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明珠》101 去山里

    
    陈方圆的事，因为她的突然怀孕，再次生变。
    不过，不管怎么样，陈方圆的事，对江明珠的生活已经造成不了什么变化。
    冬至那天剧组放了假，有三天，江明珠想着要不要约陈放出来玩玩。
    上次她去医院，正好碰到陈放跟那位卡卡小姐在医院病房里做尴尬的事。
    吓得她扔下水果就跑了。
    陈放，真是对得起他的名字！
    事后陈放问过她，病房门口的水果是不是她放的。
    江明珠打死也不承认，想想她都觉得尴尬，陈放不做人，她还要做人。
    她给陈放发了信息，陈放那边答应得很快。
    “叫上薛容一起吧。”
    江明珠：“你们不是打架了吗？”
    这就是男人的友谊吗，打完还能继续一起玩。
    三个人约着去了皇庭，陈放定的包厢。
    跟上次她跟陈放两人来的时候不同，上次两个人来这里聊了会就各自散了。
    今天过来，江明珠一进门，就看到包厢里堆了好几箱酒。
    她到的时候，陈放跟薛容已经在对瓶吹了。
    江明珠挑了挑眉，把身上羽绒衣脱下挂上，坐了过去。
    刚一坐下，薛容跟陈放一人拿了瓶酒给她，江明珠撇撇嘴，“我不喝。”
    薛容以为她哪不舒服，“怎么了？”
    江明珠道，“我现在好歹也是漂亮女明星了，跟你们出来一趟已经够给面子的了，你们已经不配跟我一块喝酒了。”
    陈放闻言做了个呕吐的假动作，江明珠捶了他一把，“你恶不恶心。”
    陈放反驳道：“明明是你恶心我们，怎么？我再给你点杯参茶？”
    上次的苦江明珠还记忆犹新，她连忙摇头，“不要了，你们两个喝吧，我唱歌。”
    正好江明锐跟她说，年底可能会有活动参加。
    江明珠临时把KTV当练歌房了。
    三个人就是有这点好处，有人唱歌，有人喝酒。
    江明珠唱歌也没什么技巧，好在她声线不错，唱歌不至于难听。
    陈放一边喝酒一边挑剔。
    “漂亮女明星唱歌就这水平？娱乐圈也很好混嘛。”
    他刺挠完江明珠，又去撩拨薛容。
    “你看看爷这相貌，爷这身板，是不是很适合去混娱乐圈。”
    薛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煞有介事的摇着头，“你不行，你黑历史太多，随便扒一个出来，都能让你怎么进去的再怎么滚出来。”
    陈放不满的嘀咕，“我黑历史还能有江明珠多啊。”
    他这话说的声音不大，加上江明珠唱歌开的音乐声也不小，江明珠也没听见。
    薛容看了他一眼，“我看你今天是想挨顿揍回去了。”
    陈放连忙举起啤酒瓶跟薛容手里的瓶子碰了一下，“喝酒喝酒。”
    又道，“对了，你哥不是在打官司吗？结束没有？”
    薛容往江明珠那看了一眼，“快了。”
    陈放老态的叹了口气，“真好。”
    薛容差点把瓶子怼进鼻子里去，陈放这状态，太不对劲了，不会是他上次揍的那一顿把人脑子给揍坏了吧？
    “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不能咱俩就再打一架。”
    陈放眼含委屈，十分幽怨的样子。
    “我不跟你打，你那师傅是不亡命之徒，我跟你打能讨着什么好，只有挨揍的份。”
    陈放心里吐槽，都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有人为了打架去练拳，薛家真是一家子的奇葩。
    薛容被他哀怨的一眼差点看吐，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我陪明珠唱歌去，你自己喝着吧。”
    江明珠跟薛容两人合唱了不少曲子，古今中外，曲风多变。
    陈放想的的确没错，薛容就是个奇葩。
    江明珠一心想要好好练练歌，薛容明显是在捣乱。
    美其名曰陪她练歌，调都不知道跑哪座山头去了。
    江明珠喝着喝着，连自己的调都找不到了。
    最后她只能剑走偏锋，点歌都本着从难从偏的原则。
    薛容得意的夸自己百搭，实际上他早就扔了掉子，有些没听过的歌，硬是跟着念完的，语速又急又快，江明珠都觉得他要念急眼了。
    江明珠干不过他，只好放弃的把话筒往桌上一放，“你先唱，我陪陈放聊会。”
    前后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陈放脚边已经放了一堆的酒瓶子。
    江明珠吓了一跳，“你这是买醉来了？”
    陈放傻笑了一下，“这酒哪有什么度数，喝不醉人。”
    陈放跟薛容酒量都不错，这事，江明珠知道。
    江明珠不唱了，薛容一个人唱得也没意思，他把歌按了原声，让它自己在那唱着，挤过来看着陈放。
    “要不我们喝别的？”
    江明珠拐了他一下，“别出馊主意。”
    瞎子都看得出来，陈放这是存心买醉。
    薛容一边揉着胸口一边去喊服务员，“他今天不喝醉，不会走的，我这不是心疼他的膀胱吗，这些酒都喝完，他哪里受得了。”
    薛容点了几瓶洋酒过来，又问了江明珠一次，“真不喝？”
    江明珠摇摇头，江太太越发的敏感了，她现在尽量不做让江太太会忧心的事。
    两瓶洋酒下去，陈放已经明显是醉态。
    江明珠皱着眉看着他跟薛容两人还在继续拼酒，薛容这小子坏得很，基本上陈放那边三杯下了肚，他这边一杯才舔了舔。
    等第三瓶洋酒见了底，陈放脑袋直接磕到了桌上，彻底耸了，“不喝了不喝了。”
