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马出关山》猎场僖宗遇袭 无辜太子受伤

    
    国都洛阳西郊外,皇家围猎场。在百官的簇拥之下,僖宗与众位皇子一同前往此地,为过几日的祭祀大典狩猎祭品。僖宗身体健硕,善骑善射,能开五石之弓,乃是一代雄主!僖宗威风凛凛、意气风发,带着众人寻找猎物。但今日不知为何,这猎场之内活物稀少,寻了一圈也只是寻到一些野兔野鸡而已。一个时辰后,僖宗此时显得不太高兴,只得越往深处走去。
    僖宗有六位皇子,年长者二十有八,年幼者方才十岁而已。自古立长不立幼,长子姜佑安,平庸之辈,但却仁义孝顺,又是皇后所生正统,故当年二十岁时便被立为太子,深受僖宗喜爱。二皇子姜佑文,乃是众位皇子中才智最为出众之人,但为人狡诈阴险,僖宗甚是不喜欢这个儿子。三皇子姜佑勋,生的极为健硕,孔武有力,武略超群,但其做事过于莽撞,为将尚可。四皇子姜佑集,年纪轻轻,文墨超群,由善做画,其所作水墨山水,已有大家之风范。五皇子姜佑理与六皇子姜佑谦,年纪尚小,只懂玩乐而已。
    众位皇子跟在僖宗的身后,往猎场深处走去。越往前走,便看到不少鹿类、狐类的尸体,再深入后,更有狼熊残肢曝于荒野。此时太子姜佑安说道:“父皇,此地异常,不可再深入啊,恐有危险!”
    太子刚说完,只听丛林深处一声虎啸传出,震人心魄,众人皆汗毛乍立,年幼的五皇子与六皇子更是被这虎啸吓得嚎啕大哭。
    “老四!你带着老五、老六回营地吧!一队护卫保护好三位皇子。”二皇子姜佑文叮嘱了一番,便让护卫带着他们返回营地。
    这时僖宗却大笑说道:“我当是何凶险,原来是山林猛虎,好!今日我便要将那虎头作为祭祀供品,献于先祖!”
    只见僖宗策马扬鞭,便往深处杀去。一旁护卫们见见僖宗如此之快,也有些措手不及,慢了半拍。
    就在那山林深处,一条斑纹猛虎,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僖宗。此虎身长九尺,体大如牛,一身黑黄斑纹,头顶一个‘王’字,四肢粗壮异常,尾巴如钢鞭一般,四爪外翻,张开血盆大口,冒着白气,发出嘶嘶的低鸣。僖宗此时与其怒目而视,四目相对,二者皆有王者之势,势必要分出个高低胜负!
    僖宗从背后掏出一支长箭,搭上弯弓,冷静的瞄着面前这只吊睛猛虎。只见那猛虎猛的从大石上跃下,便向僖宗扑来,那一排排利齿,上面还带着些许血迹,好不骇人!僖宗也不含糊,找准时机,一箭射出,却让那猛虎纵身一跃,躲了过去,僖宗这一箭之威力,竟将大树刺穿,足以见得僖宗之膂力,年轻小伙子也自叹不如也。一箭未果,就再来一箭,那猛虎身型灵巧,一边躲避着箭簇,一边向僖宗靠近,待到距离僖宗还有一丈之远,僖宗便有些焦急了,眼看背后箭筒里也所剩无几,如若杀不了它,自己便要葬身虎口。就在这时,猛虎蓄力扑出,直扑僖宗面门,僖宗急忙连射数箭,数箭落空,此时手中仅剩最后一支箭,决定着一人一虎谁高谁低也。霎那间,僖宗灵光一闪,如有神助一般,这最后一箭紧紧扣在弦上,等待虎口及身之时。眼看危机将至,近在咫尺间,僖宗放开拉弓那只手,只见那箭簇如流星一般从虎口射入,直穿头颅,从脑后飞射而出。这一箭真乃天神下凡也,前方大树都被射穿,回头再看那条吊睛猛虎,却早已没了生气。正所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僖宗见那猛虎死得不能再死了,便走到其身前,大笑说道:“你这畜生,敢在山野称王,你不知天下尽在寡人手中吗?寡人才是真正的王!今日你不屈服于我,那我便要剥了你的皮!哈哈哈哈!”
    此时众人已经赶来,看见僖宗正在养天大笑,面前一条斑纹大虎,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众人见状,皆下马跪地,齐声恭贺:吾皇威武,纵横天下!
    猎虎风波未停,这边另翻云雨。正在众人道贺之时,树林中一发冷箭飞射而出,直射僖宗面门。太子姜佑安距离僖宗最近,眼看冷箭将至,他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用自己身躯挡在僖宗面前,那冷箭直接刺入了姜佑安的右肩膀上,只听其一生惨叫,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喝道:“有人行刺皇上,护驾!护驾!”
    僖宗见太子受伤,急忙将他抱在胸前。“儿啊!你救了父皇啊!你可要挺住啊!备马,寡人要亲自将太子送回大营!”
