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魏红鸾和徐苦认识之人,苏慕也不再跟着。点点头,回去烟雨阁的内堂。
姑娘们战战兢兢的排了两队。正在背记望京各类货品的价格。
这是徐苦特意交代的。
烟雨阁归了苏慕,当然不能再做那下贱皮肉生意,品性顽劣的都给撵了出去。
正好借着芋圆奶茶热卖,准备训练成专事推广柴氏商会货品的货娘。
“尔等日后便跟着今天那柴氏小姐。没有要事,不得再上这三楼来。”
“手里让背记的这些,两日后会有人考校。能通过的,正式留用,每月三两银。”
“官坊已经打过招呼,都能官配良家。”
苏慕说罢拂袖而去,只留这些姑娘泪湿了眼。许是场美梦,不愿醒。
来到当街,魏红鸾和徐苦招呼秦相如进屋。后者只咬咬牙,低头沉默跟着。
徐苦特意回头望望,见盯梢的无甚反应,心下一松,看来只被当成了普通访客。
“秦叔怎的有空来这边了,还着了便服。”
见徐苦把好了门,魏红鸾出声问道。还顺手倒了水递过去。
没接那碗,秦相如行了军礼。
“老秦想请丞相救救小女丝涟,听说晌午冲撞了萧妃,这会怕是已经幽禁了。”
这才看清,秦相如虎目满是血丝,皱纹似乎也多了不少。这才短短几天不见。
“丝涟那可传了消息?”
魏红鸾拽起秦相如,脑海中也闪过了秦丝涟的样貌,孩提时也是一起读过书的。
快十年没见了,没想到也进了宫。
“怕就怕在没有消息。”
“我在宫门蹲到了掌灯,那些太监见我就躲,跟避瘟似的。愣是没套到一句话。”
“这才来向丞相求个主意。”
秦相如求助望向魏红鸾。
“老秦,若要让丞相再进宫就算了。刚被罚了禁足思过,要出这院都难。”徐苦道。
虽然对秦相如的搭救很是感激,但若要让魏红鸾涉险,他泼了命也要拦的。
“说些屁话,老子比你心疼这丫头。”秦相如撇撇嘴,拿起碗灌了一口。
“我没心思跟那些个伪君子掺和争宠的事儿,丝涟那性格也不适合。”
“我想求的是让丝涟进冷宫的主意。”
进冷宫?
这倒是新鲜了,徐苦和魏红鸾都是一愣。哪有亲爹希望闺女进冷宫的。
“秦帅为啥惦记冷宫?”魏红鸾奇道。
“冷宫好啊,至少萧婉那娘们儿懒得去。至于别的人还不敢欺负丝涟。”
秦相如狞笑出声,语带了几分戈铁味道。
“我老秦好歹是个羽林卫帅,管不了宫里的,还整不死宫外的吗?”
果然彪悍,思路也是真野啊。徐苦腹诽。
“可现在人都见不到,说什么都是虚的。总要先见到秦嫔再议的吧。”
说完这话,屋里安静了半晌。然后徐苦就发现魏红鸾和秦向如都看向了他。
好像挖了个了不得坑啊……
“小子,记得陛下好像让你每月进宫回禀一次的吧,这月的还没去过吧。”
完了。能不能收回刚才的话。
“徐郎,要不你试试。”
见魏红鸾也这么说,徐苦更加无语。这不是要跳火坑了吗?对方还偏偏救过自己的命。
“得加钱……”徐苦干涩道。
……
“丞相,那秦丝涟长得漂亮不?”
秦相如走的时候老脸通红,摸遍了浑身居然只带了二两多银,凑整给扔了二两。
又是这二两贱命。
“惦记人家的美色了?”魏红鸾打趣道。
“钱财,美色,总得靠一头吧。本来就怕回不来,这又接了个要命活儿。”
“后宫那么大,上哪找秦丝涟去。”
徐苦无奈道,赖在地上扶都不起来。
“徐郎。”
“嗯?”
“谢谢。”魏红鸾正色道。
“说这就远了,刚才也就是抱怨下。”
没想到竟是这话,徐苦捧起魏红鸾的脸颊,印了一吻。
“只是这样压力就大了,进宫前得把零银购的底子给垫好,金琥珀也得开始备货了。”
“面上已经跟憨子这商会绑在了一起。场面铺得越开,在宫里也越安全。”
……
翌日,朱彪和徐达快马出了望京。
按徐苦安排,庄子里十天内得产出七百坛油,还要收拢京郊七县的一些铺子。
自然要先跟张广泰打好招呼,一县之力比徐苦这几个人要强,也更懂当地水土。
“徐坊主,当真奇才。”
看了徐苦的书信解释,张广泰拍案称奇。
这笔买卖做好了,不但县里的货不愁卖,好端端过个肥年。
连那税赋上的窟窿也堵得上。
外城一些不隶属三大户的铺子正被盘剥得焦头烂额,甚至开始怀念袁弘在的日子了。
柴悠悠带着烟雨阁通过了考校的十七名货娘挨家砸门递上了契约文书。
除了两三家还在观望,其他的十几间铺子都准备陪这新生的柴氏商会搏上一把。
风声散得极快。
存银,囤货,上架这几个词成了坊间最热的几个词。
内城的大买卖家听了这些消息只当是猴戏。
柴氏者,匹夫也。卖个奶茶就飘了。
同样听了汇报的萧宏图神色凝重,这东西,怕是魏红鸾亲自操刀的。
“丫头好算计,只是那存银的关怕是不好过。”
话虽如此,手里那铁胆却是盘得快了些。
零银购自然不可能真的零银。
只是金琥珀开售前七日存银的主顾,赠送同价值的货品。
赠送的货品需到柴氏商会去做上架登记,也便有了金琥珀的售卖权力。
拿小院对面的松鹤楼来说。
两坛六折金琥珀作价十五两六钱。送十五两六钱的热菜和烧酒,但只能在松鹤楼用膳。
送的热菜一顿也就吃光,但剩下的烧酒再去饮时,又岂能无菜。
再点热菜,便是实打实的好买卖。
缺菜,柴氏商会便宜卖。桌椅坏了,柴氏商会派匠修。
之后的买卖,柴氏要占半成利。
半成利,换足不出户做买卖。光省下的人工和运费,已经盖住了往日的月例银。
“弄出这么大动静,不怕被人家射冷箭吗?怎的还有心思来我这闲坐。”
看徐苦举着小锤,装模作样的在屋里敲敲打打,苏慕清冷道。
“还要多谢夏使昨日喝退守备兵,算帮商会立了威。不然呐,想从那些铺户兜里掏出银子怕是要难比登天喽,这便帮夏使修修屋,表示表示。”
徐苦说着又钉了几个楔子,一把椅子霎时稳了。
“雕窗那里,草民也叫人裁了新绢做窗帘,免得被外面的粗人看了去。”徐苦道。
“你这狱卒,当真极煞风景。有话直说,说完就滚。”
本来对徐苦的关心甚是受用的苏慕,当即差点气得摔杯。
你滚出去就没人看了。
“草民这次进宫心里惶惧得很,若回不来。丞相那还求夏使给照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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