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袍狱卒》第24章 徐氏油坊,建庄送宅子

    
    名头是好名头,可也看从谁嘴里说出来。
    袁弘的语气像是拿捏了什么罪证一般,咄咄逼人。
    “那要感谢袁爷告知了,做些小本买卖,应该难入袁爷的眼。”
    徐苦说得不卑不亢,只求拖延。
    就算袁弘背靠着大人物,待那私造军械的罪证坐实了,应该也得安生几天。
    至少魏红鸾是安全的。
    “徐坊主自去打听我袁弘是何等样人,这便捅开窗说亮话。”
    “金琥珀的制法不白拿,一千两。”
    “之后的金琥珀再卖,袁某只抽三成。应下,这桌上便有你一把椅子。”
    没有直接绑人逼抢,还是冲着徐苦背后脑补出的柴氏。
    至于一千两,只因拿金琥珀给外城油坊掌柜们研究了半日。
    无法仿制。
    大峦民间的菜油大多用水煮榨法,成色和出油率均不如压榨。
    在场之人闻言均是心生嫉恨,当初袁弘霸占他们的股份时哪曾有过商量余地。
    “徐某早已有了主家,那金琥珀的制法乃是主家之物。”
    “三成抽头徐某可以做主应下一成,至于那椅子,自然也是不敢坐的。”
    这是实话,卖油赚钱本就是他和魏红鸾说好的,表情十分自然。
    “臭卒不识抬举!”油坊掌柜中的一人再也忍不住,指徐苦喝道。
    “给你面子叫你声徐坊主,柴氏可不见得能护你一世。”袁弘阴沉道。
    果然想歪了,也不知会不会给憨子惹麻烦,徐苦心说罪过,对袁弘这话不置可否。
    “没得谈了?”袁弘皱眉道。
    “不是没得谈,而是徐某无权替主家言事,袁爷慧眼,可要分得清。”徐苦抱拳道。
    袁弘怒极反笑,“那袁某就与你主家分辩。”
    “徐坊主且舔得仔细些,别有朝一日失了宠,这望京的道可就垫不平了。”
    “徐某告辞。”徐苦冷笑离开。
    我舔的仔不仔细关你啥事。
    “袁爷,这厮忒猖狂了些,不若就手做了。”有人气不过提议道。
    “千婆,去查下这臭卒办内城籍的银子用在何处。”袁弘道。
    ……
    匆匆回到小院,就见魏红鸾站在台阶上,握着手弩的指节已经发白。
    徐苦忙抱紧她安慰几句,转身对严阵以待的胡小刀点点头。
    “今夜应该无碍了。”
    “苦哥儿,你不知道,丞相刚才要出去救你呢,要不是我拦着……嗷!”
    就见魏红鸾一脚踩在胡小刀脚趾上,红脸进了屋。
    “嘶……苦哥儿别动我……真特娘的疼,小姑娘打架的招式。”
    徐苦能想象魏红鸾之前的紧张,若有所思道:“好姑娘。”
    “先不说这个,刀子,之前给万柳塘那边打模具的工匠还能找到吗?”
    “能啊,都是桃源县请的,别处的也不认识。”
    桃源县?这不巧了吗?徐苦脸色好看了些。
    “刀子,你现在就套马去桃源县,跟他们就说有些活,需要离家几天。”
    “工钱按天结,一天给两钱银子,问他们做不做,找信得过的。”徐苦安排道。
    “那丞相这边怎么办?”
    “我自有安排。不管那些匠人愿不愿意,正午你都回来就行。”
    “得嘞。”
    进屋让魏红鸾安心,徐苦上街拎了两坛老酒,去了里正老朱家。
    “徐小哥儿要雇工?”老朱惊讶道。
    “刚在桃园县外盘了一处工坊老地,不过让蛮狗烧了大半,重建缺些人手。”徐苦微笑道。
    “最好找能在那边落户安家的。正好官坊出木料,顺手就盖好新屋了。”
    “盖顶,修灶的钱都由我出。”
    老朱赞叹道;“之前就跟我家婆娘说小哥儿是做大事的,果然呐。”
    “我这新添了丁,本就拥挤。之前就想让二儿子搬出去另立门户。他叫朱彪,粗人一个,不过有膀子力气,打猎是把好手。小哥儿肯收吗?”
    “老哥这说的啥话,就这么定了,我再另送套铺盖。”徐苦笑道。
    里正老朱眉开眼笑,穿鞋便出了门去张罗。
    午时刚过,胡小刀的大车拉着七个健壮匠人回到洪福巷。
    健壮也是徐苦之前特意嘱咐的。
    当看见所谓徐坊主是个狱卒的时,匠人们有些失望。
    “舟车劳顿,先打个响儿。”徐苦也不恼,一人发了一个三十文的小口袋。
    这也是他们平日里做一天活的工钱。
    “刀子应该跟说了,这趟活需要去妙峰山老北口待上一段时日。”
    见氛围变得热络,徐苦开了头。
    “每月几钱银?”
    大上半岁的匠人开了口,其余人也纷纷看来,带了些许紧张。
    “起初这个数。”徐苦伸出五根手指。
    “五钱?”匠人们有些犹豫。
    五钱银跟每日接些散活差不多,蛮兵刚过本就活儿多,犯不上抛家舍业。
    “我指的五两。”徐苦沉声道。
    “啥?我滴个乖乖!”匠人们惊得合不拢嘴,就连胡小刀都觉得自己听错了。
    “东家说真的?”
    都是粗人,却个个血气方刚。五两的天价工钱让人动心得紧。
    “只是起初。”
    “做完这趟活,可以接家眷长住,宅子我白送,不收租。”
    “什么?”匠人们再次吃惊,激动地手有些抖。
    白送宅子?不收租?闻所未闻的优厚啊!
    “不过,”徐苦神色郑重,“如今这外城,我至少已经惹了袁爷。背地里还有多少盯着的,还不知道。日后要做好了,可能还会有内城的对头。”
    “诸位可想好了。银子一起捞,刀子也得一起顶。如今手里的只有十把弓。诸位拉得了锯,可也得拉得开弓。”
    原来还有这些后患,匠人们陷入沉思。应下了,便是绑在一起,再难分开。
    “名利刀剑过,富贵险中求。等诸位一句话,是搏个新生,还是窝着受罪。”
    半晌,匠人们咬咬牙,横下了心。
    齐道:“去他娘的。今日便拜你做主家!”
    一个主家,一个东家,里面的差别可是极大的。
    “刀子,去买两屉馍,一坛酒。等人齐了便去妙峰山。”
    胡小刀也感觉胸口堵着一腔血,苦哥儿,真的变了。
    不多时,里正带着朱彪和几个少壮来到小院。
    “徐小哥儿。这几个娃都是我看着长起来的,还没官配婆娘,这便跟你去闯个名堂。”
    “好说,每个宅子都有一铺大炕。”徐苦笑道。
    “要委屈丞相再出望京了,落脚的地方已经给秦帅去信儿了。”
    徐苦回到屋里,轻轻摩挲着魏红鸾的玉手。
    魏红鸾只抱紧了他。
    前路艰险,却莫名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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