    三皇子姜佑勋大声喝道:“他妈的,一群酒囊饭袋,今日就算把这座山翻过来,也要把凶手找出来,否则尔等皆要治罪!”
    于是护卫头领便将队伍分为两波,一波保护皇上回到大营,另一波进山搜捕。
    这时二皇子姜佑文说道:“三弟与我留在此地搜山,四弟跟随父皇回去,路上照顾好大哥!”
    “好的,二哥!”
    吩咐完,众人便各司其职,开始行动。一炷香后,僖宗驮着太子回到大营,御医速速前来为太子疗伤。太子所中箭矢,上面含有剧毒,如若再晚上片刻,便要死于非命也。还好救的及时,便没有了性命之危。僖宗此时哪里还有心情狩猎,急忙吩咐百官,班师回朝。还不忘留下一对禁军继续进山中追捕凶犯,势必要将其拿下。
    山中一处秘密山洞里,一名黑衣男子跪在地上,面前正是二皇子姜佑文与三皇子姜佑勋。
    姜佑勋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你这废物,这也能失手,真是坏了我等大计!二哥,如今可如何是好啊!”
    黑衣男子无奈辩解:“三皇子息怒,小人箭出,便是势在必得,怎料太子插了一脚,小人也始料未及啊!”
    “他妈的你还敢狡辩,你知道我与二哥等待此时机等了多久吗?早知你如此不经事,便要另寻高手了!”一旁黑衣男子受到如此辱骂,也不敢继续吭声了。
    “三弟不必埋怨了,此事乃是天意所为,放了他吧!”
    “二哥,放了他恐怕会被父皇查到是你我二人所为啊!”
    “无碍,你走吧!”
    那黑衣男子见姜佑文绕了自己一命,急忙磕头谢罪,随后起身就往洞口走去。刚走了没几步,便看见那黑衣男子胸膛处,一柄长剑从其胸口刺出,黑衣男子瞳孔一缩,就驾鹤西去了。
    姜佑勋见到此景,一阵迷糊,转头向其姜佑文问道:“二哥不是说要放了他吗?干嘛还下此等狠手!”
    “三弟莫要妇人之仁,不将其灭口,你我终有一日要吃大亏!”
    “二哥呀二哥!何必多此一举,让我一刀结果了他,不就完了吗!”
    “他毕竟是我等心腹之人,还是让他死的轻松些吧!行了,一会出去就说在此地找到了凶手,已经畏罪自杀了!”
    “二哥啊!此次失手,下次机会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嗯!另做打算吧!三弟放心,二哥定会助你坐这大晋王朝的皇帝!”
    此时姜佑文的眼中寒光隐而不发,身上杀机浮现,让人深感不寒而栗。
    要说这姜佑文为何如此大胆,敢设计行刺皇上,要害就在于,僖宗当年做了一件让他此生都不会原谅僖宗的事。
    姜佑文年幼之时,其母便被皇后排挤,打入冷宫!这让其从小就生活在皇后的寝宫,但皇后此人甚为刻薄,对自己亲儿子姜佑安那是百般疼爱、爱护有加,而对这名贱妾所生的二皇子,却十分冷酷无情。因此童年的姜佑文小小年纪便心机过人,忍辱偷生,历经人间各种苦辣酸甜。唯一能让这个二皇子有坚持活下来的希望,便是打小就侍奉他的贴身宫女萍儿。是萍儿在他失落的时候陪在他身边,是萍儿在他饥饿的时候去给他偷来饭菜,是萍儿在他受尽侮辱的时候鼓励他、安慰他,姜佑文把她当作最亲的人,也是唯一的亲人!直到姜佑文长大成人,姜佑文也未曾辜负萍儿,在他该当婚嫁之时,他便力排众议、历经磨难,终于将萍儿娶为正妻。二人十分恩爱,在婚后的第二年,萍儿便有了身孕。而这,也恰恰奠定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萍儿有了身孕后,变得越发的妩媚动人,其身上少了些少时的青涩,却多了份为人母的柔软。那时候的姜佑文每日都高兴的不得了,逢人便说我要做父亲了,他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感觉自己身上每日都充满了力量。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那年番邦进贡大典,僖宗甚为高兴,便多喝了几杯,大典结束后,僖宗便喝的酩酊大醉。夜里,僖宗在回往寝宫的路上,恰巧遇到出来遛弯儿的萍儿,僖宗见此女子身怀六甲,长得又妩媚动人,心中兽欲徒增,就在这阴冷的月色下,僖宗强暴了萍儿!
    事发之后,萍儿流产了!失落的情绪,加上被自己公公欺凌的羞愧,萍儿终究抵不过内心深处的情绪,在一个夜里上吊自尽了。当视察地方军政的姜佑文回到洛阳城后,得知了此事,姜佑文将自己锁在了寝宫之内,一年没有出门。他每日生不如死,饱受折磨,感觉妻儿的声音就在其耳边回荡,心中也渐渐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一年后,踏出房门的姜佑文表面上和往常一样,只是略微消瘦些,但其心智却早已变了模样。尝尽了世间疾苦,从此便如铁打一般百毒不侵!如今的姜佑文的眼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东西是他渴望的,那就是皇帝的帝位!
