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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踏歌亲眼见那自称左冷禅的人眼中闪过犹豫和退意。
他甩了下刀, 刀刃上鲜红的碎冰在夏日温度下很快化开,血珠半滴不滴的很是烦人, 但甩刀这一动作很容易会被理解为挑衅, 尤其是在陆踏歌身在二楼,刀上鲜血甩了楼下人一身一脸的时候。
东方不败抬头看了眼陆踏歌,魔教中人只觉这种示威当真是符合口味至极。
丁君抱臂,冷眼看着已经逃得七七八八的客栈里仅剩的这群人,淡淡道“右使, 能杀吗?”
东方不败折扇一合,后退半步做出请的姿势“丁长老请便。”
丁君没下去, 反而换了个舒服而放松的姿势靠到背后客栈木壁上, 下巴微抬, 示意陆踏歌下去练刀。
白发西域人双眸柔软的一弯,踏在已经被撞掉栏杆的二层走道边垂目下望,将那所有人都扫了一遍后右手反扣刀柄搭在胸口, 身体微微前倾, 白色长发随动作垂落在脸颊两侧,竟是行了个极为斯文优雅的礼。
就像是江湖卖艺人在向看客致意, 示意好戏即将开始一样。
杀气在西域人起身的瞬间爆开。
原本站在二楼的人眨眼消失不见, 银色刀光在人群中惊鸿一闪, 驱夜断愁紧接银月斩,月破续日斩, 寒光和火光伴着滚烫鲜血交替明灭, 将那头长发染出凄艳的红。
下一刻阻力至刀上传来, 名为左冷禅的人已抽出剑于他狠狠对撞,刀剑相击,发出清脆悦耳的一声响。
陆踏歌唇角一勾,将原本打算接上的生死劫变成了和对方僵持,冰寒内力顺着刀传到被刀绞住的剑上,极快的向左冷禅体内涌去。
弃剑丢脸但是保命,还是继续坚持?
左冷禅在两个选项之间折了个中。
他只又坚持了一息,便口吐鲜血,陆踏歌不介意浑身浴血可对被人喷一脸血还是颇感不适,迅速卸了力气,后退数步,冷冷的看着对方。
更何况他也不觉得他这击……能打出如此效果?
从来都是要么把对手切成两半,要么冻成冰快的陆踏歌第一次把人砍出内伤,不由惊讶的停在原地观察了几眼。
却见左冷禅一手捂心口,脸色涨得通红,后退数步被幸存的弟子们拉住,又吐出一口血,指着陆踏歌颤颤巍巍道“魔教妖人……且待,且待日后……。”
就晕了过去。
陆踏歌:……???
他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番能力???
二楼,丁君发出一声嗤笑。
东方不败也侧头低笑,眼见着那左冷禅被弟子们带走,却毫无要追的意思。
陆踏歌歪了歪头,收起刀,仰头看向二楼的丁君。
捕猎者站在自己的杰作上眉眼含笑的抬头仰望,站在尸山血海中目光却温和又柔软,顺从如家犬。
丁君也垂眸看他,半晌伸出手指,指指脸颊的位置。
陆踏歌伸手摸摸自己脸颊放到眼前,只见半手的鲜血好不狼狈,顿时脸色一黑,转身去后厨找热水洗脸去了。
留一地鲜血尸身残肢断臂,吓得客栈老板瑟瑟发抖。
要说江湖纷争,开客栈的人都习惯了,甚至掌柜的都能差小二去打输的那一方那要桌椅碗筷的赔偿,只不过打的这么惨的,实在是……生平仅见。
东方不败随手抛给掌柜的一块碎金,扫了眼周围,飞身到唯一一张干净的桌子上悠哉坐下,漫不经心的看着小二战战兢兢收拾现场。
陆踏歌清理完身上的血迹从后厨走出来,拧了把湿漉漉的长发,抬眼看向东方不败“还租这儿吗?”
东方不败忽略掉掌柜那求他们快点离开的眼神,笑道“住啊,为何不住,本座反倒希望他们再来找几趟麻烦。”
西域人拧完头发,抖抖毛道“接下来去做森么?”
如果接下来无事,东方不败自会回屋,而不是在这里坐着等他。
“聪明”红衣右使微微一笑,折扇在指间打了个转“这片地方有个很有名的镖局,一会儿去拜会拜会。”
“镖局?”丁君自楼梯上走下,皱眉道“为何要去那种地方?”
镖局向来是游离在江湖边缘的地方,八成以上的镖师练的都是外家功夫,武功普普通通平淡无奇,比常人强不了多少。偶有一二功夫惊人的,也多是在江湖上惹错了人,不得已隐姓埋名前去躲避。
简单说,镖局那群人在他们眼里,还不够几刀切的。
东方不败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
丁君屈指抵在唇下,沉吟须臾忽然道“武功秘籍?”
