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第十八章 黑暗

    天色已微亮，本来寸草不生的山坡上多了几处随着心情而飞舞的火焰和供养的一些养料了。
    齐凯到达山坡时嗅到了空气中还未散净的血腥味，他的脸上多了一些病态的红色。
    吴宇三人也已经赶下山坡，楚散玉直接冲向齐凯，他要一举抓下对方。
    齐凯随身携带着佩剑，望到冲来的三人，他迅速反应，摆出防御的姿态。
    山坡的坡度让楚散玉更快靠近了齐凯，同时他利用地势飞踢向对方，这一脚冲着他的头部，如果踢到恐怕他会直接昏死了。
    常年征战沙场，使齐凯的反应力要比常人灵敏，他冷静地低下身体，同时将宝剑竖向空中。
    如果楚散玉撞上，宝剑的锋利也许会将他一分为二。
    他在空中大喊：“少主，朝我扔块石子。”
    站在不远处的吴宇急忙接过荆清溪递来的石子，他如同上次一般瞄准、扔出。
    石子和楚散玉飞踢路径相交，没想到楚散玉居然直接用这颗激射向他的石子接住，同时瞬间砸向齐凯握着剑柄的手。
    齐凯吃痛，宝剑掉落在地上，只是刹那间楚散玉就化解了如此致命的一击。
    他飞过齐凯后落地，没有再急于抓住对方，而是跑回到吴宇身边。
    “少主，是我冲动了。”他尴尬地笑笑。
    齐凯不乐意的声音传来：“是我让你觉得很简单吗？”
    楚散玉笑而不答，吴宇问：“这军队怎么是你在领，宋将军呢？”
    “你找宋将军啊？我想想…”齐凯用手擦掉剑上的灰尘。
    “唔…过几天他应该就能和你们相见了吧？”
    “什么意思？”
    他抬头看了眼东方，早霞还不见踪影，又把视线越过三人，看到不远处一些黄铜甲士兵的尸体，眼神逐渐变得阴冷。
    “你们杀了他们？”
    吴宇双手一摊：“不然呢，他们摔死的吗？”
    “你们怎么能够阻止我的计划，我一定…要赢过宋禹。”
    他的身旁钻出了个不停扭动的黑影，三人看不清他的样子，甚至不敢肯定他是不是人类。
    黑影忽然伸出一根长长的触手刺穿了齐凯的肚子，鲜血喷溅到他的宝剑上，他伸手想要擦去。
    但下一刻黑影已经彻底从伤口钻入他的身体，齐凯的眼睛从病态的狂热变为了平静，随后被黑暗完全覆盖。
    他贪婪地舔舐手上的鲜血，发出桀桀的笑声。
    “讨食的狗，如今却要求狗帮忙，嘿嘿嘿…我该不该帮呢，要不要就这么让他白白死了算了？”
    但他盯着吴宇三人的黑暗眼瞳却越来越疯狂：“不行啊，果然还是不能拒绝一顿美餐啊。”
    瞬间，他便如同黑色的闪电般射向最前面的楚散玉。
    楚散玉看不清他的踪影，下意识向右后侧进行格挡，随后使用扫堂腿踢向身后。
    黑影一击被挡，口中惊讶了声，重新回到刚刚的位置，盯着楚散玉说：“你能不能让我夺舍你啊？”
    随后“齐凯”又摆手道：“放心，我会好好对待你的身体…”
    他再次化作了一道黑影冲向楚散玉，吴宇忽然大喊：“在你上面！”
    楚散玉猛地用力，往身后倒退。
    但紧接着，一道巨力就踢到他的胸口，他倒飞向吴宇两人。
    楚散玉迅速爬起身，抹掉嘴角的血丝：“少主，我掩护你们跑。”
    “左边！”
    楚散玉在喊声提醒下，成功躲开了黑影的攻击。
    齐凯再次停在原地，疑惑地看着吴宇：“你居然能看清我的动作？”
    楚散玉趁机将石子扔向齐凯，对方不躲不闪，石子砸在他的身体却是自己炸开了。
    齐凯擦掉身上的灰尘，挑衅地看着楚散玉三人。
    荆清溪小声道：“怎么办，这家伙已经不是人了吧？”
    无人应答，吴宇已经走到楚散玉身边小声道：“拖到太阳升起。”
    楚散玉下意识看了眼东方，一抹鱼肚白已经挂在东方。
    他的动作也被齐凯看见了，他看了眼那抹鱼肚白便迅速移开视线，随后再次化身一道黑影冲向三人。
    “清溪，到我们身边来！”楚散玉回头大喊。
    同时吴宇凝神盯着面前：“在你正前方！”
    楚散玉第一次拔出自己的武器，青铜打制的长剑十分坚硬。
    他不退反进，青铜剑狠狠地砸向身前，和齐凯的拳头相撞，居然发出了金石之声。
    齐凯的拳头如同雨点般砸下，楚散玉手中的青铜剑同样在身前砸出了片青色的屏障。
    第一缕阳光升起了，齐凯嘴中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原本凌厉如同暴雨般的攻击也慢了一拍。
    “我新得到的身体，居然被你们弄脏了…那就用你们的来赔偿吧！”
    齐凯一把撕掉变得焦黑的左臂皮肤，鲜血染红整个手臂，血肉也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荆清溪看见后脸色变得苍白，伸手抓住了吴宇的袖子。
    楚散玉在原地进行大口的呼吸，吴宇看到，他握着青铜剑的双手已经在颤抖了。
    吴宇强行镇定威胁道：“还不走吗？太阳快要出来了。”
    “桀桀桀…”
    他舔掉手臂上的鲜血：“几分钟时间，嘿嘿，够了。”
    一抹带着血色的黑影以比刚刚更加快的速度冲向了三人，吴宇眼神高度集中下额头上渗出了一些汗珠。
    最后一刹那，“前面！”
    楚散玉大吼一声，青铜剑带着不可匹敌的气势砸落，竟然将齐凯的手臂都压弯了一些。
    但下一瞬间青铜剑就被弹开了，带着血色的一拳重重的砸落在楚散玉腹部。
    血液被吐在了齐凯脸上，他的脸庞此刻正带着病态的红，他一边无声地大笑欣赏楚散玉痛苦的表情，一边将靠近嘴边的血舔掉。
    下一刻，一道寒光划过齐凯的脖子，是吴宇拔出荆清溪腰间用来自保的武器划过。
    齐凯一脚将他踹开，随后暴雨般的拳头砸向楚散玉，他的身体开始严重第变形。
    一颗石子不痛不痒地砸到齐凯的头了，扭头一看，满脸惊恐的荆清溪正保持着投掷的动作。
    “桀桀桀，好久没有见到这么漂亮的美人了。”
    奄奄一息的楚散玉抓住了他的手臂，“杂种…我还没死呢。”
    齐凯手臂猛一用力，他的双手被强行撕下了，飞溅的鲜血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杂种…”
    楚散玉倒下了，阳光毫无遮挡地照在了齐凯的身上。
    原来他一直站在东方的位置，用高大的身体挡住齐凯的视线，终于，他撑到了太阳升起的那一刻。
    一个呼吸间，齐凯便彻底化成了一堆黑灰，他巨大的惨叫声让山下军帐中的士兵都听见了。
    负责打探的士兵上来了，满地的鲜血已经将这一片山坡染红，失去双臂的男人没有了气息。
    长相极其漂亮的女子正扶着一个男人跪在死去的男人身边，他帮他轻轻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