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红色的花瓣开满雪白的脊背,娇艳欲滴,是那样炫目勾魂。
“好美啊!”
手从花瓣上抚过,李青衫由衷的赞叹。
他现在还有心思观花,那是因为他走了狗屎运,经过几番抵消损耗,他的功力最终停在了第五层上,虽然连跌三层,可比一无所有,还是好了太多。
再者说了,他今年因为种种原因连涨三层,现在又跌回去,最多算是一年白练,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而且这一涨一跌,以前一辈子都没机会体验的经历,如此真切的体验一把,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来日再回八层或者更高时,他只会比以前更强。
于此相比,暂时的得失又算什么?
听他称赞,定心师太声若蚊鸣的问。
“你好了吗?”
以前她可以大大方方的露背给他看,可有了那层关系,她倒害羞起来了。
“别急嘛,让我多看一会儿,如此美景,真是看多久都不够。”
李青衫一边挺动不休,一边抚花欣赏,忙的不可开交。
小坏蛋!
你非要如此欺负我吗?
定心师太弯腰撅臀,跪俯于床,承受他粗暴野蛮的攻击,把头埋于双臂之间不敢见人,心里懊悔到不行——真真是太羞人了!
就不该体谅他!
彼岸花转红,她伤势便去,很长时间内都无需忧心,念他付出太多,以至功力大跌,便对他诸多迁就,即便他要她摆出此等姿势,供他赏花,她也只是稍稍犹豫,便依从于他,谁成想他赏花是假,采花是真,欺负起她来是无休无止。
可恶的坏男人!
换了从前,他敢如此,她反腿一踢,莫说踢他下床,就是让他从此和床无缘,也不是不可能,可现在她是脚软腿软心更软,再也踢不出去了。
当即使有神龙锁阳相助,李青衫也无力支撑之时,便一泄如注,拥着娇体玉躯,缓缓倒在床上。
两人肌肤相接,紧紧相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定心师太语声幽幽道别辞行。
“此行目的已达,明日我便回山中去了。”
“你不能走。”
李青衫却不想放她离去。
定心师太在他手上轻拍两下。
“你我如此已经有悖伦常,切不可贪欢求多。”
“我真没有求这个。”
李青衫很是郁闷,颇觉委屈,难道他给别人留的印象,就是独好此道吗?
冤枉!
我是正经人!
定心师太耳垂泛红,面颊发烫。
“那你求什么?”
“安全啊!你走了,我就没有安全感了。”
现在群敌环伺,虎视眈眈,李青衫怎能任由这一大强助离开。
出息!
定心师太可不喜欢他表现的如此不堪。
“托庇于一个女人的护佑之下,难道你就不觉得羞愧吗?”
李青衫使劲摇头,表示他半点羞愧之心都没有。
“不觉得,有什么可羞愧的?你是我老婆,爱夫护夫理所应当,份所当为,为夫岂有嫌弃之理?我在此郑重保证,坚决拥护你履行这一神圣义务,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护夫宝!”
呸!
简直无耻之尤!
行事如此怯懦,不知羞耻也就罢了,居然还大言不惭的发表这等寡廉言论,你可还有半分面皮?
还什么护夫宝……
亏你想的出!
谁要当!
定心师太腹诽不已,已无力吐槽,并坚定信念。
“天亮我就走。”
多和这种人相处一天,除了耳污眼污,再无半分益处。
“反正走了还要回来,那么着急走做什么。”
见她对护夫宝这个职位并不满意,李青衫就打算换个别的方法留人。
方法多的是,不信留不住!
“只要从此青灯古佛,不再杀人害命,我就勿需回来。”
定心师太只要不杀人,背上那朵彼岸花就不会变色恶化,自然也就用不到这款疗伤药。
“你以前不也是常伴佛堂,可是人少杀了么?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半点不由人的。”李青衫告诉她命运无常,谁也无法预料,“再说了,我说你会回来,也和这些无关。”
定心师太眉头微皱,不知道他又要编出什么说辞。
“那和什么有关?”
李青衫伸手抓住她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
“咱们总算相好一场,等我命断埋骨之时,你总要回来看看的,对不对?”
定心师太眉头蹙紧,显得极为不快,手上发力,捏他一下。
“好端端的,说什么生死?”
“等你离开,天堂若倾全力来杀,我纵然不说,又有几成生还的几率?”
