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萍萍是聂老太太收养的孙女,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名义还是属于聂家嫡系的子孙。
沐辰想来,或许萍萍的死亡正是因为她的这个身份。这样说来沐辰之前的想法就说得通了。阴气是专门朝着聂家子孙以及聂家嫡系孩子而来。而萍萍可能只是聂阳儿的替死鬼也说不定。
隐隐约约之中,沐辰觉得这件事不是单纯的阴邪入体了。莫非是聂家惹到了哪个大邪祟,一直不肯放过他们?
“你突然问起萍萍的事是有什么发现吗?”聂老太太问道。
“哦,暂时没有。”沐辰继续回答道:“我想从萍萍入手或许能知道些什么。你能告诉我萍萍遇害的地方吗?我想去看看。”
聂老太太点点头,对沐辰说道:“让阳儿带你去吧。我老了,怕到了那儿想起那天萍萍的样子。”
聂老太太神色黯然的背过身,跪在了祠堂的蒲团上继续为死去的聂家人诵经了。
沐辰脚步轻轻地退出了祠堂,生怕打扰了聂老太太。
沐辰找到聂阳儿的时候,她正跟着无郁在院子里晒草药。
这些中药材都是无郁给聂阳儿开的,去除阴气,补充阳气的。但都不是什么大补之物,只是寻常的枸杞等物罢了。
聂阳儿对这些草药非常感兴趣,非拉着无郁给她详细介绍各种的功能用途以及搭配方法。无郁身边就像跟了一个好奇的小妹妹似的。
沐辰说明来意后,聂阳儿因为听到了萍萍姐姐的名字,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想到萍萍姐姐惨遭不幸,本就容易感伤的聂阳儿眼眶又湿了。
“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萍萍姐姐一直把我当亲妹妹照顾。从小到大她什么都让着我,遇到危险她第一个冲出来保护我,犯了错被奶奶惩罚的时候,姐姐也会陪在我身边跟我一起受罚。可是没想到姐姐却……”
聂阳儿难受了一会儿,但她还是快速调整好了情绪,事情关系到整个聂家,聂阳儿自然一口答应了沐辰,带他去找到萍萍的地方。
无郁刚好在这儿,便也一起跟了过去。
找到萍萍的地方是一片荒废的郊区,这里离古建筑群并不远。
这片郊区本来是规划好要修建新的仿古建筑的房屋,郊区的房子也因此都被推到了。但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项工程停了,这片区域就成了荒地,没有人来过。
“萍萍姐姐失踪后,我们最初没想到到这里来找,都找了一天过后,我们才来这里找到了姐姐。”
“要是我们能早一点找到这个地方,姐姐或许还没有死,我们还能救活她,对吗?”
聂阳儿语气中满满的自责,垂落的眼角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别难过了,你姐姐也一定不想看到你因为她这样。我们找到线索还你姐姐一个真相,不是更好吗?”无郁安慰道。
“嗯。咳!咳!咳!”
聂阳儿听进了无郁的话,乖乖擦掉了眼泪。但又被冬天的冷风吹得一阵咳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无郁见状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聂阳儿身上。
“谢谢你,无郁大哥。”
“小事,不必言谢。”
聂阳儿带着沐辰和无郁到了荒地。放眼望去,这里杂草丛生,到处都散落着被打碎的墙块,白灰风一吹,把灰尘吹得到处都是。
“这里就是发现姐姐的地方。”聂阳儿指着面前的浅坑说道。
这浅坑周围覆盖着杂草,人不走近是很难发现的。
无郁观察了一遍浅坑四周,疑惑地向聂阳儿问道:“你们发现萍萍的时候她不是全身都是血吗?怎么这里一点血迹都没有?”