    江明珠问薛容，“他这是怎么了？”
    跟那位卡卡小姐又出什么问题了？他们上次在医院……不是和好了吗？
    薛容忍着笑，摇头晃脑的说，“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江明珠扬扬忧虑，“什么意思？”
    薛容道：“失了身不说，还被人骗了钱，伤心一个多星期了，估计一时半会好不了。”
    难怪今天一约他就出来了，原来是成心借酒浇愁。
    江明珠叹了口气，拍了拍陈放的肩，“可怜的人啊。”
    说完她就准备离开，反正陈放已经醉了，也没什么意思。
    “你负责把他送回去吧，我去广德逛逛，看看能不能给我妈买点什么。”
    薛容点头，“成，你走吧。”
    江明珠刚走到门口，薛容又诶了一声，“明珠，你跟我哥怎么样了？”
    江明珠的脚步顿住，过了几秒，她忽然转身子走近薛容，认真的说。
    “薛容，我做不成你嫂子，要不我做你爸爸吧。”
    趴在桌上已经昏睡过去的陈放突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爸爸！”
    江明珠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我没你这种儿子。”
    看人眼光太差了，虽然她自己看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薛容愣了片刻才回神，江明珠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他刚准备喊了一声，她那是什么意思，陈放因为方才江明珠的那句话又闹了起来。
    “我想要有个爸爸！”
    薛容制住他，“好好好，我是你爸爸。”
    ……
    江明珠广德逛了一圈，给江太太买了件披风，又买了双靴子。
    回去之后，却看到江太太坐在客厅里哭，江怀闷头坐在一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江明锐单手环着江太太在安慰她。
    江明珠愣了一下，提着东西上前。
    “妈，您怎么了？”
    江明锐看着她说，“妈想明艳了。”
    江太太擦擦眼泪，看到江明珠手上拎着的袋子，找着话说：“不是说跟陈放唱歌去了吗？改逛街了？买了什么了？”
    江明珠害了一声，“别提了，陈放失恋了，光喝酒了，弄得我身上都是酒味，就没唱了。”
    她把手里的袋子提到江太太跟前，“给妈妈买了件披风，双羊绒的，非常暖和，还有一双靴子。”
    江怀眼巴巴的看着，江明珠就拎了两个袋子回来，东西都已经拿了出来，没有他的份。
    江太太摸了摸江明珠买的披风，“没有给你姐姐买吗？”
    江明珠一愣，眼睛瞄向江明锐，求救意味明显。
    她光想着要讨好江太太了，哪里想得到江太太一心惦记着江明艳。
    江明锐收到她求救的信号，连忙把话茬接了过去。
    “有的，明珠上次就买了，在她的衣柜里放着，本来就是想着这两天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我一块给明艳送过去。妈，您要看看吗？要看的话，让明珠拿来给您看看。”
    江太太摇摇头，“不用了，你们有这个心就好，妈有点累了，回房休息会。”
    江明珠伸手将江太太扶了起来，“妈，我陪您去。”
    江太太一边走一边叹气，“唉，妈什么时候能去看看你姐。”
    江明珠根本不敢搭腔，怕又惹着江太太哪里伤心。
    好在江太太似乎也是随嘴念叨了一句，江明珠陪着江太太，等她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出了房间。
    江怀跟做贼似的，轻声问：“你妈睡着了？”
    江明珠点点头，三个人如释重负的点点头。
    江明锐拍了拍她的肩，“上去休息吧，你也累了。”
    她累倒是不累，不过的确还有别的事要做。
    过两天就是冬至了，孟小川的事她都还没安排。
    这段时间，她跟孟小川见面时间少，也不怎么联络，主要是她不敢，怕影响虞舟的进程。
    江明珠回到房间，仰躺在床上给孟小川发着信息。
    “小川哥，你冬至回江夏吗？要不要帮你买机票？”
    等了两分钟，孟小川那边直接给她发了个视频请求过来。
    江明珠接通，对着视频里的人喊了声，“小川哥。”
    不知道是不是虞舟所谓的疗程折磨人，江明珠觉得孟小川又比她上次见到他的时候瘦了些。
    “小川哥，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虞舟哥不给你饭吃？”
    孟小川对着视频笑了笑，他的笑容里透着真诚，这一笑，倒让江明珠想起以前。
    不，孟小川的状态似乎比以前更好了。
    孟小川道，“也没有瘦，最近在锻炼身体，所以看着瘦了些，实际上也没瘦。”
    江明珠惊喜的哇了一声，“小川哥在锻炼身体？那很好啊。我也想，不过也就是想想了，我懒得动。”
    孟小川那边镜头忽然晃了起来，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把手机固定住。
    江明珠等了一会，他那边镜头又稳定下来。
    “小川哥，你在找什么？”
    孟小川对着镜头说了句等等，然后开始向后。
    他一直在向后，视频镜头一开始只对着他的脸，逐渐能看得到他的上半身，他慢慢重往后退着，越退越远，越退，江明珠就看到的越多。