若能活着,谁又想死,李青衫现在任务在身,不能躲离龙海,天堂不用派更多人,只要凑出上次袭掠冉月笙的力量,以他现在状态,基本就是十死无生了。
定心师太知他说的没错,若真派那么几个高手来,以他现在的实力,万难抵挡,怕真是有死无生之局,并不是多几分胆气能解决的。
想到这些,她对他的观感好了那么一点点,毕竟有自知之明,不妄自尊大,还能笑谈生死,在他身上能够看到,已经算得难能可贵了。
“天堂之事,你无需担心,有个人不会看着你死的。”
“谁?”李青衫脱口问道,见她缄口不答,又问,“你能确定到时候有人救我?”
他这样一问,定心师太倒有些犹豫了,因为她所想的那个人喜怒无常心思难测,谁也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会做什么事。
想到那人的不确定性,她略感头疼,思索许久,才轻叹一声。
“罢了,我多留些时日,等事了再离开。不过我可警告你,从明日起,你不许痴缠于我。”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护夫宝实至名归。”
李青衫才不管那么多,人肯留下就好。
又听这个称呼,定心师太恼怒不已,赏他一记肘锤。
“再提这不知所谓的称呼,我马上便走。”
李青衫揉揉胸口,知道她没怎么用力,不然就是断几根肋骨都是轻的。
“好好好,你说不提就不提,我什么都听你的。”
突然变这么乖,不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不管有无圈套,定心师太都不打算接受这种说法。
“你不用如此,听话与否,都和我没有关系。”
“嗯,都听你的。”
李青衫老老实实,初衷不改。
“……”
你故意的!
定心师太又忍不住生气。
“已经无事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天就快亮了,到时候我直接去学校。现在身体疲累的很,不想动弹,你容我赖到起床行不行?”
李青衫软语相求。
想到他昨晚的付出,定心师太心一下软了下来。
“留下可以,不许胡言乱语。”
“那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李青衫开始得寸进尺。
“你问吧,我看着答。”
定心师太的意思很明白,问什么是他的事情,要不要回答,回答到什么程度,就全看她的心情了。
“这朵彼岸花怎么来的?”
李青衫描摸着那娇艳的花瓣问。
“修炼涅槃心经后,每多动一次手,每多杀一人,便多一枚花瓣,等花盛开之后,再动手杀人,颜色就会渐渐变化,直至伤及自身。”
这些定心师太倒是没有瞒他。
“怎么会有如此古怪的功夫?”
李青衫好奇的问。
他特别想知道,当年创出这门功夫的人,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据说祖师创立此功时,念其威力太大,有伤天和,才下了重重限制,目的是让我们少造杀孽。”
定心师太的解释听上去似乎有些道理,可李青衫却是不信的,在一门功夫种下限制,说是为了控制修炼功夫的人他信,说是为了怕多杀人,他可半点不信。
若真怕杀人太多,就不该创造这门功夫出来!
“那你们历代专司疗伤之人,又是去哪里找呢?”
李青衫开始往深里问。
“自然由门主挑选,自幼培养,不然事到临头,又去哪里找合适的人?”
定心师太觉得自己能遇到他,真是走了大运,不然除了屈服,就只能在那小小庵堂,等着溃烂至死。
“你这伤势拖延至今,又是为了什么?”
李青衫又问。
既然早就备好疗伤之“药”,她却弃之不用,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情。
“我与他生性不和,且旧怨多多誓难相容,即便一死,也不会和他做这种事。”
定心师太看似绵柔,其实性情刚烈的很,忍到现在都未低头,自然是宁折不弯,不求瓦全。
“嘿嘿,这么说来,我在你眼里还不错了。”
听她这么说,李青衫有些小得意。
小人得志!
定心师太翻个大大的白眼,忍不住出言打击。
“比赢了一堆狗屎,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
卿本佳人,出言怎地如此粗俗?
哪还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
经此比较,李青衫郁闷不已,赶紧把话题转回正题。
“那些疗伤圣‘药’,最后结局如何?”
听他这么问,定心师太一愣,仔细想了一下,脸色忽地变了。
“你为何如此问?”
“就是好奇啊,想知道他们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让人用完就丢。”
李青衫带着点小怨气。
定心师太转身与他相对,眼神冷冽。
“他们的运气很好,大多做了门主,就算没有做上,在门里地位也甚是超然。”
果然如此!
涅槃心经为何而生,还用多说吗?
既然不需多说,李青衫自然也不会再多问,只是把手放在她秃秃的头顶,轻轻摸了一下,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为我蓄一头青丝吧。”
“为何?”
定心师太明知故问。
“我想看它们慢慢变白。”
李青衫展示了一下什么叫恶趣味。
定心师太定定看他片刻,才轻声告诉他。
“我叫吴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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