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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染转头,眼神里立刻映入一片血红。
她盯着江夕蓝的下体看了许久,一瞬间有些恍惚,手指捏了捏。
这个画面……好像曾经也在哪里发生过。
江夕蓝轻声叫了两句,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手指在空中徒劳地伸了两下便重新放下了,微眯着的眼睛里充斥着恐惧和不安。
“救救我……”她低声道。
“什么?”周围人四处乱窜着,有人在拨打电话,有人趴在她的耳边,更多的还是惊恐的围观,没有人听得清江夕蓝在说什么。
但是顾染隔着人群,隔着乱流,隔着那样刺激的画面,突然就看懂了那个无助的嘴型。
救救我……
她闭着眼睛,红色似乎还在眼球里留下了残影,始终没有消失。
求救,不安,绝望,血红,流产……
她猛地转身,伸手揪住了自己的礼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晃了晃脑袋。
“先扶起来送去医院!”人群中有人接着喊道。
“你有没有常识啊!现在能乱动吗?”
“没常识的是你吧?等着救护车来了,这孩子还能保住吗?”
顾染听着耳边不停窜过声音,呼吸急促地闭着眼睛,眼前闪过了许多画面,最终还是归于平静,只有颤抖的手指在腿上不断晃动着。
“阿染?”身旁响起了一道嗓音。
顾染瞬间收了手,抬头看了陆司野一眼,半晌点头道:“嗯。”
陆司野的动作顿了顿,犹疑的眼神一闪而过,看了看她之后道:“走吧。”
他不觉得顾染会对这件事情有什么观看的兴趣,她现在对江夕蓝和李师都是无感,应该不至于想留下来看热闹。这里人多,还是先带她离开比较好。
他伸手想去拉她,顾染突然一避,转头盯着倒在地上的江夕蓝。
陆司野诧异扬眉,“怎么,要继续看?”
“不是看热闹。”顾染开口回答,四处看了一圈,没有看见李师的身影,想来应该早就跑了,“就是看不惯李师的行为。”
陆司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点头道:“李师这人阴险狡诈,不管是作为合作对象还是敌人,都不应该留。既然你看不惯,打打他的脸也无妨。”
顾染眼神一动,点了点头。
“走吧。”陆司野道。
这回顾染没有再推脱,乖乖跟上了陆司野,朝着门口走去。
两天后,帝皇酒店。
李师一手拿着手机低头看着,一手推开了门,抬头朝着玻璃面的最后一角看去,眼神触及到桌尾边沿的江希时,唇角微微一勾,走上前去。
“江大公子最近倒是挺低调的,坐在最末尾的一排,不仔细还真看不见你。”他话里有话,讥讽里还带着几分嚣张。
江希眼神一暗,抬头勉强勾唇笑了一声,站了起来点头道:“这里不透光。”
李师眸光闪了闪,坐了下来,低头在手机屏幕上打了几个字,丝毫没有将江希放在眼里。
江希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忍了下来,等着李师处理好自己手边的事情。
“抱歉,现在事情有点多。”五分钟之后,李师才将手机一扔,嚣张地给出了一个根本不算是道歉的道歉,随即笑着道:“我觉得聪明人之间也不用去走什么弯弯绕绕的,还是直说了吧。现在李江两家的合作是已经停不下来了,出了婚礼上的事情,外界也很多流言蜚语。这么说吧,我是不可能娶江夕蓝了,不管你们家对这件事情做出什么反应,我都已经请好律师奉陪到底。”
江希咬牙,一脸菜色,但没有开口反驳这一句。
他知道这个合作对于江家来说有多重要,这种时候不应该逞强。但是来日方长,只要一有机会,他绝对不会让李师这么嚣张……
李师看着江希的反应,满意地勾了勾唇,笑容还没有彻底漫上唇角,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皱了皱眉,抬手接了起来。
“喂,长话短说。”李师看了江希一眼,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一句。
“是这样的,李总,抱歉啊,今天接的这个案子我暂时没有空去打理了,最近事务所的事情太多,忙不过来,所以请您另请高明吧……”
“你说什么?”李师站了起来,刚想质问,却又顾及到另一边的江希,于是转头道:“我们明天聊,有急事。”
说着转身离开。
江希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睛,手指捏成了拳。
李师一出门便对着电话那头焦急地吼道:“你们事务所的人都死光了吗?你没时间就给我安排另一个人!我警告你,合同已经签了,高额的违约金应该不是你们愿意承担的吧?不想信誉扫地就给我出料这件事!”