    姜佑文深知依靠自己之力,是无法达到目的的,所以他便选了为人狂傲,却又无甚才谋的三弟,与他一同行事。他答应三弟,帮他坐上皇位,实际上却只是拿他当作一枚棋子,必要时候,他便要弃子保车,实现自己的目的!
    僖宗遇害之事,让朝廷百官心惊胆颤!回到皇后里,僖宗便就此事与百官商议。但恰恰就是这个时候,韩申的前线战事文书送到了僖宗面前,僖宗看完之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气的胸膛上下起伏,口中牙齿磨的刺耳,整个人如怒目金刚一般,让百官更是望而生畏。
    半炷香后,僖宗勉强平复下心态,开口说道:“燕州镇压反贼一战,我军大败,主将冯冲战死,三万虎贲军仅剩三成,参军韩申向寡人请求撤军,众位卿家觉得如何啊?”
    太尉彭章听闻此事,心中不免为其孙儿彭关封担忧,于是他便率先说道:“皇上,书中可有详细说明,因何而败?”
    “因主将冯冲不顾军师所言,擅自作主,大意遇伏,导致兵败!”
    听闻僖宗之言,一旁韩咎心中大石落地,还好韩申无恙,况且罪不在他,还有余地可以周旋!
    “主将冯冲既然已经身死,便无法治其罪了,但随军参军韩申,先锋郎彭关封,虽有保全其余虎贲军之功,但不可不治其罪。等二人回来,再详细处理。如今首战便败,有损我大晋脸面。我欲再派一师,前往燕州,为我大晋扬威!”
    “皇上三思啊!如此来看,燕州反贼不可小觑,况且前军以败,应先将其调回,休养生息,在做打算!”
    僖宗虽口中说要再次发兵,但其详细看了文书,心中还是赞成撤兵的,这太尉之言甚对其心思,如此便可借坡下驴,保存颜面!
    “太尉所言有礼,丞相速速修书一封,让燕州晋军速速撤回休整。”
    韩咎立马拱手接旨,退下朝堂。
    “我大晋锐士所向披靡,怎的连一州反贼都拿不下来,太尉你说是何原因?”
    “依老臣之见,乃主将之责也!冯冲此人,纸上谈兵之辈,并无甚本领,其父当年便是因鲁莽行事而身死边外,今日其子又重蹈覆辙。皇上用人还需三思啊!”
    “嗯!确实如此,我大晋朝廷之上,难道就无将才可用了吗?”
    “皇上确实该整顿吏治了,贤者不在多,在精!为将者更是如此,老臣愿举荐二人,为皇上分忧!”
    “何人?”
    “西凉雁门守将,偏将军狄通!益州乐山守将,俾将军王援!此二人虽为三品军士,但却是大将之才。狄通爱兵如己,为人忠义,每每出战皆冲锋在前,杀敌无数。王援才智过人,擅长兵法,善用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一员儒将也。更重要的是这二人对大晋忠心不二,如若继续让他二人边关驻守,实在是可惜了他二人的才华!”
    “好!选贤任能,方能为我大晋稳定江山。太尉速将这二人调到朝廷之上,随时待命出征!诸位卿家如有贤能之才,只管上奏寡人,寡人自会定夺。”
    听闻僖宗之言,百官皆伏地跪拜,齐声说道:“吾皇万岁!万岁!”
    “退下吧,我要去看看太子伤势如何了!”僖宗挥一挥衣袖便走出殿外,往太子寝宫走去。
    太子如今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危,但其中毒颇深,脸色发紫,太医在一旁用放血之法为其排毒,屋内皇后及妃子坐了一拍,都在默默为太子祈福。
    僖宗来到屋内,见太子如此模样,心中甚是心酸。太子是他最喜欢的皇子,也是他的心头肉,如今为了救他,竟落得如此凄惨,僖宗老泪也流了下来。“儿啊!父皇知道你孝顺,但是如今你若有了三长两短,你叫父皇怎么活啊,父皇给你打下的大好河山,还需你来接替啊!”
    一旁皇后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皇上不必心忧,太子性命已无大碍,只是怕日后会落下残疾,其右臂肌肉已经萎缩,痊愈后恐怕也不能动了!”太医虽然知道之言会让皇上更加悲痛,但毕竟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及早知道为好!
    “吾儿为了救我,才落的如此下场,就算是残疾,我也要他做大晋的皇帝!”
    僖宗虽然口中如此说,但心中难免有些犹豫,这堂堂一国君王,如若是个残疾人,这可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啊!
    此时燕州州府内,捷报传到卢匡耳中,卢匡第一时间着急各级官员,来到攘侯碑前,与百姓分享喜悦之情。如此行事有亮点好处,一来可以激发百姓热情,使百姓更加亲近义军;二来便是要昭告天下,我等反晋之决心,敢为天下先!
    奉城百姓商贾听闻此等乐事,皆敲锣打鼓,奏乐起舞,庆祝第一次出战便大胜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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