东方不败悚然一惊。
男子折扇刷的张开,直扫丁君颈下。
银发人眼神骤然锐利,身周乍寒,戾气蓦地聚在眉间,他扬颈躲开了这致命一击,贴身擦过东方不败身侧,一指冰寒,点向红衣男子颈后大穴。
丁君这一出手,整个客栈一层并二楼水凝成冰,正在哆哆嗦嗦擦拭地上血迹的店小二反应迅速,立刻放下抹布和拖布跑到柜台后,和掌柜的一起被冻得瑟瑟发抖。
陆踏歌一撩还没干就被冻成冰溜的头发,抽刀就上。
他完全就是在配合丁君出招,刀法诡谲,角度刁钻,每一刀都完美补上丁君留出的空隙,凶戾迅疾。
东方不败不败的名头刚喊出来便遭逢大敌,还是两个武艺丝毫不输于他的师徒在二打一,只觉招招都是平生仅见的凶险,原本考虑要不要修习葵花宝典的心一下子坚定下来。
再次避开丁君一指和陆踏歌的刀刃,红衣男子后退两步,折扇合上笑道“丁长老,陆大人,在下适才得罪了。”
陆踏歌闻言看看丁君,见丁君敛功便也收刀,等着东方不败解释。
“秘籍一事,着实机密。”东方不败笑道“在下实在想不到丁长老居然一语中的,惊惶之下本能出手,还望丁长老勿怪。”
丁君冷哼一声,缓慢道“无妨,只是事到如此,不得不解释一番。”
“我与师父的武功,常人皆难修习。”这解释肯定不是不爱说话的丁君来,陆踏歌顺从的接着道“至于旁的武功,也并不稀罕。”
东方不败见这两人说话直白,沉默一下也不继续绕弯子,直言道“这武功秘籍对江湖人来说是比金银财宝还要珍贵的东西,谁不动心?”
陆踏歌毫不犹豫道“我。”
“……你们二人。”东方不败深深叹息,换了个方法回答陆踏歌的话“入教后明明身居高位,竟好似无欲无求一般,权势金钱皆不在意,在下……不得不谨慎些。”
丁君冷冷道“我若对那东西感兴趣,刚刚便不会停手,而是将你捉住,酷刑折磨说出秘籍下落。”
这道理倒是不错。
东方不败无奈点头,伸手从地上倾洒的竹筒里捡起两根木筷,挥手掷出。
木筷“咚”的穿过木质柜台,准确无比的穿入柜台后面的掌柜的和小二喉咙,血沿着脖颈流下去,二人伸手去抓脖子,干涩无力的哽了几声,身体沉闷倒地后终是没了动静。
“我手中有一本秘籍,可惜是残卷。”东方不败看也不看那蝼蚁般的二人,伸指捋梳鬓发道“残卷修习起来自是会有些问题,我广翻典籍和江湖传闻,又派手下多方探查,推测出开这镖局的林家多半会有和我那秘籍同出一源的功法,只是……看来那些自诩正道的家伙也知道了。”
陆踏歌道“那林家很厉害?”
东方不败摇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两具尸体道“与此二人不过蚍蜉与蜉蝣之差。”
陆踏歌若有所思道“看来林家的功法也定是残篇,而且说不准会比你那本残的还厉害。”
东方不败只能苦笑,叹息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我那功法……最关键的一处实在让人难以修炼下去,来寻这林家的秘籍也是为看看有没有其他修炼方法。”
“是与不是,还要一看才知。”丁君神色平淡,转身往外走,避过狼藉的地面“此处肮脏,换个地方住。”
陆踏歌甩甩这么一会儿就又从冰溜化成水的发上水珠,连忙跟了上去。
东方不败站在原地,遥遥看着这师徒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艳阳当空,滚烫耀目的日光倾泻在人身上,几步就是屋外,屋外天朗气清,喧嚷热闹,人间烟火虽吵闹,归到底还是暖和多些。
而他自打修习那葵花宝典后,因跳了开篇那处,身上忽冷忽热,阴阳失衡,喜怒无常。竟是在这尸山血海的冰室内,嗅着血气,守着阴寒,方能止住那躁动些许。
陆踏歌走了几步,约莫是没听见他的脚步声,转头看过来。
东方不败眸子微阖,缓了口气,提步走了出去。
光太盛,晃得那双凌厉的眸子在刹那闪过一丝媚色。
陆踏歌赶忙又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东方仍是笑容浅淡,眉头因疑惑而微拢。
有些奇怪,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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