“实在抱歉,违约金我们愿意付,但真的是没有时间,还请李总谅解。”
李师暴怒,张了张嘴,听见耳边一片忙音。
“我靠!”他上了车,甩了手机,一把拍向了方向盘。
这怎么回事?已经说好的事情怎么可能有变故?他不相信整个律师事务所说没空就没空,这律师的态度和之前也完全不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李师没好气地接了,电话那头传来父亲气喘吁吁的声音。
“公司出问题了!”
“什么?”李师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瞪。
“资金链断了,之前几家融资的公司也突然反悔,财务部分报账也被举报……你这个逆子!你到底惹了谁!”
“我?”李师一脸懵然,咬牙开口:“我怎么可能……”
他突然一顿,想了又想,实在不明白惹到了谁,也不明白谁有这样的能力在这里动动手指便掀起浪潮。
“一看就知道有人冲着我们来了!婚礼上的事闹得这么大,别是这里出了问题吧?”
李师有些头疼,想到江家,但脑海中瞬间闪过刚才江希的脸,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不可能是江家。江夕蓝现在在医院里,江希如果有这个能力对付他,是不可能人气吞声地求合作的。
到底是谁?
医院。
顾染的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下了车,关上车门,转身朝着手机里标出的病房号走去。
电梯上升时,她转头盯着镜子看了许久。
叮。
她转身,毅然出了门,走近病房时顿了顿脚步,才重新迈开步子走向了门边,敲响了门。
门内没有回应。
顾染侧了侧身子,透过透明的玻璃看见江夕蓝独自一人坐在病床上,面色冷淡而苍白,盯着半空中也不知是在看着什么,对敲门声毫无反应。
孩子大概是没了。
顾染抿唇,将门打开了。
“抱歉,不请自来。”她道。
江夕蓝缓缓抬眼,目光在顾染的身上扫过,冷笑一声道:“你来做什么?”
“看看你。”顾染简单回答,关上了门,拉了凳子自己在旁边坐了。
江夕蓝的眼神突然变了变,惊觉此刻的顾染和前几天的顾染有些不一样了。上午在和这双眼睛对视的时候,里面还是清澈见底的,虽然也是情绪淡淡,但不至于这么……让人说不上来的冷静和平淡。
有些不一样了。
“看我?”江夕蓝笑了笑:“看我是怎么丢了自己的孩子,怎么瞎了眼,怎么自作聪明又自食其果的吗?”
“你倒是活得挺明白。”顾染勾了勾唇,将手里的袋子给拎了起来,“水果,吃吗?”
江夕蓝犹疑地看着她,随后摇头,“不吃。”
“没毒。”
“没胃口。”江夕蓝有些无力地朝着床头靠了靠,眼神瞟了顾染一眼,“你当初……”她起了个话头,又停住了,心里有些摇摆不定。
她不知道顾染今天的反应算是什么,是想起了某些场景,还是恢复了记忆?
“我当初怎么了?”顾染唇角带笑,依旧平静。
江夕蓝眯着眼睛将话说完:“你当初不是也有过接近流产的时候,应该也很绝望吧。”
顾染轻笑出声。
江夕蓝眼神一暗,低头看着被单上的手指,闭了闭眼。
“嗯。”耳边突然传来一句回答。
她猛地睁眼,和视线里的顾染平静对视了两秒,心里的震惊淡淡浮了出来,缓缓坐直了身子,手指也在被单边缩紧了,看了又看。
不是她多想,顾染这个反应,显然是承认了自己已经恢复记忆?
江夕蓝抿唇不语,心里的震惊越来越浓,强压着不在面上表现出来。
“我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是我还是有自信成为一个好妈妈的。”江夕蓝重新松了劲,靠上了床头,“我曾经以为我可以当一个好妈妈,但是现在看来……我连当妈妈的资格都没有。”
“首先得是个人,然后才有其他的权利,不是吗?”顾染淡淡耸肩,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她本想看看流产后的江夕蓝是怎样的光景,但真的看见了,也不过如此。
“你想说因果报应?”江夕蓝追问。
顾染拉开门,声音淡到自己都听不见半分情绪,“一报一偿。”
江夕蓝听着这四个字,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双腿有些发软。
一报一偿……她曾经让一个孩子无法出世,她曾经让一个人在轮胎下含恨咽气,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都开始应在自己的身上,这算不算是……一报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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