“可能是下过雨吧,把血冲掉了。”沐辰抢先回答,在转身之时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无郁说道:“要是白臣在这里,肯定能闻到血的味道。”
白臣是万年僵尸,虽然他抑制住自己不喝鲜血,但对于血的味道,他依旧非常敏感。就算这里被雨水冲刷过,沐辰相信白臣一定还是能够闻出来的。
萍萍是不小心掉进坑里的,还是被人扔下去的,这点很重要。
想到这里,沐辰直接跳进了浅坑里,扒着坑缘上的杂草仔细检查。
终于,沐辰在扒开一堆长得茂盛的杂草后,在它们里面发现了一片被染上了红色鲜血的草叶。
沐辰扯下草叶闻了闻上面的血迹,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这是人的鲜血。至于是谁的,大家第一时间都认为是萍萍的,但光凭猜测还不能确定。
沐辰便把草叶放进了包里,准备带回去用仪器检测血液里的基因,以此核对这到底是谁的血。
接下来沐辰在荒地周围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东西。天色渐渐暗下来了,虽然沐辰心里有些失望,但还是打道回府了。
回到聂家的时候正好赶上吃晚饭。聂家规矩,每日三餐都是严格控制住时间的,完全按照先辈定下来的规矩用餐。
沐辰先回去看了瑶思,见她虽然没醒,但状况很好,呼吸声都由急促变得平缓了很多。沐辰也就放心地坐到了客厅。
“怎么到处都是规矩,连吃个饭都要定得这么仔细!”断舍离小声地向沐辰抱怨道。
来到这儿才不过两天,断舍离就听到了无数个不同的聂家规矩。
聂家家规从聂家人一出生开始或者一嫁进聂家们开始,每个人都必须要把这些条条项项记得滚瓜烂熟。
小到吃喝拉撒睡,油盐酱醋茶,大到家族事业,每一项都有明确的规矩。聂家遵循这些规矩生活了几十代了,代代相传,并且这些规矩只增不减。在时代的长河中,聂家规矩定得越来越多了。
就说作为主母的聂老太太已经遵守这些规矩有四十多年了。而聂阳儿今后更是有一大把的时间来遵守。
这么多的规矩,那得背到什么时候啊!
沐辰心疼聂家人的同时非常庆幸自己没遇到这种情况。
虽然以前师父天天都要给沐辰安排背诵的功课,但那些都是诗书礼乐,功法心决。都是沐辰自小就非常感兴趣的,而且他很快就能理解里面的意思,背诵起来也就特别容易。
沐辰坐下后,聂老太太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沐辰摇了摇头如实回答:“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找到了一点血迹,可以拿去检测,看是不是萍萍的。”
沐辰说着将装进袋子里的那片叶子交给了聂老太太。
现在沐辰他们在不熟悉的云州,不比寻香阁麻烦。但好在还有威名远播的聂家,聂老太太。因此,要检测只能交给聂老太太完成了。
“放心吧,我明天就托人搞定。”聂老太太小心放好了叶子。
一顿饭吃下来,沐辰吃得心事重重,这笼罩在聂家的迷雾实在太深了。
吃完饭后,众人还未离开。沐辰趁着这时候向聂老太太问道:“因为在萍萍失踪的地方,我们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所以希望您能给我具体描述一下,你们发现萍萍时她的样子。”
沐辰有些为难的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聂老太太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提出的这个要求实在无礼,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太残忍了。
可现如今整件事情没有别的突破口,沐辰只有详细了解萍萍一事,期望有发现。
聂老太太的神情的确又变得难受痛苦,满眼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
“奶奶,我来告诉他们吧,我先扶您回去。”懂事的聂阳儿不忍奶奶回忆之痛。
聂老太太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由聂阳儿扶着送回了房间。路上,聂老太太嘱咐了聂阳儿几句。
聂阳儿回来后转告奶奶的话,对沐辰说道:“奶奶说让我带你们直接去看萍萍姐姐。”
“什么?难道萍萍还没有下葬?”沐辰惊讶地问道。
离萍萍出事已经过去两个星期快半个月时间了,就算现在是冬天,尸体腐烂的慢,但到现在也应该入土为安了啊!
众人皆是惊讶之色。
聂阳儿微微点头回答道:“萍萍姐姐死的不明不白的,奶奶想还她一个公道,便暂时没有让姐姐下葬。可是过了一个星期,我们也没有找到真凶,全家人只有把这件事再次归为了阴气所致。”
“一个星期前,奶奶决定火化姐姐。可就在我们去见姐姐最后一面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沐辰觉得这件事越来越离奇了。
“姐姐原来是嘴巴和眼睛都闭着的,可当我们掀开白布的时候,姐姐的嘴大张,眼睛也瞪得特别大,看起来非常渗人。”
聂阳儿说完还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还觉得心有余悸。
“姐姐的这个变化让全家人都感到害怕,奶奶认为这是姐姐死后愤恨,才变成这样。”
“奶奶便找到了云州寺庙的主持,将姐姐送到了庙里,由僧人每日诵经,希望能够消除姐姐的怨气。”
“奶奶也因为这件事变得憔悴了很多。”
聂阳儿说完后,沐辰却有一事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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