    等到能看到孟小川整个人了，江明珠惊呼一声。
    她不敢相信的捂着嘴，眼眶不由自主的开始发热，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的滚了下来。
    孟小川在视频里来回走了两圈。
    江明珠一直捂着嘴哭，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孟小川又走近手机，将手机拿在手里。
    “不为我感到高兴吗？怎么一直在哭？”
    江明珠也不想哭，但她没法好控制，她胡乱的抹着眼泪。
    “小川哥，我太高兴了，我真的好开心。”
    她没想到虞舟真的成功了，孟小川真的站了起来。
    孟小川笑着，将镜头一转，对着自己的腿。
    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去挽裤腿，露出裤子里面的假肢，“酷吗？”
    江明珠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直点头，眼泪根本抹不干。
    好半天她才哽咽的吐出几个字，“酷，很酷。”
    孟小川又将镜头转向自己的脸，“傻不傻，这有什么好哭的。”
    江明珠仍是点头，“你让我哭一会，一会就好了。”
    孟小川仍是像以前一样，温暖的看着她，轻轻说了声，“好。”
    江明珠把手机放在一边，趴在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狠狠的哭了好一会。
    等到她自己哭够了，她才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视频还没挂，江明珠拿起手机时，孟小川还在视频里。
    她的脸一出现，孟小川立即朝她笑了一下。
    “哭好了？”
    江明珠点点头，眼泪还是湿湿的，带着泪花，她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小川哥，我真的太高兴了，你什么时候可以站起来，可以走路的？你都没有告诉我。”
    孟小川将这段时间他跟着虞舟治疗腿的事情娓娓道来，“也不久，但之前一直不太稳定，有时候能走一会，有时候走几分钟就觉得腿疼，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能走了，就一直没告诉你。”
    难怪她这段时间找他，他都以各种理由给拒绝了，原来是躲着她，一个人偷偷的在练习走路。
    江明珠心里一阵发酸，“小川哥，你一定很辛苦吧，你应该告诉我的，至少我可以陪着你。”
    孟小川笑了笑，“我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呀，你在我可能就没法一直坚持了。”
    他继续说，“做每件事都是辛苦的吧，但辛苦是值得的，我现在能站能走，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呢。”
    江明珠一边听他说话一边点着脑袋，“小川哥说的都对，那小川哥，现在稳定了吗？走路还会不会疼？”
    孟小川道，“不会，昨天跟虞舟去了趟西山。”
    江明珠惊愕的问，“你们爬上去了？”
    西山虽然不高，但对孟小川来说可不容易，就算是让她去爬，她可能只能爬到一半就得跑了。
    “准确的说是走上去的，山顶的风景很好，我有很多年没有看过这么美的风景了。说起来，真的要好好谢谢虞舟。”
    江明珠嘴硬的道，“才不用谢他，那都是他应该做的。”
    陈家那套房子，够付诊金了。
    孟小川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我听虞舟说，他近期可能要回去，我们找个时间一块请他吃个饭？”
    江明珠算着时间，“小川哥冬至不回江夏吗？是该请虞舟哥好好吃顿饭，不过我这边……”
    孟小川见她迟疑，轻声问她，“怎么了？剧组请不到假吗？”
    江明珠摇摇头，“不是。我想过完冬至，找个时间陪我妈去看看我姐。”
    江太太上次的体检结果是，她的小脑已经开始萎缩，开始正常老化，她现在所有情绪的不稳定，也都是由这个引起的。
    她一直念叨着要见江明艳，如果不让她见到，估计她情绪会一直不好。
    江太太的事，孟小川也知道一些。
    因为之前江明锐就因为这个事找过虞舟，他以为江太太是什么心理上的问题，医院拍的片子虞舟也看了，虞舟说他没办法，只能尽量依着她。
    说到底，还是生理上的病变。
    说起江明艳，孟小川问，“你姐那边，去一次得个把星期吧，你能请得到这么多的假吗？”
    江明珠也在犯难，方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回归，拍得细致，进度算起来是慢的。
    原本该四个月就能拍完，江明珠算了算，估计年前是拍不完了。
    她也没别的事，只有这么一件。
    孟小川见她满脸愁容，想了想说。
    “明珠，要不，我陪阿姨去一趟吧。”
    江明珠吃了一惊，她愣了几秒，回过神后连连摇头。
    “那不行，我姐在山里呢，那里路也不好走，连车子都没有，我们每次给捎什么东西，都得直升机过去，太危险了。”
    孟小川笑着道，“你姐一个女生都可以，你还能有什么危险，你放心，我的腿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