抓了回来。
“你以为,我想要的你时候,你真的躲的了吗?”
躲不了,打不得,斗不过,有些人注定是她心口一块不能触碰的伤。
一场煎熬的战争,她注定是输家!
等他终于满足了,庄飞扬无神地看着身上的他,毫无波澜的问道:“殷先生今天闹够了,满意了吗?”
殷景逸一翻身,给了她一个冰冷的字眼,“滚!”
庄飞扬机械的笑笑,拉了拉身上凌乱却完好的衣服,起身慢慢的往外走。
殷景逸死死的盯着那倔强的身影,拳头紧紧地捏着,视线扫到她那一瘸一拐的动作,眸子一怔,可也什么都没做……
庄飞扬刚下车,殷景逸的车子就倏地一下飞了出去……
夜风袭来,庄飞扬头昏脑涨,拢了拢衣服,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慢慢的走,身上的热度渐渐消散……
“美女,去哪儿?要不要我送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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